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纭纭笑着,走了过去,道:“什么呀,神秘兮兮的。”
她的发髻已经放下,柔顺的长发垂着,她面容娇美动人,淡色的寝衣显得素雅。
烛光观美人,她粉面含羞,这让贺章之忍不住弯下腰,与她对视。
氛围瞬间变得暧昧,陆纭纭手足无措起来,像是看出了贺章之眼神里的侵略和占有。
完了,这次真的要栽了。
贺章之捧着她的脸,就这么静静的和她对视着,陆纭纭忍不住捶了他一下,想要挣脱开,但是贺章之蓄谋已久的事,怎能让她如此轻易的逃开呢。贺章之眼眸含笑,将害羞的陆纭纭抱起,不过他二人的肆无忌惮的甜蜜,遭到了某只猫的抗议,它从自己的窝里跳了出来,两三下就跳在了架子床上,随后盘着尾巴盯着他们两个人看。
陆纭纭将脸埋在贺章之的肩窝上,心跳得很快,她的手指攥着贺章之的衣襟,小尾指轻颤着,很显然,她此刻十分紧张,因为陆纭纭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宽大舒坦的架子床一下子多了两个人和一只猫,那只猫还十分不配合的出来捣乱,这就让一向冷静的贺章之有些挫败。
七月哪晓得他的想法,它摇了摇尾巴跑进了陆纭纭的怀里,贺章之见状冷笑起来,抱着它再把它扔在了地上,幼稚地蹲了下去,跟这只猫讲理。
点着它的额头,贺章之说道:“乖一点,要不然明天我就让你娘亲带着你去抓老鼠。”
七月叫了一声,委委屈屈,用尾巴缠住他的手腕,似是撒娇,然后迈着猫步回了自己的窝里。
有了它的打岔,陆纭纭脸上的羞红渐渐褪下,可是贺章之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他放下床帐,与陆纭纭缠绵对视着,这近距离的接触,陆纭纭的脸颊都要被他呼出的热气给羞红,陆纭纭想要推开他,又顾忌手指的蔻丹,只能轻轻推他,但是这点小动静更让贺章之发狂。
女子的绝色,不仅仅只有美貌,还要有曼妙身姿,缺一不可。贺章之看着陆纭纭此时的模样,总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陆纭纭黑发如瀑,小脸挂着疲惫,她被蔻丹裹着的十指没有任何的凌乱,可见刚刚的缱绻温柔中,这双手根本没有用武之地,依旧保持着它的完整。
贺章之单臂支起身来,牵着她的手低声笑了起来,“包了这蔻丹,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陆纭纭瞪了瞪,“不讲理的男人。”
贺章之挑起眉,意有所指,笑说道:“初次登场,你还要它能有多乖顺?”
陆纭纭眼神错愕,这...
贺章之低头,“再来。”
架子床上的床帐透着他们二人的缱绻,桌上的烛光明亮,仔细一看,灯罩下竟然有两支大红色的蜡烛,怪不得陆纭纭会说灯光亮了许多。
这特意换上的大红/龙凤蜡烛,贺章之没有吹灭它,而是让它肆意燃了整夜。
第49章 第49章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因着昨夜的放纵, 陆纭纭这一不小心就睡了个懒觉,等她起来的时候,发觉身旁竟然还有人, 她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想起了他之前的粗鲁,陆纭纭又气愤地瞪了他一下, 不过她很快便想到自己还没洗漱,也不知道现在的模样丑不丑, 陆纭纭立刻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只露着一双漂亮的眸子, 颇有几分掩耳盗铃的感觉。
贺章之是早就醒了的, 今儿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沐,若不然昨个也不会荒唐的造作一番。
只是他醒来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趁人之危, 有失君子风范,更觉得冒犯了陆纭纭,因为这事儿理应在成亲那日所做, 可是...可是自己真就色/欲熏心,忍不住了。
这般想着, 贺章之起床时就轻手轻脚, 他也知道昨夜胡闹过头, 到最后自己还有些恋恋不舍, 气得陆纭纭直接上牙咬了自己的手。想到她嗔着风情的眸子瞪着自己, 那媚色是自己一手造成, 贺章之的心里就很是满足。
他洗漱之后, 仪表堂堂,继续又坐回了那架子床,翻着昨日陆纭纭看得那本书, 静静地等待着陆纭纭的转醒。
“醒了?”
陆纭纭点点头,她是真的怕了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个不知疲倦的野兽一般,折磨的自己现在还两股颤颤。不过陆纭纭的心情还是极美的,她一直以为贺章之成了亲和苏绮行过夫妻之实,哪知还是个初哥儿,这就让陆纭纭看贺章之的眼神带着些许的调侃意味,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竟然素了这么些年?
由此可见,贺章之早就知道了苏绮的事,假设洞房没行成是个意外,那这三年内没有亲近,可就是人为因素了。
他们二人的婚姻,迟早都会走向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起得来么。”贺章之撩了撩她的黑发,笑问了句。
陆纭纭没忍住拍开他的手,说道:“托公子的福,我还能起得来。”
她身上的寝衣早就不是昨天的那套,看来是贺章之在自己睡着之后换上的。陆纭纭觉得他还算有些良心。
陆纭纭踩了地,双腿感觉已经不属于自己,不过问题不大,扶着床邦子穿上绣鞋,然后回眸对贺章之挑衅地呲了呲小白牙。
贺章之也穿上了靴子,敲了敲她脑门,无奈道:“我还想着顾着点你,结果你这丫头反倒挑衅我来了。”
陆纭纭捂着脑门儿,抗诉道:“公子为何不去书房?我一个人在屋子里乐得清闲呢。”
贺章之捏了捏她的面颊,眯着眼眸,“小猫儿也会伸爪子挠人了?”
“不理你。”陆纭纭想要自己去洗漱,但贺章之哪能舍得她再操累啊,直接半抱起她,然后又搬来凳子让她坐下,热水什么的都有丫鬟们备好着,所以她想怎样都可以。
“公子快些出去啦,我要沐浴。”
贺章之摸了摸鼻子,干笑道:“昨个我给你擦过了。”
陆纭纭:“......”
贺章之敏感的察觉到她好似要发怒,连忙双手投降,退出门外,“我给你喊巧玉来。”
陆纭纭又气又羞,拿起那擦脸的布巾就砸了门。
贺章之这懊恼的模样让守着的盼姿侧目,贺章之干咳几声,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去书房了,你家纭主子若是有事,记得来院子里寻我。”
“是,公子。”
贺章之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盼姿,说道:“这个等下交给你纭主子。”
盼姿摸了摸,硬的,还有棱角,这是个什么东西?
贺章之在回去的路上还在想,不能再等了,必须得催催太子了。
催的何事?
当然是升官呐。
不过娶陆纭纭还得等些时日,自己多给她攒些陪嫁,而且...自己和离没多久,哎,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院那边,贺金氏听了嬷嬷的传话,憋着一口气说道:“这九如,越来越不像话了,还好他知道避开人走小路,要是被其他下人看见了,纭纭岂不是成了笑柄?”女人要顾忌的就是名誉,虽然府内上下都打点过,但现在陆纭纭明面上是自己的远房亲戚,贺金氏可不想让下人们背地里说风凉话。
“你去告诉管家,抓到哪个丫鬟小子嘴碎,全家发卖掉!”
不过贺金氏还是太信任这个儿子了,以为他会一直吃素,殊不知昨儿已经开了荤。
相对于贺章之的心花怒放,苏绮可就十分的不美妙了。
苏绮接连多日没有收到宋衍庭的消息,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跑到宋府去,可是苏钰管的极严,根本跑不出去。气得苏绮直接闯了他的书房,问了句:“哥,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啊?我是非宋衍庭不嫁的!”
苏钰被她打乱了思绪,手里的大字也写不下去了,他冷着一张脸扔下了毛笔,对圆儿说道:“滚出去。”
苏钰对苏绮的耐心已经被她折磨的所剩无几,他眸子泛着冷凝,薄唇勾起,嘲弄道:“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承恩侯之女?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你不知廉耻的红杏出墙,闹得好好的一桩亲事没了,现如今又来找我嚣叫?苏绮,莫要不知好歹。”
苏绮被他的气势给吓得脸一抖,她讪讪道:“哥,你不是说了只要我和离,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苏钰真是想挖开她的脑袋,看看是不是装的都是水,他强忍怒火,说道:“你一心想着嫁给宋衍庭,怎知他一定就会娶你?你被我关在府里的这半个月,你觉得我是在害你,殊不知我是在救你。”
苏绮很是莫名其妙,她反驳道:“哥,你根本不懂我和禄沛之间的情意!”
苏钰长叹一口气,“我是你亲哥哥,再怎么不济,我也是盼着你好的。我这半个月联系过宋衍庭,想让他退了和刘丞相的亲事,但他从没有给我一个回信。在你心心念念想着宋衍庭的时候,但他在讨好刘月蕴,丝毫都没想过你的丁点感受。”
苏绮先是不敢置信,摇摇头,强装欢笑道:“不可能的,禄沛跟我说过他的这门亲事是被宋老夫人威胁的,他才不得已答应的。哥,你别骗我了。”
“刘丞相是什么地位?除了太傅能跟他一争高下,谁见了刘丞相不想着巴结?更何况还能和他的女儿成亲,这是朝中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那宋衍庭就如此高尚?你问问你自己,换作你是宋衍庭,你会拒绝这门亲事吗!”
苏钰真的联系过宋衍庭,这点他没有骗苏绮,而宋衍庭翻脸不认人的态度,苏钰也是早有预料,他能和一个有妇之夫偷情,就已经说明他卑劣的品行,盼着这种人遵守诺言,还不如盼着天上下红雨来的轻松。
苏绮听言,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她曾想过的结果,可是她除了纠缠宋衍庭,她还能有什么法子?她已经把身子给了宋衍庭,她实在没有别的路能走了啊。
在这紧要关头,苏绮肯定要为自己考虑,承恩侯府她是不可能待一辈子,但要让她随随便便嫁给别人,苏绮也不会同意,所以她只能紧紧抓着宋衍庭不放。
“哥哥,你让我去见一面刘月蕴吧,求她把禄沛还给我。”苏绮的理智崩塌,可见她此时有多么的慌乱。
苏钰咬紧牙关,抬手甩了苏绮一耳光,厉声喝道:“你和宋衍庭偷情已经把承恩侯府的脸面,现在还想要低三下四的去求刘月蕴,你到底还有没有骨气!你去求刘月蕴,生怕不会被别人得知你红杏出墙的事情吗!我看看你就是想找死。”
苏绮被打了个踉跄,扶着桌子勉强站稳,她近来提心吊胆,夜里都睡不安稳,所以眼神很是憔悴,她捂着脸说道:“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啊,爹娘现在都不理我,只有哥哥你能帮我了。”
苏钰忍住掐死她的冲动,说道:“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家里,半年后,我会给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婿,嫁过去收收心,你前半生的混账事谁也不会知道。明白了吗!”
苏绮想要说拒绝的话,可是看到苏钰那含着杀意目光,她唇瓣颤了颤,更是发白,她不甘心苏钰的这个安排,更不想要承认她爱错了人。
苏绮为自己争求最后一点尊严,说道:“哥...禄沛真的没有找过你吗。”
苏钰点点头,“没有,他现在忙着讨好刘月蕴,又被太子派去处理事宜,他压根就没想过你。”
苏绮泪止不住地流,固执地摇头说道:“哥哥,他肯定是太忙了,所以才没有想起我。而且,他那么在乎前途的人,是不敢得罪我的,要不然我肯定就会把我们之间的事暴露出去的。他不敢的!”
苏钰听着她的话,感觉非常可笑,他指了指自己,道:“他笃定我不会让你把这件事泄露,因为你完了,我也就跟着完了,承恩侯府经不起这点动荡,贺章之他那种心性的人,如果知道被你带了绿帽还宣扬的到处都是,第一个对承恩侯府动手的,就是他。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暴露这件事的。宋衍庭就是明白这个道理,才会对你视若不见。”
苏绮神情呆滞,傻傻地看着苏钰,连哭都忘记了,可见她有多么的无助。
苏钰弯了弯腰,和她对视着,眼眸少见的出现了柔色,道:“你我是承恩侯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都会害你,但只有我不会。”
真的吗,这话就连苏钰自己都不信,可是为了劝住苏绮不去犯傻,苏钰只能这么说。
圆儿被苏钰喊了进来,就见到苏绮傻愣愣地模样,她一惊,下意识地看向苏钰。
苏钰说道:“好好看着她,不准她迈出大门一步,听清楚了么。”
圆儿被苏钰的眼神吓住,心惊胆颤得点了点头,便扶着苏绮离开书房,其余的下人恨不得把头埋得更深,不敢多看苏绮一眼。
苏钰解决完苏绮,但这并没有平复掉他心里的烦躁,他阴沉沉的神色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宋衍庭,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
前些日子宋衍庭在床榻上力不从心的事,之所以传播的如此快,背后还有他的推波助澜,以至于到现在,宋衍庭都还未洗清这个污点。
宋衍庭的父亲宋城年为此还特地叮嘱了许氏,让她给儿子安排几个模样出挑的姑娘,看看宋衍庭喜欢哪个,他也是真的担心宋衍庭,是否真的出现问题了。
所以,宋衍庭一回府,就被许氏的嬷嬷给喊了过去,他看见那四个貌美年轻的女子,又听着许氏她掺着幸灾乐祸的语气,宋衍庭直接暴怒,摔了茶盏,喝骂道:“你们给我滚下去!”
许氏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的大发雷霆,噙着讥笑。
“娘,我看这几个都不太满意,干脆让我纳了华染吧。”
许氏脸上的笑一下子散去,宋衍庭明目张胆的威胁自己,这让许氏觉得很是没面儿,她是受制于宋衍庭,但这不代表她可以被宋衍庭挑衅。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真像极你那个没出息的爹。”许氏声音好似缥缈虚无,让人听不真切。
宋衍庭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提起他的身世,还有他那个淫/乱/无耻的爹。
“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院子里的事你答应过不会插手,这次为何要这般?”
许氏自从知道了他的狼子野心后,就再也装不下去什么母子情深的假面,冷笑道:“老爷让我给你安排的通房,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宋衍庭紧锁眉心,那件谣言已经被澄清,可总有一些嫉妒自己的小人在背后作祟,若不是闹得太大,爹也不会这么交待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