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收割机[快穿]——红花莲子白花藕
时间:2021-03-03 09:23:51

  真正打破这种和平的,是司马空对司马昱的偏爱。
  随着年龄增长,司马昱的聪慧愈发明显地展露出来。
  司马空有位好友名为商广清,虽未进朝入仕,却十分精通珠算与水利。司马空请他入府一叙,想要讨教一下有关襄阳省治水工程的事情。
  为了体现自己的平易近人。司马空请商广清参加襄阳侯府的小型家宴,令三个嫡子嫡女还有司马昱一同出席。
  此时司马昱已经四岁了,司马炎刚过五岁,两个女娃娃大一些,一个十一岁一个八岁。
  商广清见女娃娃们长得伶俐可人,不免就起了些逗弄的心思:“我提个问题,你们谁能答得出来,我便将自己珍藏了多年的《珠玑算法》送给他好不好?”
  《珠玑算法》为前朝一位数学大家所著,但由于战火波及等原因,这本书现在很难找得到,商广清手里的这本极有可能是孤本。
  襄阳侯对算术不感兴趣,但是他知道好友向来都有这个“见到别人家的孩子就追着问算术题”的臭毛病,所以也就笑着默许了。
  商广清清了清嗓子道:“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至小几何?”
  意思大概就是,这有一堆数量不明确的物品,如果是三个三个数会剩下两个,五个五个数剩三个,七个七个数剩下两个,问这堆物品至少有几个?
  商广清这话看上去虽然是对四个孩子说的,但他其实主要是在问两个姑娘,毕竟她们年龄大一些,说不定会有些许思路。
  丫头们犯了难,轻蹙眉头低首不语。
  司马炎被唬得一愣一愣,他下意识问大姐:“阿姐,商伯父在说什么?”这是压根儿就没听懂题意。
  司马昱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一双眼睛滴溜溜转得贼快,他奶声奶气问道:“商伯父,《珠玑算法》是什么东西呀?”
  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四岁的小豆丁,平日里又无人教导,不知道《珠玑算法》为何物很正常。
  商广清不禁莞尔,捏了捏他团子一样的小脸,“这答案都还没给伯父呢,就惦记上我的东西了?”
  司马昱挺了挺胸脯,“答案我有,但是要先看看彩头值不值得。”
  司马空皱眉,他最是讨厌这种耍滑头的人——腹内草莽却还沾沾自喜洋洋自得而不知,眼中只有那点儿蝇头小利。
  一个四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司马空根本不信司马昱能解得出来这道题,倒是将自己贪婪的本性暴露无遗!到底是那个没见过世面女人生出来的好儿子!
  商广清倒是乐呵呵的,觉得这小儿甚是有趣,“我这个彩头可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好东西!”
  司马昱撇了撇粉嫩的小嘴,心想这人忒是虚头巴脑!不直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遮遮掩掩,当他是三岁稚子般好骗不成?
  但这毕竟是父侯的密友,他还是卖了此人一个面子,大大方方将自己的答案和盘托出:“三三数之乘二,置一百四十;五五数之剩三,置六十三;七七数之剩二,置三十。并之得二百三十三,以二百十减之,得二十三。”
  思路清晰,逻辑缜密。
  司马昱先是推理得到这样一个数字:被三除后余数是二,而且同时要能够被五和七整除,答案是一百四十。
  然后再依次推理出被五除余三,并能同时被三和七整除的数,六十三完美契合;求被七除余二,并能同时被三和五整除的数,三十就可以。
  最后,把这三个数字相加得到二百三十三,两次减去三、五、七的最小公倍数,得到最小的答案——二十三。
  其实这道题本不用如此麻烦,一个数除三除七都余二的话,很容易就能想到二十三,而这个数除五正好余三。
  但是如果换个数字的话,就不一定能够如此轻易就得出结果,因此司马昱说的这种解法是通解。
  商广清大为惊喜,他一时激动甚至拍了拍襄阳侯的肩膀,“侯爷!小公子今年几何?”
  这个问题可把司马空给难住了,他有些不确定道:“三……不对,四岁了吧?”
  一年都不一定能够见这个便宜儿子两次,而且每次见面他都是将精力放在司马炎身上,有关司马昱的事情他是真的不太清楚。
  商广清是个顾家的技术宅,家里的几个孩子与他甚是亲近。难得见到天资这样聪颖的孩子,他的那点儿父爱之心立刻就泛滥了。
  不仅《珠玑算法》拱手送上,自此以后,但凡和襄阳侯把酒言欢的时候也总是对司马昱各种询问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商广清是亲爹,司马昱只是暂住在襄阳侯府呢!
  难免的,司马空对这个庶子的关注度大大提高。王彩琴看司马昱也愈发不顺眼,就连傻白甜司马炎都开始嫉妒父侯对兄弟的疼爱。
  但此时府中的平衡还未被完全打破,真正令司马昱“神童”之名传遍襄阳省的却是另一件事,也正是这件事彻底激化了司马炎和司马昱之间的矛盾。
  作者有话要说:数学题目出自《孙子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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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司马昱从小就有大将之风——向来宠辱不惊看淡风云。
  他仿佛超然世外一般,之前襄阳侯不睬他的时候无所谓,如今襄阳侯时不时表现出一副慈父形象,他也只是很冷淡地配合。
  或许是因为司马昱太过聪慧,他五岁的时候就意识到,原来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以及清晰完整的逻辑体系。
  大部分人说话都是不严密甚至是前后颠倒的,他们碌碌而为,一辈子都平庸无趣,而这些无趣的人自然就包括了司马空、司马炎、王彩琴等。
  在小司马昱看来,与这种人沟通是低效而又枯燥的,他自然也就不在意这些蠢笨之人的关心与照顾。
  也许天才多少都会有几分恃才傲物和目空一切吧,五岁的司马昱虽然不会主动去欺负其他小朋友,却总是一副“这样简单的问题我不想和你交流”的酷酷样子。
  不过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司马昱吃着侯府的饭长大,不免经常会被他爹推出来“表现才艺”。
  每年草长莺飞之时,都是襄阳省一年一度诗词大会举办的季节。
  襄阳侯一般不会出席这种不重要的场合,除非兴致来了——比如今年,他准备“状似无意地出现在大会与民同乐”,接着“状似无意地让司马昱参与一下”,最后“状似无意地令所有人都知道他襄阳侯府出了一个绝无仅有、举世无双的天才”。
  但他自然不能只带司马昱前去,那样做太过明显;然而带一堆妾室和女儿们过去又太过累赘;最终司马空衡量了一下,决定再带上王彩琴和司马炎这两个人充数。
  王彩琴一开始甚是欢喜——成婚数年,除了必要的场合,司马空极少在游玩时带上她。
  虽说司马昱那个小拖油瓶也跟着这件事让她有些厌恶,但是王彩琴还真没多想,只以为侯爷是想带家里的两个儿郎外出长长见识。
  虽说是诗词大会,但现场却并无一丝所谓“文人雅士”“阳春白雪”的氛围,反倒像是在办喜事。
  由于襄阳侯夫妇莅临,主办方特意给侯夫人铺设了一条花路——在登上观赛台的那条道路上撒满了牡丹月季等雍容华贵的花瓣,恨不得隔着十里地就能闻到冲鼻的香气。
  赛场中心是一块高于别处的擂台,整个擂台被装饰成了鲜艳喜庆的大红色,只不过这个擂台并不是用来比武,而是最后前三甲一决高下的地方。
  参加大会的文人政客们个个都铆足了劲儿,希冀自己今天能够李杜附体,泼墨挥毫间几首精彩绝伦的诗词从天而降,好叫那襄阳侯注意到自己的才华横溢。
  大会前期襄阳侯一直都兴致缺缺,不仅辜负了一众文人学子的凌云壮志之意,更是惹得被冷落的王彩琴心中不快。
  经历了冗杂长久的比试之后,终于到了前三甲角逐头彩的时候。
  司马空精神一振,挺直身子,询问大会的出题方:“这最后一场要怎么比?”
  “回侯爷的话,题目早已出好,就放在木盒中。一会儿将题目公布后,三位才子便可开始作诗。”
  司马空随意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漆红色的木盒,“每年都这么比?”
  “去年比的是作词,今年是作诗。不过去年进入前三甲的就是这几位才子,今年名次或许会有所变化。”
  司马空眼睛一亮,状似无意道:“每年都是这几个人比来比去甚是无趣,就算是台下的百姓都该厌倦了。这样吧,我儿司马昱也一同参加,让犬子过去学习一下,并不参与排名。”
  于是还没擂台高的司马昱被抱了上去,半人高的小豆丁在几位老学究面前显得无比软萌。
  但他实在太矮了,身高堪堪与作诗的木桌齐平,举办方便只能给他拿一个板凳垫在脚下,让他踩在凳子上、趴在桌子上作诗。
  今年的题目非常简单,命题作诗,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君子。
  这个题材说简单那是实在不能再简单了,几乎每位读书人都作过那么几首关于“君子淡泊名利”的诗词;但也正因为如此,这道题目最难写得出彩。
  几位文人挝耳挠腮,个个愁眉苦脸——这种题目到底该如何展现他们高超的功底和素养,才能在襄阳侯那里博得头彩呀?
  然而襄阳侯压根儿没在意这些人都写了些什么样的诗,他一心一意都扑在司马昱身上,从未这样关心过这个便宜儿子。
  不出所料,三位文人作诗无外乎就这两种意境:除了表明自己淡泊名利的君子之志,就是阿谀奉承襄阳侯是坦荡君子。也说不得不好,但确实无甚新意。
  万众瞩目下,小司马昱奶声奶气地朗诵出自己的大作:“梅雨稻田新,兰泉涤我襟。竹屋清江上,菊黄迎酒泛。”
  众人且惊且喜。
  这是一首藏头诗,以梅兰竹菊寓意君子,意境淡泊,超脱世外的悠然野趣跃然纸上——若是不知情的人,只当是哪位远离朝堂的隐士所书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司马昱其实并不擅长作诗。
  这世上很难有全才,若是放在现代,他便是那种特别聪明的理科生。虽然对文科不怎么感兴趣,但是他有着绝大多数人不可比拟的优势——过目不忘。因此他可以在写作文的时候堆砌各种名人名言和经典案例。
  司马昱虽然不擅长写诗,但他背下了大量的诗词。
  他的大脑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不同位置存放着不同种类的东西。当看到“君子”这个题目,他很快就联想到梅兰竹菊常常被人用作隐喻君子。
  接下来就是在大脑中调取各种和梅兰竹菊相关的诗作与关键词——梅雨、稻田、泉、竹屋、清江、酒……这些都是常见的意象,拼接整理一下就可以。
  因此,这整个过程不像是在写诗,更像是人工智能在“自动合成”一个作品。
  说得再直白一些,司马昱自己都不太清楚这首诗究竟有何深奥的寓意。
  但即便如此,这首诗已经足够令人惊艳。自此,司马昱的神童之名传遍九州。
  司马空也开始格外重视这个孩子,甚至有时会亲自教导他功课。
  不可避免的,司马昱的耀眼更加衬托出司马炎的平庸。
  每当王彩琴看到字都认不全几个的司马炎,再看看已经能七步成诗的司马昱,心中的不甘与厌恶恨不得要化成猛兽将这个不知道从哪个野女人肚皮里生出来的孩子撕成碎片。
  她表姐的孩子七岁时才能勉勉强强背下一首诗,却得到了所有人的称赞。如果不是这个司马昱,六岁就已经能识字的炎儿本来也该被人称赞一声天资聪颖的!
  司马昱这个野种不仅抢走了本该属于炎儿的光芒,更是抢走了侯爷的关注!
  司马空根本没有察觉到妻子的心思,在他心里,男人嘛,在外面有几个孩子很正常。现在这个孩子都放在妻子名下养了,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对她来说,现在的情况总比府里的宠妾生出来一个小公子要好得多吧?
  司马炎则感觉自己很重要的东西被这个兄弟给抢走了。
  不仅是爹爹关心爱护的对象变了,府里的下人们背地里也都在夸司马昱,来到家中的贵客同样是把目光放在司马昱身上,就连他的两个亲阿姐也会和闺中金兰们炫耀自己有一个神童弟弟!
  娘亲说了,这些东西本来都该是属于他的,一切都是那个野种的错!
  小孩子发泄愤怒的方式很简单,司马炎故意将司马昱最金贵的一个砚台摔碎。
  本来这倒也没什么,司马昱根本不在意用什么样的砚台,但刚正不阿的夫子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襄阳侯。
  司马空一脸失望地训斥他:“你如今都已经六岁了,怎么还如此不懂事!学业上没有长进不说,现在还学会恃强凌弱了?简简单单的一个《三字经》到现在还背不流畅!昱儿比你还小一岁,如今连《战国策》都能倒背如流!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司马炎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他“哇”的一声哭出来,嚎叫道:“反正我无论怎么样都没有那个野种做得好,我以后再也不要读书了!”
  司马空怒目而瞪,一巴掌扇在司马炎的脸上:“说的什么浑话!你去给老子跪祠堂!”
  这是司马炎第一次跪祠堂,在漆黑阴冷的夜里,他又饿又怕,支撑着他度过一整个晚上的只有刚刚发酵出的对胞弟的恨意。
  这种简单的恨意很快便转化为纯粹的恶意,而小孩子的恶意往往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他将司马昱推下了山。
  起因是一群孩子在山上玩捉迷藏。
  本来司马昱是不屑于参与这种游戏的,但夫子必须让他体验“童趣”,他也就只好不情不愿地上山。
  除了他们俩,剩下的孩子们都是襄阳省各个官员家的,身份自然要低一些,有的也不怎么敢向司马炎身边凑,生怕惹恼了这个小霸王。
  自然而然的,司马炎在捉迷藏的过程中一直和司马昱在一起。
  兄弟俩躬身躲在一棵树后,司马炎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却看到司马昱百无聊赖地掏出一个九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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