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了病秧子妹夫——寒夜飘零
时间:2021-03-05 10:12:30

  不过既然鲜花饼这般好吃,谢瑾年又替她铺好了路,她顺势成人之美也无妨。
  静姝慢条斯理地把手里半块鲜花饼吃了,用帕子仔细拭净嘴角,转而红着脸问谢老爷:“老爷这的鲜花饼滋味着实不一般,您可能把方子赐下,以全了媳妇这点子口腹之欲?”
 
 
第80章 坦白有赏,抗拒用刑   敢问娘子,赏是什……
  谢老爷视线转到静姝身上, 首次正视静姝。
  便见得谢瑾年带过来的这个小娘子,明艳得堪称妖艳,却又偏偏两颊含羞, 眼神清澈, 一副无辜的模样。
  然而,能入得了谢瑾年的心, 跟得上谢瑾年节拍的人,又怎会当真单纯无辜?
  谢老爷细端量片刻, 心中有了数:“方子是死的, 手艺是活的, 你若是真想学, 不如到厨房去找李三娘学。”
  静姝还真想去。
  然而,谢瑾年却是先她一步回绝道:“瑶瑛乃是文贞公之掌珠, 自幼在国公府里金尊玉贵的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里又能学得会这个?父亲不如把方子给她, 待回去让立秋照着方子做给她吃。”
  谢老爷眉心微皱:“你确定?”
  谢瑾年颔首。
  谢老爷余光扫过静姝,看着谢瑾年意有所指:“便是给了你们方子, 照着方子摸索着做出来的饼, 味道也不见得与我这里的饼一样。”
  谢瑾年含笑道:“兴许摸索着做出来的饼, 滋味远胜父亲这里的也不一定。”
  谢老爷指腹摩挲玉如意上的云纹, 轻叹:“看来你这是打定主意了。”
  谢瑾年含笑默认。
  谢老爷以玉如意不疾不徐地轻敲掌心, 倏然转了话茬:“你对你这娘子果然不一般, 不怪乎近来常听人说你使人搜罗胭脂水粉绫罗绸缎, 便是西洋与南洋的商队也有风声传出。有不少人笑言英雄难过美人关,谢家大少爷为了讨得娘子欢心连生意也不顾了。”
  静姝闻言立时想起那三条蓬蓬裙,不禁狠狠地咬了一口鲜花饼。
  谢瑾年忍笑。
  从静姝身上收回视线, 回视着谢老爷,不咸不淡地道:“那起子多嘴多舌的,合该敲打了。”
  谢老爷未置可否,视线毫无掩饰地扫着静姝,以一副风淡云轻地语气告诫谢瑾年:“你也合该警醒些,莫因儿女情长误了正事。”
  这一个两个的,都当她是祸国妖姬呢!
  静姝看看手里的鲜花饼,总算是没把白眼翻出来。
  谢瑾年借着衣袖遮挡,不着痕迹地握住小娘子搭在膝盖上的手,笑问谢老爷:“父亲这般顾左右而言他,可是不舍得那方子?”
  谢老爷以手中玉如意重重地磕了一下炕桌,瞪视谢瑾年:“莫得良心!”
  谢瑾年笑而不语,只在衣袖下与静姝十指相扣。
  静姝再顾不上不爽,任由云霞爬上了两颊。
  臭小子,可真护媳妇儿!
  谢老爷视线在谢瑾年和静姝身上打了个转儿,轻哼一声,转身从罗汉榻边的抽屉里摸了一页泛黄的纸出来,递予谢瑾年:“拿去!拿去!儿大不由爷!若是事不如意,切莫后悔!”
  谢瑾年泰然自若地接过那页纸,顺手揣进袖袋里,也不管谢老爷恼不恼,只管乔模乔样地笑着道谢:“谢父亲厚赐,我家娘子算是有口福了。”
  “这些虚头巴脑的话大可不必说。”谢老爷却是不吃他这一套,似是真的恼了谢瑾年,竟直接摆手赶人,下了逐客令,“你们若是乐意赏花,便自行去园子里逛,不想赏花便回罢!莫耽搁了我的早课!”
  谢瑾年立时从善如流地起身,牵着作壁上观只差把耳朵竖成兔子样的小娘子向谢老爷行礼告辞:“便不叨扰父亲了。”
  谢老爷摆手示意他们赶快滚,莫扰他清静:“别忘了把厨房里的食盒捎给慧姐儿。”
  谢瑾年笑着应好。
  然而,在他们即将跨出门槛时,谢老爷的声音又自身后幽幽传来:“若是饼做不好,尽可以回来找我,莫要拉不下脸面。”
  谢瑾年脚步一顿,转身行礼,恭声应诺,突然把个孝子姿态做了个十足。
  谢老爷言语间也总算有了几分慈父的腔调:“去吧。”
  谢瑾年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这才与静姝离开精舍。
  *
  满园鲜花无不是名品异种,金丝楠木精舍每一寸都刻画着豪奢,谢老爷一副潜心修道的姿态,然则超然于外物里偏偏又隐隐透着高深莫测。
  父与子,久别重逢不见半分温情,言语里尽是机锋,只有在告别那一刹那才有了几分父慈子孝的模样。
  谢家这对父子的关系着实耐人寻味。
  静姝扶着沉甸甸的食盒,堂而皇之地细端量坐在她对面的谢瑾年,企图从他那张显得有些深沉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谢瑾年被静姝那毫无遮掩的目光看得哭笑不得,不禁放下思量,探手捏捏静姝的脸,笑问:“可看出了什么来?”
  静姝捂着脸颊,白了谢瑾年一眼,哼笑:“当然。”
  谢瑾年饶有兴趣地道:“哦?说来听听。”
  静姝松开食盒,身子略微前倾,撑着桌案尽量做出一副压迫的姿态,一字一顿地道:“看出夫君拿我当了幌子,看出夫君此行目的不单纯。”
  他家小娘子一如既往的敏锐。
  谢瑾年轻笑,不动声色地道:“为夫不过是遵循礼法规矩,带娘子来拜见父亲罢了,哪里有你想得那般复杂?”
  静姝指尖戳着谢瑾年的胸口,轻哼:“夫君,你敢说你此行真不是专门来拿那‘点心’方子的?”
  谢瑾年忍俊不禁。
  就知道瞒不过他家小娘子,好在他早有准备。
  慢条斯理地从袖袋里摸出一页泛黄的纸,谢瑾年以食指与中指指尖夹着那纸在静姝眼前轻晃:“娘子说的可是这个?”
  巴掌大的纸,纸张泛黄,隐有兰香,似乎还真是谢老爷给的那一张。
  静姝夺过那页纸,拿在手里反复细看,盈盈小楷写得还真就是鲜花饼的几种做法,再无其他内容:“这可是要用火烤一烤才能显出秘密来?”
  谢瑾年忍俊不禁:“话本子看多了?”
  谍战剧看多了。
  就算这页纸当真是一页做鲜花饼的方子,静姝亦是将信将疑。
  要怪只能怪谢瑾年与谢老爷方才那场机锋打得端的是明目张胆,她若是这般轻易便消了疑惑那简直是对不起她的智商。
  起身隔着桌案捧住谢瑾年的脸,扳着谢瑾年与她对视。
  静姝微眯起眼,拿出前世训学生、助手时最具压迫性的目光审视谢瑾年:“提什么话本子?严肃点!”
  谢瑾年忍俊不禁。
  又在静姝愈发严肃的目光里,应景儿地敛起笑意,忍着笑颔首:“谨遵娘子令。”
  到底有些低估了谢瑾年那张脸的魅力,高估了颜狗心的节操,这般对视着,静姝竟然有些心猿意马。
  强行压下心慌意乱,静姝硬撑着严肃审他:“你且老实交代,此行明面上是带我来拜见家翁,实则只是为那点心方子所来,可对?”
  谢瑾年眼底含笑,一本正经地问:“若是老实交代当如何,若是不坦白又当如何?”
  静姝柳眉微横,故作凶相:“坦白有赏,抗拒用刑!”
  谢瑾年以膝盖轻蹭静姝的腿:“敢问娘子,赏是什么赏?刑可是芙蓉帐里刑?”
  静姝再也绷不住严肃相,红着脸轻啐:“没个正经!”
  谢瑾年莞尔,攥住静姝的腕子,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小娘子的腕骨,轻叹:“既是有赏有罚,为夫自当问个清楚才好选择,怎的到了娘子口中便成了不正经了?”
  静姝含笑带怒,瞪着谢瑾年:“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谢瑾年朗笑,把静姝的手拢进掌心里,十指相扣:“娘子莫恼!为夫坦白……”
  说着,谢瑾年又是一阵笑,笑得他家娘子眼见真要恼,才一整神色,拿捏着一本正经的姿态道:“带娘子来拜见父亲确实是出自真心,要那点心方子才是为了讨好娘子而临时起的意。”
  静姝却仍是不信:“依我看倒是不尽然,夫君带我来拜见父亲或许是出自真心,但那点心方子也不是临时起意才对。”
  谢瑾年低笑。
  他家小娘子果然不是好糊弄的,挺好。
  静姝指尖戳谢瑾年胸口,突然放软腔调,转用怀柔之策:“能说便说,不能说便直说不方便,我还能没眼色地追问你不成?”
  眼见着她家小娘子严逼不成,立时便换了策略,谢瑾年终是拿定了注意。
  略作沉吟,便以指节轻敲着静姝额头,笑道:“若真想瞒着娘子,为夫也不会当着娘子的面讨要那方子。”
  这话倒是在理儿,谢瑾年若是想瞒着她,随便指一事支开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儿。
  静姝颔首表示赞同,然而点完头便回过味儿来,霎时怒瞪谢瑾年:“合着那点心方子确实有猫腻,夫君跟我装相装了这么半晌,就是跟我逗闷子呢?”
  当然不止是逗闷子。
  若是他的小娘子真就是个心思纯如雪的,他露出那般明显的端倪她也看不出什么来;或是看出端倪来,追问他时却只会哭哭闹闹撒撒娇,他自然会随意哄过去了事。
  没错,此行就是他对他家娘子的一次试探。
  试探结果令他颇为满意,只是这首尾收拾起来却是有些麻烦了。
  谢瑾年笑吟吟地看着他的小娘子,心思急转:“当然……”
  刚欲否认,骤然而生的强烈的求生欲便让他话锋一转,变成了,“逗逗闷子消磨些时光,也免得娘子觉得无趣。”
  这句话,她一个字儿也不信。
  不过静姝并不打算跟谢瑾年计较这点子小事儿了,她更关心那张点心方子:“这张当真是父亲给你那一张?”
  春葱似的手指捏着泛黄的纸晃来晃去,仿若翩翩起舞的蝶。
  谢瑾年拿过那张纸,随手撕成碎片扬到车窗外,笑道:“当然不是。为夫又不是个老饕,怎会为了张点心方子费那些心思。”
  静姝盯着谢瑾年,不吭声。
  谢瑾年低笑,从袖袋里又取出一张纸来递给静姝:“这张才是。”
  静姝垂眼看着那张隐有兰香的纸,迟迟不肯接:“当真要给我看?”
  谢瑾年颔首。
  把那页“点心方子”塞到静姝手里,笑道:“自然。”
  静姝捏着“点心方子”并未急着展开,抬眼细端量谢瑾年,轻笑:“欸,有些受宠若惊。”
  谢瑾年失笑。
  与静姝对视了一瞬,谢瑾年难得正色道:“为夫确实有许多事不便说与娘子知道,但是你我总是结发夫妻,我总不能万事都瞒着娘子……”
  说着,谢瑾年一指“点心方子”,没来由地竟有些紧张,“这便算是一个开端吧,看与不看,由娘子决定。”
  开端,自然是谢瑾年要对她坦诚相待的开端。
  静姝有些“受宠若惊”,是真的惊,在她看来,如谢瑾年这般人物恐怕是没有谁是他完全信得过的。
  至于选择,自然是让她决定是否要接受他这份毫无芥蒂的坦诚。
  谢瑾年这份心思真是……
  静姝捏着仿佛突然变得重如金箔的纸,看着谢瑾年发自内心的灿笑:“求之不得的事儿,有甚么需要决定的?”
  谢瑾年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眉眼间的笑意比平时都要浓郁了几分:“娘子愿意便好。”
  静姝笑着点头:“自是愿意的。”
  谢瑾年一指静姝手中的“点心方子”,笑着催促:“且先看看罢。”
  静姝再无迟疑,展开了手中那页纸。
  巴掌大的纸上,蝇头小楷密密麻麻,一列一列,竟是记满了人名。
  细看这些人名,竟是看到好几个熟悉的名字,尽皆是朝中颇有些地位的官员,而打头第一个名字更是了不得,竟是曹相的名字——
  曹元良,京三甲三一子二一五。
  不止曹相,这页纸上每个人名后面都写着一串这样的编号。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点心方子”事关重大了。
  静姝抬眼看着谢瑾年,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第81章 长了嘴   口难开。
  问谢瑾年要用这“点心方子”做什么?那也太过不知分寸了。
  问谢瑾年这“点心方子”上的名字和代码的秘密?那便不止是不知分寸了。
  向谢瑾年述说心底所受的触动?长了嘴, 口难开。
  有生之年,静姝从未像现在这般不知如何是好过。
  既是难以言表,静姝唯有沉默以对。
  自把真正的“点心方子”给了静姝, 谢瑾年的视线便始终着落在静姝身上。
  见得素日里无论是喜是怒, 总是生动多情的眉眼兀然敛尽了丰富动人的神情。
  就仿佛被那一页纸惊得定格在时光长河里一般,呆头呆脑地, 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谢瑾年不禁莞尔:“为夫比那点心方子还好看?”
  静姝不动声色地把“点心方子”倒扣在腿上,牵动眉眼露出一抹浅笑:“夫君盛世美颜, 岂是区区一页纸能比的?”
  谢瑾年霎时哭笑不得。
  曾几何时, 他听他家娘子夸他这张脸竟已是听得习以为常了:“嘴这般甜, 可见是吃了不少鲜花饼。”
  顽笑两句, 静姝彻底放松下来。
  把手里的“点心方子”往谢瑾年手里一塞,静姝笑道:“这锅鲜花饼可不管背, 我方才所言句句发自肺腑的,可不是被鲜花饼染甜了嘴。”
  谢瑾年连他家娘子的手带“点心方子”一并拢进掌中,盯着他家娘子那一抹朱唇, 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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