攻陷——Ytu
时间:2021-03-03 09:18:11

  顾矜扬 * 了扬眉梢:“不怕我泡你了?”
  幸而无所谓道:“向来只有我泡别人的份,进来吧,问你件事。”
  俞舟看了眼顾矜:“顾哥,小心有诈。”
  顾矜:“你先去看看脑子吧。”
  跟着幸而进了院子,寄风看着外面傻站着不走的俞舟,低吠了一声,下了逐客令。
  然后转过身,用屁股顶住门叶,往后推。
  朱红色的木门从里面关上,俞舟无语地看着门上白色的骷髅头。
  这女人邪门不说,连条狗都成精了。
  在原地驻足十来秒,他回了烧烤店,从席朗那儿翻了瓶红花油出来。
  洋房大厅。
  顾矜避开地上七零八落的快递盒,寻了个沙发坐下。
  幸而一直默不作声看着他的举动,气氛凝滞几分钟,顾矜开口:“让我进来就是欣赏你这位乱室佳人?”
  他从兜里摸出盒烟,抽出一根,问:“介意我抽支烟吗?”
  幸而在他对面坐下,语气冷淡道:“我不喜欢闻烟味。”
  顾矜把烟头按了进去,收起烟盒:“我挺好奇,像你这样的脾气,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所以我换男人的频率很高,”幸而勾了勾唇角:“不过顾先生尽管放心,像你这样的,我闭着眼也不可能看上。”
  顾矜耸肩:“那我谢谢你。”
  僵持片刻,幸而忽然问:“顾先生一直在泗水街吗?还是和我一样,是个外来的。”
  顾矜眸色暗沉,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很难看出来吗?还是我这种和你格格不入的街头混混气质不够明显?嗯?大小姐。”
  幸而双臂环抱,目不转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我总觉得,我们是一类人。”
  她这话出来,倒是顾矜愣住了,本来有一下没一下按着打火机的手也停了下来,他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过了好久,他才缓缓开口:“就像你说的,如果你不来泗水街,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我们又怎么会是一类人呢。”
  幸而没说话。
  她口中的一类人是指同一个人圈子的,类似秦缙这种,富养出来的人身上总有一股莫名的气质,随意洒脱,顾矜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
  还有,她怀疑他是顾家人。
  顾家现在的掌权人是顾北,但她们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顾北妈妈不是原配,顾家老爷子以前未发迹的时候娶了容家大小姐,靠着老婆翻身后,在外面花天酒地。
  原配气郁攻心,病故后留下了一个儿子,只是后来这位顾家大少爷不知道因何,从来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当然,圈内有说法是顾老爷子看原配儿子不顺眼,随便把他打发去国外了,也有人说是容家看不惯顾老爷子的做法,把外孙接了回去。
  反正众说纷纭,也没个靠谱的。
  她对这些八卦也不怎么感兴趣,但耳濡目染,多少听到一点。
  第一次见到顾矜的时候,她就觉得他有些眼熟,后来听到别人叫他顾哥,才想起来,顾家老爷子的 * 原配夫人长相和他有七分相似。
  看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顾矜挑眉:“你不会真想泡我吧?”
  幸而回神,对他说:“不会,”她认真道:“我觉得你挺窝囊的,我看不上你这种。”
  顾矜差点气笑了,合着他这是送上门来让她羞辱?
  不知道是自己有病还是她有病,顾矜一秒都不想多待,起身就往外走。
  幸而清冷的声线紧随其后:“在泗水街外,有个姓顾的家族,”看他顿住脚步,幸而继续道:“现在的掌权人叫顾北,哦,看起来比你小不了多少,但耐不住人家厉害啊,不仅将他哥哥那份财产收入囊中,听说连顾夫人的遗产都有大半在他手中。”
  逗弄着腿边的雪獒,手指在它毛发间穿梭,寄风舒服得眯上了眼。
  幸而嘲弄:“不知道他哥哥是个什么样的废物,连母亲的遗产都守不住,顾夫人要是知道她儿子这么不成器,被一个私生子处处压制,在天之灵会不会瞑目。”
  斜阳拉长门口男人颀长的身影,他很瘦,整个人看起来也是那种苍白的病弱感,与他接触会觉得这人没什么锋芒。
  可如今暖阳洒在他身上,却没有将他的脸部轮廓柔和半分。
  他回首,从幸而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洁白瘦削的下巴。
  “故事挺有趣,但作为街访,我想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话,”他嘴角带笑,眸底没有温度:“不要什么都管,会出事的。”
  幸而抓着寄风头顶的鬃毛,揉成个不成形状的样子才松手。
  她哼了一声,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话都说完了,无动于衷是他的事,她本来也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的身份,现在看来八九不离十。
  心情不错的她决定晚上吃个火锅。
  正好买了青菜冻虾还有各种鱼丸,消耗掉再去买就是了。
  车停在门外懒得开进来,到时候出去又麻烦,直接停那还好,省事。
  正好车库用来放快递盒子。
  一人一狗往车库挪快递盒子,空盒子没什么重量,放在大厅太占地方了,寄风倒是玩得兴起,一会儿用爪子扒拉一会儿用头顶一会儿用屁股推,乐此不彼。
  到了晚上,幸而弄了住在新家的第一顿晚餐。
  鱼丸虾仁在番茄锅底的汤汁中“咕嘟咕嘟”沸腾,寄风对这些不感兴趣,幸而给它切了几块牛肉,放在它专属的蓝色餐盘里。
  拿出碗筷放在火锅旁边,从电视柜下摸出没拆封的遥控,装上电池,插上电视电源,屏幕里主持人正在播报本地新闻。
  听了一会儿,她不耐地换台,现在正是新闻播报时段,怎么换都没用,最后停留在一个音乐台。
  轻柔安静的纯音乐萦绕耳边,幸而夹了颗鱼丸到碗里。
  今晚街道很安静,也没听到烧烤摊嘈杂的喧哗声,几乎静得能听见风声。
  楼上楼下都有客厅,她吃火锅是在二楼,捞了勺虾仁鱼丸饺子之类的在隔热碗里,她端着碗,站在窗前。
  夜色浓如 * 墨,探头出去,高悬的明月旁边只有零碎几颗星星,今天街灯没亮,街上月光也很黯淡。
  事出反常。
  果然,没过多久,就能听到从东街那边传来打斗声,听声音人不少,还是个群架。
  她咬了口牛肉丸,鲜美汤汁爆出充满口腔。
  嚼了嚼,继续吃虾仁。
  东街的打斗声丝毫没有影响到她食欲,本来有些躁动的寄风看到她这样,也安心下来,耷拉着脑袋,继续享用它的牛肉大餐。
  时针指向九点十五的时候,打斗停了下来,泗水街恢复安静,又过了一会儿,斜对面的烤鱿鱼味儿穿街过巷,从窗口钻了进来。
  她靠着窗棱,偏着头。
  不到十分钟,对面人满为患,烟火气息在夜色的衬托下格外浓烈。
  顾矜坐在角落里,独自饮酒,面前摆了一盘很丰富的各色烤串,他没动,目光只专注于手中的酒瓶。
  俞舟拿来中午剩的红花油,把顾矜的衣袖捋了上去,青紫交加的伤痕在苍白肤色的衬映下触目惊心,“林句这狗东西被疯狗咬了吧,今天发什么疯下手这么狠……”
  俞舟一边骂一边给顾矜上药,顾矜“嘶”了一声,“合着不是你的胳膊你不疼,轻点啊。”
  他笑骂中抬眸,正好对上斜对面二楼窗户传过来的眼神。
  微微点头,他转过脸,继续和俞舟说话,右手拿着酒瓶的手也没停,不停往嘴里送。
  幸而收回目光,垂眸间,看到楼下有黑影,随手在角落里抄了根木棍,她脚步轻缓,下了楼。
  门是半开着,寄风没关严实,风一吹就开了,门外,浑身笼罩在黑色下的男人靠在车门上,仰着头,吞云吐雾。
  路灯在这时亮了起来,男人正好对上光线,他下意识将手背覆在眼睛上,另一只手夹着香烟,垂在身侧。
  幸而很快认出了他,昨晚酒局,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一直没出声,烟倒是抽了不少,看得出来他烟瘾挺大的。
  比起顾矜,幸而觉得他才真正是在泗水街长大的,他身上有股不羁的野性,即使不说话,也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是个狠角色。
  在她打量男人的时候,林句放下遮住双眸的手,望了过来。
  黑白分明的眼睛,眸底没有任何情绪。
  因为他是仰着头靠在车上,幸而看到他下巴那儿有道疤。
  颜色很浅。
 
 
第6章 攻陷   唯有温柔不可攻陷
  男人将烟送进嘴里,吐了个烟圈出来。
  “想打架?”他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木棍。
  幸而随意将木棍扔到一边的草丛里,看着他的脸:“我从来不趁人之危。”
  他右脸有一块很大的紫红色,伤口处隐约能看见血迹,嘴角也破了皮,估计是挨了几拳。
  林句眸色很淡,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继续抽烟。
  虽然男人没说话,但幸而看到了他嘴角的嘲弄。
  男人把烟抽完,扔在地上,碾灭,没再看她,大步向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幸而站了一会儿,夜风有些凉, * 她回屋收拾完剩下的火锅料,准备洗漱睡觉。
  第二天,上午,十点。
  幸而坐在烧烤店,听席朗跟她说泗水街的基本情况。
  “东街归我们顾哥管,西街就是林句,啊,可能你们见过,反正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看眼睛挺单纯,实际上心黑得很。”
  “你住的那里是中街,东中街界线就是我这烧烤店,中街情况比较复杂,沈冬和宋澜明争暗斗很多年了也没拿下来,我们顾哥和西街那位时不时也掺上一脚。”
  “那个沈冬你要小心,”席朗开始给寄风喂牛骨,“脾气差得很,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至于那个宋澜嘛。”
  “那就更要小心了,戴个金边眼镜装斯文人,其实就是个伪君子。”
  “中街那两人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看起来就没文化,另外一个看起来就像个书生。”
  席朗擦了擦手,“幸小姐,昨天顾哥从你那回来就有点不对劲,你俩说啥了?”
  幸而咬了口加了孜然辣椒粉的牛肉串,喝了口冰镇豆奶,她跷着腿,“怎么个不对劲法,跟我说说。”
  “脸臭得跟街尾王大妈卖的臭豆腐一样,晚上就找林句约了个架,我没跟去看,也不知道输赢,来了就坐在这喝酒,好不容易笑一下嘴里都是骂人的话。”
  “啊,”幸而看他吐槽的这么起劲,也不好意思打断他。
  顾矜拿掉左边的耳机,自顾自的从烧烤炉上拿了串烤鱿鱼,倚在门框上,看他手舞足蹈编排自己。
  阳光落在他左脸,他偏着头,视线与幸而交汇。
  幸而眨眨眼,忽然笑了。
  还是五张现金,她起身:“你们聊吧,我吃饱了。”
  “你们?”席朗有些懵,脑子半天没转过来,凭着本能,他缓缓转身。
  顾矜冲他笑,露出一口白牙。
  “继续说啊。”
  席朗脸色僵硬,然后硬挤出一个笑容:“顾哥,您什么时候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刚来,”顾矜吃完最后一口,反手将木签投入路边的垃圾桶,“也就是王大妈的臭豆腐那里开始。”
  刚松了一口气的席朗:“……我开玩笑呢顾哥……”
  他朝幸而挤眉弄眼,大概意思就是她这人太不地道了,也不提醒他一下。
  幸而失笑,换了个话题:“王大妈卖的臭豆腐好吃吗?下次给我带一份。”
  “你不认识路?就在东街街尾,顾哥也住那儿……”席朗刚说完就觉得不对劲,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懊悔道:“抱歉啊幸小姐,你初来泗水街,大家可能比较不喜欢陌生人,放心,晚上我买了给你送过去。”
  他偷偷看了眼幸而,发现她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说不上是喜是怒,又瞄了眼顾矜。
  顾矜站在门口没动,也不说话,寄风跟在幸而身后,他目光都在它身上了。
  幸而牵着它往外走:“好,有机会我亲自去尝尝。”
  等她走了,席朗清理桌面,他跟顾矜说:“顾哥,我觉得幸小姐这人挺 * 不错的,虽然看起来傲了点,但是做事风格很爽快……”
  说着,他把豆奶瓶下的五百块揣进口袋,然后把盘子端走。
  顾矜抬了下眼皮:“是挺爽快的,吃个东西价钱都不问,你这钱收得也挺爽啊。”
  席朗干笑道:“寄风也吃了嘛,它胃口太好了,一餐能干掉两三斤生牛肉,还要吃牛骨。”
  寄风?顾矜挑眉:“那条狗?”
  他似笑非笑:“你和她很熟?”
  “不熟,”席朗嘿嘿笑:“我和钱比较熟,幸小姐就是我的财神爷。”
  顾矜点头,原来她姓幸,他随意道:“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去吗?”
  “去,”席朗来了精神:“正好去看看小茹,几点去?”小茹是他妹妹,上次见面还是寒假,席茹在城里读高中,学业紧张也难得回来一次。
  “七八点吧,”顾矜揶揄道:“你不是还要给人跑腿带东西吗?我不能耽误你发财的好机会啊。”
  两人在这边说话,斜对面也很热闹。
  幸而刚走到车前,就看到有人围着车说要砸掉。
  她冷静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录像。
  对面的人隔着车头看着她拿个手机,愣了几秒,然后怒骂道:“操,你他妈的拍我?想做什么?报警?真他妈活久见。”
  沈冬闻讯赶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话,他走到幸而面前,伸手要去夺她的手机:“泗水街的事什么时候轮到警察管了?要是不能习惯这里的生存规则,我劝你趁早带着你的狗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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