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剧情线明显没有走完啊，怎么没了？
明盏纳闷地翻到第一页，只是个上册！
陆凛也太不是人了，送书只送上半册是想要她的命吗？
明盏急得抓心挠肝，欲罢不能，她赤着脚从床上下来，打开电脑搜这本小说，发现是女频文学网站的一本文，小火的水准。
幸好完结了，看vip章节是要收钱的，她找到充值途径，然后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傍晚，林与凡进门的时候，明盏刚好看完这本书，揉揉沉重的眼皮，把账户里剩下的金币全打赏给作者了。
“你在干嘛？”
明盏说：“上次去你们公司面试，碰上个骗子说介绍我去演戏，还送给我一本小说。我今天看了一整天，挺上头的。”
“小心点。经常有猥琐男顶着副导演的名堂骗小女生。”
林与凡换了鞋子走进来，见茶几上红色封皮书，拣起来看一眼，她皱了皱眉。
这本书她知道，是星亦传媒备案筹拍的网剧。
林与凡静了静，问明盏：“那个骗子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额。”明盏想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翻通讯录，说：“他加我微信了，哦，叫陆凛。”
林与凡：“…………”
“陆凛是星亦传媒的签约导演，不是骗子。”
明盏喝水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到地毯上，她微张着嘴：“……不是吧？”
林与凡沉思了下，总结：“所以，一个正儿八经的导演，看上你了，想找你演戏。”
明盏想不明白，她跟谢佑斯进过剧组，并没有导演或者副导演发掘她有演戏的天赋啊。
就，挺秃然的。
……
两人在餐桌两边对坐。
林与凡摘掉明盏鼻梁上的框架眼镜，露出完整的眉毛，眼睛，鼻子，仔细品味她的颜值。
她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明盏大三的时候去做兼职模特，第一天就被人找去拍广告了。
如今历史重演了！
这是为什么呢？
林与凡忽然有个很大胆的想法，“你出道吧。”
明盏还没从震惊中抽离出来，“可我不会演戏啊，也没想过。”
但是林与凡想过啊！
明盏这张脸几次三番被人发现，肯定不是只有漂亮那么简单。导演看人都很准，说明明盏是有观众缘的。万一红了，她岂不是可以抱闺蜜大腿吃香喝辣，下半辈子还上个屁的班？
想到这里，她激动起来，游说小能手“锵锵锵”上线了：“姐妹，钱啊！要不要赚钱啊！要不要买房子啊！？拍一部剧也能赚个几十上百万，凑足首付指日可待！”
不得不说，买房子这件事大大刺激了明盏。
她被林与凡的3D立体环绕音感染得也跟着激动起来，仿佛已经别墅靠海。再就业困难重重，房价一天一个变化，她光靠赚点工资，这辈子都买不上房。
去试试也可以，不行再回来找工作呗。
明盏在微信上敲了陆凛，对方发了条语音过来，语气很是轻松和蔼。
“我正准备找你呢，这样，你把自己的个人资料整理一份，包括身高体重，生活照、艺术照，都发给我。”
林与凡连夜挖掘了她当模特，拍广告的照片，视频资料，甚至还有毕业典礼上的演讲照，做成一份完美的PPT，发送到陆凛的邮箱里。
陆凛对她的形象非常满意，只是少了点表演经验，但还是叫她下周一去面试。
明盏回了个“收到”
*
演员面试无非就是试戏，明盏没有演过戏。
但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明盏跟谢佑斯进过好几个剧组，演员对戏讲戏的时候她就在旁边打伞，多少也偷师了一些，她从网上下单了几本表演方面的书，拉了几部经典影视的片子学习。一个人闷在家里练习了整整一个星期，感觉还可以。
晚上，她信心倍增地让林与凡检验她的练习成果。
十分钟后，林与凡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上。
看来光凭脸也不行，演员和爱豆都是有壁的，演戏这玩意儿说不出来的怪。
明盏问：“你觉得怎么样？”
“你面试的时候记住一句话。”
“什么？”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的！’明明子冲鸭！”
“…………”
明盏第二次去星亦传媒，虽然面试的岗位不同，心境却是想通的——特别虚。
明盏的资料里没有古装照，陆凛想先看她的古装扮相，让工作人员带她去化妆。
工作人员问陆凛给她做谁的造型。
陆凛想都没想地说：“蓝澜。”
明盏愣，这是女主角啊。
她手里被塞了两页纸的剧本，是待会要试戏的部分。
化妆师看她紧绷，把她摁在椅子上给她化妆，笑着安抚，“别紧张，你的皮肤又白又细，毛孔都看不见，五官条件也非常好。但是你不要总是戴眼镜，影响颜值还会让眼球突出，现在隐形眼镜干净卫生还方便。”
明盏听不太进去彩虹屁，这戏好难，她都看不懂。
试戏妆比较简单，半个小时就好了，然后造型师给她换上红色的马术裙装，窈窕无双，媚眼如丝。
陆凛看见这装扮眼睛直了下，编剧老师的眼睛也直了。
明盏奇怪地问：“怎么了？”
陆凛：“没，没什么。”
虽然不知道演技如何，但人设是目前为止最贴合原著的，是英姿飒爽的帝后娘娘小可爱本人了。
*
与此同时，临城。
谢佑斯从布景里出来，黑色的工装裤和靴子上沾着白色的粉尘，一片片斑驳，衬得他有些不修边幅的落拓之感。
他擦掉手上的灰，迈着长腿向保姆车走去，瞥见旁边多了辆“沪”字牌照的商务车。狭长的眼睛里浮出笑意，心情肉眼可见的轻松起来，看来明盏的骨气不怎么硬嘛。
车门拉开，走下来的却是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
“佑斯，拍的怎么样？”叶敏慧笑着问。
谢佑斯垂眸，眼底的情绪迅速黯淡下去，问：“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谁？”叶敏慧说：“我来看看你。”
谢佑斯没有回答她，漫不经心地哼一声，绕过她走向自己的保姆车。
叶敏慧：“……”
她上了谢佑斯的车，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接这个剧对你有好处”等等之类的话，“不要任性，我都是为你好。”
她背着谢佑斯擅自给他接戏，差点没被他的眼神刀子捅死。
谢佑斯没骨头似的陷进沙发里，敞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叶敏慧念经；过了会儿，那张染着倦意的脸终于烦了，淡淡地说：“少跟我说这些抽风的话，这是最后一次，再背着我接傻逼戏就你自己演。”
“……”
他脸上还笑得肆无忌惮，眼尾上扬带了些邪气。叶敏慧知道这不是开玩笑。谢佑斯不怕合同制约，她老老实实闭了嘴。
谢佑斯默了默，问自己关心的事情：“明盏呢，她没来？”
听这个意思，叶敏慧当即疑惑起来，很快又想明白了。
看来两个人还没有和好，谢佑斯这个死傲娇是绝对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明盏的，他得等着人来哄！
“她啊，不是在休假么？”叶敏慧提到明盏的名字就有点不屑，决定暂时不告诉他真相，也不会说明盏走的那天下午在办公室发生的事儿。
既然他们还没联系，那就能苟几天是几天，最好把这边的戏先拍完。
否则谢佑斯任性起来不管不顾，立马告诉她什么叫“老子不演了。”
谢佑斯盯着手机若有所思，快两周了，她没给他发消息，也不来看他。
微信聊天界面上，随便一划，都是满屏的白色气泡，明盏提醒他做各种事情。
他很少回字。
这么久对他不闻不问，谢佑斯眉头深锁，他很不爽。
他舔了舔嘴唇，纡尊降贵地主动一次，给她发了几个字：【没事你不来临城陪我？】
这条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溅不起一丝涟漪。
她在忙什么？手机都不看。
不信她能反了天了，他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很快有回应，不过听筒里传来的是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
挂他电话？
第05章 她的领悟能力很厉……
虽然陆凛说没什么，但明盏还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对自己的满意，于是她对着镜子露出微笑，自我欣赏了一下，好像是还不错？
希望这次试戏不要只是一次变装秀。
和她一起试戏的有二十几个女孩子，每个人都很漂亮，而且都是中戏、北影等科班毕业的，有些已经小有名气，私底下相互交流演技的时候，分分钟表演个仙女落泪毫无压力。
大家把目光纷纷投向试女主的明盏身上，直觉她在憋大招，希冀她说点什么，
明盏想到林与凡评价她的演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的”
瞬间被命运扼住了喉咙，后背都汗涔涔的，她“哈哈”了两声，借口上厕所遁了。
出来的时候，碰上陆凛从楼上下来。
陆凛问：“准备的怎么样？”
明盏说：“台词都背下来了。”
陆凛露出赞许的笑容，“不错，背台词是演员的基本功。你过来，先演一遍给我看看。”
“…………好吧。”
陆凛不到三十岁，上大学的时候已经导出了几部优秀的微电影；也有口碑很好的网剧。总之，是个才华横溢的新晋导演。
他的眼光一向独特，也是顶级颜狗，相信明盏这模样要是不会演戏天理难容。
两人来到旁边的小会议室。
明盏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脸皮厚一点，不要怕尴尬，正常工作。
这场戏是穿书前，男女主感情决裂，原女主马上要跳楼了，站在城墙上跟男主对峙。
她酝酿了几秒情绪，然后声情并茂地演了出来。
陆凛的脑袋边上也出现了三条粗黑线。
知道剧本的明白她是在演穿书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背诵出师表，这个慷慨激昂喲……
“咔！”陆凛打断。
明盏从椅子上下来，紧张地问：“怎么了？”
陆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说道：“你演的是一个被渣男伤透心，决定结束一切的少女，不是正道的光。”
“……额。”明盏看到陆凛和林与凡同款的无语表情，就知道自己演的有多差了，忍不住小脸耷拉下来，“对不起，很差吗？”
陆凛和林与凡不同，林与凡是外行，只能感觉到尴尬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但是陆凛知道症结所在。
明盏演戏太稚嫩了，不会共情与情绪转化，更妄论技巧了。
“不要跟我道歉，现实很残酷，演不好你就没机会。”陆凛这时变得很严肃：“你台词不错，但没有进入状态，眼睛里没有戏。”
“要演好一个角色，首先你要理解她，认定自己就是她。那些切身的伤害，是你自己受过的，当忍受到极限，情绪爆发出来。”陆凛道：“第一次不会演戏，就用自己的本能，不要有表演痕迹。如果你自己不相信这些，观众更不会相信。”
明盏睁着一双求知如渴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陆凛看了看她，问：“你谈过恋爱吗。”
明盏有些敏感，没说话。
看样子是没谈过。
陆凛继续悉心教导：“想象一下，一个人给你极致的温柔，却也给你致命的伤害，付出多年的感情喂了狗，你爱他到骨子里，可是他好渣。是不是悲痛欲绝？想手撕了他，把他放进油锅里烹了，掺进火|药里当烟火炸了，卖去牛郎街当头牌……”
明盏：“…………”
好狠。
陆凛：“就是又爱又恨，又不甘心，这些复杂的情感糅杂在一起。”
懵懂的大眼睛依然在闪烁着。
陆凛还忙，他叹了口气，“你自己再琢磨一下，我先出去了。”
关门的时候，他多看了一眼明盏，那双灵气的大眼睛，窄窄的小脸……好适合上镜，得是多少人的白月光啊，
言归正传，如果明盏通透领会到他说的意思最好，但如果真的不行，他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相比于契合的外形，还是演技更重要，毕竟他拍的是网剧，不是PPT。
陆凛走后，明盏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
共情？
自己就是女主角？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回想自身。想起自己被谢佑斯丢在机场的那天，又看见他和林雨濛拥抱的热搜，是挺悲痛欲绝的，当时的难过无以复加，她仿佛一条被丢在岸边，濒临死亡的鱼。
关键时候，电话响了。
她拿出来，是谢佑斯。
明盏现在跟他无话可说，也没时间闲聊，直接摁断了。
看到几分钟前，给她发了条微信，【没事你不来临城陪我？】
他们都没有关系了，凭什么还颐指气使地要求她？
明盏气不打一处来的看着这几个字，都能够熟练地想象到对方的语气，高高在上的大少爷，理所应当觉得她应该无条件满足他的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