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的边上,一个着光着膀子、十五六岁生的唇红齿白的少年正在海滩上扭着手上衣裳上边的水,见到他们来了。立马踏水飞过来,而后一把抱住沈如意。哭得痛哭流涕:“师姐,你可算来了。我都在这岛上等了你十几天了。”
沈如意立马一巴掌拍了过去:“你怎么不去找我,我为了等你,都快饿死在这岛上了。”
少年捂着头痛哭:“我怕师姐来了找不到我。”
宁初莞望着他们二人,微微陷入沉思。
神奇的师姐弟,武功高强,能在龙卷风逃脱……
这对师姐弟,到底是什么人。
教育完自家师弟后,沈如意把宁初莞拉过来,给纪双年介绍:“师弟,这就是你日后的师妹了。师妹的厨艺比你你好多了,日后她做饭,你教她武功。”
纪双年打量一眼眼前这美丽的女子,问沈如意:“师姐,你随便捡师妹,师父知道了会生气的。”
沈如意很得意:“师妹会做好吃的,师父肯定会喜欢的。”
纪双年默了下来:“可是……”
沈如意又给他一个暴栗:“别可是!让你认师妹你就认师妹!”
纪双年怂怂地冲宁初莞喊了一句:“师妹好。”
而后一撇嘴。
这姑娘明明比他们大很多,师姐为了吃的随便认师妹,不要脸。
可是一想到自己做的饭菜不用被师姐嫌弃了,他又平衡了。
不过,他看着宁初莞犹豫道:“师姐,她年纪已经很大了,学武功学不了啊。”
沈如意忘记了这一年,挠挠头道:“那你教她学些防身的本事呗。”
这还不简单。
纪双年答应下来:“好嘞。”
又听到沈如意道:“我们上岸去,先去大周,帮她找家人。”
纪双年却道:“师姐,师父飞鸽传书,让我们回去。说有要事。”
师父口中的要事必然是大事,沈如意不敢耽搁。又去试图说服宁初莞:“师妹,你跟我们回大月吧,找你家人的事情,包在师姐身上。等我们回到大月,师姐立马找高手帮你找家人,师父还有全天下最厉害的暗网,必然能够帮你找到家人。”
“大月?”宁初莞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大月人,有些诧异。
沈如意以为她不知道大月是什么地方,连忙拿出怀中羊皮纸做的舆图,指着上边,与大瑞西北边接壤一角,道:“这边,便是大月的地界。”
但两国之间,更多的是隔着诸多小国。
这个时代,虽然感觉跟古代差不多,但实际,跟华国古代并不一样。地理不一样,历史不一样。
而大月,是大瑞西北边,一个极为信奉神明的国家。
但这个世界,却并没有神明。
沈如意怕她不愿意去,又连忙道:“反正,你一个人回大瑞也是被人追杀。”
宁初莞想了想,觉得也是,答应下来:“好。”
这一去,便是两年。
第26章 . 26 再回大瑞
“哇!”
“啊!”
少女的尖叫声跟孩童的哭声一块响起。
生怕沈如意这个不靠谱的一甩手把孩子丢了, 宁初莞连忙去把孩子接过来,而后抱到怀里,带着他去那车上换衣裳
被小孩尿了一身的沈如意崩溃不已:“我们为什么要救他啊!”
此刻他们正在一片林子里。
而他们接下来的行程, 便是前往大瑞。
而原因, 便是宁初莞如今怀里这孩子。
两年前宁初莞跟着她们去了大月,之后, 宁初莞才知道, 沈如意竟然是个天坑。
贵为大月公主, 天资聪颖,被精于算卦的大月国师看上成为徒弟,本来大月国师打算把她培养成为继承人的, 结果,她不务正业, 学了一个武功, 不仅自己到处跑, 还把师弟带着一起跑。
比如前几日,她说想要去赵国的西月楼看从北边送来的蓝眼睛的异域美人,宁初莞跟纪双年就被她拖着去边关看了异域美人。
尤记得, 当初沈如意信誓旦旦地跟宁初莞说,偷师父的钱养他。结果……这货不仅没怎么偷到钱,反而经常被国师大人追着打。
偏她还爱上青楼逛小倌, 挥金如土, 公主府的财产早就被她败完了。每每都要宁初莞跟纪双年想办法去赎她,没人赎她, 她就自己跑。
没办法,看在当初她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宁初莞怕她在大月把脸都丢尽了, 只能自己做生意发家致富给她挣钱,倒是搞了不小的产业。
这次出来,花了不少的钱,都是宁初莞赚的。
接着回去的路上,她们就遇到了一个被山贼拦截的车队。可惜他们来晚了,到的时候,只剩下一个还有一口气的贵妇人还活着,以及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妇人告诉他们,她是大瑞凌州城刺史的小妾,怀里的孩子是凌州刺史的儿子。她们本是去赵国探亲的,没想到遇到了山贼。
沈如意看孩子哭得可怜,一时心软,就说要把孩子送回来。
于是她们就往大瑞而去了。
两年前的秋季,沈如意的确是派高手,想去大瑞劫囚犯了。可惜,她们截的据说是外公舅舅的死囚犯,最后却不是他们。
他们被调了包。
但至今,宁初莞也没有他们的下落。
而母亲,宁初莞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死了。
但沈如意派去找他们的人,的确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他们。
这次送孩子去大瑞,沈如意还给宁初莞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顺便去大瑞看一下,有没有你家人的消息。”
不过,这会儿,宁初莞得先解决这个小孩子。
她没什么照顾孩子的经验,哄起孩子来,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幸好,她们出城的时候,在城里买了一些孩子的衣物,所以这会儿,哪怕孩子尿湿了衣裳,也有换的。
宁初莞带孩子上马车换衣裳的时候,沈如意还在马车外面对着自己满是尿骚味衣裙哀嚎:“太过分了,他竟然……竟然……臭死了!师妹你快点给她换!换完本姑娘也要换!”
“早知道就不亲自把这孩子送过来了,不仅迷了路,竟然还被尿了一身。”
沈如意一直都是如此不靠谱。
宁初莞给孩子换完衣衫,从马车里边,就听到沈如意这样道。她忍不住扯唇笑了笑。
“当时我怎么说来着,让你让人把孩子送过来,你非要自己送。”
沈如意撇了撇嘴,边走向马车,边道:“这不是不放心嘛,这么小的孩子,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这可不好。”
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沈如意就爬上马车,去换衣衫了。
宁初莞就抱着换完衣裳后,身上舒服了的孩子,立在马车外头,
如今已经是深夜,林中黑暗一片,只有她们这里,仍漾着火光。远处,传来了猫头鹰的声音,像小孩啼哭,颇为吓人。
而怀里真正的小孩,这会儿舒服了,反而闭上眼眸,在糨褓里酣睡起来,白白胖胖的小脸,脸蛋肉乎乎的,嘴唇粉嘟嘟的,可爱极了。
不过这两年,陪沈如意她们到处走,宁初莞见多了可怜人,心肠也硬了许多。
生在这个时代,遇到天灾年祸,惨死路边的人,多的是。
不过,既然救了这个孩子,走到这里了,那他们也应该把它安然无恙地到家人手中。
但沈如意估计今晚之后,也不愿意抱这孩子了,至于现在去前探路的纪双年。
他心思粗,宁初莞也不指望他了。
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只觉,肩上有些沉甸甸的。
照顾孩子可不容易。
“那边有人!”
一道粗哑的男声突然在寂静幽黑的深林里响起,宁初莞看了过去,便看到不远处,两个穿着盔甲的士兵,手举着火把,踩过草丛,一路走过来。
拨开快此人高的草丛,她们就见到一个穿着藕色衫裙的女子,正抱着一个睡在蓝色襁褓的孩子。
孩子睡得香甜,而女子。
女子藕色长裙,一头乌发高绾,细腰婀娜,眉若远山,眼如黛,转眸时,眼底秋波轻漾,红唇如花瓣一般娇艳欲滴。
如这山中最勾人的妖精。
二人皆是被惊艳了一把,而后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二人皆吞了一口口水,望出对方眼里的垂涎。
比较胖的面上带着一个黑痣的男子拿着带着刀鞘的刀走过去,就大喝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如意刚好换好衣裳了,闻言从马车里边露出头来,眼眸弯弯,道:“我们要去凌州。”
这里是凌州城外的祁山,过了祁山,再行不到一日,就可以到凌州城了。
“官爷,这大晚上的,你们这是在巡山?”
小娘子婀娜有致,说话也温温柔柔的,本来垂涎宁初莞的男子,这会儿又垂涎起沈如意来。
这丫头看起来嫩一些,而且还未生养过,那雪白肌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舔了舔唇,胖子眼眸邪肆地看向沈如意,一边往她走去,一边问道:“小娘子你们只有三人?”
“是的。”
沈如意走南闯北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小,且她夜晚时目力极佳,二人表情如此明显,她一眼就看出不妥。
宁初莞转眸看向沈如意,便见她娇娇一笑,瑟缩地环顾四周,问道:“官爷,这林中是不是有什么歹人,才引得二位过来?”
那胖子解开腰带,往她走来,笑得邪淫:“歹人倒没有,就是小娘子,既然今夜有幸一见,不如就陪陪我们二位,爷两个,会好好疼你们的。”
另一个也往宁初莞奔去,。
宁初莞抱着孩子就往马车边躲。
“啊!”
那胖子还没有碰到沈如意的裙边,就被她一脚飞出去。
接着,跳下马车,她手执起一块石头,又冲另一个掷去,一下子就撞在他脑门上,“哎哟”一声,他身体就往后栽,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两个官兵没想到沈如意看起来娇娇俏俏的,本事却这么大。
连忙屁滚尿流地逃了,跑的太急,跑得慢的瘦子绊倒石头,就滚了下去,而后,二人一路往山坡上滚。
一路滚下去,而后,晕了过去。
沈如意跑过去,立在山坡上,看到底下晕了的二人,“噗”地一笑,跑了回来,对宁初莞道:“两个孬种,也就会欺软怕硬罢了。”
“哇!”宁初莞怀里的孩子似乎察觉到什么异样,大声哭了起来。
沈如意如同弹簧一般弹开,受不了捂着耳朵:“师妹,你快哄哄他!让他别哭了!”
宁初莞又叹又笑,抱着孩子,就哼着歌,哄他睡觉。果然,不过一会儿,这孩子就安静了下来。
见到这娃子终于不哭了,沈如意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心口,嘀嘀咕咕道:“早知道我就听你们的,让人把孩子送回去了。”
可如今路都走一半,也只能自己送了。
嘀咕完,沈如意抬手,看向方才纪双年离开的方向,噘了噘嘴:“师弟什么时候回来啊?他不回来我们就走了,底下晕了两人,等会要是又有人过来可怎么办?”
沈如意倒不是怕打不过,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正说着,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接着,一个穿着白衫,意气风发的少年出现在不远处,待近了,他跳下马,对沈如意道:“师姐,我刚刚看了,前面的路是通的,过了这道山,再往前,就是凌州城了。”
沈如意松了口气:“那我们走吧。”
纪双年却道:“要不我们天亮再走?”
沈如意立马摇头,指着刚才两人摔下去的地方道:“底下晕了两人,刚才想要非礼我们。等会恐怕会有人来,我们还是先走吧。”
纪双年没想到这山中竟然也有这般采花贼,俊秀眉头蹙起,他转头就往山下而去:“师姐,你们先走,我去看看。”
沈如意不疑有他,驾着马车,先行离去。
过了一会儿,纪双年这才从底下上了,拿着旁边的草叶擦了一下手中的匕首,这才离开。
一双漆黑狭长的眸,带了点冷,片刻后又变成了平日里憨态可掬的模样。
他们走后没多久,几个人举着火把路过,见到这里有着未熄灭的火堆,几个人对视一眼。立马警惕道:“这山里有人。”
几个人立马在山中搜寻,一个眼尖的官兵发现,有个草堆被压扁了,旁边的草叶上还有干涸的血。
“底下似乎有人!”
一行人呼啦啦往下奔去,到山坡下时,发现底下躺着两个人,正是方才出来巡逻的两个兄弟。二人身上都有伤,心脏处各自中了一刀。
为首的官兵望着这死去的两个兄弟,眼眸瞪圆,呼哧呼哧地喘了一会儿气,道:“你们,你们快去禀报大人,这山中,有人潜了进来。”
一人领命而去。
后面,有人将目光从地上两个死去的兄弟身上收回来,有些胆战心惊地压低问道:“头儿……这,有没有可能是那征北将军的人做的?”
旁边另一个官兵立马附和:“必然是他!头儿,我就觉得他来凌州并不是只追逃犯那么简单,必然是为了这山中的铁矿而来。”
“他难道也想侵吞这批铁矿?”有人问道。
为首的官兵冷笑一声,咬牙道:“这不是没有可能。这两年,徐谨兮那个疯子,不断吞并周围各州县,疯狂扩大手中势力,听他的,为他所用。不听他的,便直接杀了。今日北境与昔日北境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朝中太子跟二王斗得你死我活,皇上身子又一直抱恙,根本无暇顾及北境。弹劾徐谨兮的奏折又尽数被压,根本无人可以压制得了他。他若知道铁矿之事,想要来抢,不是不可能。”
说完,他深呼吸一口气,:“你们把这两兄弟埋了吧。另外几个去追杀他们的人,剩下的跟我回去,等大人下命令,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