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榶酥
时间:2021-03-03 09:32:06

  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臣一直在寻找那位姑娘,她因臣受难,臣不该不负责任。”
  “够了!”
  贺北妱突然厉声打断他:“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殿下...”
  “今日是臧大人去边境的日子,已在此处耽搁许久,臧大人还是尽快出发吧。”
  贺北妱冷声说完,便欲折身进寝殿。
  “殿下,咳咳咳..”
  听到身后的重咳,公主的脚步停顿了一瞬,可很快又离开,步伐比刚刚更快。
  臧山知道,今日若不将事情说清,他恐怕再没有机会了。
  “臣心仪...殿下多年。”
  这句话不轻不重,带着浓浓的深情,清晰的传入公主耳中。
  紫珠步摇因主人突然的驻足而轻轻荡漾,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贺北妱才缓缓转身,盯着臧山:“你说什么。”
  臧山迎上公主的目光,再没有半分躲避,一字一句坚定的道。
  “臣,心仪殿下多年。”
  那一刻,贺北妱眼里闪过了许多种情绪,最后勉强归于平静。
  “臧大人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四年来无数次的冷漠,对她避而远之,生怕与她有半点牵扯,这,是心仪她?
  “若要因旁的原因说出这违心话,大可不...”
  “殿下!”
  臧山沉声打断公主,郑重道:“臣以性命起誓,臣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分虚假,臣死无...”
  “够了!”
  贺北妱急切道。
  他即将远赴边境,怎还能许这般誓言!
  “殿下,这四年来,臣一直在寻找那位姑娘,是因为臣该要对此事负责,而数次疏离殿下,也是因此。”
  臧山缓缓道出隐藏了多年的爱慕。
  “臣曾想着,待将来一定要挣得功勋,好风风光光的迎娶殿下,可没想到会发生那件事,那时候臣心如死灰,自知已没有资格求娶殿下,只得选择将这份感情藏在心里。”
  “就在前些日子,臣突然得知了真相,那一刻,臣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心疼,但从那时候起,臣便下了决心,一定要予殿下十里红妆。”
  贺北妱面色平静的看着藏山。
  真相竟是这样么。
  此时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可笑,还是可悲,亦或是遗憾。
  四年啊,就因这一个阴差阳错,她把自己困在一个笼子里,撞的头破血流。
  到头来,这一切竟是误会。
  “那夜,臣不是有意冒犯殿下,但是虽事出有因,却也是因为臣心中的执念。”
  “臣知道,臣现在没有资格请求殿下什么,但,还是请殿下再等臣一年可好,臣必定挣一个能配得上殿下的身份,绝不会委屈殿下。”
  贺北妱依旧沉默不语。
  “咳咳咳...殿下,可否再给臣一个机会。”
  臧山受了数道剑伤,失血过多导致面色越发惨白。
  他看着公主,眼里带着孤注一掷的执念,与满腔的情意。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采蕙立在不远处,已是泪流满面。
  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心疼他们这互相折磨的四年。
  就在此时,有雪白缓缓飘下,这个冬天迎来了第一场雪。
  “殿下,我疼。”
  随着雪落下的,还有侍卫微微哽咽的声音。
  ‘疼吗,疼就告诉本宫,便无需罚跪了,如何’
  ‘微臣,不疼’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再加一个时辰,此后各不相欠’
  这是公主第一次表露心迹,让他做的选择,可当初那个答案并不是公主想要的。
  眼下这个答案才是。
  可是...会不会太迟了。
  贺北妱看了眼落在藏山头发上的雪白,随后果断的转身离开。
  藏山眼里的光在公主转身的那一刻尽数消散。
  眼泪倏然滚路,他真的没机会了吗。
  “活着回来。”
  转身的那一刻,一行清泪自公主眼角滑落,同时,唇角微微上扬。
  迟吗,当然不会。
  这么多年都等了,她不在乎多等一年。
  那可是她情窦初开时就爱上的人啊,她怎么舍得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臧山猛地抬头,又惊又喜的盯着公主远去的背影。
  她说,活着回来。
  是不是代表她答应了。
  “殿下,您是答应了吗。”
  “您不说话,臣就当您答应了。”
  臧山心中一片狂喜,他飞快的起身朝公主喊道:“殿下放心,臣一定活着回来!”
  “臣这就走,争取早去早回,殿下一定要等臣回来迎娶殿下啊。”
  贺北妱立在窗前看着那一步三回头,还裂着嘴傻笑的人,唇角轻弯。
  “傻子。”
  而公主不知,离开妱月殿的藏山,取出了靴子里的匕首,高深莫测的一笑。
  挨打还是有好处的。
  “嘶,云眠下手可真重。”
  -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已快到初春。
  贺北城盯着床上熟睡的人,眼里一片忧色。
  自半月前开始,唐娇娇每日只有两个时辰是清醒着的,而路峥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看来,只能用那个法子了。
  接下来的几日,贺北城没日没夜的处理公务,将最紧要的政务尽数批阅,又将宋侯爷召回了京。
  “表弟,你不能这么做!”
  宋长风急切道。
  “且不说这办法会不会成,就算成了,弟妹也接受不了。”
  贺北城淡然道:“我还有三年的时间,或许大师兄能在这三年内带回冰莲。”
  “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能再一次看着她离开。”
  贺北城看着宋长风,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知道表哥的能耐,我昏睡之后必会引起大乱,还请表哥这些日子留在宫中,帮着娇娇应付一二。”
  “若是我再也醒不来,就在几位王爷中过继一个孩子,立为太子。”
  “表弟!”
  宋长风急红了眼,但他了解贺北城,他一旦做了决定没人能拉的回来。
  “这是最坏的结果,三年很长,或许我能等到冰莲呢。”
  宋长风偏过头,没说话。
  “还有,且莫要让娇娇做了傻事,介时让妱妱多陪着她。”
  宋长风抹了把眼泪,许久后甩袖出了门。
  贺北城唇角轻弯,知道宋长风这是答应了。
  天子转身重重叹了口气,若不是别无他法,他又何尝愿意如此。
  -
  二月末。
  这日的天空被乌云笼罩,眼看便要电闪雷鸣。
  宋长风立在玉坤宫的寝殿外,抬头望着天空,他不喜欢今日的天气,若是那乌云之后,便是阳光该有多好。
  宋峤等人皆被天子早早的支开了,此时的寝殿外,只有宋长风。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轻轻道了句:“去请三公主吧。”
  “是。”
  九尾去的很快,回来的也刚刚好。
  贺北妱是提着裙摆一路飞奔过来的,泪水早已浸湿她慌乱无措的脸。
  “皇兄。”
  “夫君!”
  里外的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贺北妱脚步一顿,双眼有一刻的呆滞。
  宋长风闭上眼,眼角划过一滴泪。
  大雨在此时骤然而至,寝殿里头唐娇娇的声音从慌乱到害怕再到崩溃。
  贺北妱闭上眼,无力的跌倒在地上,全身很快便被雨水浸湿。
  她早该想到的,皇兄怎么可能任由娇娇再次离开他们,可是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老天非要如此折磨他们。
  云眠想要上前去搀扶,犹豫片刻却只是安静的立在公主身边。
  他们谁都没想到,天子会一声不吭的筹谋了这样的事。
  宋峤赶到时,起初还不明所以,后来听到唐娇娇的哭声才反应了过来。
  这个时辰,娘娘应该是在沉睡才对。
  他知道解安魂的两个法子,可那位路大师兄兵没有归来,娘娘却在此时醒了,那只有一个原因。
  “皇上!”
  宋峤顿时便红了眼眶,怪不得,皇上今日将朝中所有繁琐事宜尽数批阅,怪不得今日要将他们支开。
 
 
第115章 大结局     普安寺,空与路山正在山顶……
  普安寺, 空与路山正在山顶亭中对弈。
  空与捏着一子迟迟不下,在路山不耐皱眉时他才将手中黑子放下。
  “二劫已过。”
  路山一怔, 沉默半晌后缓缓起身望着京城的方向。
  路峥未归,娇娇此劫却破,宫中发生了什么不难猜测。
  “凤女三劫,已过其二。”
  空与起身与路山并肩:“第三劫,将至。”
  路山皱了皱眉,无声一叹。
  “你倒不必如此忧心, 各人皆有缘法造化。”
  路山哼了声:“你倒越发像那街头算命的了。”
  空与淡笑不语。
  “不如你再算算此劫为何?”
  空与沉默须臾,伸手一指:“极北之地。”
  路山一滞:“极北之地?”
  难道...
  “此劫一过,皆大欢喜。”
  空与折身坐回棋盘前,抬头看着路山:“该你了。”
  路山瞥了眼棋局, 哼道:“早知如此, 峥儿何必走这一遭。”
  “自是因你而起。”
  空与幽幽道:“帝后的大师兄, 该要受些因果。”
  路山:“...”
  “不是,我一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难不成你有通天的本事, 若真如此, 莫非这世上真有仙人?”
  空与高深莫测的的一笑, 朝路山伸出手。
  路山:“干什么?”
  “老衲掐指一算。”
  路山:“...”
  “至于仙人一说, 信则有不信则无。”
  路山翻了个白眼儿:“你们这些和尚,惯会神言神语。”
  “嗯?除了我, 路施主还认识别的和尚。”
  路山:“...”
  “你这寺里又不止你一个和尚,我还不能认识了?”
  空与低笑一声,无奈摇头:“你要不想认输直说便是,何必在此掰扯。”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得去给夫人摘桃花了, 先走一步。”
  路山负手一本正经说完,人便已飞快掠出亭子。
  空与熟练的抬手拂去那扫向棋盘的掌风。
  “每次都如此,路施主也不嫌腻。”
  须臾,路山的声音自远方传来。
  “你这和尚怎这般小气。”
  人已走远,空与无奈的摇头,而后将棋子缓缓收好。
  “罢了。”
  就算留着,那人也有千百种方法毁了这棋局。
  以免棋子遭殃,他还是收起来吧。
  毕竟,他只是个和尚,穷。
  -
  新帝突然昏迷不醒,朝堂果真陷入一片混乱。
  好在先前便有旨意帝后共同执政,且有宋长风的凌厉手段与宋府的支持,一些臣子虽对唐娇娇处理政务有些异议,但到底没有引起太大的争执。
  不过几日,便慢慢恢复了平静。
  只是路峥迟迟不归,众人心头都似压着千金重。
  如此过了十日,唐娇娇终是坐不住,留下一纸书信和玉玺消失无踪。
  另外还有几道圣旨。
  次日,宋长风贺北妱拿着圣旨面面相觑。
  宋长风长长呼了口气,这两人还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新帝昏迷,皇后独自执政,他已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安抚住朝臣,如今倒好,直接就把这摊子丢给他了。
  唐娇娇连夜留了三道圣旨,一道,册封贺北妱为长公主,一道,册封宋长风为摄政王,最后一道,长公主与摄政王代朝。
  新帝昏迷的蹊跷,皇后突然离京,即便有圣旨在手,他们都得给朝臣一个合理的说法。
  天子昏迷的消息不可能瞒得住几位王爷,若皇后失踪的消息再传出去,便可见腥风血雨。
  可事已至此,他们已无他法。
  “路大师兄已去多日,或许不久后皇嫂便能带回冰莲。”
  宋长风揉了揉眉心,沉声道:“若回不来呢。”
  表哥只有三年的时间,而冰莲的成长条件又是那般苛刻,遇上的可能性极其渺茫。
  换句话说,他们带回冰莲的机会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贺北妱紧紧捏着手中的圣旨,眼神如炬。
  “一定能回来。”
  “如今我们能做的,便是替他们守好这江山。”
  阿娇,你一定要带着冰莲平平安安的回来啊。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而对于贺北妱与宋长风来说,这三年却是他们一生都难以忘记的经历。
  初时,朝堂混乱,几位番地王爷陆续找机会回京试探,朝堂上各方势力不明,争执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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