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祖传手艺活在七十年代——同学吃糖
时间:2021-03-05 10:43:50

  趁售货员截布空档,又对叶桑从上打量到下,看完还又瞅了赵空青一眼,在对方回视下她打了个激灵。
  正好这时售货员截好布,给完票跟钱中年妇女走前看叶桑还站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撇撇嘴才往外走。
  “……”等人走了,叶桑才有些无语的跟赵空青对视一眼。
  “要不你也买的确良?”这种布赵空青之前听手底下的兵说过,听说用这种布做的衣裳不止不掉色穿上还显挺括。
  怕自己再不买,赵空青真做主买上的确良,叶桑摆手道:“还是别了,买棉布吧。”
  跟时髦的确良比起来,她还是觉得能吸汗的棉布穿着舒服。
  赵空青一听买棉布,先是挑眉,接着点头的同时从兜里掏出布票,直接跟售货员道:“棉布来两丈。”
  说完还不忘掉头问:“想要什么颜色?”
  叶桑被两丈这个数字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想问对方到底知不知道两丈有多少。
  看售货员在等着他们选颜色,先掉头说:“要不了那么多,四尺就够了,同志麻烦四尺绿棉布。”
  趁售货员截布的档口她又给赵空青普及了下两寸布的概念。
  直观来说够她做三身衣裳,再直观点,城里一大家子攒一年估计刚够这个数。
  买完布时间还早,不过供销社就那么大点地方,两人转来转去也才过去大半小时。
  现在的县城跟后世不一样,这时候除了逛个供销社,在路边走走,别的还真没俩人的容身之处。
  傍晚王桂芬下工回家,问起闺女白天玩的怎么样。
  当时叶桑刚做好晚饭,正往外拿碗筷,听到这问题,她顿了下才道:“还可以。”
  相处大半天除了最开始那个笑让她受了点惊吓,整体来说还不错,至少遇事不怂,且还算稳重。
  “对了,娘,赵空青买了点东西,我放主屋桌子上了。”
  下午两人分开前她才知道罐头跟点心也是给她买的。
  本来叶桑还以为说收了相亲对象东西,她娘会说她几句,没想到王桂芬只是点了点头就进屋了。
  主屋的八仙桌上放着两个罐头两包点心跟一块绿棉布。
  王桂芬一进屋就看到桌上东西了,顺带还有眼巴巴盯着罐头在流口水的孙子孙女。
  见到这些东西她面上不显,心里倒是挺高兴。
  在乡下,相过亲的男女第一次出去玩,从男方给女方买的东西的多少就能看出那边对女方的重视程度。
  叶大宝见他奶进屋,兴奋的跟他奶道:“奶有罐头,小姑姑说给你看完我们才可以吃。”
  叶家人情往来收到的东西都得先给王桂芬过目,再由她说东西怎么分配,这算是叶家的一个小规矩。
  以前家里很少收礼,就算有个亲戚来,也是送点鸡蛋啥的,所以点心跟罐头对叶家俩孩子来说是种特别稀罕的东西。
  王桂芬见俩小的眼巴巴瞅着,想说东西得收起来留着走亲戚,不过又想起上次闺女给李铁栓看病收到的那个罐头已经被她拿去走过亲戚,就咬牙承诺道:“大宝二宝先去吃饭,吃完奶再给你们开罐头。”
  俩孩子一听,乐的跟什么似的,嘴里问着小姑姑啥时候吃饭,蹦跶着就出去了。
  屋外林兰正跟周爱华蹲在水瓮跟前洗手,听到孩子的欢呼她含糊的跟妯娌道:“桑桑那个相亲对象挺看重她的,刚才进屋我看给她买了不少东西。”
  乍一见到桌上那一堆她差点以为谁发财了,听儿子说是小姑拿回来的她才想起今天是小姑子跟那个定过娃娃亲的男的出门玩的日子。
  因为叶桑的一意孤行,现在周爱华一点小姑子的消息都不想听,顺着妯娌的话不走心的夸了句:“那挺好,咱娘这下高兴了。”
  林兰往周爱华跟前凑了凑:“哎,也不知道是个啥条件跟模样的人,咱娘就没跟大哥说过?”
  之前知道对方是个军人,林兰嘴快的说了句还不如找王拥军被婆婆甩过好几个白眼。
  所以对方家里具体有啥人,干什么的,这些都还没在叶家公开过。
  “没有。”周爱华瞥了妯娌一眼,见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撇嘴道:“咱娘都没跟平河说过,咋会单独跟你大哥说这事。”
  林兰见妯娌不搭茬,也没了说下去的兴趣,最后感叹了句:“希望那边日子好过点,让桑桑早点嫁过去。”
  这是妯娌俩目前最期望的,把家里吃白食的小姑子早日送出门,但还不能嫁太差,她们看的挺长远,怕小姑子嫁的不好还要回来娘家打秋风。
  像大姑子似的嫁到城里,就算他们沾不到便宜,说出去也有面子,还不用担心对方回来打秋风。
  妯娌俩这边洗完手,那边叶桑就把饭端桌在上了。
  饭吃到一半时,三太奶拄着拐杖迈着小脚来了叶家。
  见她老人家过来,叶家一众老小都停住了夹菜的筷子,王桂芬更是直接起身去扶了老太太一把:“您怎么来了,吃饭没。”
  “吃了,长胜媳妇你坐着就成,不用起来扶我。”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坐下以后才说明来意:“天估计要下雨我腿有些难受,来找桑桑给我拿点药,你们先吃饭,吃完再说。”
  之前叶桑不再坐诊的事通知整个生产队后,她特意去找过老太太,说过要是有啥事尽管过来找她这话。
  三太奶在生产队算是一个被特殊照顾的群体。
  当年国家被敌人侵略,她的三儿一女全都战死在了前线,因为没有后辈所以现在她被族里轮流关照着,不过大伙都有各自的家难免有关照不到位的地方。
  幸好老太太不矫情,有啥说啥,有个病啥的也不藏着掖着。
  叶桑抬了抬手里的小半块窝头:“我新做出来一种膏药,您老等会,我吃完这口给您试试。”
  老太太身子骨挺健朗,只是风湿严重,自打知道叶桑会看病,一到下雨阴天保准过来拿药。
  叶桑说的是之前她做的那个治风湿的狗皮膏药,正好任务还没开始做,本来她还打算明天去找老太太说这事来着,没想到人主动过来了。
  草草吃完,她就进屋把那罐膏药从屋里搬了出来。
  照古方上记载膏药的依托物是用的狗皮,不过这年月人才刚勉强吃饱,完全没余粮养只狗,他们整个生产队都没有一条狗,更不用说找张狗皮了,所以叶桑干脆把膏药的依托物换成了油纸。
  按药方记载贴之前得加热。
  叶家人都有些好奇,叶大宝跟叶二宝更是连饭都不吃了,直接跑叶桑跟前去看她摆弄。
  以前叶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嫌熬膏药麻烦加上多数都是治标不治本,基本没怎么做过,所以在座各位还真没怎么贴过膏药这种东西。
  前些年遇上走街串巷的卖狗皮膏药的还会觉得对方是骗子。
  没想到今天会在叶桑这看到她用这种东西给三太奶治病。
  “一次贴两天,得后天才能揭下来,等后天我再去给您贴一次,连着贴三贴差不多就能治根。”贴完叶桑叮嘱道。
  三太奶一听能治根喜得连连点头:“好好,我保证不揭。是不是给我抓点熬着喝的药啊?半夜我怕下起雨来疼的睡不着觉。”
  叶桑一顿,点头道:“您在这等会,我直接给您熬好您喝了再走吧。”
  眼看天就要黑了,让老太太拄着拐杖自己回去生火熬药,搁谁谁都不放心。
  给老太太熬完药,再等她喝完,天已经黑了,雨还没下,但是刮起了大风,王桂芬特意叫大儿子把人送回去的。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因为田里下不去脚,生产队给队员们放了假。
  到了晌午胡奉林赶着牛车急匆匆来了叶家。
 
 
第29章 
  见到叶桑第一句话就是:“桑桑,空青被县里的公安带走了,你们昨儿出去没碰上啥事吧?”
  乍一听到这话叶家在场的人都有些懵。
  叶长胜给胡奉林倒了碗水,递过去的同时不忘安抚道:“您慢点说,先别着急,到底咋回事?”
  “县里来的警察说昨天有人报警说儿子被打的进医院了,今天那个报警的就去公安局说是空青打的,这不今天上午就有警察来我家把人带走了,说是去调查。”一口气说完胡奉林才抽空喝了口水。
  大热天饶是坐在牛车上不用下步走他也晒出了一身汗。
  王桂芬听得有些糊涂:“不是,赵空青又不是咱县里的人,警察咋知道他住在您家,这啥时候的事?昨天他不是跟桑桑出去玩来吗?咋去打人?\”
  “所以我来问问桑桑知不知道这事,昨天他们不是一起出去的么?”
  听到这话,在场的一致扭头看向叶桑,等她说话。
  沉默片刻叶桑才想起昨天救完人赵空青确实给那姑娘留下过名字跟地址。
  当时他应该是想如果姑娘想通了想要报警可以做个人证,而且还是出了树林分开前留的,压根不存在被那俩人听到这个可能。
  现在看来像是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叶桑简单说了下昨天遇到的事,王桂芬听完拍着大腿道:“那姑娘心咋能这么黑,这年头咋啥人都有,你们救了她她不谢也就算了,咋还能反咬你们一口。”
  在场的叶平河他们赞同的点着头,觉得赵空青这也算遇上无妄之灾了。
  王桂芬着急忙慌的指着闺女道:“你赶紧,让你爹带你去县里一趟,去派出所跟公安同志说清楚,不能让空青白白被冤枉。”
  胡奉林点头赞同道:“正好我也得去趟县里,让桑桑跟我一块吧,到那把事说清楚就好。”
  “让长胜跟你们一块吧,多个人万一有点啥事也好商量。”这对老少组合实在让王桂芬放不下心,干脆把自家男人推了出去。
  出发前胡奉林交代了一句:“对了,还得让平湖跑一趟,去我家跟你胡叔说一声,省的他在家着急。”
  上午赵空青被带走时赵水柏差点急眼,后来还是胡奉林劝着说先了解下怎么回事才把他安抚下来。
  当时赵水柏一听胡奉林说要来找叶桑那是一百个不同意,怕未来亲家知道赵空青被派出所带走再对他印象不好,还是胡老太太掰开揉碎的劝半天他才勉强同意胡奉林来的叶家。
  去的路上胡奉林跟叶长胜挺乐观,都觉得只要叶桑去把事情说清楚赵空青就会被放出来。
  结果仨人到了派出所连人都没见到,打听半天人家都说不能见。
  后来有个年轻警察看不过去,偷偷冲几人招了招手,带着他们走到院子里后才悄声告诉他们内幕。
  “这次受伤的是县长小舅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昨儿县长他丈母娘来派出所闹了俩小时,我们所长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所以你们还是早作打算吧。”
  胡奉林听完,急忙拉过叶桑解释道:“警察同志,空青是被冤枉的,我这孙女昨天跟他在一块,可以当人证,是县长小舅子欺辱姑娘在先,他们为了解围才动的手。”
  年轻警察先是看了叶桑一眼,沉默片刻给几人指了条他认为的明路。
  “这事我们也是听令行事,听说里面那位是当兵的,要不然您去找找他们部队的关系。”
  县长小舅子什么德行他们都心知肚明。
  不过所里都是些老油条,就算看不过眼因为有所长在他们也没什么办法,毕竟都是要养家的人。
  一听让去找部队关系,叶桑一顿,对方这话像是有什么隐情。
  “同志打听一下,对于现役军人派出所是不是只有拘留权,没有审查权?”刑法上好像有这么一条。
  年轻警察一脸懵的扭头看向叶桑。
  他不明白为啥这姑娘会知道刑法这种东西,而且上午他们把人一带回来就审过一遍了。
  现在只想找前辈,这种事他当警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上。
  叶桑意味深长的看了面前这个年轻警察一眼:“我记得现役军人犯事都要被移交所在部队的保卫部门,派出所只有拘留权没有审问权的。”
  在场三人:……
  没听说,不知道,刑法是啥。
  “对了,再问一下,早上来举报赵空青的是个姑娘么?还是凭伤者他娘空口白话你们就有权把人扣下?”
  被叶桑一连串的话问懵了的年轻警察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强行严肃道:“关于举报人员我们要进行保密。”
  “那您能帮忙传个消息么?就跟你们上午带回来的那位说家里都挺好的,正在想办法对他进行营救。”
  没问出消息倒也在叶桑意料之中,估计派出所是怕举报人员被报复,所以一律保密。
  胡奉林跟叶长胜在旁边听叶桑问了一通,觉得一点有用消息都没问出来不由有些着急。
  叶长胜张嘴刚想再说点啥,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老警察打断了他:“小刘,说什么呢这么久,所长有事找你。”
  年轻警察小刘第一次觉得所长那张老脸有些可爱,松口气的同时跟叶桑三人点了点头,端着勉强没掉的架子转身进了屋。
  刚才胡奉林跟叶长胜在派出所打听一遭,没得到半点有用消息,现在愿意跟他们说话的年轻警察走了,两人都有些愁得慌。
  都是普通老百姓,安安稳稳的过了大半辈子,从没跟警察打过交道,现在一时间也不知要咋弄。
  胡奉林一跺脚:“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王法了,走咱去找他们所长说说去。”
  之前他们压根没见着所长,打听那些警察都说领导不在,按规矩赵空青也不能见。
  叶桑抬手拦了一下:“估计见到了也只会打太极,我先去打听点事,您和我爹是跟我一起还是找个地等等我打听完再说?”
  以赵空青现役军人的身份,派出所胆子再大也不敢上私刑,只要不给上刑一切都好说。
  而且刚才她有注意到那个年轻警察说到县长小舅子时眼里有不屑,所以她猜对方肯定还干过别的一些不好言说的事。
  遇事往坏处做打算是她一贯风格,而且她从不会天真的以为有些事单讲理就能行得通。
  “我们跟你一起,让你爹赶牛车还快点,你这是打算去哪?”毕竟活了大半辈子,刚才胡奉林也只是一时气不过说的气话,被叶桑一拦他已经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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