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白月光当外室——骑猪上清华
时间:2021-03-04 10:08:23

  裴焕踱过来,倾身观察她,“这话可不像从你嘴里蹦出来的。”
  沈初婳避开他的眼神,微微侧身,只留一点眼尾湿红,她小声道,“我不想穿这种衣裳。”
  裴焕转步往门边走,踏过门槛时,她又轻轻说一声,“我身边没人,你能把红锦送来吗?”
  裴焕下颌骨紧绷,未几还是没说话走了出去。
  沈初婳枯坐在榻上,她算是真成他的外室,她想让他重新上心绝对不能使些媚俗的法子,她现如今是在认命,倨傲冷漠是她的面具,余下的是负隅顽抗,她得受些苦,再在他面前哭一哭,他吃软的,只是年少时被她骗过,所以有了戒心,她能扳过来。
  不及她再想,一个小丫头捧着新衣裳蹦进来,她是活泼的性子,急走到榻前,将衣裳放在床几上,两只圆眼睛咕噜噜地往她身上转,“姑娘,爷叫奴婢给您送衣裳来。”
  沈初媜嗯一声,“你出去吧。”
  小丫头嘿嘿笑,连连挠着脑袋道,“奴婢名儿叫雪音,李妈妈说往后奴婢跟着您。”
  沈初婳拿过一件衣裳端量,瞧着是正常的,才放心下来,她对这个李妈妈没什么好印象,只对雪音道,“我有丫鬟,爷过几天就会送过来。”
  雪音道,“姑娘身子娇,一个丫鬟哪够,再说姑娘的丫鬟约莫也做不得重活,这苑里总归要有个人打扫,姑娘就留下奴婢,也好给您做做粗活。”
  沈初媜扫了她一眼,“那你呆着吧。”
  雪音笑眯眯的哎着声。
  沈初婳面有不愉道,“去外边儿吧,我要更衣了。”
  雪音伸一指塞嘴里,瞅着她道,“姑娘骨头细,李妈妈说您得练练,没得回头在床上要受爷磨搓。”
  她还是个小孩子,说这话一点也不害臊,或许都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只是照着李妈妈说的重复给沈初婳,言辞里隐隐还有恳切。
  沈初婳攥紧衣裳,心下是恨毒了那个老妇,眼下她低落,谁都能踩一脚,这个李妈妈看起来很得裴焕信任,她若和她对着干,到头来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她做出一副笑脸,柔声道,“要怎么练?”
  雪音道,“西苑放了一块磨,李妈妈说下午想磨点黄豆。”
  沈初媜点一下头,扭身入小间去了。
  才初冬的天气,好一会儿坏一会儿的,清早上还有雾,到下午又出太阳。
  沈初婳推着磨艰难转动,李妈妈站在磨前倒着豆子,嘴里恭敬道,“姑娘,您做不来这重活,还是让奴婢来吧。”
  沈初婳闷头朝前走,她手疼的快不是自己的,嘴里却是笑笑,“我闲着也没事,能给妈妈帮帮忙倒也好。”
  李妈妈提起木桶往磨上倒了点水,颇似实诚道,“姑娘是个懂事的,您才进宅子,这些事其实有底下丫头小子,哪能让您做,缘着昨儿夜里我瞧您瘦弱,爷又是个不体贴的,女人家多少受不住,奴婢想着您活络几日筋骨,也免得受罪。”
  汗水从沈初婳的鬓角滑落,映称着脸上的潮红,倒颇具风情,她微笑一下,“妈妈是为我着想,我懂得。”
  李妈妈将豆子全倒进磨里,瞧她确实累过头,也怕将人折腾晕了,她走上前,按住木棍,拍两下她的背道,“姑娘歇歇吧,这事让奴婢来。”
  沈初婳便也顺她话卸下绳,一旁雪音跑上前扶着她出西苑。
  沈初婳斜眸扫过四方,果见在后门处守了好几个人,都是身材壮硕的妇人,裴煦怕她跑,这宅子里有门的地方大约都被他指派了看守,她勾起唇,这还真是把她想岔了,她岂会跑,顶多是做做样子。
  雪音直往她脸上看,“姑娘你笑什么?”
  沈初媜抿住笑,“没什么?”
  雪音和她进柳苑里,一排柳树随风舞,好几根柳枝打到她头上,她叫道,“也不知爷怎生想的,非要养这些鬼抓手①。”
  沈初婳打了个哆嗦,她是死过的人,面对这些阴物会不由自主地怯怕,她加快步子入了房里,挺身倒床上,迷迷糊糊间就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多久,她听到响动,晕着眼睁开一点,竟见床头站着个黑乎乎的人,她呼出一口浊气,艰难翻身朝床里缩,真真切切惧怕道,“你是谁……”
  那人单膝跪到床上,伸一只手拽着她到怀里,她呼吸有些困难,鼻息里热的吐不出气,她哭出来,喉音低的几不可闻,“救命……”
 
 
第6章 她是外室(6)
  不要杀她,她还没报仇,她不想死。
  裴焕拿出火折子吹出亮,就着光看见她两腮微红,他燃着灯火,覆手在她额头上,果然烫的很,他问她,“能站起来吗?”
  沈初婳瞧见他的脸才把心放下,她借着他手上的力支起身,头不自觉靠到他肩上,只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这句话她在沈家曾问过,当时她的神情冷淡,看他就像在看杂碎,清高的想叫人彻底把她玷污,现下她落入泥潭,她的喉音微弱,那股子清高还是在,只听着不同了,她在隐忍屈服,只待有一天会重新回到枝头,到那时,他再也不能将她扣在手里。
  裴焕摸着她的脸,朝外喊了一声。
  雪音疾跑进来,怯声道,“爷……”
  “去熬些退烧药送来,”裴焕道。
  雪音偷偷瞄一眼沈初媜,一溜烟跑了出去。
  沈初婳仰首瞧一眼他,艰涩道,“红锦呢?”
  裴焕放她坐回床,走到柜子边取来一件斗篷往她身上披,“明早才能过来。”
  沈初婳侧着脸,静默片刻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她不想出邺都,更不想被他藏在无人知晓的偏僻地方。
  “陪我去赴个宴,”裴焕随意道。
  他如今是新帝的心腹,朝中的大臣都想巴结他,带她去赴宴,几乎就是说,那宴中宾客都带着女人,那些女人只是他们的姬妾,或许连妾都算不上,比如像她这个外室。
  沈初婳紧抿着唇,她迟早要踩死这个王八蛋。
  雪音很快端着药进来,她呼呼着药水,捧到沈初婳面前道,“姑娘喝吧,奴婢给您吹过了。”
  沈初媜嫌弃她的口水,“我不喝。”
  雪音为难的看了看裴焕。
  裴焕沉了沉眸,“换一碗药端马车里。”
  雪音偷偷瞪一眼沈初婳,福身称是,转而就把药端走了。
  裴焕脱掉外衫换上一件玄色直缀,又套了件大氅,偏身看她垂着眼,道,“要我扶?”
  沈初媜站起身缓慢的往他身边去。
  裴焕瞥过,腾步闲适往出走。
  苑里早点上灯,半黑不亮的,那些柳枝迎风起舞,看起来更吓人。
  沈初媜紧贴着他,生怕落单。
  裴焕望着那一片柳,淡淡道,“稀奇,还有人怕这东西。”
  沈初媜只当没听见,随他一同出了柳苑。
  马车停在前门,几个妇人候在车边,瞧他们过来了,都屈膝道,“爷。”
  裴焕抬了抬手,几人退到门里。
  李妈妈走过来,将手里的一只香囊放到沈初婳手里,敬声道,“姑娘喝完药,要是嫌苦就吃点蜜饯,这个是奴婢自己做的,就怕您吃不惯。”
  沈初媜轻点着头,“妈妈有心了。”
  这老妇当真有心眼,很会在裴焕面前装善人,她看到这张伪善的脸就厌烦,可又不能跟她对着来,她还要在宅子里过活,若要惹了她,往后的日子很难过,除非裴焕日日在她身边。
  她瞅了瞅裴焕,心想,得绑住他,她能忍他,没道理连这种谄媚的老姑婆也供着。
  两人上到马车里,那药放在小桌上还冒着热气。
  沈初婳坐到长凳上,捏着勺搅拌,她没像雪音那样张着嘴乱吹,只舀着药水一口一口进嘴里,轻缓的,没有一丝急躁,举手投足间尽是从容,喝完药再用帕子抹一下唇,这是自小娇养出来的习惯,矫情做作却也赏心悦目。
  裴焕缓声道,“蜜饯吃不吃?”
  沈初婳将香囊往桌上一扔,“这么个腌臜物谁爱吃?”
  裴焕拿过香囊,解开来取出个放进嘴里,他嚼着肉,道,“确实不如精巧食儿,你吃不惯也正常,不过我养着你不是让你享受好日子的,一点吃食也能挑出个花来,没人惯着你。”
  沈初媜抬帕子擦过眼,闭声不语。
  她的手上有几条红印子,还蹭破了皮,一眼就看到。
  裴焕扯住她的手掰开看,果见那掌心破的厉害,他凉声道,“跟我装可怜?”
  沈初婳想着得等等,现下不能说那个李妈妈的坏话,他会觉得她在挑拨离间,她吸一下鼻子,“我没。”
  裴焕从凳子底下拖出个箱子,取了里面的伤药给她抹。
  沈初婳暗暗观察他的脸色,瞧不出个所以然。
  裴焕给她手抹好药又用纱布包好,悠哉道,“伤成这样,带出去丢我的人。”
  意思是她不用想着他会心疼她。
  沈初媜便微低下头,做死人状。
  裴焕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面纱往她面上遮住,交代道,“待会儿顺我话做。”
  沈初婳想,全邺都的人都知道她成了裴焕的女人,这面纱带不带有什么区别。
  马车停住,裴焕带人下车。
  沈初婳出来才发现他们停在一家酒楼前,上面写着满红阁三个字,门口站着不少人,她仔细过一遍,只认识抄她家的那个指挥同知楼骁。
  其中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走上前,捏着兰花指与裴焕作揖,“裴大人里边儿请。”
  裴焕颔首,侧目望一眼沈初婳,道,“这是汪公公。”
  沈初媜浅浅弯腰,“妾身见过汪公公。”
  她声音很低,又有些哑,听着撩耳,汪泽看了看她眼周氤氲出的淡红,禁不住舔了舔舌头,嘴上倒是恭敬,“使不得使不得。”
  裴焕张手揽着她的腰朝里走。
  其余一众人都随在后面进了楼。
  入得厢房内各人都随意坐下,沈初婳坐在裴焕身侧,两只手乖乖搭在膝上,只等他折腾。
  这时他们对面一人出声道,“眼瞅着快年末了,今儿陛下还说元正的事,可我到现在连税款都没算清,回头又得从我这里拿钱,唉,一团糟。”
  另一人抬扇子往案桌上敲,“章丞,不是我说你瞅什么啊,好歹一个户部侍郎,连这点破事都办不成,像我们工部,邺都这边动荡不安,我们照样给苏州府修出了一条坝。”
  章丞唉一声,“好赖是我倒霉,早先这位置上坐的是徐大人,他为人你们也清楚,和谁都能说两句话,这倒好,底下人都跟他哥儿俩好,等他去了兵部,我上任那就没人愿意理我,光一个税款都要磨蹭半年,往先人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①,我这个侍郎当的,还得哄着底下那帮吃白饭的。”
  坐在他旁边的汪泽尖着嗓子笑道,“今儿是来找乐子的,章大人崩说丧气话。”
  他拍拍手,厢房门被打开,舞姬涌进来,朝着诸人见礼,旋即就起舞。
  沈初婳腻烦的很,再加上还烧着,她熬不住这些歌舞升平,便拽一下裴焕的衣袖道,“我想回去。”
  她眼睛飘忽,仿佛随时要昏倒。
  裴焕张手绕过她的膝下抱人坐到腿上,他散漫着声道,“这会难回去,不过你可以靠着我睡。”
  这厢房内只他带着女人,如今沈初婳还坐到他怀里,简直犹如掌中玩物,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揉捏。
  谁都瞧得出他把她当个玩意。
  沈初媜睡不着,她红着眼看他。
  裴焕咕一口酒,垂眸瞟她,“不准哭。”
  沈初媜转过头,将脸埋进他的大氅里。
  裴焕拉了拉大氅,将她半个身子遮住,座上窥探的视线就都收回。
  堂中舞停了,因着裴焕带头,那些舞姬才站住脚就被其他人拉过去调笑,只剩一人还站在其中。
  汪泽扑哧声笑出,指着那女子道,“怎个个儿都有了,把你给落下。”
  他这一声出,裴焕眼睛也望了过去,正见那女人羞红着脸,期期艾艾地朝他看。
  汪泽嘬一口酒,细长得吊梢眼眯成一条缝,他托着腮道,“裴大人,这姑娘可是我辛辛苦苦叫人从扬州府那边接来的,一心就为着您,您瞧着如何?”
  扬州出瘦马,多是从苦人家买的女童从小调/教,教的是琴棋书画,歌舞玩乐,明面儿上看着是个小姐像,内里什么门路都懂,就是为取悦主子准备的。
  真正的小姐就在裴焕的怀里,他早知道是什么样,这么个赝品怎么看都艳俗的很,明明是风骚入骨,还要装出一副矜持像,他看了不得味,抻手入怀里将沈初婳的脸挑起来,他拨开一点面纱,那檀口露出,有些微颤动,招人怜的紧。
  他将目光挪到沈初婳的眼眸,憋屈隐在其中,他微一笑,低头覆了上去。
 
 
第7章 她是外室(7)
  沈初婳张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她细微喘气道,“你,你敢。”
  裴焕黑着脸,“再吵,你只能见到丫鬟的尸体。”
  沈初婳身体一凛,不过一瞬就僵成木头,她看明白了,裴焕要将她压死,他把所有的把柄都捏在手里,为的就是要把她囚在手中任意亵玩,如果她服软了,那就真的只能是他的外室,她父亲的那些妾室个个都温柔小意,每日守在自己的院子里,唯一的盼头就是希望她父亲能路过院子进来坐一坐。
  一个女人的可悲之处就是成了男人的附庸,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取悦男人,从没想过自己的喜好,这就不算是个人。
  她当下为裴焕桎梏,倒不会自恋的认为裴焕爱着她,裴焕少年受辱,一朝发达自然会想着报复,只要她乖顺了,依恋他了,主动权才真的被他掌控,她就等着被抛弃吧。
  她的眉头簇出难受,含糊着话骂他,“下作。”
  汪泽咽了咽口水,待要说话,房门被打开,有人走进来,他着一身绛紫襕衫,外罩狐裘,称的眉目俊挺,那嘴边还带着笑,直瞥见东边案座上的两人,瞬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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