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只要有了秘药,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却没想到皇上的心智这般坚定、又这般绝情,媚骨香不仅没起作用,还差点发现了。
李茶儿咬了咬牙。
看来,她只能像上辈子一样,让皇上吃下媚骨香了!
只是,她现在连见皇上一面都难,能有什么办法把这媚骨香混进皇上的饮食里呢……
“嘭!”就在李茶儿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把媚骨香混进雍正的饮食能获得宠幸的时候,大门被人用吝开,门框砸在墙上,发出“哐当”的巨响,惊得她连手上的被子都砸了,棉儿更是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还没等她看清推门的是谁,一个得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娘娘,奴婢就说吧,李答应已经从舒嫔哪里回来了,也不知道李答应得了舒嫔什么赏,这一回来就钻进自己屋里,也不给娘娘你去请安,难不成还怕娘娘你吞了舒嫔给她的赏赐不是?”
翡翠!
听到这熟悉到了极点的生硬地,李茶儿眼中闪过深深的厌恶之色。
如果说张嬷嬷是齐妃身边出谋划策的狼的话,那这翡翠就是她身边的狗,而且还是只只会欺软怕硬、煽风点火的狗,让人恶心至极。
只是厌恶的同时,则是深深的恐慌。
齐妃来了!
虽然李茶儿之前已经预料到齐妃对于她去找舒嫔可能会很生气,但是她没想到她居然会让人把她的门踹开、一点情面都不顾,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一想到等下会面对齐妃的雷霆之怒,就算李茶儿两世为人,也不由地有丝惧怕、有种瞬间逃离的冲动。
只是现在齐妃已经在她面前了,她就是想躲也躲不掉了。
咬了咬牙,一掐大腿,李茶儿一个飞奔就扑到了齐妃的面前,抱着她的大腿放声大哭起来:“姑妈,你可要为侄女我做主啊!”
李茶儿一边哭一边露出了那还印着巴掌印的半张脸,显得很是凄惨。
本来怒气冲冲过来、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居然跑去她最厌恶的舒嫔那里献媚的侄女的齐妃,被李茶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自己本来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110、暴怒的齐妃
尤其在看到她那肿的跟什么似的左脸的时候,更是心里一惊,不禁脱口问道:“你这脸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打人不打脸,这个宫里默认的规矩,就算是宫里的宫女,也是动板子的多,也少有直接打脸的,更何况是宫里的小主?更是要脸面的。
那茶儿这脸上的巴掌是怎么回事?就算是皇后娘娘罚人可不可能直接上手啊,顶多禁足、罚跪、抄经什么的,难道是皇上打的?
“还能有谁?这宫里除了舒嫔,还有谁这般猖狂?舒嫔、舒嫔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如果说刚才的哭诉还有假装的成分,那李茶儿现在可是真的悲愤了。
“嫔妾真心诚意地去感谢舒嫔,没想到她不仅不领情,反而对嫔妾大肆嘲讽,嫔妾气不忿,小小的回了一句,她居然直接打了嫔妾一巴掌。”想到自己在钟粹宫的遭遇,李茶儿心里是恨的咬牙切齿,脸上却越发表现地悲戚。
“嫔妾自知自己位份低、又不得皇上宠爱,但是怎么说嫔妾也是娘娘您的亲侄女啊,不看僧面看佛面,舒嫔居然如此不给娘娘您面子,她眼中还有娘娘您吗?”李茶儿一边哭诉一边暗暗地煽风点火道。
“她居然如此张狂?你可是本宫宫里的人,她有什么权利打你?”果然,听她这么说,齐妃对苏暖的怒气瞬间高涨了起来。
她是不喜这个侄女不假,但是就像她说的,茶儿再怎么也是她齐妃的人,这是合宫都知道的事,可舒嫔居然直接打了她一巴掌,这不是摆明在打她的脸吗?
“走,本宫倒要好好问问这个盛宠的舒嫔娘娘,她到底有什么权利打本宫宫里的人!”新仇加旧恨,齐妃连来此的目的都忘了,气得当下就找苏暖算账去,却被身边的张嬷嬷拦下了。
张嬷嬷拦住盛怒的齐妃,不紧不慢道:“娘娘稍安勿躁,咱们现在什么都不清楚,就这么贸然上门,怕是不妥吧!
要是被舒嫔娘娘拿了话柄、反将一军就不好办了。还不如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问清楚的好。你说是吧,李答应?”说着张嬷嬷轻飘飘地看了李茶儿一眼。
李茶儿被张嬷嬷这眼看得眉心一跳,总感觉自己心里的那点算计被发现了,强笑道:“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嬷嬷实在怀疑嫔妾对娘娘撒谎了?”
说着李茶儿又拭起泪来,指着左脸的巴掌印,一副被怀疑的委屈的表情:“嬷嬷看我脸上的这巴掌印,还醒目着呢?难不成嬷嬷怀疑这是我自己打的不成?”
“奴婢怎么敢这么想?”面对李茶儿的以退为进,张嬷嬷丝毫不为所动淡笑道,“奴婢只是觉得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这事情还是问清楚了好。还说,如果奴婢刚才没有听错的话,刚才小主说您去钟粹宫……是为了感谢舒嫔娘娘?”
张嬷嬷最后一句,直接让已经有些怀疑的齐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压着怒气,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去感谢舒嫔?舒嫔那个贱人什么值得你感谢的?你去感谢她?”
看着一脸阴沉的齐妃,李茶儿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想到自己刚才为了转移齐妃的怒火,说话没有多想,犯了齐妃的忌讳,不由地慌乱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她想好辩解的话,齐妃身边的宫女翡翠就开始冷嘲热疯起来:“还能感谢什么?还不是舒嫔在大年初一的时候给我们的李答应请了一回太医,李答应不就感激上了舒嫔吗?
只是奴婢不知道,李答应这般感激舒嫔,是不是还在怨恨娘娘没有给她请太医呢?”
“娘娘,冤枉啊!”听翡翠这么说,李茶儿连忙趴伏在齐妃面前,一脸的惶恐之色。
“嫔妾怎么敢怨恨娘娘您呢?就是给嫔妾一百个胆,嫔妾也不敢有此心啊!当时的情况嫔妾又不是不知道,太医全在舒嫔那里,娘娘就是有些想要给我叫太医,太医也来不了啊!舒嫔不过是拿着现成的便利卖我人情罢了。
更何况嫔妾如今的窘境都是舒嫔造成的,嫔妾心里恨她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真心去感谢她?再说了,嫔妾若是想要真心感谢舒嫔,早在病好了之后就去钟粹宫谢恩了,何须等到现在?”李茶儿现在说的倒是真心话。
看着一脸真诚的李茶儿,齐妃的怒火稍消。
其实以他们如今和舒嫔之间的关系,她心里也清楚这个侄女是不可能真的会去感激舒嫔的,但是……
齐妃皱着眉看着李茶儿,神色有些怀疑:“既然你原本没打算给感谢舒嫔,那你今天又突然跑去舒嫔那里谢哪门子的恩?还是说……你是想假借谢恩之名,实则是想在舒嫔那里偶遇皇上?”
想到这里,齐妃的脸色又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看向李茶儿,只把她看得慌乱起来。
“娘娘真是冤枉嫔妾了,嫔妾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李茶儿没想到一向直来直去的齐妃居然一下子猜到了她的打算,连忙失声否认道的同时,大脑中飞速地想着应对之策。
“嫔妾早已经见罪于皇上,贸然出现在皇上面前,皇上对嫔妾别说怜惜了,说不定还会更惹得皇上厌恶。去年除夕夜,嫔妾已经是吃过一次亏了,怎么可能还会再犯相同的错误呢?嫔妾又不傻。”李茶儿抹着眼泪哭诉道。
齐妃沉吟了一声:“这倒是也有理。”
见齐妃信了,李茶儿心中一喜,但依然不敢表露出来,依然哭道:“嫔妾之所以去舒嫔宫里给舒嫔谢恩,实在是外面已经有人开始在议论嫔妾了,说嫔妾忘恩负义,得了舒嫔的恩惠却连声道谢都没有,实属白眼狼了。
嫔妾的本就被皇上厌弃,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嫔妾这以后的日子怕是要更加难捱了,因此这钟粹宫,嫔妾是不得不去啊。
再者,嫔妾怎么说也是娘娘您的人,又是您的侄女,嫔妾若真的不去给舒嫔谢恩,这外人怕是会猜想是因为娘娘您与舒嫔素来不睦、是娘娘您的意思,才故意不让嫔妾去谢恩的。
这有损娘娘您的名声不说,若是连皇上都听信了这些小人的话、误会了娘娘您,那就是嫔妾的罪过了啊!
娘娘最近的处境,嫔妾也是知道的,皇上本来就听信了馋言,对娘娘有所冷落,要是再有这样的传闻,怕是更会加深皇上对娘娘的误会。
娘娘明鉴啊!嫔妾纵然有私心,但是也是为了娘娘的名声着想啊!”说着李茶儿深深的趴在地上长跪不起,态度很是真切。
李茶儿说的条理清楚,齐妃似乎也被李茶儿说服了,脸上露出了动容的表情,亲自把李茶儿拉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道:“倒是难为你了,还想着本宫。也是本宫没想到这层,差点误会了你。
哎,也是,不管舒嫔到底是何居心给你请的太医,你到底是成了她的情,这个恩,你的确要还的。
只是,你去之前怎么也该和本宫说一声才是,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误会了。”说到后面,齐妃又不满了起来,把责任怪到了对方的头上。
“是是是,这事没有先禀告娘娘,是嫔妾的不是。”李茶儿诚惶诚恐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但是话锋一转,又小心翼翼道。
“只是嫔妾这段时间一直见不到娘娘,每次嫔妾去给娘娘请安,翡翠姑娘就说娘娘在休息,不见人,所以嫔妾就……”说着李茶儿偷偷看了翡翠一眼、却又很快的收回了眼神,一副害怕的样子。
听李茶儿这么一说,齐妃立马想起了前段时间她看着这个侄女实在厌烦的,索性眼不见为净,就不让她到跟前来伺候了。现在听她这么说,齐妃不禁有些尴尬。
咳了两声,齐妃瞪着翡翠狠狠地骂道:“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李答应虽然只是答应的位份,但怎么说也是本宫的族人,能和别的小主一般对待吗?她来了你就该叫醒本宫才是,怎么能把李答应撂在外面呢?下次在这么放肆,本宫直接打发你去慎刑司!”
“……娘娘恕罪,这是奴婢的失职,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被齐妃这么这么毫不留情的责骂,翡翠的脸瞬间胀得通红,但是她也知道齐妃丢过来的这个黑锅她只能担着。只得不甘不愿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心里却把这事的罪魁祸首李茶儿骂了个半死。
见翡翠这般识趣,齐妃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再看李茶儿那张印着巴掌的脸时,她又皱起眉来,问道:“既然你是去舒嫔那里谢恩的,那你这脸是怎么回事?舒嫔怎么好端端的就打了你呢?”
“齐妃娘娘,你不知道,这舒嫔何止是打了我家小主,一进去就给了我们小主一个好大的下马威,迟迟不叫我们小主起来不说,我们小主腿都麻了。”棉儿这时也聪明了起来,见齐妃对李答应的态度好了起来,连忙打蛇上棍地开始告状。
“这也就罢了,谁不知道舒嫔跋扈骄纵呢?她会为难小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奴婢没想到,她居然让小主给她行三跪九叩给她行大礼!”
棉儿特意隐去这三跪九叩大礼不是苏暖要求的,而是李答应自己要行的这一事实。
“她让你三跪九叩?”果然,听了棉儿的话,齐妃瞬间倒吸一口气,声音立刻高了八度,失声道,“她以为她是皇后吗?怎么敢?”
嫔位以下小主对嫔位以上,一般福身行礼即可,极少要对方下跪的,就算是面对皇后,也只在非常正式的场合才会行三跪九叩的大礼。难怪齐妃会如此震惊。
“舒嫔一向得皇上宠爱,她有什么不敢的?”棉儿愤愤道,接着露出委屈的表情。
“只是这舒嫔也太过分了吧,她是嫔位不假,但是我们小主又不是奴才,但是这三跪九叩……未免太欺辱我们小主了吧!”
“棉儿,别说了,谁让我们身份低微呢?哪能和盛宠的舒嫔抗衡呢?”李茶儿也适时露出了认命、心灰意冷的表情,看得齐妃是越发的火大。
“舒嫔跋扈,你也是蠢的?”齐妃指着一脸唯唯诺诺样子的李茶儿大骂道。
“她让你跪你就跪?这种不和宫规的事你不会拒绝吗?简直把我们李家的脸都丢尽了。”
一想到她这个侄女跪了她最为厌恶、看不起的舒嫔,齐妃就气得肝疼,捂着胸口直喘气。
“嫔妾就算想不跪,但是当时的情形也容不得嫔妾不跪啊!”李茶儿一脸委屈地说道。
“当时嫔妾身处钟粹宫,整个宫里都是舒嫔的人,全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嫔妾,嫔妾敢不跪吗?”
“可就算嫔妾跪了舒嫔,舒嫔还是对嫔妾大肆羞辱,说嫔妾是心怀鬼胎、为了偶遇皇上才到她的钟粹宫来的。
天地良心,嫔妾向来都知道舒嫔最厌的就是别人接她的名义接近皇上,嫔妾怎么还敢若真有此心?嫔妾这么久才去钟粹宫去谢恩也是因为有此顾虑。”
“但舒嫔完全不听嫔妾的解释,还意洋洋的警告嫔妾,我若是再敢来她的钟粹宫,那以后的以后就像这前半年一样,一辈子孤独终老、晚景凄凉!”李茶儿添油加醋道“什么前半年?”齐妃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娘娘,我们小主进宫半年一直没有侍寝,就是因为舒嫔在皇上跟前下了话、不让皇上翻小主的牌子,这是舒嫔亲口承认的。”这时棉儿抢着回答,一脸的义愤填膺。
“果然是她吗?”听棉儿这么说,齐妃怒了。
她就说以茶儿那样的姿色,皇上怎么可能放着不享用呢?虽然之前她也一直怀疑这事是舒嫔在从中作梗,但是一直没有证据。现在证实,果然这事是舒嫔干的!
“这样的妒妇,怎么配得到皇上的宠爱?”齐妃怒不可遏道。
“唉,其实这也罢了,舒嫔深受皇上宠爱,嫔妾自知无力与他抗衡,就算心里再不忿,也只能受着。不然就算舒嫔说的,嫔妾若是闹起来的只怕是晚景凄凉了。只是……”
李茶儿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愤怒了表情:“只是我也就罢了,舒嫔居然还说,连先前皇上下旨让娘娘为太后抄写佛经,也是她挑唆皇上干的,就是要打压娘娘您……”
其实李茶儿也并不清楚这事到底和苏暖有没有关系,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把这盆脏水往苏暖头上泼——不过不得不说,也算歪打正着了。
果然,前面还犹可,听到这里,齐妃是真的暴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