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榶酥
时间:2021-03-03 09:32:06

  “呵...唐扶之若泉下有知,看见朕今日这般处境,应是开怀极了。”
  “皇上。”
  陈弗抬起头,担忧唤了声。
  “也罢,朕如今也算是四面楚歌了。”
  天子起身,缓缓走至案前,盯着笔墨瞧了许久才又道。
  “让他们都回去吧。”
  “皇上。”
  陈弗知道天子这是做了决定了,面露不忍。
  “去吧。”
  天子挥挥手,淡淡道。
  “朕等你回来给朕磨墨。”
  “是。”
  陈弗嗓音微哑,带着些哽咽,出殿门前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整理好仪容才出殿宣天子旨意。
  次日,天子为唐府平反,唐扶之恢复太傅之职,唐府大门上封了十年的封条终是被解开。
  这场十年前的惨案,终是在这年的深秋得到了平反。
  与此同时,天子下罪己召,禅位诏书也一并下达。
 
 
第112章 秦安数罪并罚,没……
  秦安数罪并罚, 没有等到三日便上了断头台。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求情。
  行刑这日, 唐娇娇在马车里遥遥望着,满地的鲜血没有让她生出多少悲悯同情,十年前唐府几百条性命,每一个人都比他们无辜。
  亲眼见到秦安人头落地后,唐娇娇放下了车帘:“回去吧。”
  “嗯。”贺北城紧紧捏着她的手,轻声应道。
  马车调头往宫内缓缓驶去, 将所有的血腥留在了身后。
  血仇得报,心中悬了十年的石头终于落地,唐娇娇轻轻靠在贺北城的肩上,眼角划过一滴清泪。
  父亲, 您看到了吗, 唐府翻案了, 陷害您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您背了十年的污名终于洗清, 若你泉下有知, 该瞑目了。
  贺北城揽着唐娇娇的肩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老师, 您放心, 我一定会护好娇娇。
  尘封十年的唐府重见光明, 唐府几百尸骨已从乱葬岗迁至唐府后山厚葬,天子身边的陈弗总管亲自带人修葺唐府, 不过半月,便将唐府恢复了往日荣华。
  只可惜,里头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唐府的主子,已只剩一位唐大小姐。
  -
  天子禅位,新皇于腊月初六登基。
  同日帝后大婚, 举国同庆,大赦天下。
  为弥补昔日遗憾,唐娇娇于唐府出嫁,因府中无主母主事,天子早几日便下旨传了唐府旁支一位贤名在外的夫人进京,替唐娇娇主持大婚,人手则是用了清梅殿的宫人。
  除了如宛杏青贴身伺候在唐娇娇身边,其余人皆忙的脚不沾地,梨花宫的众人也在这几日全数露了面。
  一时间,唐府恍若又回到了十年前鼎盛之时,热闹至极。
  就算唐府只剩一位大小姐,该来的宾客也一个不少,大婚之日,唐府门庭若市。
  好在天子选的这位唐二夫人的确有过人的本事,将大婚事宜打理的井井有条,就算宾客满座,也未出什么纰漏。
  帝后大婚,规矩礼节极其繁琐,吉时一到,新帝亲至唐府迎接新后。
  銮舆绕城一周,沿途百姓跪拜,之后回到宫中,群臣参拜,再之后便是祭祀先祖,礼官喝唱等等,待礼成,太阳已快落山。
  玉坤宫已修缮一新,只是主人换成了新后唐娇娇。
  太后娘娘在帝后大婚时露了面,之后便又没了踪影,太上皇费尽心思布置的太后寝宫,并没有迎来新的主人。
  唐娇娇被搀着回到寝殿时,身体已很是疲乏。
  坐在喜床上,唐娇娇心中有些遗憾,她知道,今日这礼定是完不成的。
  她最多还能清醒一个时辰,待贺北城回来,她估计都已经沉睡多时了。
  然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唐娇娇一怔,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随后便是宫人们行礼的声音。
  “娇娇。”
  透过凤冠的黑红色琉璃珠,唐娇娇看着贺北城缓步朝她而来。
  那人一身尊贵的黑色,面若冠玉,眉眼弯弯,仿若带着万千柔光。
  “夫君。”
  贺北城伸手为唐娇娇取下凤冠,看向一旁的喜嬷嬷。
  “开始。”
  喜嬷嬷看了眼天色,想说时候尚早,可观新帝不容置疑的命令便也不敢多言。
  说完祝词,便是饮合卺酒,再是结发。
  一切礼节完成后,新帝便屏退了所有宫人。
  唐娇娇盯着他,有些不解:“夫君不是应该在前殿?”
  登基大典,又是大婚,新帝怎能抛下一众朝臣来了后宫。
  贺北城掀袍坐在她的身边,理所当然道。
  “朕有表哥。”
  唐娇娇:“...”
  有表哥真了不起。
  她记得在东宫大婚时,也是把宋世子,哦不,宋侯爷搬出去挡了酒。
  如此看来,这位侯爷还是很有用处的。
  “娇娇不想我来?”
  唐娇娇盯着面前放大的脸,眨眨眼,又点了点头。
  “想。”
  贺北城勾唇,又往前凑了凑:“想什么。”
  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其他,唐娇娇脸上突然添了一丝红霞,衬的那张本就绝世的容颜更加让人挪不开眼。
  “我...”
  贺妖精又勾她!
  此情此景,她还能想什么。
  “师傅说,我的腿不影响洞房。”
  唐娇娇一顿:“师父来了。”
  “嗯,在外头跟臧山喝酒。”
  唐娇娇:“...”
  “师父不是说与人有赌约,不能进京么。”
  贺北城皱眉:“这不是重点。”
  “嗯?”
  “曾经欠下的,是时候补上了。”
  欠下的什么,唐娇娇心知肚明,她抿抿唇,一双大眼里闪着清澈的水雾,瞧着诱人至极。
  贺北城眼神一暗,倾身覆上那殷红的唇瓣。
  纱帐垂下,绫罗满地,风光无限,这场盛世大婚,终是未留一点遗憾。
  天边现了余晖,殿内才得以恢复平静。
  外头的宫人早已是面红耳赤,送水进去时连头都不敢抬。
  唐娇娇沉睡的比往日早了两刻,大约,是补的太过了。
  贺北城亲手替她清洗上药后,就抱着人早早入了温柔乡。
  却不知外头已是剑拔弩张。
  快夜半时,宋峤在殿外稍作停留,几番挣扎后决定离开却被睡醒一觉的贺北城发现。
  “何事。”
  宋峤顿住脚步,忙隔着殿门道:“回皇上,妱月殿...”
  话到一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贺北城凝眉,微微直起身子:“妱妱怎么了。”
  见天子误会了,宋峤忙道:“三公主无碍,只是,只是...”
  “如实说。”
  “是。”
  宋峤面色复杂道:“臧山醉了酒,缠着三公主不放,谁也拉不开。”
  贺北城:“...谁?”
  宋峤:“臧山。”
  “缠着谁?”
  “三公主殿下。”
  安静了好半晌,才听里头道。
  “他干了什么。”
  宋峤苦着一张脸,回道:“臧山与路掌门喝完酒后,便抱着自己所有的积蓄硬闯了三公主寝殿,说要求娶三公主,还...还抱着三公主的腿,非说要给三公主殿下洗脚。”
  话落,寝殿内又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云眠呢。”
  宋峤无声叹了口气:“先前同臧山路掌门拼了一夜的酒,醉的不省人事了。”
  “现在妱月殿内一片混乱,侍卫们不敢对臧山下重手,且也没人能打得过,采蕙见实在招架不住便来玉坤宫寻了奴才。”
  贺北城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须臾后打了个呵欠,缩回被子里:“让禁军处理。”
  宋峤:“...”
  让禁军处理,那不就是找卫高么,可找了卫高不就等于把这事捅到太上皇处了?
  介时可就不是那么好收场的。
  但,他能怎么办呢,他就是个奴才,主子都下命令了,他只能听命行事啊。
  “朕睡着了。”
  宋峤唇角一抽:“...是。”
  他懂,天子睡着了,什么都没说。
  宋峤折身出了玉坤宫,见到一脸的急色的采蕙后,很是为难道。
  “采蕙姑娘,天子已经入睡,着实不好打扰。”
  采蕙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宋峤沉思片刻,试探道:“采蕙姑娘不如去请卫高如何。”
  采蕙一怔:“卫大人?”
  宋峤:“是啊,采蕙姑娘想想,如今这宫里头,敢对臧山动手,又能打得过他的,不就只有卫大人了么。”
  采蕙皱眉:“可是,卫大人必定会禀报太上皇...”
  宋峤闻言高深莫测的一笑。
  “这事儿本就是臧山错了,若轻巧揭过,岂不是委屈了三公主殿下。”
  采蕙身形一僵,蓦地望向宋峤,却见对方神色淡然,好似并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但是...
  采蕙咬咬唇,若这事捅到了太上皇跟前,臧大人与殿下...
  殿下心仪臧大人多年,却始终不愿强人所难,但今日,却分明是臧大人自己挑的事!
  刚刚她可是亲眼所见,臧大人恨不得整个人扑在殿下身上,那股撒泼耍赖的劲儿,怎么看都不像是对殿下无意。
  采蕙犹豫半晌,狠下心跺跺脚,罢了,她便这赌一把!
  若成了,可不就是皆大欢喜。
  采蕙急急朝宋峤行了一礼后,便快步离开了。
  宋峤左右望了眼清咳一声,他可什么都没说哦。
  转身时,那双如狐狸般狡黠的眼里划过一丝浓浓的兴味。
  宫里要有热闹看了。
  虽然他不知臧山今日是发了什么疯,但他知道,这次,臧山八成是要完。
  -
  妱月殿。
  贺北妱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双手死死捏住肩上就要被人拽走的披风,雪白的里衣若隐若现,纤细的小腿连带着披风的一角被坐在地上的人紧紧抱住。
  她再次狠狠踢了一脚抱着她腿不放的人,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反应。
  “你是疯了不成!”
  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
  “臣没疯。”
  臧山坐在地上,紧紧将公主的小腿抱在怀里,也不做别的,就那般安安静静的抱着。
  但再安静,那行为看起来,也跟个街头泼皮无差。
  “你到底要做什么!”
  贺北妱微微扶额,又气又有些无奈:“你是仗着本宫不会让人伤你,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臧山抬头看着公主,眼神清醒,不太像是醉酒的人,且能与公主对答如流。
  “嗯!”
  他重重嗯了声,还点了点头。
  贺北妱:“...”
  公主眼神微暗,初时的怒气在这几番纠缠中已消散了不少。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藏山,应该说,她没见他喝醉过,更不知他喝醉了会耍这样的酒疯。
  大约一个时辰前,公主回到妱月殿刚洗漱完准备就寝,外头便有侍女来报,说是臧大人来了。
  “他不是在喝酒?”
  贺北妱微微皱眉,她走时那三人还在划拳,一股恨不得灌死对方的样子,怎么云眠未归,臧山倒来了。
 
 
第113章 “臧大人,臧大人……
  “臧大人, 臧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还不待公主做出反应, 外头已经传来宫人的惊呼声。
  “怎么回事。”
  采蕙忙朝殿外走去,可才刚绕过屏风,便又退了回来。
  “臧大人,臧大人您不能进来。”
  强行闯进公主寝殿的人一身酒气,怀里还抱着一堆物件,饶是醉了酒, 他的身手也不是寻常宫人能拦得住的。
  “殿下。”
  “臣来求亲。”
  臧山绕开采蕙与一众追来阻拦的宫人侍卫,砰地跪在贺北妱面前,将怀里的所有家当递过去。
  “这是臣这些年来所有的积蓄,都给殿下。”
  贺北妱呆滞在原地, 半晌忘记动作。
  求亲, 他说, 他来求亲。
  那一刻,被公主埋藏在心底的欢喜尽数涌出, 那颗狂烈跳动的心似要从胸腔跃出, 让人喘不过气。
  他来向她求亲!
  这是在做梦吧, 不, 她从未做过这样的梦。
  直到夜风袭来, 带着一阵酒气。
  是了,他喝醉了。
  满心的悸动顷刻间被这股凉风吹的一干二净。
  “臧大人醉酒了, 将他送回去。”
  “是。”
  宫人忙上前去拉人,却被藏山毫不留情的挥开。
  “我没醉!”
  “别碰我。”
  一边说,还一边往公主的脚边挪了挪,公主被他逼的不得不往后退,心中顿时便生了怒气。
  “侍卫呢, 让侍卫把他给本宫拖出去!”
  “是。”
  采蕙在侍卫进来前,取了绒领的披风给公主系上。
  而后的事情便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侍卫进来后,臧山便要去扯公主,死活都不肯走,公主被逼的在屋子里来回躲避,臧山紧追不舍,侍卫怕他伤了公主急切之下拔了刀,却又被公主勒令收回,并下了命令不许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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