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上面备注是给他们领导的,因为这他没敢瞎往外传上面内容,只能暗搓搓的自己猜他们部队的阎王爷休假期间到底碰上了啥事。
拿着电报张义虎一路小跑去了领导沈建国的办公室门口,一声报告喊的屋里其中一个坐没坐相的人立马挺直了腰。
让沈建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才冲外面喊:“进。”
张义虎快步走进办公室把电报递到沈建国面前:“领导,有您的电报。”
沈建国接过电报见人杵着没走,问了句:“还有事?”
张义虎乖乖摇头:“没有,那领导我走了。”
本来他是想稍微留一下看看能不能探听点有用消息。
把张义虎目送出办公室沈建国才低下头看手里电报,不到二百个字的电报内容他反复看了四五遍。
见他捏着电报迟迟没出声,坐在沙发上的陈隐多嘴问了句:“谁找您?”
沈建国没回话,陈隐没忍住好奇亲自起身去看了看。
刚一看到这么多字他感叹了句:“大手笔,打这么多字。”
接着看完他就笑喷了:“赵空青是不是把脑子落队里没带走啊?哈哈哈笑死我了被派出所带走调查。”
沈建国瞥了他一眼:“有本事等他回来你这么问他。”
一句话成功让陈隐接下来的嘲笑全憋回了喉咙里。
他不敢,怕那疯子半夜不睡觉拉他起来练手。
以前不是没有过这种事。
众所周知,自从赵空青来他们队里以后,陈隐就成了万年老二那个座位上的常客。
无论是格斗还是木仓法,都在对方之下,连学习他都赶不上赵空青,因为对方是个在部队有点罕见的高中毕业生。
“那这事您打算怎么办?找保卫部门让他们出面?”陈隐问。
“我们这边派人过去太慢,我过会打个电话,先让当地的保卫部门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着沈建国找出纸跟笔写了几行字,写完他递给陈隐道:“你去电报处让小张发个电报出去。”
那边赵水柏几个在邮局门口等了不到半个钟头就等到了部队回信。
因为他们出门前跟那个发电报的工作人员提前打过招呼,知道他们这是急事工作人员倒挺通情达理,电报一来就到门口喊他们了。
赵水柏边看电报边说:“部队领导说先让省里保卫部门明天过来看看情况,他们那边派人过来火车要坐两天,怕我们等不及。”
“那省里保卫部门会不会跟县长通信?”这些弯弯绕绕对叶长胜来说有点难理解。
不等赵水柏回答叶桑就先摇头否了:“不会,保卫部门归部队,有些人手再长也不敢往部队伸。”
赵水柏赞同的看了叶桑一眼:“部队是最容忍不了藏污纳垢的,这个你永远也不用担心。”
毕竟部队是国家的命脉所在。
收到电报时天已经快黑了,一时半会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等明天上面来人再处理这事,所以赵水柏跟胡奉林就让叶长胜带着叶桑先回去。
“跑了大半天,辛苦你们爷俩了,尤其是桑桑,等空青从派出所出来了让他亲自谢你。”
自打知道打听谢老三这事是叶桑提议跟打听的以后,赵水柏现在是越看她越中意,觉得自己这孙媳妇哪哪都好,不止医学的不错,还有勇有谋。
尽人事听天命一项是叶桑的处世准则,人事尽了,接下来就等保卫部门下来人调查了。
所以她倒也没再久留,而且有牛车倒不用再特意送他们。
最后走前叶桑叮嘱了句:“那明天我再过来,您二老回去的时候慢点。”
到家以后,等了一下午的王桂芬跟儿子儿媳上来打听。
听说赵空青因为打的是县长小舅子所以没被从派出所放出来,都觉得他倒霉。
王桂芬着急的追问:“那咋办?不是说县长小舅子要糟蹋人在先吗?空青也是因为帮助姑娘才打的他,要是为了这个一直被关着不放出来还怎么回部队?”
叶长胜把白天发生的又讲了一遍。
因为下午一直在太阳底下晒着,加上一直在想赵空青的事怎么才能更好解决,所以叶桑因为用脑过度一到家就草草洗了洗回屋睡觉去了,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知道她第二天还得出门,所以家里倒没人去打扰她。
这种关头,就算周爱华跟林兰再不满小姑子的所作所为,也不敢顶着公婆的死亡视线表达出来。
第二天一早叶长胜就带着叶桑出门了,这次他还捎带上了叶平湖一起,想着真有个啥事让小儿子跑跑腿也好。
再怎么说,胡奉林跟赵水柏年纪也大了,让他们自个跑前跑后的去忙活叶长胜还真放不下心。
尤其两个老头还都是他爹的老朋友,也相当于他的长辈了。
怕错过从省里保卫部门下来的人,叶家父子三人到了胡家站都没站,直接跟着牛车就出发到了县里。
因为胡奉林觉得他年纪不小了,经不起折腾了,觉得赵水柏同样也是,所以他又跟生产队借了牛车,幸好最近农闲,队里用不到牛,加上他这些年在队里声望不错,所以生产队长借他借的也痛快。
这次他们来的主要目是拦人,次要目的才跟赵空青见一面。
所以叶桑进派出所问了几句,得到不允许见人的消息后倒也没多意外。
昨天从部队打来的那封电报没说让他们怎么跟保卫部门接头,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五个人兵分了两路,由赵水柏带着胡奉林和叶长胜牵着牛车守在县政府门口,另一路则是叶桑跟叶平湖守在了派出所门口。
临分开前赵水柏还给叶家兄妹俩普及了下保卫部门的人的穿着。
在派出所门口蹲了半晌午,叶平湖从最初的:怎么办我站派出所门口守人会不会被抓进去。
渐渐演变成:怎么还不来,蹲派出所门口好像不大好看,不过不管了像要饭的也没事。
就在叶平湖脚蹲麻第十二次,站起来活动腿时,听旁边他妹说了句:“来了。”
第31章
部队保卫部门实质隶属部队,所以来的两人是穿着军装的,倒挺好认。
在他们推着自行车从马路对面过来,进派出所之前,在派出所门口守了半上午的叶桑出声拦了一下:“同志,打扰一下,请问你们是来调查赵空青的事的么?”
被一陌生姑娘拦住这么一问,两人都有些意外。
年轻的约么二十来岁的年纪,看叶家兄妹的眼神带着审视。
年长的那个看着得有四十六七了,气度有些不凡,经事多了此时还能微笑着点头反问:“对,请问你们是?”
昨儿傍晚他们领导接到S省军区那边打来的电话,说他们有个在役军人被当地派出所扣下了,好像还涉及到举报之类,要他们派个说话管事的先来看看。
想了几秒叶桑没想出个合适关系,总不能说我是他的相亲对象。
所以最终只能在一系列关系中扒拉出来一个还算合理的:“我们两家长辈是老朋友,之所以在这等你们是有些事要跟你们提前说一下。”
年轻那个摆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插嘴道:“具体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需要先去派出所了解完情况再说。”
比起听一个陌生姑娘说话,现在他还是倾向于先从派出所打听一下事情的起因跟经过。
“你们从派出所肯定打听不出实话,还不如先听我们说完再去听他们咋说,后面问一问赵空青,三方一对就知道谁说谎了。”叶平湖接茬道。
“说不定你们对过口供呢?”
“从昨天他们把人带回来见都没让我们见过,咋对口供?”
年轻男人还想继续说,被年长的那个瞪了眼,不太甘心的闭上了嘴。
“不如你们跟我们一起去派出所看看所里怎么说?”年长的那个提议道。
叶平湖不死心还想继续刚刚话题,被他妹拽了下袖子同样闭上了嘴。
叶桑点点头,说了声:“好。”
同时没忘多看对方一眼,第一次觉得脑子是个好东西。
虽然跟有脑子的打交道也会累,但是比跟没脑子的要好得多。
这次他们等人的目的不是给派出所抹黑,而是在保卫部门派来的人了解情况时,看着点确保他们不会被派出所黑的太厉害。
至于那封举报信,也要对方先了解完情况再给,不然一上来就掏出来,在对方不知道赵空青是个什么人的情况下,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最后由年长军人带头,敲了派出所办公室的门。
屋里听到动静的公安都抬头看向了门口,见是两个穿军装的主,有个老警察条件反射的问了句:“同志你有事?”
问完他想起审查室被他们关着的那个,同样是军人。
年长军人打了个敬礼:“我是Q军区保卫部门的副部长黄校仁,接上级领导通知来调查赵空青被贵所带走调查一事。”
说完还往前走了几步,把工作证递到对方面前。
这自我介绍听得在场几位公安都有些发愣。
因为他们不知道为啥保卫部门会来,毕竟昨天他们把赵空青带回来以后,跟领导提要不要上报保卫部门时,是被否了的。
“你先坐,我们所长开会去了,应该快回来了。”搭话的老公安一听真是因为审查室那位才把保卫部门给招来的,不禁有些想为没脑子的所长默哀。
压根没给众人反应时间,黄校仁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们想先见一下赵空青同志,了解下具体情况。”
“……!”老公安愣了下才道:“好的,赵空青同志在隔壁,我们把他叫过来。不过我们把他带回来是因为有人举报他打人,伤者现在还医院,经过我们昨天调查确实有这事,而且还有两个人证。”
越往后面说底气越足,最后说完仅有的那点心虚已经被他压下去了。
黄校仁点头道:“我们想先了解下事情的起因跟经过。”
赵空青进派出所其实没受罪,因为他现役军人的身份派出所只是简单问了问他个人信息跟昨天是不是打人了,后来就把他晾审查室了。
在审查室待了一天,他还在想还有几天他们部队保卫部门的人才能从S省过来,没想到上午就有警察进来跟他说保卫部门有人来,需要他配合调查。
被领过去以后,按照保卫部门那套流程,当着派出所众人的面由黄校仁问,跟着他来的那个年轻军人记,赵空青回答。
这边一问完,那边去开会的所长也正好回来。
属于他的办公室跟所里大办公室不在一个起,但是他这次因为在院子里看到两辆自行车,少见的进所里大办公室想问问来着,正好跟黄校仁他们碰了个正着。
派出所有眼色的不少,不用他问就有人主动给他普及了知识盲区。
接着就是一番属于领导之间的寒暄。
“根据我刚才的问话,现在需要证实的只有赵空青到底是因为见义勇为伤的人,还是无缘无故把人打伤的。”
保卫部门的副部长跟派出所长官衔差不多,所以黄校仁说到赵空青的事也不虚,完全一副公式办公的语气。
派出所长一脸喜气洋洋的说:“这是个误会,来报案的因为不是当事人不了解具体情况,才会把这事弄错,所以赵空青同志这事完全是个误会。”
混了多年的老油子瞎话简直张嘴就来,说到这他还不忘转身给赵空青鞠躬道:“空青同志,委屈你了,我们没查明白就让你在派出所待了一夜,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职。”
赵空青没出声,就静静看他演,想看他还能演出什么花来。
虽然只在派出所待了一天,但这也足够他知道派出所长是个啥样人的。
派出所长局长诚恳的鞠完躬,没听到对方没说没关系他也不尴尬,自顾自抬头继续真情流露:“当时来报案的是当事人的母亲,因为说有人证,所以这事…你看…就不太好处理。不过幸好早上我又去了趟医院,幸运地是报案人醒了,我把这事跟他一对,没对起来才知道是个误会。”
黄校仁点点头:“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既然是误会解开就好。”
都是千年的狐狸,他当然知道对方没说实话,老话说强龙不好压地头蛇,在人家地头上太明目张胆也不好。
这一系列操作看的在场几个年轻公安有些目瞪口呆,年老的虽说没有身经百战,倒也经过过几次这种事,所以面对这个场面还勉强能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不用派出所长摆送客架势,黄校仁看赵空青跟叶桑一句话都没说,就知道该走了。
派出所长把这几个对他来说相当于炸-弹的人送走,吊在心头的那口气才松下去,回办公室路上他跟手底下人嘀咕:总感觉没啥好事。
几位老公安苦笑着暗自摇头,倒是希望有不好的事发生。
刚一出派出所门口,叶桑就把那封举报信给了黄校仁。
在对方看信空档她还解释了下:“县里有传言说县长在省里有人,具体是谁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没敢直接把信寄省里去。”
本来她还以为要再折腾两天,把县长连带派出所长都折腾进牢里赵空青才能出来,没想到堂堂一县城派出所长这么怂,当然也有可能他亏心事做太多怕被扒拉出来,才不惜打脸也要把他们送走。
黄校仁看完才明白S省军区昨天来电话时,为何要强调要个说话管用的过来,要是来个没官衔的还真管不了这事:“这事得跟省里说一下,不过你放心这要是真的国家绝不会轻饶他们。”
叶桑点头道:“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尽全力配合,只是请务必把毒瘤摘干净。”
黄校仁在部队多年,对当官的包庇亲属犯罪这种事极其深恶痛绝,知道县里没电话他干脆利落的往省里发了电报过去。
在这期间叶桑单独给赵空青讲了下关于他被抓进去的原因,还有县长小舅子的那些所作所为。
讲完叶桑见赵空青表情变都没变,不由好奇的问了句:“就没什么感想?”
赵空青眯了眯眼,突然露出一个笑来:“想要什么感想?”
当兵这几年他见过比这黑暗的多的事,听过的加亲身经历的比他岁数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