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她穿进书里来了,如若不然,她一准儿得以为谢瑾年没有爹。
正要退出书城app,恰逢一心人太太爆更两万字。
静姝念头一转,便又去刷新更的内容“找”谢老爷去了。
果然还是没有谢老爷。
静姝实在没忍住,留评问作者——
网友:有刀还怕吃不着肉评论《侯爷的错嫁新娘》 第61 章评分:2
太太太,请你高抬贵笔,赏给谢瑾年一个完整的人设啊!~好歹也是个男二,竟然连他爹都没写过,他是没有爹吗?
作者回复:谁跟你说他是男二?
网友:有刀还怕吃不着肉:吓!~不是男二是男一?
作者回复:脑子不错,揉揉脸^_^
网友:有刀还怕吃不着肉: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每次太太揉脸,我都怀疑太太是在对我开嘲讽
作者回复:自信一点
网友:有刀还怕吃不着肉:没证据,自信不起来
作者回复:啥都没有的小可怜,揉揉脸
静姝十分怀疑这个狗作者在嘲她没脑子,而且嘲了不止一遍!
网友:有刀还怕吃不着肉:我有二十米大刀,就问你怕不怕
作者回复:呦!刀架脖颈上临危不惧.jpg,笑问女壮士所求为何?
这个太太这欠扁的德行,怎么就那么眼熟!
静姝十分怀疑自己中了名为“邻居”的debuff,不然怎么突然看谁都有倒霉邻居的影子?
网友:有刀还怕吃不着肉:就问一声,谢瑾年有没有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神仙爹养出了谢瑾年这样的神仙
作者回复:哦。
网友:有刀还怕吃不着肉:就这?
作者回复:神仙当然是天生的,至于谢瑾年的爹,你猜,猜完你写^_^
网友:有刀还怕吃不着肉:有句话不吐不快,我怀疑太太在空手套人设
作者回复:我手里明明有文,哪空着了?^_^
瞧瞧,活似倒霉邻居的那股子欠揍劲儿又来了。
估摸着一心人太太不大可能剧透给她了,静姝索性便退出了书城app——免得她按捺不住她的小暴脾气,浪费积分送一心人太太负分大礼包!
她“闭眸养神”这会子功夫,马车竟是已经停在了繁花苑门前。
看见繁花苑门前看守抻着脖子直往这边瞅,静姝放下帘子,不禁嗔怪谢瑾年:“怎的不叫我?”
谢瑾年低笑,当先下了马车,转身来扶静姝:“没到多大会儿。”
静姝搭着谢瑾年的手下了马车,低声咕哝:“到底失礼了。”
谢瑾年牵着静姝的手,往繁花苑里走:“父亲没那么多讲究。”
静姝却是有些不信。
端看谢瑾年这通身气度,以及他素日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精致与讲究,便也知道他自幼受的是何等教养:“能教养出夫君这等人物来,父亲哪里会不讲究。”
这话乍听应是称赞,却不能细品。
谢瑾年斜睨静姝一眼,到底没与他的小娘子一般计较,只指着远处牡丹花田里的人,道:“为夫管说什么娘子也不肯信,那便自己个儿看罢!”
第79章 牙尖嘴利,休得胡说。 恼羞成怒?……
静姝顺着谢瑾年所指看过去, 便见成片的牡丹花丛里,有一头束星冠、双鬓星白的中年道士,手持花锄正在松土。
松花色的道袍袍袖和下摆上皆沾上了泥土, 那道士也不以为意, 只蹲在牡丹花丛里,专心致志地给一株绿蝴蝶培土。
静姝细端量了一瞬。
那道士虽然低垂着眉眼, 却也不难看出谢瑾年的模样与他足有六七分相似,不禁抬头看谢瑾年——这是?
谢瑾年颔首。
便是得了肯定, 静姝仍有些不敢置信, 不敢信这中年道士还真就是谢老爷, 这跟她脑补的谢老爷, 形象出入有点大。
谢瑾年莞尔。
牵着仿佛惊呆了的小娘子行至花田边,却也不急着做声, 静静地看着谢老爷给绿蝴蝶培好了土,才开口唤了一声:“父亲。”
谢老爷应声抬头。
视线在谢瑾年和静姝身上打了个转,走出花田, 在鹅卵石小路上蹭了蹭云头履上的泥土,转身朝着花田深处的精舍而去。
谢老爷摇摇而行, 意态逍遥。
有清风拂过花田, 吹得广袖宽袍衣袂翩翩, 好不潇洒飘逸, 赞他一句道骨仙风也不为过。
人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 行止便真跟斩断了俗世情缘似的, 待嫡长子也那么冷淡。
无端觉得谢老爷背上那金线绣成的阴阳鱼映着晨辉有些刺眼, 静姝从阴阳鱼上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谢瑾年。
谢瑾年光风霁月般的眉眼,却是一如既往地含着浅笑, 不见半分阴霾。
便是他掌心里的马到成功,转动的频率也未有丝毫变化,着实辩不出他此时情绪如何。
然而以己度人。
这般遭了亲爹慢待,想来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痛快的。
静姝默默攥紧谢瑾年的手,有些为谢瑾年不平:“父亲潜修多年,每日餐英食露,感悟天道,道法必然精深。观他方才行事,说不定已是领悟了大道无情之真谛了。”
谢瑾年莞尔,屈指轻敲静姝额头,笑骂:“牙尖嘴利,休得胡说。”
静姝捂着额头轻哼:“我不过是赞父亲道法精深、修行有成罢了,夫君又想到哪儿去了?”
谢瑾年哭笑不得。
知道他家小娘子这是对父亲误会大了,不禁指着牡丹花田道:“这繁花苑里的一草一木,父亲都宝贝的很,从不准人折花踏草。然而,在你我婚期定下之后,父亲却是亲手挖了他培育的牡丹,特特使人运到京城,给咱们装点院子了。”
京城谢府怀瑾院里那满园的牡丹,无不是名品异种,她还以是谢瑾年爱花,特特使人种的,没想到竟是谢老爷送的!
静姝着实意外。
晃着谢瑾年的手,不着痕迹地一指顺着鹅卵石小路、几近隐入花田深处的谢老爷,静姝小声嘀咕:“着实不大像会如此行事的人。”
“父亲便是这样的性子。”
谢瑾年从谢老爷身上收回视线,拉着静姝循着谢老爷离去的方向走,“走吧,带你去尝尝父亲烹的花茶。”
“花茶?”嚯!谢老爷还真餐英食露啊?
小娘子的心思溢于言表,谢瑾年哭笑不得,却还是道:“父亲这里的鲜花饼滋味也与别处不同,你若是吃了喜欢,待会子大可跟父亲讨要个方子。”
鲜花饼配花茶,餐英食露实锤了!
不过……
静姝抬眼看着谢瑾年似笑非笑:“夫君可是极为喜欢那鲜花饼的滋味?”
谢瑾年轻咳一声,面不改色地道:“并不是很喜欢,不如娘子做的滋味好。”
静姝意味深长地拖着长音:“然而,夫君却是记得让我跟父亲讨要方子呢。”
谢瑾年忍俊不禁。
轻敲静姝的额头,笑斥:“休要作怪,莫让父亲等急了。”
静姝捂着额头哈哈笑:“有一个词,我一直不解其意,夫君可能解惑?”
“说来听听。”
“倒打一耙。”
谢瑾年驻足,看着静姝似笑非笑。
静姝提着裙子跑出一丈远:“那恼羞成怒?”
谢瑾年好气又好笑,看静姝倒退着走,无奈道:“且仔细脚下,莫绊倒了。”
繁花苑里处处是花田花架。
鹅卵石小路蜿蜒曲折,倒退而行着实极易撞到花架上。
静姝见谢瑾年并没有真的“恼羞成怒”,便又挪回谢瑾年身边,与他携手往花田深处的精舍而去。
远观精舍不过小小的三间双层小楼,近观才知道这处精舍有多豪奢——竟是全由金丝楠木搭建而成。
精舍里,一应家具尽皆紫楠木制成,只罗汉榻围栏上嵌着玉。
谢老爷端坐于罗汉榻上,烹水煮茶。
晶莹剔透的水晶壶里,花骨朵随着沸水翻涌,渐而绽放成绚丽的花。
袅袅茶烟蒸腾而起,沁人的花香随之逸散开来,芬芳盈满精舍。
谢老爷提壶。
壶嘴三点头,斟了三盏花茶,每一盏里刚好有一朵金黄的花浮于茶汤之上。
谢老爷放下水晶壶,一指他对面两盏花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坐。”
谢老爷的声音,宛若清泉,腔调亦是不温不火,很有几分风流雅士的味道。
静姝低垂着眉眼,没敢妄动,福身行礼,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句:“尚未给老爷敬茶,媳妇不敢造次。”
谢老爷视线着落在静姝身上,端量了片刻:“坐吧,我这里没那些讲究。”
静姝不禁看向谢瑾年。
谢瑾年轻笑一声,拉着静姝落座:“父亲非是刁难你,是确实不怎么讲究那些俗礼规矩。”
再不讲究,嫡长媳敬的媳妇茶也不该拒绝罢?
然而,看看稳坐在她身侧的谢瑾年,静姝又觉得谢老爷不受这杯茶也没甚么了。
谢瑾年这个嫡长子,远行归来首次拜见父亲,却也没规规矩矩地行礼,就那般随意地在罗汉榻上落了坐。
静姝心中安定下来,细一思量便品出了谢瑾年方才那话里的个中三味。
也不与谢瑾年印证,静姝立时低垂着眉眼,顺着谢瑾年的话道:“着实是被祖母吓着了,老爷这般和蔼慈和,我才会不敢随意造次。”
管她领悟的对不对,眼药先上了再说。
他的小娘子果然与他心有灵犀。
谢瑾年眼底染笑,立时满含歉意地接口道:“委屈娘子了。”
谢瑾年口中说着“委屈娘子”,眼睛却是一直在瞄着谢老爷。
谢老爷与谢瑾年对视了一瞬,慢悠悠抿了一口花茶:“你祖母年纪大了,你便多担待些吧。”
静姝视线不着痕迹地在谢瑾年和谢老爷身上打了个转儿,低垂着眉眼没吭声,只适时摆出了一丝儿委屈。
谢瑾年堂而皇之地握了下静姝的手,敛了笑意:“父亲有所不知,祖母可是起了给我娶平妻的心思。”
谢老爷眉心微皱,一指炕桌上六碟鲜花饼示意静姝吃,才看着谢瑾年不咸不淡地道:“年岁大了,难免心思犯糊涂,左右她也得不了逞。”
谢瑾年不闪不避地与谢老爷对视:“可就怕祖母心思难消,今儿个是锦绣表妹,明儿个是翡翠丫头的,凭白搅扰了我与瑶瑛的夫妻情分。”
谢老爷捏着水晶茶盏,沉默了须臾,轻叹:“我前次闭关修行之后尚未回府给你祖母请过安,也该回去探望探望她老人家了。”
“就是这么个理儿。祖母年岁一年大过一年,勤探望着些,免得留下遗憾。”谢瑾年这话说的,一副发自肺腑的模样。
谢老爷听了却不怎么顺耳,水晶茶盏往炕桌上一顿,发出一声脆响:“好歹是一家子骨肉,你说的这是些什么话!”
谢瑾年低垂眉眼:“恐怕也只有父亲当我是一家子骨肉。”
谢老爷雅士风范皲裂了一瞬,与谢瑾年有八分相似的凤眸含着怒瞪视谢瑾年,抓起手边玉如意指着谢瑾年骂道:“莫得良心!”
谢瑾年摆弄着墨玉马到成功,没吭声,自是一副泰山崩于顶而不色变的姿态。
谢老爷显然被气得不轻,含着余怒哼道:“可惜了的慧姐儿喊了你这么些年哥哥!”
提及慧姐儿,谢瑾年眉峰微动,给谢老爷蓄满了茶,道:“母亲和慧姐儿这遭也一道儿回南虞了,赶明儿父亲回府一准儿能见着。”
这回却是轮到了谢老爷沉默。
按理说闻得妻女回南,谢老爷若是没有修得无情大道,怎么也该高兴才是。
然而,静姝偷觑了几眼。
细端量下来,却是并未从谢老爷眉宇间看出半分欢喜,不禁有些不明觉厉,只觉得这谢家的亲缘关系着实有些个迷。
待得静姝第五次偷觑谢老爷时,谢瑾年慢条斯理地把一块鲜花饼送到了静姝嘴边:“娘子且尝尝,父亲这里的鲜花饼可轻易不能得。”
当着家翁的面儿,被谢瑾年把鲜花饼送到了嘴边儿,静姝有些个脸发烫。
静姝红着脸去拿谢瑾年手里的饼,谢瑾年却是躲了一下,执意要喂她。
抬眼与谢瑾年对视,从那双含笑的眼里看出了“执意如此”,静姝余光瞟过垂眸喝茶的谢老爷,快速在鲜花饼上咬了一口。
玫瑰做的馅儿,甘甜清香,却半分不腻。
谢瑾年说的没错,谢老爷这里的鲜花饼格外甘甜。
静姝不禁又咬了一口:“好吃。”
谢瑾年拿着被静姝咬了两口的鲜花饼欲往嘴里放,不承想谢老爷却是突然开口道:“我记得蔺先生一直让你忌口。”
谢瑾年捏着鲜花饼沉默了一瞬,转手把半块鲜花饼又送回到静姝嘴边,不紧不慢地道:“为夫没这个口服,娘子替为夫多吃些。”
静姝不着痕迹地偷瞄谢老爷,她十分怀疑谢老爷这是恼了谢瑾年,在故意不让谢瑾年吃鲜花饼。
也不知是否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谢老爷转而便对静姝说:“你多吃些,养身子骨儿。”
静姝立时捏起一块鲜花饼,含笑应道:“媳妇儿谢老爷赏。”
六碟,每碟里四块,每块也就拇指指腹大小。
静姝在谢瑾年的注视下,泰然自若地吃一块鲜花饼喝一口花茶,赞一声:“好吃。”
看着他的吃货小娘子吃到第五块鲜花饼,谢瑾年笑着开口道:“娘子既是这般喜欢,何不跟父亲讨个方子?”
静姝捏着半块鲜花饼与谢瑾年对视。
谢老爷亦是放下茶盏,抬眼不辨喜怒地看向谢瑾年。
谢瑾年泰然自若地道:“不然日后娘子再想吃这饼可就不容易了。”
这方子指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