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美人要命——古木架
时间:2021-03-05 10:10:48

  “你个贱婢!现在穿得这样光鲜,可是当初偷了我家银子了!”徐若瑶看着青桃这个以前的家奴如今衣着新鲜,头面整齐,一副殷实人家的模样,不禁恨得牙痒痒。
  而她此时粗衣荆钗,面容憔悴,好似这几年都饱受生活磋磨,竟苍老了许多,连青桃都比不上,只有面上的尖酸刻薄才依稀可见当年风采。
  “这位夫人休要胡搅蛮缠!”青桃对她没有好脸,奈何被她牢牢攒住,脱身不得,脸上也露出怒容来,“谁偷你家银子了?你家在何处我都不知,你不要青天白日之下血口喷人!”
  徐若瑶却是不依不挠,甚至撒起泼来,扭脸朝围观的行人大声嚷道:“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个贱婢以前是我家的家奴,后来不知道跟那个野男人奔逃了!还卷走了我家的钱财,害的我家落魄下去,如今她倒是光鲜亮丽、大摇大摆地回京城了!”
  店门口的虞姝听得一阵无语:“......”
  她万没想到当年那个心高气傲的二小姐,会变成这样不要脸皮的当街泼妇。她那个弟弟徐耀文不是说青桃被发卖了吗?被传奔逃的是徐若姝吧。她倒好,一张口两个事情杂糅,便把青桃这样当街羞辱。
  眼看旁人被吸引过来,指指点点,青桃面色涨红,又怒不可遏:“你胡说!”她是从小干惯伙计的,力气大,然而奋力也挣不开徐若瑶,推搡之间刚为虞小姐买的梨子都滚落一地。
  徐若瑶使尽了全身的劲儿拖住她,扑倒在地也不顾,看见滚落的梨子个头极大,汁水饱满,竟是要二两银子一斤的上好贡梨。再想想自己的女儿生病发烧,想吃个五文钱一个的蔫梨子都吃不上,心下更是认定这个贱婢被富贵人家买去了,有利可图。
  更是发狠拖住,口中尖声叫道:“你个偷鸡摸狗的贱婢!今日不把我家的银子还回来,你别想走!”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
 
 
第39章 更!!
  虞姝眼看青桃都快被徐若瑶拖得滚到地上了,不再围观, 吩咐一个侍卫去报官, 然后一拢披风便走了出去。金歌紧随她身后。
  “你还我的银子!你还我的银子!”徐若瑶还在撒泼打滚,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死死抱着青桃的腿只顾大喊大叫,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突听得周围一静, 眼前人群朝两边分开。徐若瑶一怔,还未抬眼,一双轻软雪白、衔着珍珠、干净得几乎不沾一丝儿灰尘的鞋尖,首先映入她的眼帘。
  但很快轻软的裙摆微动, 遮住了这干净的鞋尖。有什么人停在了她眼前。
  她于是抬头,仰视间, 今日明媚的日头洒下来, 照得她眯起眼睛来。徐若瑶想, 她肯定是被日头照花眼了罢,不然怎么看到一个人浑身都散发着柔光呢?不像人,倒像是天上来的仙女,干干净净, 脱俗出尘, 令她一时竟自惭形愧。
  徐若瑶愣了一愣,随即不客气地问:“你是谁?”
  趁她怔愣之间松了力道,青桃赶紧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却也心里惴惴不安,忙不迭跪了下去:“小姐......”焦急地唤了一声, 一时却只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虽说这事错不在她,只是青桃知道大户人家都是极讲究脸面的,她这样被当街闹起来,还引得小姐知道了,不知道心里会不会觉着她招来麻烦,丢了脸面,因而厌弃她。何况,一般主人家都是极忌讳奴仆卷入上一家主人的家事的,难免有不忠之嫌。再说徐若瑶瞎编乱造把她说得如此不堪,虞小姐这样冰清玉洁的人物,肯定是不喜欢名声污秽的人的。
  再看看自己去买的梨子滚落一地,惨不忍睹,青桃越发觉着自己在小姐眼里形象大跌,在虞府是待不下去了。
  旁人眼看出来一位被仆从簇拥的小姐,下意识都退让开去,又惊艳于这小姐天仙般的容貌,一时不由看愣,议论声都减弱下去。
  在一片安静中,虞姝开了口,音色柔媚,语气却冷冷的:“青桃,何故街上纠缠?”
  青桃听着小姐冷冷的语气,心里咯噔一声,慌忙解释:“小姐,是这位夫人突然抓住奴婢,纠缠不休......”
  话未说完,被猛然回过神来的的徐若瑶打断了:“你是这贱婢的主家?你可曾知道她是什么品性?她过去可是我家的家奴,后来卷了我家的大把银子跟野男人跑了!我家也因此败落下来,你敢要这样的奴才,也不怕落个破财的下场!”
  她将侮辱青桃的话又尖声重复了一遍,同时,看向虞姝的目光也变得嫉恨起来。要说为什么,自然是虞姝超乎寻常的美貌让她想起了多年之前的嫡姐,也是这样美丽鲜妍,将她死死地比下去。
  金歌听得心中愠怒,正要上前教训这个胆敢冒犯主子的泼妇,却见眼前轻软的披风微动,好似是主子拂了下披风,又似是察觉到她的意图,因而阻拦她。金歌迟疑了下,便没有动。
  而青桃已经气得不得了,愤恨地瞪着徐若瑶,正要说话,却听得小姐轻声开口了。
  “哦?是么。”虞姝语气淡淡,看向徐若瑶,居高临下仿佛看着一只蝼蚁,“如此说来,你家手上还有青桃的卖身契了。”
  徐若瑶一噎,万没想到这病弱小姐全然不生气,只是提起了这个关键的东西,她有些心虚地道:“这贱婢当年奔逃的时候是准备多时,连她的卖身契也偷走了,自然没在我手上。”
  “哦,那便是没有凭证了。”虞姝声音冷淡。又带着一丝讽意似的,继续道:“如此听来,你家治家松散,一个奴才既能偷银子,又能偷卖身契,如入无人之境。”
  旁人一听,也觉出不对劲来,不由得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有人脑筋快的,也发现别的漏洞,大声发问道:“你说她偷银子偷得你家都落败了,那必是一笔不小的银子了。怎么她有钱了不做当家主人,又去伺候这位小姐呢?”
  又有人道:“这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可见是临时扯谎,草稿都不打!”听得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金歌见主子三言两语便扭转局势,心中赞叹之余,也冷静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主子治这泼妇。青桃听着听着,也发现虞小姐远超她想象的聪慧沉着,也慢慢放松下来,只跪在一旁,任由小姐处理。
  徐若瑶被笑得面皮涨红,恼羞成怒道:“我哪儿知道!兴许她败光了,或是被男人骗走了!”
  她发觉虞姝不像表面那样柔弱,不欲过多纠缠,立刻换了口风道:“总之现在她是你家的奴才了。你若要保她,少不得要替她还了我家的银子!不然、不然......”
  虞姝淡淡接上:“不然如何?”
  “不然我就要报官!到时候你这奴才也没了,闹大了你们也不自在!”徐若瑶强撑着威胁道。
  不料虞姝一听,正中下怀,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来。
  徐若瑶看她笑,觉着不对,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她没有任何犹豫道:“好极了。若事实如你所说,如此胆大奴才,我也不敢用,正该是报官抓走,公堂上见真章。”
  徐若瑶一听傻眼了。她不过是吓唬吓唬罢了,哪敢真的报官去?
  忙不迭换了话:“倒也不必这样麻烦,你只要替她还了银子,我便既往不咎,也省了大家的时间!”
  “那你倒说说,要换你多少银子?”虞姝问道,目光似笑非笑。
  徐若瑶一听,以为对方退步,不由暗喜。她看这小姐穿着不俗、奴仆环绕,家里定是不差钱的,她不如多讹些银子。心中计较一番,便狮子大开口:“要我不再追究,便给我五百两!”
  旁人一听,立刻七嘴八舌骂“真敢开口”“想钱想疯了”,又有人好心怕虞姝被骗,劝道“这位小姐万不可被骗了”。虞姝听着看着,只神色淡漠,没再说话。
  徐若瑶见此,不禁心中打鼓。但事已至此,她是万万舍不得银子的。
  正乱糟糟间,只听得一声大喝:“官府办案!都让让都让让——”旁人一听,忙不迭朝两边避开。
  虞姝先前派去的护卫终于带了衙卫回来。那两名带刀衙卫走进来,威风凛凛,中气十足:“是谁报案这里有人当街讹人的?”
  徐若姝脸色大变,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她哪敢真的去官府,慌慌张张就要溜走,却被虞姝授意的护卫团团围住,哪里走得开。她不由得慌了!
  虞姝这才转身,朝衙卫说明前因后果。
  衙卫听完,对着这位娇弱貌美的小姐,声音不自觉放轻:“这位小姐放心,这等道德败坏、伤天害理的恶妇,我们自当拿回官府严办。只是明日大人升堂审问,还要小姐这边去一两个人做人证。”
  刚说完,就有围观人群喊着愿意上堂作证。虞姝于是也免了麻烦。
  衙卫见此,点点头。转向徐若瑶的时候,声音便格外威严冷酷:“你这恶妇!跟我回牢狱去蹲着罢!”
  徐若瑶自从见了官差,便慌了,一直大声狡辩。到这时枷锁上身,她已是吓得魂飞魄散,狡辩也不敢了,直接哭嚎着认错:“我错了官差大人!饶过我这一回吧,我不是成心的,我只是太缺银子了,我的女儿没银子买药,我急啊......”
  官差铁面无私,喝道:“要是人人都认错就能绕过,那还要官府做什么!”
  见此,徐若瑶急得只能转向虞姝求情,“是我眼睛瞎了,不该冒犯小姐!还请小姐饶过我这一回,小姐人美心善,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我家还有生病的年幼女儿等着我买药回去救命,她万万不能离了我啊......”
  她挣扎得头发散乱,哭得涕泪纵横,狼狈不堪,这会儿倒是真心后悔了。听见孩子生病亟待救命,看得有些心软的人都觉不忍。
  虞姝却无动于衷,抬手让跪在地上许久的青桃起身,而后才冷冷答道:“你是眼瞎,却不能饶了你。你缺银子照顾女儿,便当街讹人、肆意败坏别人名声;若是被你得手,别人岂不是要身败名裂,被街坊邻居的唾沫淹死?烈性的,指不定就被你逼得上吊了!”
  这话一出,围观人群便又激愤起来。想想自己嘴慢口笨,没有这位小姐这样快的反应,也没有来得及报官,遇上这泼妇确实是天降横祸,被她空口白牙一编排,风言风语便跟着来了,自己百口莫辩,到时候岂不是悲愤欲死?!
  于是对那恶毒妇人不再同情,反倒是佩服这娇美小姐辩思敏捷、果敢利落,纷纷打探起这是哪家小姐来。
  虞姝无意之中出了一回风头,铺子也看完了,觉着有些乏了,便打道回府。
  小心扶虞姝上车后,沉着还没发车,青桃迟疑一会儿,还是细声道:“之前买的梨子都摔坏了,奴婢再去买些。”
  虞姝靠在软垫上,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青桃于是轻手轻脚地下车,重去摊子挑选梨子。一边细心挑着,一边心中想着方才的事情。
  她心知今日若不是虞小姐为她做主解围,自己名声恐怕是要受累的,心中自然感恩万分。与此同时,她有一种恍惚的熟悉感,虞小姐这面冷心热、干脆利落的性子,竟仿佛让她看到了以前那位小姐的影子......
  只是她也不敢多想,也不敢多看,只在心底越发恭敬,手上伺候越发仔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第40章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m ̄)
  且说虞姝解决完了徐若瑶,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径直返家休息。
  晚间父亲归家, 虞姝便把今日店里伙计的话说了,与他商量着去派人去京外看看。虞志南自然答应, 转头吩咐下去, 第二日便着人去打探去了。虞姝便也安心等待。
  次日仍是天朗气清。早晨喝完苦药, 虞姝感觉身体是一日一日好了,更是宽心。便继续铺纸研墨,回想久远记忆中的珠宝样式,结合时下妇人首饰风格, 专心勾画起来。忙了一早上,用过午饭后便上床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 半梦半醒之间, 竟听得外边隐隐传来吵闹的声音, 有些扰人。
  虞姝辗转醒来,睁开眼睛发现青桃不在屋里,只有小黑趴在她床前,尽心尽力地守护着。
  虞姝抬手拍了拍它, 问道:“外边怎的如此吵闹?”
  小黑当然不能回答她, 听得歪了歪大脑袋,又亲昵地蹭蹭她的手心。
  虞姝便坐起身来,唤了门外金歌进来问。
  金歌立刻进来禀道:“是昨日纠缠青桃那人的家人闹上来了,扯着青桃让她向您求情。”迟疑了下,金歌又加上一句:“便是这条胡同里头那家。”
  虞姝听了, 略略一回想,便想起徐荣心那一家子来,不由厌恶地皱了眉。
  此时的虞府后院角门,徐若瑶的亲母詹氏正苦苦哀求青桃。
  詹氏到底多活了几十年,比女儿看得清,形势逼人,她也只得拉下脸皮求眼前这个以前被她呼来喝去、随打随骂的青桃。即便青桃冷脸不耐,她也是也不敢怒不敢骂,只不依不饶,提起旧事,卖起惨来。
  “......青桃,你如今也嫁人了,也有孩子罢?你可知她家也有一个可怜没人疼的女孩儿……我记得你最是善良了,你我怎么也有十几年的主仆情谊,你就劝劝你家小姐高抬贵手,放过若瑶罢!”
  青桃冷着脸看她。
  詹氏不提还好,一提起以前的事情,青桃便只想到当初若姝小姐是如何受她母女蹉跎的,自己又是怎么被打被罚。还要把自己卖到腌臜地方去,若不是自己运气好,如今还不知道如何呢!
  自己倒也罢,只是若姝小姐这么不明不白没了,他们也不派人寻。指不定就是被她们母女害了!——这倒是冤枉了詹氏母女了。
  总之现在青桃看到徐家的人没有好脸,加上昨日差点被徐若瑶害死,她恨不得他们通通没有好下场!又怎么会去求情!
  青桃毫不留情,只冷道:“什么主仆情谊!夫人魔怔了,请回吧!”
  青桃不欲与詹氏纠缠,免得惊扰了正在休息的虞小姐。且经过昨日,她也格外狠心,一把将詹氏推出去,不管她哭喊哀求便关了门。
  等她匆匆返回屋里,发现小姐还是被吵醒,青桃就又忐忑又懊恼。
  不过意外的是,小姐不仅没有生气,反倒还问了问詹氏说了什么。
  青桃一愣,便也简单说了说。主要是詹氏可怜卖惨,反复提及徐若瑶有一个正在生病的女儿,是万万离不得母亲照顾的。
  虞姝问:“她夫家呢?”
  青桃皱眉道:“那家也不是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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