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暮染光时——问潆
时间:2021-03-04 10:05:35

  季向蕊:“?”
  她刚刚还在玩自己的手机,就嘴闲着能和季淮泽聊两句,干脆老实说:“没有吧,主要是我也没注意。”
  季淮泽被季向蕊这么意味不明的话惊得眉心一跳。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因为这个没头脑妹妹半路翻车的时候,季向蕊又冰雪聪明地悬崖勒马了一番。
  她说:“他不敢的,因为当年他当着爷爷的面说喜欢你,会负责。要是不负责任,我家老头铁定会把他狗腿打断。”
  最后,季向蕊拍了拍胸脯,再现大姐大的嚣张样:“放心,有我和老头罩你。”
  林钦吟:“……”
  倒也不用这么狠吧。
  下一秒,就在季向蕊打算向季淮泽论功邀赏时,她突然想起她刚刚话里的某个字,脸上的笑容蓦地一僵。
  所以……她居然骂他是狗。
  作者有话要说:季向蕊:只要我嘴瓢时语速够快,翻车就追不上我/微笑止:时鉴那张要命的嘴,造就他多年后得靠手段才能追到季向蕊。(微微剧透了哈哈哈哈哈)
 
 
第39章 
  于此,去餐厅的一路上,季向蕊都很识相地跟在季淮泽和林钦吟身后,没像之前那样惯常般笑嘻嘻地挽着林钦吟。
  不是她不想,是她觉得,这两人间难得争锋相对出一阵迷蒙难消的硝烟气,她要是这会再没头脑地去凑个热闹,就只会有两种解释
  不是她没事找事,就是她在和林钦吟拼谁的命能更长。
  然而,这场表面瞧着锐刃交织的对峙,实则只是林钦吟一个人叛逆地在警戒线边缘疯狂蹦跶,季淮泽只会在她濒临翻车时,稳准地一把掐住她命运的后脖颈,把她轻轻松松就扯回原地。
  其实林钦吟也没在搞事,她只是有点急恼季淮泽这番不动声色就能云淡风轻将局势反转的本事。
  这似乎都不用对比。
  光天化日下,两个人的战力值就了然现出分晓。
  后来扯到查手机的事,林钦吟第一反应想到的是自己给季淮泽的那个备注,军训那段时间,她纠结好久才最后选择去掉他的姓氏,只留四个字的备注。
  她真心觉得,这暂时还不能让季淮泽看见。
  要是看了,接下来见不到面的那两个礼拜,她这条咸鱼铁定翻不了身。
  思及此,林钦吟坚定地摇头,果断推开了“情场老手”递过来的纯黑手机,一本正经说:“我要是看了你的,不还得给你看我的手机,那可不行。”
  “怎么?”季淮泽被她逗笑,手臂一伸就轻巧把又瘦又小只的小姑娘搂进怀里,“你藏了我不能看的秘密?”
  林钦吟被他手臂束缚着,想躲却躲不了,索性迎着他的话,头铁地点头,“那能让你知道嘛。”
  滚烫血液里静谧流淌的邪恶小因子在一点点地起效,林钦吟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跃跃欲试地搓搓手,笑眼似月牙,笃定道:“嗯!得趁你偷看之前,统统删掉!”
  “不得了啊。”季淮泽敛颚垂眸,眸中浸润的都是她坏笑着把小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好笑模样。
  他使了点劲,捏了下她的脸蛋,转而手拢住她噼里啪啦朝上乱甩的小手,笑了:“现在做坏事都流行预先通知了?”
  林钦吟哼了声气:“我这就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懂什么?”
  这话一出,季淮泽倒是找到了比看手机更好的解释办法。他也学着她的语气,很不要脸地低笑说:“换位思考一下,我也身正不怕影子斜。”
  “……”
  林钦吟倏地发现,掉坑掉多了,再掉除了麻木,倒也没太复杂的感觉。但表面上,她还是愤愤道:“你别学我。”
  季淮泽玩似的揉着她的脑袋,不紧不慢地回她:“小不点,给我扣这么不好的帽子,原因呢?”
  “原因……”林钦吟话到一半,蓦然顿住。
  迎面拂来的一阵暖风,将她脑中好不容易团成球的毛线统统吹散,这会她只觉思绪乱麻般交缠。
  她该怎么说,总不能说是因为亲亲抱抱的次数太频繁了吧。
  除了八点档的泡沫爱情剧,她压根就没经验,现实生活里也找不到对比对象。要说进展速度,八点档的速度还有一秒就点燃火。箭的那种,她这好像又显得再正常不过。
  这么一通思想打架,还没等辩论开局,林钦吟就败在自己手里了。她可能是真的有点飘过头了,现在就像在无理取闹。
  随之,她垂低了些脑袋,偏离对视的角度,压轻语调后,浅淡萦绕的仿若还有难以名状的讨好。
  林钦吟抬手戳了戳季淮泽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小声说:“我就说第六感你信吗?先说好,别生气啊。”
  绵柔如雪的嗓音像是裹了层蜜糖,直勾勾地飘进季淮泽耳里。
  分秒后,他慵懒地笑了下,随意搭着的右手朝上勾了下林钦吟的下巴,要她仰着脖子和他对视,开玩笑说:“冤枉我啊,生气不至于,倒还挺委屈。”
  林钦吟脑袋灵活地转过几十度,眼巴巴地盯住季淮泽,乖巧道:“那我安慰安慰你?”
  “怎么安慰?”季淮泽先她一步,堵住了她其中最简单的一条活路,“光用嘴安慰吗?”
  “……”
  林钦吟莫名觉得自己又要上当了。
  但这会的季淮泽似乎只和她讲究愿者上钩的道理,她这条小鱼除了主动服软咬住钩子,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于此,林钦吟没多想,连连摇头说:“我怎么可能这么敷衍啊。”
  “是吗?”季淮泽语气颇平地跟她话走,挑眉笑说,“那不敷衍,你想怎么做?”
  林钦吟没立即回话。
  沉吟的那段时间,她的脑袋疯狂运转,冥思苦想的表情像是在寻求着什么难以言喻的真理。
  好一会后,她抓抓脸颊,甘拜下风地坦诚道:“我想不出来。”
  季淮泽也不为难她,话到最后还不忘给她铺了级不上不下的台阶:“那先欠着?”
  闻言,林钦吟心里一乐,猜到这种口头欠条向来欠着欠着还能悄无声息地成功赖账,就瞬间不慌了,笑眯眯承接回话:“行,先欠着。”
  季淮泽哪能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只跟着笑了下,过了会才微微俯身,若即若离地靠近她耳边,极低耳语道:“看你表现,再决定销不销账。”
  下一秒,温热煦暖的鼻息喷洒耳廓,瑟缩时相继裹挟而出的酥麻感,逼得林钦吟很不争气地浑身打了个颤。
  她一转头,不偏不倚撞进他眼里。
  背光相对的分秒,他的眼底除了藏匿清冷笑意,就是浸润满了她的模样,她脸蛋上每一处细节无不映照在这抹涟漪微拂的深潭里。
  林钦吟呼吸微滞,耳边抛却街头喧杂,尽然落得空净。再度徘徊循环的,仿佛仅仅是男人刚才说的那句话。
  脉搏突突乍起的刹那,她终于发现深刻至极的一个道理
  在季淮泽这里,她果然还是那条翻不了身的小咸鱼。
 
 
第40章 
  见前方危机解除,季向蕊昂首阔步地溜达到林钦吟身边,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她耳边嚷嚷:“夕暮,吃火锅!吃烤肉!吃鸡公煲!你想吃哪个?今天随便你挑啊。”
  季向蕊就是笃定了时鉴没意见,季淮泽听林钦吟的,所以只要在林钦吟这敲定主意,她就能成功蹭一顿饭,下午心满意足地回校。
  林钦吟一秒看透她的小心思,明智地选择把决定权抛给她,“你想吃哪个?”
  这倒还有点纠结的嘛,季向蕊暗暗腹诽着。她磨蹭了好一会也拿不准想法,干脆挑明了说:“那就挑最贵的,烤肉!”
  这话落下,季淮泽不咸不淡的嗓音浸进风中,略带威慑地直抵季向蕊比心还脆弱的耳里:“你请吗?”
  当下,多一秒停顿都尤为奢侈,季向蕊三连拒绝:“不请,没钱,你良心呢?”
  季淮泽觉得好笑,倒也不否认:“我没良心。”
  “……”
  林钦吟也不是第一次见这对兄妹互刷下限,但现在季淮泽抱着她,林钦吟莫名有一种和他狼狈为奸欺负季向蕊的感觉。
  犹豫了会,林钦吟想到刚才说欠账的事,就小力道地戳了戳季淮泽,试探问:“刚刚那笔账好像不需要欠了。”
  “嗯?”季淮泽低头看她,墨色如玉的眼眸裹挟几分不言而喻的温柔。
  仅他能听到的音量,林钦吟说悄悄话似的告诉他:“要不这顿我请?就当抵消了行不行啊?”
  季淮泽迟疑几秒,轻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还耍起赖了?”
  “我怎么耍赖了?”林钦吟没跟得上他思路,“我这还在帮你缓解兄妹矛盾呢,你要感谢我。”
  “嗯,谢谢小不点。”前一秒的发展还在预料之中,然而,季淮泽说下一句时就没想着下限这个词,“但这是你欠我的,我得独享。”
  “……”
  林钦吟绞尽脑汁想半天也想不出中和的办法,刚想自掏腰包时,听季淮泽冷不丁压低声线,来了句:“知道季向蕊打架的事后来是谁摆平的?”
  林钦吟抬手指了指他,却被季淮泽一下包拢手掌。他摇头,眼神穿透空气,定格到季向蕊旁边的时鉴身上。
  待林钦吟顺着目光找出答案后,他才慢条斯理地揉着她手玩,慢调说:“所以今天知道是谁请客了吗?”
  林钦吟没忍得住,噗嗤笑了下,连连点头。
  果然,季向蕊这块一时兴起搬来的大石头,最后还是砸在了自己脚上。
  一直到付完饭钱,季向蕊瞧着自己骤然空了的微信余额,有点怀疑人生地仰颈看了眼天,愤然地自言自语:“晴天吃烤肉果然不是件好事,劳民伤财。”
  林钦吟拍拍她肩,安慰道:“没事啦,钱还会再来的。”
  “……”听到这,季向蕊不想还好,越想,肆意游走在滚烫血液里的怒气就越发汹涌,甚至还有种胸腔濒临爆破的危险预兆。
  时鉴那个狗东西为什么吃这么多!吃什么烤肉要吃八百块钱!她是富婆吗这么瞎吃!
  季向蕊正好吃饱喝足,力气充足,没等林钦吟再出声,她就一把把她送到季淮泽怀里,转而手脚灵活地踊跃一蹦。
  季向蕊整个人就挂到比她高二十厘米的时鉴身上,右手牢牢扣住他的脖子,威胁语调和他说:“别当电灯泡了!现在赶紧跟姐姐回老院!”
  时鉴刚迎上来一口气,还没舒出就被季向蕊惯用的一招锁喉给抵得够呛,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招还是当年他教她的。
  时鉴从小就活得野,力气自然比季向蕊大不少。
  他怕把她掰下来会弄疼她,要是搞点事情,到时候落得这小姑娘嘴里,就是以大欺小的瞎话。这人颠倒黑白的本事他可不止见识过一次。
  于此,时鉴冷眼撇过去,先声警告:“松不松?”
  季向蕊还在气头上,非和他杠:“不松!我刚刚掐指算了算,天说你需要锻炼了。姐姐给你个机会,你现在扛我回去,我们就一笔勾销。”
  “我和你有什么好一笔勾销的?”时鉴嗤笑了声。
  季向蕊瞪着他,面不改色也没回话。
  “行,”时鉴语气很冷淡,但显然有了退步的意思,“想扛你回去是吗?”
  “怎么——”这话还没说完,时鉴就一个低肩,右手使劲拽住季向蕊扒拉自己的手臂,往后一带,彻彻底底把她以扛的姿势,头朝下扛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季向蕊只觉胃里塞得胀鼓鼓的烤肉都不受控制地发了疯地翻腾起来。
  因为头朝下的要命位置,她甚至有反胃的恶心感。
  “呕——时鉴!呕——浑狗!你现在放我下来!我要吐了!呕——”季向蕊越说越难受。由于几次反呕,她眼眶都莫名蓄满了氤氲。
  眼见丢人要丢到家,季向蕊再没忍,对着时鉴背部就是一阵拼命捶打。可这样的反抗,完全收不到时鉴的一点搭理。
  时鉴稳稳当当扛着季向蕊走到季淮泽面前,言简意赅说:“你妹妹我先带回去,行李什么的,谢斯衍一并带走了。”
  “好。”季淮泽知道时鉴心里清楚,也不多叮嘱什么,就一记重锤地好心替季向蕊补了句,“路上颠轻点。”
  时鉴倒是笑了下:“行。”
  最后,眼见着两人过马路,季向蕊打骂时鉴都得不到回应的场景,林钦吟有些担心地凑近季淮泽问:“他们这样真的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季淮泽了解时鉴作风,保持距离跟在后面,“下个路口,他会放她下来的。”
  “我不信。”林钦吟见多了时鉴欺负季向蕊的情况,这会自然不会他们的兄弟情深骗到,“我觉得下个路口他还会扛着的。”
  季淮泽捏了下她手,玩笑道:“小不点,不信我?”
  涉及到季向蕊的事,林钦吟还是犹疑着摇摇头,刚想接话,她就听季淮泽问:“赌不赌?”
  “赌什么?”林钦吟右眼皮一跳。
  季淮泽看了眼时间,回校时间逼近,也不和她拐弯抹角,“我赢了,亲你男朋友一下。”
  “……”林钦吟这回没被套路,“那要是我赢了呢。”
  季淮泽笑,还不忘征求她意见:“我亲你一下?”
  闻言,林钦吟滞愣了几秒,倏地补出句:“变态。”
  “什么?”季淮泽说,“我没听清。”
  林钦吟心虚地抠抠食指,油然生出一种硬着头皮也要干的执着。她微微垫脚,抬高些音量和他说:“变态。”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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