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反派没有心——烈酒浇腰刀
时间:2021-03-04 10:12:17

  见镜中人没有再哭,他紧绷的心弦再度松弛。
  随后他看见镜中人,又露出了一个和自己相似的笑。
  他猛地暴躁起来,不顾山茶珠钗划破自己的手掌,再度低吼着将这满身东西扔了一地。
  他颤抖着:“阿眠,阿眠……”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这个虐娇程度不过是毛毛雨。(露出变态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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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颀长的身影靠近了床榻,他修长的十指将床榻上的兔子布偶拿起。
  那兔子布偶被烧毁了一半,只剩下半边可怖又可笑的身子。
  黑夜里,那残缺的布偶,默默在角落望着他发疯。
  他喃喃自语,将那布偶贴在胸口。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系统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自从那一天江未眠坠崖之后,它便没有再说过话。
  一如江未眠预测的那般,目标人物郁宿舟将宿主推下悬崖的时候,黑化值几乎到达了顶峰。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她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那黑化值就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而自己躺在深渊之下,正要寻找宿主的魂魄,却看见黑色烟雾中出现了一道水波一样的门。
  那里面,走出来个熟悉的人。
  贺朝暮将宿主安然无恙地带走了。它至今都还恐惧于贺朝暮那时的眼神。
  冰冷的,厌憎的。
  “她不是你能动的。”那芙蓉一般美丽的人这样说,随后将它留在了深渊之下。
  系统也在这一瞬间发现,自己和宿主之间的联系被抹去了。
  在它的程序里,宿主就是个普通的商户小姐身份,哪里能想到她竟然能和这么多人扯得上关系?
  系统只觉不妙,它是来自异世的力量,在这里自然是被排斥限制的,无法窥得世界的本质,所以,宿主还有什么它不知道的身份吗?
  伴随着与宿主之间联系的削弱,它的力量失去了来源。它忍受着焚烧的痛苦,同时恐惧于郁宿舟黑化值即将满格爆表的危险。
  不知道过了多久,它被一双冰冷的手拿起来。
  郁宿舟在看见它的那一刻,黑化值猛然跌落。
  系统松了一口气,随后无力地进入休眠状态。
  然后就到了今夜,它醒来,恰好撞上郁宿舟发疯。
  系统瑟瑟发抖,然而苏醒的灵识已经逃不过郁宿舟的眼睛。
  它再也检测不到郁宿舟的黑化值。
  它以残缺了半边的身体对上郁宿舟黑漆漆的眼睛。
  如果有眼泪的话,系统应该已经被吓哭了。
  “你,醒了?”又是那带着天真无邪困惑一般的声音。
  这在系统心中已经成了催命符。
  郁宿舟忽的笑了笑:“你没死。”
  “她死了。”
  他声音令人发寒,一张脸阴晴不定:“你骗了她?”
  “你敢骗她?”他微微侧了侧头,微微一笑。
  他的手指收紧,系统便感觉自己被他从这小布偶里拿了出来。
  郁宿舟望着自己手里的这团蓝色物质。
  系统感受到他如今越发强大,立即怂了:“别毁灭我,我没有骗她。”
  修长的手指滞了滞。
  随后它对上郁宿舟一双饶有兴致,似笑非笑的眼睛。
  “哦,”他慢条斯理道,“所以你说,你没有骗她,她在骗我?”
  “你该死。”
  他猛然收紧了手指,系统尖叫着:“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你别毁了我!”
  郁宿舟眼眶微红,胸腔内,猛地一颤。
  系统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郁宿舟。
  随后它不安地看着他那双死寂的黑色眼瞳。
  郁宿舟皮肤瓷白,如同常年不见光的病人,偏偏他才哭过,眼眶至眼尾都晕着一层红,眉尾飞扬如同墨画。一张脸分明凌厉招摇,风中猎猎的旗子似的。本就是生机勃勃的面容,偏偏上头那双眼睛,死物一般。
  看他如此平静,系统几乎都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有听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它小心翼翼试探问他:“郁宿舟?”
  他掀开眼睫,一双冰冷平静的眼睛看它。
  它再也无法检测到他的心情。
  郁宿舟将它放回了那兔子布偶中。
  它不知道郁宿舟在想什么,只看见他就这样坐在镜子前,坐了一夜。
  天亮了,他终于动了一下。
  他声音清淡而寂静:“天亮了。”他站起来,走到门外。
  昨天晚上没有做傀儡,今天没有“阿眠”陪着他了。
  他坐在廊前,看着太阳升起,太阳落下。
  天黑了。蛩音不止,夜露深重。
  系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却没想到郁宿舟再次将它拿起,他问它:“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系统忙道:“我和她之间的联系已经被擦除了,我现在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青年垂下鸦青色长睫,又问:“她,回去了吗?”
  系统小心翼翼道:“应该是没有的,没有我的帮助,她回不到自己的世界。”
  青年蝶翼一般的眼睫微微一颤。
  “所以,她的魂魄,还在?”
  系统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
  而郁宿舟已经微微一笑,他的笑美而空灵,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魂魄还在。魂魄还在。”他的面容仿佛一瞬焕发了生机。
  他喃喃自语,带着喜悦的笑容:“那我应该去哪里找她呢?”
  他几乎在一瞬间就想起了自己出生之处。
  魔域的深渊之河边,宿于瘴气之中的奈何渡舟。
  也是人间通往冥界的唯一道路。
  只是要回去,要费点力气。
  系统知道他要做什么,慌乱道:“你不能伤害阿眠,她……”
  郁宿舟手指拨弄了一下它残缺的耳朵。
  他笑意虚妄,甜如蜜糖,带着病态的兴奋的狂乱。
  “伤害她?不,不可能的。”
  就算她骗了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她杀了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他不会伤害她的。
  他已经尝到了代价的苦涩。
  他只想要她。
  骗也罢,不骗也罢,他都高兴。
  阿眠绝对没有死,她不可能死的。他带着痴痴笑意,眼眸湿润。
  他愿意让她杀。她高兴就好啊。
  她乐意的话,他可以每天,不,每时每刻被她杀死。
  就是痛一点罢了,下毒,刀剑,都可以的。
  只要她愿意杀他,他真的好乐意。
  他越想,呼吸越急促。系统撞上他猩红的眸子,吓得再也不敢说话。
  郁宿舟只是隐秘地在心中想,留下这个东西,阿眠一定会更开心。
  系统看着他又像是哭,又像是笑的表情,半个字都不敢吐露。
  阿眠开心就好,阿眠开心就好。他反反复复地重复着,满腔的喜悦都涌上心头。
  那么,就明天吧。
  “对,对,收拾行李。”他笑眼弯弯。
  系统便见青年手忙脚乱地收拾,他自匣子中拿出乾骨匕首,然后又不知从何处捧出来一对泥人。
  他墨玉棋子一般的眼眸定定望着那对泥人,仿佛那不是一对泥人,而是一对璧人一般。
  正当系统看他看得浑身发寒的时候,他终于又动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对璧人抱在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到诡异的笑容。
  他对着系统说:“看见了吗,这是她,这是我。”
  他说着说着,系统便看见他眼角滚落下来泪水,他脸上还带着笑:“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
  他强调:“永远。”
  这类似童稚之语的誓言,却莫名让系统觉得又心酸又心寒。
  寒的是,他如今的模样实在是太过骇人。
  郁宿舟抱着那对小泥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现在的表情看上去不太正常。
  他匆匆忙忙到了镜子前,随后开始对着镜子做出各种表情。
  在不点灯的黑夜里,这一切看上去震撼系统。
  系统看着他一点点调整着笑的角度。
  对,只有笑。它发现,他一直在练习笑,没有别的表情。
  微笑,大笑,还有羞怯的笑,安静的笑,温柔的笑……
  兔子布偶浑身发寒。
  他是真的疯了。
  月秋崖醒来之时,便见天际一片昏黑。她心中觉得不对,于是出门去望,只见魔域方向,翻滚来滚滚乌云。
  她心头一跳。
  有人要进冥界?是谁?
  她半点不敢松懈,立即向着那方向去。
  而在半路上,她便遇到了熟人。
  “秋崖。”
  月秋崖本以为自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听见这声呼唤,还是不由得愣了愣神。
  她回首,看见了慕寒和暮云。
  在慕寒靠近她的那一瞬间,她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慕寒神色一凛:“你受伤了?”
  他正要上前,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反而后退了一步。
  他神情苦涩,望着自己掌心的红痣。
  他和暮云,是慕家的双生,天生就是用来镇压月秋崖的。
  双生的作用就是镇压,如今月秋崖已经恢复妖身,且受了伤,他再上前,只会给她造成二次伤害。
  月秋崖抹去唇边的鲜血,蜜色肌肤上的赤金色纹路再度灼烧起来。
  她冷声道:“我没事,看你们来,应当是知道了,这进冥界的,是谁?”
  慕寒晦涩道:“是,阿舟。”
  他已经知道了郁宿舟和她之间发生的事,如今一想,便推断出,月秋崖受伤,怕也是阿舟所为。
  如今阿舟逐渐强大,又不死不灭,其实将他放入冥界,也是好事。
  至少是如今的权宜之计。
  所以,他的立场,再度和月秋崖背道而驰。
  他没有再说话,月秋崖蹙眉,第一时间想到,他想要进入冥界,怕是和眠眠有关系。
  她厌恶又复杂。
  她不想他扰了眠眠的清静。
  她咽下喉头的血沫,闭上眼睛:“我不会让他进去的。”
  慕寒默了片刻,他身侧暮云神情不变:“先去看看,如若他不是为了进入冥界……”
  “我们才能够及时抹杀。”
  月秋崖嗤笑一声,暮云神色一凛。
  月秋崖懒懒拭去唇角的鲜血。说是抹杀,谁抹杀谁还说不清呢。
  现在的郁宿舟,不死不灭。说白了,他的存在,仿佛就是天道给予的惩罚一般,让失去平衡的六道无能为力,被迫重新洗牌。
  钦天监第一次和月秋崖和平相处,一同到达了魔域冥府边界。
  忘川之河,即将打开。
  郁宿舟回首,见众人来了,他甚至微微一笑:“师尊,慕大哥,你们来了。”
  月秋崖许久没有听见他唤一声师尊,如今听上去,恍若隔世。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撇开了脸。
  慕寒眼神复杂地望着郁宿舟:“阿舟,你……”
  郁宿舟彻底转过身来。巨大的风帽,黑色的长袍随风飘扬。
  他如同一叶孤舟一般,苍凉而寂寥。
  慕寒骇然道:“你的乾骨……”
  只见风帽之下,他黑色长袍破碎,裸/露出小腹,血肉淋漓。
  郁宿舟笑了笑,随后平静道:“我要去找她,可是我死不了。”
  “你能帮帮我吗?”
  风依旧在呼啸,依稀有砂石翻滚的声音,众人的脊梁却爬上一层凉意。
  郁宿舟叹口气,喃喃自语道:“一把前骨匕首还不够,这么多乾骨也不够……”
  “到底怎么样,才能打开冥府的大门呢?”
  他苍白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腹腔。他殷红的唇低语:“还要多少呢?”
  好疼啊,阿眠。
  但是想到我能见到你,我便觉得愉快。
  月秋崖心惊肉跳。
  但看他面前这些白骨,已然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又愈合重生了多少根骨头。
  “你疯了?”月秋崖望着他,怔怔道。
  “回头是岸,阿舟。”是慕寒的声音。
  郁宿舟抬眼,笑意不减。
  “师尊,慕大哥,你们是来阻挠我的吗?”
  枯萎的大地上,尘嚣飞舞,飞沙走石。
  他一身长袍,众人看不清他风帽下的眼睛。
  终于,他抬首望着苍穹笑了笑:“原来够了啊。”
  他抬步,撇下众人,向着面前出现的一抹微光前进。
  月秋崖手中符纸飞舞,厉声道:“阿舟,你去哪里?”
  “你可知,擅改轮回,万劫不复?!”
  “你已经剔除了乾骨,进入冥府,如同寻死!”
  青年却仿佛没有听见她一句话一般,风轻云淡地抬起足踝——踏入了凭空出现的鬼门关。
  “师尊,你觉得,我还活着吗?”
  鬼门关开启,一时万鬼齐鸣,悲戚之声几乎要刺透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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