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白月光当外室——骑猪上清华
时间:2021-03-04 10:08:23

  红锦站他边上提着声道,“爷,夫人要您进屋里。”
  裴焕的手不由自主的在膝盖上搓了搓,绷着声道,“药熬好了吗?”
  红锦扬头往厨房看,正有小丫头端药过来,她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犹犹豫豫道,“爷,您不进屋吗?”
  裴焕没吭声。
  红锦原还想替沈初婳隐瞒话,这会子就也气了,这算怎么回事?人都回来了他不去哄着,还杵这儿装忧伤,白瞎了夫人这般在乎他。
  她呛声道,“夫人说了,您要是不进屋,往后也别进了,横竖她遭罪,也没个人可怜她,不若叫她自生自灭的好。”
  这后面的话是她气不过强加上去的,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自己女人吃了苦也不说几句贴心话,还怨上了,长这么大个也不知是不是气冲上去的。
  她从丫鬟手里接过药旋身要进门。
  裴焕张口接话道,“药给我吧。”
  红锦这才把碗给他,退到旁边看他皱着眉头进了屋,她在门口甩两下帕子,都什么破毛病,叫夫人关起门来教训,省得没个事就给气受。
  裴焕进里间就见沈初婳趴枕头边默默流泪,他坐倒将她抱进怀里,轻声道,“怎么哭了?”
  沈初婳将脸贴在他颈边,眼泪全蹭他脖子上,埋怨道,“你不叫我好过。”
  裴焕吹了吹药,送到她嘴边看她慢慢喝掉,她喝完闭着眼靠在他胸前,异常依赖的抱着他的手臂,这么多天下来,她到现在才彻底放松,他再跟她闹别扭,她也不伺候了,都吵吵得了,反正她是不会惯着他。
  裴焕虚揽着她的腰,谨防碰着她肚子道,“是我不对。”
  他没及时找到她,害她受颇多不必要的苦楚。
  沈初婳撅着唇道,“我都说过了,在他面前的都是假话,你还跟我撒气,你岂能跟我气这些?我都没气你。”
  裴焕凝望着她,半晌道,“那晚,我和楼骁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沈初婳一时滞住,未几她尴尬的抬起头,正见他看着自己,她想找别的话盖过这个事的念头就消失了,她结巴声道,“……你们就坐在廊下,我想不听也难,你,你难道还想借这个事翻旧账?你要怪我,我还委屈呢!”
  他前头对她那般坏,总不叫她舒坦,她都没责备过他,就他小肚鸡肠老扒着那些个破烂事数落她,一次两次她勉强纵容,次次这样谁理他。
  裴焕眼眸柔和,嗓音也低下来道,“你嫁给我,真的只是同情我?”
  他的语气带着一点他自己都没发现到的卑微,沈初婳在他心底一直以来都是高不可攀的,她在他这种人眼里是人上人,她可以娇纵,也可以叛逆,甚至能将人不当人,没有谁敢说她的不是,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沐浴着疼爱长大的,她最不会在乎别人对她的爱,可能在她看来,这是亵渎,他一直都不敢问她,为什么会突然想通了要嫁给自己,可今儿晚他听见那句话一下惊醒了,她没有想嫁给他,她只是出于怜悯,她听到了他的心声,或许是一时心软,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她答应嫁给他,说不定许多次她都在后悔做出这个决定,只是她一直不说罢了。
  可是,她好像从不曾体谅过人,何时竟这般善良了?
  沈初婳懵懵的和他对视,良晌她羞红了脸,伸手遮住脸道,“我不想说。”
  裴焕眼底闪过光,拉开她的手,托着她的脸道,“为什么不想说?是难以启齿的话吗?”
  沈初婳揪着他衣领上的盘扣,局促道,“你不要逼着我说……”
  桌上蜡烛快烧完,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了,裴焕顾及到她有孕,兀自脱了衣衫拢着她睡下来,他们头抵着头,他谨慎的吻在她唇上,这些日子以来的焦急害怕就在亲吻里湮没,他怕她不舒服,吻过了就停,不停抚摸她的脸庞,怜爱道,“你听见了我想你想了四年,你都不跟我说说你怎么看的吗?”
  沈初婳一脸滚烫,只将身体紧紧贴着他,两手趴在他胸膛上,涩然道,“……你想我的都不正经。”
  裴焕心口甜蜜,小声道,“我是男人。”
  沈初媜嗔怪的看着他。
  那两只眸子水波荡漾,裴焕禁不住又噙着她的唇来品,他动作很轻,从前展露的凶狠霸道都被他收敛起来,只笨拙的释放出温柔,他的手脚规规矩矩的兜着她,不敢碰到她身上,即使浑身发硬也强自忍耐。
  他覆在她耳边,用轻的几乎听不见的语调叫她,“婳婳。”
  沈初婳心跳如鼓,呐呐着道,“裴,裴焕。”
  裴焕嗯过,张手放她平躺下来,侧身注视着她,静静等她接着说。
  沈初婳很激动,也很慌乱,她知道躲不过他逼问了,便抓住裴焕的手道,“我,我……”
  她太紧张了,裴焕捏着她细软的手心都能感觉到她在出汗,他低笑着,当先说道,“我爱你。”
  他在四年前将她抱进怀里的那一夜里,就想将她占为己有,那个时候他是见色起意,他完全可以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和她一夜风流,但他被她耍的团团转,他像个傻子听她诓骗,等被她赶出来时他却又恨了,他恨她薄情寡义,可再恨他却从未否认过自己爱她,那种卑贱的,无耻的爱,他连说出口的资格都没有,他本以为这辈子他都没机会了,但所幸上天眷顾他,把她重新送回他的手中,她这个人是他的了,她的身和心都是他的,这是他该得的。
  沈初婳急速呼气,她忽然哭出来,这没出息的样子她自己都鄙视,她又不是没被人喜欢过,这回只听他说来就刹不住泪,真丢人。
  裴焕帮她抹眼泪,抹到一半她又皱眉,“我肚子疼。”
  裴焕当即吓住,赶紧爬起来,慌手慌脚给她顺背道,“大夫说切忌情绪波动,你稍微放平心,不要太过激奋。”
  他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这情形鲜少见,沈初婳看着乐起来,她眼底亮着光,认真执着他的手道,“我不是可怜你,我嫁给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怕你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裴焕一下定住,倏尔他显出笑,也不知怎的,竟有种傻里傻气,他追问道,“你怕我被人抢走?”
  沈初婳窘迫点头,还拿起枕头来挡脸,“谁晓得你这样的还有人惦记?”
  裴焕半拉着脸,“敢情就你招人待见,我便是没人要的?”
  沈初媜瘪瘪嘴,深以为然。
  裴焕现在心情好,不跟她一般见识,只卯着其他事问道,“你什么时候想嫁我的?”
  他问出这话脸不红气不喘,忒有底气,脸上还带着笑,颇为自信。
  沈初婳闷着头没吱声,她老早就想嫁给他,但当时只是看上了他锦衣卫指挥使的官位,他这个人她还是瞧不上的,她琢磨着这话能不能说,说了他会不会暴跳如雷,她想了好一会,觉着应该能说,她肚子里还有他孩子,便是他生气,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所以她很坦荡道,“我去年见你第一眼就想嫁你了。”
  裴焕立时喜上心头,那他们争来争去这么长时间岂不是在浪费时间?早知道坐下来心平气和谈谈,也不用相互折磨这么多天。
  这也怨不到谁,纯粹是他们自己倔。
  岂知他想的这般美好,沈初婳接下来的话却叫他黑了脸,“我父亲惹了事,我也不想嫁给徐琰昌,总得要找个人来救我们……”
  裴焕眼皮耷拉,冷飕飕的瞥着她道,“原来我还真是冤大头。”
  沈初婳爬到他身上,怂怂道,“谁说的?我把我自己赔给你了。”
  裴焕说,“我让你做外室岂不是让你憋屈?”
  一早儿就奔着他正妻位置来的,虽说他现在没什么气了,但也有点抬不起脸,他这个人最开始还比不上锦衣卫指挥使,在她眼里,他就是块牌子,嫁他那都是他好几世攒来的福气才修出来今世的狗屎运。
  沈初婳拽他手,“哪个好人家的女儿愿意给男人做外室?你又不温柔体贴,老对我凶,还故意贬低我。”
  裴焕摸她头,“是你不老实,我以为你想跑。”
  沈初婳心内欢喜,嘟着唇亲他道,“我只喜欢你。”
  裴焕被她哄的维持不住黑脸,但还是绷着身道,“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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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她是夫人(21)
  沈初婳骂他木头,还是和他十指相握道,“我没喜欢过其他男人,徐琰昌我看不上,他就是个二世祖,宋辞青我也没跟他有私情,他那般轻浮,我才不愿意跟他有交集,显得我多没品味,至于沈湛明,你知道的。”
  裴焕放她睡好,拉开薄毯盖住她肚子,眼底隐笑,嘴里损她道,“你这般自恃清高,怎的就把我瞧上了?”
  沈初婳抚他的眉毛和鼻子,喃喃道,“我也不晓得。”
  裴焕凝目和她相望,任她的在自己脸上游荡,他说,“如果我不是锦衣卫指挥使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沈初婳怔一下,她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假如不是锦衣卫指挥使了,那自然没有了权力,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或许连普通男人都不如,这种情况下,她跟他在一起只能吃苦,她过惯好日子,那样的生活她不一定适应的了。
  可是跟他在一起,他们会有自己的小宅子,他纵然没有官职,但他能做生意,他们穷不到哪里去,况且做生意他就不用再被陛下天天盯着,也没有生命之忧,他们可以安稳的过活,想到哪里就去哪里。
  她想着都觉得美好,便也说出来道,“喜欢的,你还有铺子,我们有钱就行。”
  裴焕没忍住笑,点她额头道,“假若也没钱呢?”
  沈初婳想了想没钱的日子,就像先前她逃难时那般,只能勒紧裤腰带,吃喝上也要节省,还得做活,那太累了。
  她踌躇着道,“我会画画,也能写字,这些应该能卖几个钱,你上山打猎或者种地,大概也够咱们活着,就是……”
  她再不用想着胭脂水粉好看衣裳了,她只能如同那些市井妇人一般,穿粗布整日为生活烦忧。
  她竟有些犹豫了。
  但她舍不得裴焕,他们走到现在才敞开心扉,她如果因为这点小磋磨就要把他抛弃,她实在太过分,她斟酌许久,下定决心道,“我还有嫁妆,我可以养着你,不会没钱的。”
  真是财大气粗,都把裴焕当小白脸了,裴焕一时不知是气还是笑,只支着头耷下眼道,“我都要你养了,我这个男人还有个什么劲儿?”
  沈初婳赶忙捉着他的衣袖道,“你就是在试探我是不是真心的,我都这般说了,你什么身份我根本没所谓,我就想你在我身边,你老疑神疑鬼,猜来猜去,我母亲常说夫妻之间要包容,你这般比女人还磨人,迟早要叫我腻烦。”
  裴焕轻打一下她的嘴唇,瞪着她不说话。
  沈初婳便拿他袖子遮脸,憋哭声道,“你无理取闹,我一个女人家都如此低声下气了,你还抓着不放,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不爱听还打我,也别说以后了,今晚就分床睡得了,省得你成日里专门瞄着我,我如今肚子里有了孩子,也跑不掉,随便你作践都没法反抗,你要当混蛋,等我生完孩子,我就带它回娘家,往后就当没我们娘儿俩,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裴焕没辙了,只得摸她头道,“我不过是问问,你又觉着我不好了。”
  沈初婳便撒开他的袖子,柔声道,“那些见不着影儿的东西你不要挂嘴上,吓人。”
  裴焕托着她的头放到胳膊上,珍重道,“不管我处在什么境地,我都不会再叫你受之前的苦。”
  他太怕了,有一次就够了,他不愿再回想失去她时的煎熬,从今往后他只会伴在她身边,绝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沈初婳打了个哈欠,昏昏然嘟囔道,“我信你,但你也不能有事,我想你一直陪着我。”
  裴焕看着她睡了过去,他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只怕闭上她就消失,她的睡颜恬静安然,在经历过诸多挫折后她依然愿意跟他在一起,她说她喜欢他,得有多喜欢才能在受过苦难后还坚定的要跟着他,她这般娇贵的人,竟然愿意抛弃富贵日子也要他,向前他从不曾奢望会有这一天,他不敢想,可这一天真来了,他竟然开始慌,她被他藏在后宅中还能叫一群人窥探,如果把她放出去,不知会有多少人来抢她。
  他以为他足够强大,可现在却发现,抵不过萧祁谨的一根手指头,沈湛明能蛊惑萧祁谨,他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萧祁谨如今对他已不再像从前那般信任,只要萧祁谨动了杀心,他就要再死一次,这种情况不会断绝,萧祁谨一旦生疑心必定会找借口来杀他。
  他想活。
  自然对方就得死。
  他低头吻在沈初婳的脸侧,她无意识的哼着声,往他胸前钻,两只绵软的手搂在他腰上,在睡梦中唤着他,“裴焕……”
  裴焕嗯声,他把沈初婳的身体摆正,防止她压到肚子,随即闭眼躺倒,他的心平静非常,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他一定要好好活着,阻挡他活下去的人他都会杀掉,无论他们有多强大。
  这天夜里终归不太平,宫里发生了件事,缘着沈湛明没进宫,萧祁谨当他还没回来,却又急着叫人作画,便招了韩麒进内宫。
  韩麒的画技虽比不得沈湛明出彩,但也中规中矩,只是他好些时候没替萧祁谨作画,可能手上生疏了,画的也慢,萧祁谨不耐烦骂了他几句,谁知他手抖,笔上的墨汁恰好落在画中萧祁谨手执的一朵花上。
  萧祁谨当即勃然大怒,直接命人把他拖出去就想砍他头,将出内宫门,正好被韩朔看到,韩朔将人拦住,直接跪在内宫门前,不停的朝里磕头,堂堂八尺男儿声泪俱下,萧祁谨一身火气,手持着鞭子往他弟弟身上抽,那力道只恨不得把人抽死。
  当时裴焕才睡了个把时辰,赵妈妈就过来敲门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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