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我刚才有说什么吗?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的。”
“你刚才说,‘是宁嫔有孕的时候吃错了东西,才致使婴儿发生了变异’。”雍正盯着苏暖,脸上的表情极为严肃。
苏暖:“……你不会当真了吧!”
看着雍正如此严肃的表情,苏暖知道雍正还真的当真了,惊奇道:“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靠,她这摆明了是信口胡说的,这人还真信了?还是说,雍正接受不了自己而孩子会是双性人,所以才拼命地给自己找借口?
“未必!”雍正的表情有些冷。
“朕听闻,宁嫔怀孕期间的症状很像是怀了女胎,就连太医也说了,这一胎是公主的几率很大。说不得宁嫔为了生下皇子,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导致孩子发生异变,这种情况不一定没有。”
“不会吧!”苏暖迟疑道,“虽然宁嫔之前的种种迹象都像是怀了公主,但是在没生之前,谁都不能确定这就胎是男是女,毕竟孕妇体质因而而异,有不同的症状也很正常。
再说了,就算宁嫔这一胎真是个公主又怎么样?大不了下一胎再……呃,好像也没有下一胎了?”
说到这里苏暖说不下去了。
雍正“不能人道”也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后宫的人对雍正已经死心了,有一个算一个,都开始皈依佛门了。
宁嫔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可以说,宁嫔这一胎是她的最后一搏了。
“就算如此,就算宁嫔会做这么糊涂的事,皇后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任由宁嫔瞎胡闹呢?再说了,那些太医又不是吃干饭的,宁嫔要是真的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他们总该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吧!”苏暖还是有些不信。
“到底是不是,查了以后才知道。”雍正沉默了一下站了起来。
“朕先走了,就不能陪你和孩子了,今晚朕不一定能回来,你们不用等朕了!”说着不等苏暖说什么,雍正就阴沉着一张脸出去了。
“……这就走了?!”苏暖一脸错愕。
看来雍正真是气得不轻啊,非得把这事推到人为才罢休啊!
“娘娘,皇上怎么这就走了呢?皇上刚才和娘娘说什么了?”等雍正走了,荷香等人忙进来问道。
“还能什么,不就是因为宁嫔的孩子的问题。”苏暖伸手接过田嬷嬷怀中的小包子回道。
“宁嫔这一胎果然出了问题吗?”田嬷嬷皱眉道。
田嬷嬷低身道:“刚才在外面和小江子打听,说皇上在延禧宫动了大气,所有伺候宁嫔的人都关了起来,就连那些稳婆也被堵了口锁了起来。”
苏暖抱着小包子的手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这些人,怕是活不得了。”
不管那些人无不无辜,这毕竟是皇家的丑闻,以四四的性子,是绝不会让这种事传出去的。
“这么严重?”正在给苏暖打汤的荷香心里一惊,眼神中有些不忍。
“就算宁嫔的孩子真有个什么先天不良,那也不用……况且这也不干那些稳婆们的事啊!”
苏暖摇了摇头:“这事你们就不要打听了,皇上有皇上自己的决断,咱们就当不知道。”
不是苏暖不信任她们,而是这事她们知道没好处,尤其是年纪最小的荷叶,说不定哪天就说漏了嘴,给自己找来杀身之祸可不是开玩笑的。
“奴婢知道了。”见苏暖神情凝重,众人也意识到这里面的隐情可能不像她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她们作为奴才,有些事的确是越少知道的越好。
“行了,添饭吧!我饿了。”刚才光顾着给小包子喂饭,她还没吃呢!
在苏暖心安理得地用着自己的晚饭的时候,雍正已经开始调齐粘杆处查人了。
古代不像现代有那些现代化的检验设备,无法对宁嫔和婴儿进行检查对比、分析成因。
但是在古代又一个“好处”,那就是不需要顾忌那所谓的人权。
一旦雍正认定了这件事有猫腻,他只要把宁嫔身边的人全都拷打一遍就是了。
不管多硬的嘴,在粘杆处那里不出一天都能撬开,他自然就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真相了。
果然不到亥时(晚上9点),所有的资料都已经放在了雍正的面前。
看着纸上的口供,雍正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宁嫔!”
雍正从牙齿缝中吐着这个名字,因为太过愤怒,就连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延禧宫主殿
“淑敏,你也别多想了,生了这么一个……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再自责了。”看着躺在床上一脸惊恐的宁嫔,乌拉那拉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刚得知宁嫔生了那么一个阴阳人的,乌拉那拉氏也是极为愤怒和惊恐的。但是事已至此,她就算再怎么愤怒也无济于事,只能怨上天不公了。
更何况宁嫔在得知真相后就一副天塌了的一样,她也不好过多责备,只能是尽量安抚了,生怕她一时想不开。
“姐、姐姐,你说,你说皇上会怎么对我,会不会、会不会杀了我?不会的,皇上不会杀我的对不对?”宁嫔紧紧地拽住乌拉那拉氏的手,语气急切,那表情,就好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你怎么会认为皇上会杀你呢?你多心了?”看着这样的宁嫔,乌拉那拉氏突然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她怎么感觉宁嫔的反应,不像是伤心,倒像是……害怕?
诚然,生了这么一个“怪物”,宁嫔是应该害怕的,尤其是皇上在一怒之下还封了延禧宫,连富察常在都直接给挪到别宫去了,害怕也是正常。
但是宁嫔似乎也太过害怕了,还有,她怎么会认为皇上会杀她呢?
乌拉那拉氏只以为宁嫔是被吓到了,才有这个反应,安慰道:“安心便是,皇上纵然会生你的气,也顶多只会冷落你罢了。但是就后宫目前这情况,谁不被皇上冷落着呢?就连舒贵妃也是面上好看罢了!”
想到后宫这境况,乌拉那拉氏嘴角勾起了一丝极为苦涩的笑意。
皇上,怕是再也不会临幸他人了!
“不,不对,皇上会杀了我的,皇上一定会杀了我的,一定会的……”听了皇后的安慰,宁嫔不禁没有丝毫放松,表情反而越发的惊恐起来,连声调都高了起来,神神叨叨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淑敏、淑敏,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如同得了失心疯一样的淑敏,乌拉那拉氏一阵错愕。
淑敏这个样子,让她想到之前的舒贵妃,在生产完过后也是变得这般疯疯癫癫……
就在乌拉那拉氏猜测是不是宁嫔是不是打击过度、而精神失常了,大门“嘭”地一下被人重重地踹开,然后雍正那阴沉的脸庞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看到雍正,本来就惊恐万分的宁嫔就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一般,尖叫一声,然后迅速钻进了被子、瑟瑟发抖。
“皇上,您怎么这么晚过来……”
还没等乌拉那拉氏迎上去,就见雍正一把随手抄起的茶杯狠狠地把砸向了躺在床上的宁嫔,皇后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
“啊!”被子里传来一身尖叫,宁嫔抖得是越发的厉害了。
“皇上,你这是做什么?”乌拉那拉氏错愕地看着这一幕,一脸的震惊。
皇上会动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但是她却没想到皇上会这么生气,进来后一句话没说就向宁嫔动手了?
眼看着皇上又要抄宁嫔砸杯子了,乌拉那拉氏也想不了许多了,连忙拦了下来。
“皇上息怒,臣妾知道皇上生气,但是发生此事也不能怪宁嫔啊!她也是不想的。”乌拉那拉氏着急地劝道。
“不怪她?朕恨不得把这个贱妇千刀万剐!”雍正死死地盯着瑟缩在床上、一脸惊恐的宁嫔,眼睛愤怒的火焰几乎化成了实质、即将冒出来一般。
“皇上何出此言?”乌拉那拉氏大惊。
皇上这话太重了!
“何出此言?你自己好好看看,朕到底为什么何出此言!”雍正把手上的供词往地上一扔,然后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神色阴郁。
供词?
乌拉那拉氏眉心一跳,连忙从地上把那沓所谓的“供词”捡了起来,然后一一地看过去。
虽然看之前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但是真正看到上面的内容的时候,乌拉那拉氏恨不得直接昏过去,浑身更是抖得厉害。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看到最后,乌拉那拉氏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了一般,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失魂落魄。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看着皇后这个样子,夏蝉吓了一跳。
她不明白这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居然让一向冷静的娘娘露出这样的表情?
没有理会一脸担忧的夏蝉,本来失魂落魄的乌拉那拉氏突然脸色一变,挣扎地站了起来,跑到宁嫔床前,一把把杯子掀开。然后不顾宁嫔的尖叫,把缩成一团的她拽了起来。
129、宁嫔的下场
乌拉那拉氏此刻的神色异常狰狞,眼神却带着一丝希冀:“你真这样做了?真的为了生下皇子,吃了外面那所谓的秘方?”
“我不是成心的,我不是成心的。”宁嫔尖叫着挣脱了皇后的手,猛地缩到了床角,瑟瑟发抖。
“我只是想要儿子而已,我只是想要一个儿子,我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我不知道!”
看着宁嫔的反应,乌拉那拉氏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宁嫔刚才的反应那么奇怪了,好端端地居然一个劲地追问皇上会不会杀她?
她原本以为宁嫔只是受了打击,才情绪失常,却没想到她是干了这样作死的事才心虚至此!
“你糊涂啊!自古生男是女都是天定,岂是人力能够挽回的,要是真的有那种奇药,这世上岂不是只有男儿没有女儿了?”乌拉那拉氏眼泪下来了。
“姐姐,我当时是糊涂了,我太想要一个儿子了,皇上已经不临幸后宫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宁嫔崩溃地大哭。
“对,是冬雪,是冬雪那个小贱人,是她蛊惑我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宁嫔不顾虚弱地身子爬到乌拉那拉氏跟前,紧紧地拽着她的衣摆使劲摇晃。
“姐姐,这药就是那个贱人给我的,她说这药吃了能生儿子,是她,是她骗了我,我才吃了那药,才生了这么个怪物。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冬雪?”乌拉那拉氏凄凉一笑,“她是心思狠毒,但是你有好到哪里去呢?
本宫真是高估了你,好歹也是乌拉那拉氏的嫡女,居然如此愚蠢,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奴才左右,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实在是让本宫太失望了!”
“姐姐,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吧,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宁嫔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死地抱着皇后,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宁嫔,乌拉那拉氏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把腰间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乌拉那拉氏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雍正面前,然后朝雍正重重地跪下,额头贴地,双手放在额头两侧,姿态异常卑微。
乌拉那拉氏此时的声音沙哑至极:“皇上,臣妾有罪,没有管教好宁嫔,以至于宁嫔被小人蛊惑,酿成今日大祸,让皇家名誉受损。
但是念在臣妾和皇上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臣妾恳求皇上饶了宁嫔的性命,臣妾……愿承担一切罪责!”
“你要保她?”雍正的眼睛眯了起来。
雍正的声音平静地没有丝毫波动,却让乌拉那拉氏的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了、身子也伏地更低了。
“请皇上降罪。”
看着自己的发妻如此卑微的样子,雍正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不忍之后就是一种强烈的索然无味。
他淡淡地看着皇后,语气莫名:“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也不会对宁嫔怎么样了。但是从之往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一句,雍正就推门离开了,没有半分停留。
趴伏在地上的乌拉那拉氏听了这话猛地浑身一颤,本就沙哑的声音更是添了一丝苦涩的意味。
“臣妾……谢皇上隆恩。”
“娘娘,快起来吧!皇上已经走了。”看着皇后依然长跪不起,夏蝉连忙扶着皇后站了起来。
只是看着那满脸沧桑、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皇后,夏蝉的心狂跳:“皇后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就算宁嫔做错了事,但是皇上刚才不是已经看在娘娘的份上宽宥了宁嫔了吗?娘娘何必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你不明白。”乌拉那拉氏摇了摇头,脸上的苦涩之意更浓。
皇上是宽恕了宁嫔的罪,但是她也永远失了皇上的信任和敬重了。
看着床上所在床角、一言不发,只知道埋头逃避的宁嫔,乌拉那拉氏突然好后悔。
如果当时没有为了那点念想把这个妹妹选进宫,那该有多好啊!
……
虽然白天出了那么一个大新闻,但是苏暖却毫不在意,依然和平时一样,抱着小包子早早地就睡了。
睡得正香呢,迷糊间,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寒气袭来,正当苏暖疑惑这屋子怎么突然变冷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肢,这下苏暖彻底醒了。
“来……”
只是没等她叫出声来,就被一只大手给捂住了嘴,苏暖更加惊恐了,一拳就挥了过去,然后苏暖就听到了一阵呼痛声。
这么容易就打中了?这个刺客武力值不高啊!
就在苏暖抽出空间里的刀准备砍人的时候,一个熟悉、急切、又带着一丝懊恼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