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上的第一次选秀,也是她主持的第一次选秀,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丢的可是她这个皇后的脸。
“再说了,这些秀女中,保不齐日后就要进宫来和本宫作伴呢!先了解一下也无妨。”
“这一选秀、后宫的人一多,娘娘就又要劳神了。”夏蝉叹道。
“可现在后宫如果再不进人的话,外面的人就该说本宫这个皇后不贤惠了。”乌拉那拉氏摇了摇头。
“后宫的人本来就不多,齐妃、懋嫔他们几个人年纪都大了,她们就算想伺候皇上,皇上也都不乐意去她们那里。”年老色衰,是后宫每个女人的噩梦。
“本来还有几个年轻一点的,可这么一折腾,几乎也没了。”一想到这几个月后宫发生的事,乌拉那拉氏就一阵头疼。
先是苏常在自戕,再是郭络罗氏被贬后又被赐死,年贵妃也因为郭络罗氏没了半条命。不到半年的功夫,这后宫里就没几个年轻的妃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皇后做了什么呢!
乌拉那拉氏无奈地揉了揉脑袋:“现在这宫里也就安贵人和海答应稍微年轻一点了,可是安贵人这个人性子太淡了,从不往皇上跟前凑,都快成了隐形人了。
海答应倒是有这个心思,可是皇上摆明了不喜欢,宁愿整日去看那两个人不能侍寝的病人都不愿意多看她一样,可见是个不中用的!”
夏蝉笑道:“那岂不是正好?等敏格格进宫,正好也能少些对手,说不得能一举夺得皇上的宠爱呢!只是……等敏格格进宫的时候,钟粹宫那位的伤怕是也好了吧!
这些日子,皇上去那里去的次数,都快赶上皇上去看年贵妃的次数了,若这样下去,怕是会成为敏格格的一大敌啊!”
想起皇上近日对钟粹宫的那位厚爱,夏蝉就隐隐地有种危机感萦绕到心头。
见夏蝉提到钟粹宫,乌拉那拉氏不由地皱眉:“本宫的确没想到本来都被皇上遗忘的苏氏会成为皇上新的心头好。不过苏氏上次伤得如此之重,听太医说有些伤到根本了,就算得宠,怕又是如年氏那般,不足为虑。”
“这倒也是。”夏蝉想了想说道。
主仆俩说话间,宫女冬雪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些气恼之色。
冬雪对着皇后行了一礼,咬了咬嘴唇道:“娘娘,奴婢有事回禀。”
“什么事?”乌拉那拉氏挑了挑眉,有些奇怪冬雪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色,但是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急事。
“娘娘,皇上翻牌子了。”冬雪瓮声回道。
“……这又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年贵妃的小阿哥去了有两个月了,中元节也过了,皇上自然也该翻牌子了。”夏蝉无所谓的说道,看向冬雪的眼神越发轻蔑起来。
对皇上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也就罢了,现在连皇上翻盘子都敢心生气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若不是皇后留着她逗趣,她早就打发她去辛者库了。
“可、可皇上翻的是钟粹宫苏常在的牌子啊!”冬雪急忙说道。
“什么,苏常在?”本来低头喝茶、浑不在意的乌拉那拉氏诧异地抬起头。
“你说皇上翻了苏常在的牌子?”
“是啊,就是苏常在!”冬雪委屈道,“就在刚才,敬事房的夏公公亲自去了钟粹宫,还带着司寝嬷嬷,不是传召侍寝是什么?”冬雪说这话的时候有着说不出来的酸味。
“娘娘,难道这苏氏的伤已经养好了?这么快?”夏蝉此刻也懒得乌理会冬雪这没有任何立场的嫉妒,连忙看向皇后道。
“……八成是,毕竟苏氏这伤虽然看着重,但到底也没伤着要害,恢复地快也是有的。想是皇上觉着苏常在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能侍寝了吧!”乌拉那拉氏沉默了一下,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可、可是,娘娘,这苏常在的绿头牌还没经娘娘您的同意挂上去呢,皇上怎么就翻了她的牌子?皇上也不和您说一声。”冬雪不甘心地说道。
虽然翻牌子的是皇上,作为后宫之主的皇后,却能让哪些人的绿头牌出现在皇上面前。一些生病、来了月事的妃嫔是不能侍寝的,皇后就要负责把这些人的绿头牌给撤下,免得饶了皇上的兴致。
这苏常在这些日子一直在养伤,绿头牌早就撤下来了没放上去。就算现在身子养好了,可皇后还没有把他的绿头牌给放上去呢,皇上怎么还翻了她的牌子?
看着眼中闪过愤恨之色的冬雪,乌拉那拉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地笑容,但是很快就消失无踪,淡淡地说道:“皇上就是皇上,皇上想要翻谁的牌子,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和本宫说不说又有何妨?这话休要再说了。”
“可是……”冬雪刚要说什么,就被乌拉那拉氏止住了。
“行了,你退下吧!”乌拉那拉氏挥了挥手,似乎有些疲惫。
冬雪见状,知道皇后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只得无奈退了出去。
“娘娘,冬雪这丫头虽然有自己的心思,但是她说的也没错,皇上绕过您就翻了苏常在的牌子,这明显不合规矩。”冬雪走后,夏蝉皱着眉头,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规矩不规矩的不是最重要的,但是皇上对苏氏的喜爱,倒是有些出乎本宫的意料。”乌拉那拉氏的眼睛眯了起来,护甲无意识地划拉着桌角。
“这苏氏的身子才刚好,皇上就迫不及待地翻了她的牌子,这样的皇上,本宫可是好久没见过了。”
这么着急,就像是刚开荤的毛头小子一般,她也只在皇上年轻的时候才见过。
“这苏氏……搞不好怕是又是一个齐妃、年贵妃了。”
乌拉那拉氏喃喃地说道,眼神有些阴郁。
……
现在的苏暖也很紧张。
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临,但是真正接到侍寝的旨意后,她的大脑还是懵的了。
从沐浴、梳洗、换衣,再到坐着轿子被送到养心殿,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别人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直到身边的人都走光了、只留她一个人坐在这偌大宫殿的龙床上的时候,她才稍稍回过神来。
苏暖:“……”
她这是……要侍寝了?
一想到“侍寝”那两个字,苏暖本来不平静的心,瞬间又燃爆了。
她现在不用照镜子就知道她的脸肯定红得像猴屁股一样了。
“苏暖,冷静,你要冷静,不就是侍寝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么多年的动作片白看了吗?”苏暖使劲拍着脸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幸好这清宫的侍寝的规矩没那么变态,要是真的像电视剧里面的那样、脱光了衣服、裹进被子里、然后被太监驮着送上龙床,那我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得了。”苏暖庆幸道。
清朝妃嫔侍寝,通常都是现在自己宫里沐浴更衣后,被一顶轿子送往妃嫔侍寝的暖阁,然后脱掉外衣,只身穿亵衣亵裤,坐着等皇上前来临幸就是了。
而所谓的“太监驮妃”,大概率是出现在明朝时期,毕竟明朝的后妃大都是从农家子女中选出来了,身份低微,加上为了防备刺杀才让那些民间来的妃子如此侍寝。
但清朝不同,所有的秀女都是从八旗中选出来的,身份高贵,怎么受得了如此羞辱呢?若真这样的话,八旗都要造反了。
不过虽然不用像电视剧那样被太监驮着去侍寝,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都要被皇上临幸,苏暖依然紧张地很。
“等下把心一横、眼睛一闭,就当自己是个死人就是了,四四都这把年纪了,也坚持不了几分钟,忍忍就过去了。”苏暖小声念叨着,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可是越是这么想,苏暖这心里越烦躁,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拍着自己的脸颊。
“冷静,苏暖,冷静,苏暖……”苏暖像催眠一般,反复重复着这一句话。
雍正进来后,就是看到一边打自己、一边自言自语,像是魔怔了一样的苏暖。
雍正:“……你这是想抽死自己吗?”
他知道这丫头紧张,但是也没想到会紧张成这样。还敢说自己理论知识丰富,就这表现?
“皇、皇上!”正在自我缓解紧张情绪的苏暖,乍一听到雍正的声音,吓得差点没从地面上跳起来。
完了,脑子又空白了。
“你似乎很紧张?”雍正揶揄道。
“不紧张、嫔妾不紧张。”苏暖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死鸭子嘴硬!
雍正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不显,淡淡地说道:“既然不紧张,那就直接安置吧!”
“安置什么?”苏暖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又爆红了。
“那嫔妾还是紧张一下吧!皇上能让嫔妾先缓缓、等下再安置吗?”
雍正:“……”这丫头还真敢说!
也不理会苏暖那期待的眼神,他直接就把人拽到了床上。
“不用缓,等下就不紧张了。”
明黄色的帐幔应声而落,不多时,床脚就出现了一堆衣物,而那压抑的喘息声,渐渐地从帐中传了出来,经久不散……
一番云雨过后,苏暖累得是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失策了!她设想的三分钟结束“战斗”的事,压根就没有发生,四四足足折腾了她有三刻钟才勉强结束,而且看上去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她就不明白了,都快半百的老头子了,这身体怎么比二十来岁小伙子还要好?
而且刚才“运动”的时候她有看到四四的身材,居然有八块腹肌?!她一直以为四四就一白斩鸡呢!没想到这么有料,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苏暖偷偷摸了摸手下那硬邦邦的腹肌,暗暗地点了点头。
唔,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这本钱还是不错的,她委曲求全“卖身”抱大腿,也不算吃亏了。
感受着苏暖的小动作,雍正的眼中露出一丝得意。
他就知道这丫头会喜欢,没想到那个‘附赠’的看《长春功》这么有效,他只练了几个月就感觉身体明显好了许多,似有一股青春的活力在这副即将迈入衰败的身体开始慢慢迸发。
摸着苏暖那光滑的背脊,一向对女色很有节制的雍正,不由地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像是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光。
但是想到自己的年龄,雍正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欲望,只是把怀中之人搂得更紧了。
来日方长吧!
作者有话要说: 雍正:你很紧张?
苏暖:笑、笑话,老娘会、会紧张?那么多年的动作片白看了吗?
看着紧张地说话都开始结巴的某人,雍正:……哦,既然不紧张,那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苏暖:……
57、谁稀罕?
雍正翻苏暖牌子一事再后宫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她们万万没想到苏暖的身体会恢复地这么快, 这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能侍寝了。但是惊讶过后就是浓浓的危机感。
之前苏常在没能侍寝,皇上都常去看望,现在能侍寝了还了得?皇上不得住在钟粹宫了?
果然, 她们的担心很快成真了。
雍正自然没有住在钟粹宫,但是自那次翻了苏暖的牌子后, 这近一个月的的时间, 皇上就没有再招幸过别人,就算之前的郭络罗氏也不曾有这般。
真的可谓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了。
雍正如此厚爱苏暖,惹得后宫醋意连连了, 原本各个都对这次选秀没什么好感,此刻也全都期盼着这次选秀能进些新人, 分薄了苏暖的宠爱才好。
就这样在众人的诡异的期盼中,雍正元年的第一次大选, 终于在中秋过后的第二天,正式开始了。
这一天, 全国各地符合条件的数百名秀女,全部都汇集到了紫禁城。
所有秀女们乘坐骡车止步于神武门外,然后由太监们从旁门引到顺贞门前集齐, 秀女们再按照事先排好的名单顺序,依次进宫备帝后们选看。
整个选秀从初选、复选,直至最后的殿选, 流程走的比众人想象中的还要快, 不到七天的时间就已经敲定了入宫的人选。
但是出于意料的是, 此次入选的妃嫔并不多,统共有九人,满军旗4人, 汉军旗3人,蒙军旗2人。
不过此次虽然入选的秀女人数不多,但是里面有两个秀女,却引来了合宫侧目。
一位是乌拉那拉氏的嫡枝的格格,虽然其生父的品阶不算太高,不过是从三品包衣骁骑参领,但却是属于满洲上三旗正黄旗,更重要的是,这位格格是皇后的嫡亲堂妹,身份不容小觑。
另一位的身份就更加不得了了,却是太后母家乌雅氏来的。
乌雅氏虽然早年为包衣奴才,但是太后所在的这一支,早在先帝时期就被抬旗入了正黄旗下。
而这位入选的格格,正是太后的嫡亲弟弟、一等公散秩大臣博启的亲女。也就是说,这位入选的秀女,乃是雍正真正意义上的表妹。
在知道这两个身份高贵的秀女会进宫后,本来指望新人进宫和苏暖打擂台的人,顿时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狼能不能被驱走还不知道,但是这虎,却给引进来了,还不止是一头。
就这两天,后宫的帕子又撕碎了不少。
不过不管其他宫里怎么闹气,苏暖所在的钟粹宫依然是一片祥和。
荷香从外面一进来,就看见自家小主就像是没事人一般,捧着一本游记看得是津津有味……
能不津津有味吗?小主这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而桌上那四五个碟子里的糕点水果,此刻已经空了大半,想是从她离开到回来,小主的嘴巴都没停过吧!
“小主,你怎么还有心思吃啊!都什么时候了?”荷香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荷香,你回来了?”正在看书的苏暖听到声音抬起头,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