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觉,没了固有记忆与刻板思维的约束之后,自己实在是潜力无限。那么干脆下个世界也像白纸一样出现吧,说不定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有趣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迫不及待地想写最后一个ABO故事,但是大壮(没错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大壮,因为我很壮实?)有强迫症,想要按照设定好的顺序完成。
所以下个世界应该比较短,私设很多但爽就完事儿了,偏GB向。女主是英姿飒爽的锦衣卫,一方土霸王,皇帝最大老子第二那种,谁不服就拔刀干谁。
休息三天再开文哈。
第158章
原本人声鼎沸的街道突然变得安静可闻,就像是即将沸腾的陶壶里被加了一大瓢冷水。
小商小贩和行人们默默退避三舍,但目光却都不约而同黏在街道中心那一对男女身上。
男人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一身华丽的衣袍被尘土沾脏,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女人则气定神闲地站着,束腰贴身的靛蓝色飞鱼服,配上顶级精工制式的绣春刀,英姿飒爽得很。
只是,女人的靴底如今却踩在男人的脸上。
殷子珮轻动脚踝,鞋底在男人的脸颊上左右摩擦,笑着问道:“小衙内,知道错了吗?”
男人正是当地府衙的独子赵青云。
赵青云的脸被踩到变形,脸肿得像猪头一样,说出来的话也不成调子:“吉、吉岛辽……”
小衙内的随从们被一干锦衣卫们按着不能动弹,此刻都心焦如焚、痛哭流涕:“错了错了,衙内他知道错了。千户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们一次吧!”
殷子珮头都没抬一下,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呤”的一声拔出绣春刀。
围观的人群中一个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娘面色苍白,立刻死死捂住她的嘴不让出声。
殷子珮手下的动作一顿,又“噌”的一声把刀收了回去,拿起整个刀,用刀鞘处轻轻拍在赵青云的下巴上,吊儿郎当道:“小衙内刚刚不是威风神气得很么?这会儿怎么跟没吃饭似的?声音再大些!”
更加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泛开,赵青云感觉自己的牙好像被拍碎了几颗。
暴虐本就能激起人们最深处的欲望,周围的百姓们虽然害怕锦衣卫,却个个都不愿离去,兴奋地看着女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实在是太痛快了!这个小衙内平时仗势欺人、鱼肉百姓,如今可算碰到了一个硬茬!依大伙儿看,这位锦衣卫大人是在行侠仗义呢!
赵青云落到如今这个无人相帮的境地,委实怨不得人。他今年二十有三,除了吃喝嫖赌其他一概不会。但没办法,谁叫越秀府的府衙就他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呢?仗着他爹的威势,整个越秀地带就没人敢对他说一句重话!
今儿个小衙内刚从春风楼里春风满面地出来,他被灌了不少酒,醉醺醺的也不愿意坐轿子,在市栏里横冲直撞。
远远的看到一个老妪在角落卖糖葫芦,赵青云一时兴起,上前拿了一根就走。老婆婆今年将近八十,老眼昏花没看出这人气势汹汹、一脸泼皮相,下意识伸手就拦,让他付钱。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他赵大公子出街,买东西岂有付钱的道理?看上谁家的东西,那都是这些铜臭商贩的荣幸!
赵青云一脚踹在老人家身上,婆婆当场就吐了血。
赵青云的随从们狗仗人势惯了,见此非但没有任何不忍之心,反而哈哈大笑:“瞧她那破败样儿”“就是,给脸不要脸!”“公子威风!好样的,这种刁民就应该治治她!”
彼时殷子珮正坐在二楼喝茶,听到楼下喧闹,打开窗子看了眼。对面请她喝茶之人是越秀府当地的首富齐桂顺,他向来和官府关系紧密,于是小声对殷子珮道:“领头之人是赵府衙的独子,赵青云。”
齐桂顺本意是卖她一个好。对面毕竟是赵府衙的宝贝心肝,若是殷千户一时兴起打抱不平,届时闹得太难看会不好收场。锦衣卫怎么着也算是官府的人,官官相护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谁曾想殷子珮一听说底下这人是赵青云,一个飞身从二楼窗子翻下,毫不犹豫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其他锦衣卫们也是二丈摸不着头脑:千户她啥时候如此侠心义胆,竟学会行侠仗义了?
但老大的行为标准就是最高准则,无论殷子珮做什么他们向来都是无脑跟从。于是也一个个鱼贯而出,以雷霆之势控制住了赵青云的随从们。
一开始赵青云还叫嚣着:“哪里来的瘪三!敢踹你爷爷我!知道我赵青云是什么人吗?”
殷子珮冷哼一声:“就是因为知道你是谁,才踹得这么重!前些日子,整个荔湾省大大小小的官员连带着家眷,都来参加我的接风宴,唯独你赵青云没来?我当时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奇异人物,原来就是你这样的酒囊饭袋!”
如此一件小事,竟被她记住了,现如今秋后算账呢!
赵青云醉如烂泥,不知今夕何夕,他的侍从们却是听出来了:这身姿利落的女人,竟然就是那个被皇帝老儿派来驻守荔湾省的锦衣卫千户!
莫说越秀府只是荔湾省的省会,而赵青云他爹只是一府之官,便是荔湾省的总督来了,千户大人也照踹不误!锦衣卫监察视听,想对谁用个私刑,那还不是一拍脑袋的事儿?
顿时,赵青云的小厮们个个抖如筛糠,一个胆子大些的随从哆嗦道:“大人明、明鉴呐!衙内并非对您不敬,而是因为伤了身子,实在无法参加宴席……”
他这话倒是半真半假。为千户大人接风洗尘的日子早就定下,官员家眷皆会出席。赵府衙知道轻重,对儿子三令五申,当天一定要出席,且不可得罪贵人。
赵青云嘴上应着,心里却不以为意:虽说朝廷搞什么平权改革,女子也能入朝为官,但这也就三十年的事儿!如今这天下,还是他们男人的天下。一个女子,就算是锦衣卫的千户,又能如何?她无非有个好娘罢了,可是她娘远在京城,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因而他在接风宴的前一天夜里还跑去青楼楚馆醉生梦死,陪他那女子又是个泼辣大胆的,不知用了什么猛药,两人酣畅淋漓干到天亮。赵府的小厮找来时,赵青云神志不清,无论如何也没法去参加什么宴席了。
然而,锦衣卫是做什么的?当天殷子珮就派下属将此事查了个清,一直没有发作只是因为没空而已。如今赵青云自己撞她刀口上,当然要趁此机会杀鸡儆猴,让整个荔湾省的人都知道,她殷子珮可不是什么委曲求全的大善人!
偏生那赵青云看她面善,又是一番叫嚣。被殷子珮一顿乱揍,踩在地上碾了又碾后,方哭哭啼啼地道歉:“知道错了!姑奶奶放过我吧!”
殷子珮这才将脚从他的脸上拿下来,睥睨道:“去,给阿婆道歉。该赔的钱,一个铜子儿都不能少。如果被我知道你再来找她的麻烦……呵。”
赵青云屁滚尿流地爬起来,致歉后又让随从留下银锭子,这才灰溜溜离开。
走之前,殷子珮还温柔嘱咐道:“你回去改一下名字,撞上我娘的名讳了,我不太喜欢。”
人群中静默了片刻,自动忽略了最后那个霸道蛮横的要求,陡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殷子珮作威作福惯了,在京城的时候也没比赵青云好到哪里去。第一次被平头老百姓们如此拥戴,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两声,向四周摆摆手,装模作样:“圣上派我们锦衣卫不远万里来到此地,就是为了肃清官僚风气,给咱们百姓做主!日后但凡诸位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皆可去我锦衣卫的门庭伸张正义!”
人群中的叫好声愈发热烈。
千户的亲随殷夏珠一脸迷茫:啥?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来荔湾省是做这个的?
殷冬玉狠狠瞪了她一眼:老大说是那就是!咱们以后要改邪归正,万万不可像在京城那般欺压百姓。从良懂吗?
坐在二楼的齐桂顺满心讶异,他竟然不知,传说中行事狠辣的锦衣卫,实际上却是这种风格……果然传言不可尽信呐!
殷子珮得了百姓的赞赏后愈发飘飘欲仙,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个纵身,再次从二楼的窗子飞了回去。
好靓的身手!
怪不得年仅十九就能坐上千户的位置,看来也不全然是因为她那个高居掌卫事的娘。
若真说道起来,她娘殷正云才是传奇。此人草莽出身、绿林好汉,打家劫舍那是不在话下,无论如何也不该进朝为官。
但人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先帝微服私访时,被人暗杀,仓皇逃亡流落到殷正云的山头上。殷正云见他长相俊俏,便救了他,想让他做压寨夫君。
两人不知经历了何种纠葛,总之,最终真龙天子在殷正云的帮助下回到皇宫,这个女人也被朝廷招安,一路平步青云,直至统领整个锦衣卫。
但有关“殷子珮的爹是谁”这件事,殷正云自己也说不清楚。虽说她深得先帝信赖,两人关系暧昧不清,但殷正云风流成性,豢养面首无数,公务之外的时间都用来伏在男人身上寻欢作乐。突然意外得了个孩子,她也一头雾水。
此事倒也不重要,甭管孩子的爹是谁,反正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铁定是自己的骨血就行!
不过先帝倒是对“疑似女儿”的殷子珮十分宽厚,不知道是不是这份宽厚遗传给了他儿子,如今天子也对“疑似胞妹”的殷子珮十分纵容。
只是皇帝的纵容普照不到他人,为了加强对地方的管制,他竟是将锦衣卫派去全国各地常驻,而殷子珮就被派到了荔湾省——最靠南的省份,因着港口存在,也算是油水十足的一个好地方。
她初来此地,自然要寻个机会,让省内所有的官吏商贾都知道:从今往后,她殷子珮就是荔湾省的一方土霸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任谁都忤逆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是女装大佬,下一章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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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殷子珮却不太耐烦听这个,若不是请她来的齐桂顺惯会逢迎,她早就走了。
“千户大人,小衙内的姓名已改,您消消气。这颗夜明珠还恳请您收下,是赵府衙的赔礼。”
自从上次赵青云被殷子珮当众羞辱之后,他爹多次前来赔礼,都被殷子珮拒之门外。想必是赵府衙听说富商齐大当家和千户有几分绵薄的交情,便辗转让他来帮忙求情。
殷子珮不乐意见他,一是为了立威,二则是觉得赵家太没有诚意——从赵青云改成赵青雲又是几个意思?就不能换成什么赵青憨、赵青傻、赵青呆吗?
齐桂顺为她斟了一杯茶,低声道:“赵大人毕竟也是一方父母官,您多理解则个……”
这话倒也中肯。赵青云的爹毕竟也算是一方父母官,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被人恐吓一顿就给儿子改个名,传出去总归不是件多么光彩的事。可他又不敢的罪千户大人,因此最后一个字改形不改音,就是希望知道的人少些。
殷子珮翻开雕工精致的木盒子,看到里面比拳头还大的上好夜明珠,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她养的猫爱玩这种东西。
齐桂顺一喜,知道这事儿算是成了。他乐呵呵道:“这家云水坊是小人名下的戏楼,日后咱锦衣卫的弟兄们来这里耍,直接挂账上就行!二楼最好的雅间平乐轩,以后也单给您留着!”
此刻他们所在的包厢就是平乐轩,二楼最中央的位置,虽在中心然而隐蔽性极强,从这里能将一楼的情景尽收眼底,就连二楼的其他雅间也能窥视一二,却被人看不到分毫。
殷子珮不置可否,就听对面继续喜气洋洋道:“呀!这场戏是《帝女花》,马上要出场的可是楼里的台柱子方清平!保管不会让大人失望!”
管他什么帝女花还是霸王花,殷子珮对戏剧这种东西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她摆摆手:“行了,我这就走……”
话未说完,一个身着粉色绣花裙的女娇娥莲步轻移来到场上。圆润如意领对称平整,五凤头蓝凤冠做工精良,明明是再端庄不过的扮相,可是那小娘子身段妖娆,隔着宽大的戏服都能感受到她盈盈不堪一握的水蛇腰。再加之她五官标致,秋水明眸,菱唇微启,咿咿呀呀声如出谷黄鹂。
毫不夸张地说,殷子珮的骨头一下就酥了半边。她还从未有过这种体验,也从来不知,这世上竟有此等轻柔悠扬的嗓音,听了直教人心旷神怡、魂游天外。
平日里为了迎合殷子珮的习惯,周围人说的都是官话。但荔湾省这边的戏迷只听粤剧而非京剧,是以那小娘子在唱些什么,殷子珮其实是听不太懂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听得如痴如醉,一双锐利的双眸此刻却痴痴地盯着台上那似水柔情的美人。
她在京城时,耳濡目染沾染了她娘的一些习性,也曾流连青楼楚馆,还豢养过二三面首,但那时服侍她的都是男子。如今看了这楼下唱戏的女娇娥,她方才得知,原来女人也能勾起她心中最原始的欲念。
水袖轻舞,美人柔软的腰肢弯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引得戏迷们大声叫好。
如此美景,可就有某些脑袋被驴踢了的傻逼来煞风景。
一曲终了,殷子珮还沉浸在美人塑造出的妙然境界中。赵青云,啊不,是赵青雲摇头晃脑地跳到台上,伸出咸猪手欲拉扯美人。
“清平妹妹,半月未见,我对你甚是思念。”如今已入深秋,赵青雲却自觉风流倜傥地拿出一把折扇在那里摇头晃脑。
他在家躺了好几天才出府,但殷子珮那日下手不轻,是以他脸上仍是青紫交接。此时展颜一笑,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漏风笑容,估摸着也是被殷子珮给揍没的。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当着齐桂顺的面,殷子珮再次从二楼翻身而下,飞至高高的戏台上。
赵青雲也再次被踹得吐了血。
这次,殷子珮未言只字片语,赵衙内只抬头看了一眼,便诚惶诚恐地逃了。
也是够倒霉的,在家休养了这么多天,这是他第一天出来,谁知又碰到了殷子珮这个煞神。怪只能怪越秀府地方太小,装不下千户这尊大佛。
殷子珮转头看美人,虽说那戏子并未露出惊惶之色,但眸中秋水氤氲,殷子珮只觉得仿佛在一片雾气中看到了波光粼粼,实在是天地间少有的绝色。怜香惜玉之心顿起,她不仅放软了语气:“可有被吓到?你放心,有我护着你,那姓赵的不敢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