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什么都没管,但他的暗卫遍布无数,自会替他监视着,只要没有生出乱子,那当然是自己的子孙根最重要。
而这位藏在承明宫的阿璃姑娘自然就成了朝臣口诛笔伐的对象,成了红颜祸水,蛊惑君心的妖女。
只是,傅之曜对外封锁了一切关于沈琉璃的真实信息,对外称的是带了一位叫做阿璃的女子回宫,是以大家鲜少知道如今宫里的阿璃姑娘便是举国通缉的那位沈琉璃,而宫外的悬赏通缉令也未曾撤销,大家更加不会联想到是一人。
沈琉璃趴在床头,板着指头,面色不虞:“你都好得差不多了吧?你要是再这么躺下去,我可就真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女,你都不知道外面将我诽谤得多么不堪入目?”
傅之曜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笑:“何至于祸国殃民,顶多是我一个人的妖女。”
对于傅之曜的亲昵,她开始渐渐习惯,只是有些恼怒好端端的头发被他弄乱,她不悦地挥开他的手,道:“你倒底还要养多久?你昨天走路的姿势挺正常的,无人能发现端倪!”
傅之曜一把攥住她的手,将她半搂到跟前,似笑非笑地挑眉:“这可是事关你终身幸福的事儿,为夫定要好生养养?再说外面传你勾/引君王,诱得君王不早朝,总好过治你一个谋害龙体的重罪吧?”
沈琉璃俏脸绯红,嗔怒地捶了一下傅之曜的胸膛,起身便要离开,又被他拉坐下来,激吻一番,才放开她。
傅之曜呼吸喘促,捧着她的脸,低低地道:“阿璃,我想……”
“不行!”沈琉璃小脸红扑扑的,“伤都没好全,什么都没想。”
傅之曜眯眸:“伤好了,就可以?”
沈琉璃瞪了他一眼:“我可没这样说!”
又休养了两日,傅之曜才开始忙于政务,处理前段时日堆积的事情。
*
雪停了,也化了。
傅之曜政务繁杂,沈琉璃也出来透透气,坐在莲池边,一边喂鱼,一边思考着自己的心疾。
没一会儿,就瞧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女走了过来,珠钗环翠,娉娉婷婷,容貌娇美,身姿纤细如弱柳扶风。
“你就是蛊惑皇上不早朝的祸水?”白衣少女抬高下巴,态度傲慢,说出的话与她柔美娇弱的气质显然不甚相符。
对于满怀敌意的少女,沈琉璃冷淡地嗯了一声,没想搭理她。
这位少女便是楚太后的侄孙女楚心莲,当沈琉璃进宫后,楚太后便将侄孙女接进宫了。
当初,楚太后支持二皇子上位,傅之曜少不得生了嫉恨。自登基以来,傅之曜对这个祖母太后并未有任何孝敬之心,也从未踏足过楚太后的长寿宫,直接无视宫中有楚太后这号人。
楚太后见傅之曜并非不近女色之人,遂也动了几分心思。
有意让自己的侄孙女去拉拢这位新君,若能谋得妃位或后位,对她有利无害。
楚心莲听闻这个备受宠爱的女人毫无背景,有心奚落沈琉璃一顿,却不经意瞥见一抹隐现的红影,顿时计上心来,忽然装作脚下一滑,楚心莲惊叫出声,沈琉璃下意识便要去抓她的手,可她却反身跌入了冰冷的莲池。
看着池塘里扑腾的楚心莲,沈琉璃无语极了。
这么冷的天儿,不冷吗?
“啊!救命!”
傅之曜脚步一顿,挥手让侍卫将人捞了起来。
楚心莲的婢女一把抱住自家小姐,忿忿不平地指责沈琉璃:“阿璃姑娘,何故要将我家小姐推入河池,这天寒地冻的,是想要我家小姐冻死吗?”
楚心莲瑟瑟发抖地缩在婢女怀中,嘴唇冻得发紫,可却不忘在傅之曜跟前展现出自己的楚楚可怜与无助,眸光倾慕地望了一眼俊美而帝王的帝王,抖着唇道:“皇上,阿璃姑娘不是有意为之,是……是我不小心滑倒了。”
婢女道:“小姐,奴婢瞧得分明,就是阿璃姑娘推得你,她分明就是恃宠而骄,见不得宫里有其他女子……”
“你看错了,是我自己落的水,不怪阿璃姑娘。”楚心莲柔声道,眼里却含着一抹对沈琉璃的幽怨。
演技拙劣,简直没眼看。
沈琉璃双手环胸,看着狼狈不堪的楚心莲,嗤笑了一声。
楚心莲被沈琉璃笑得有些恼,面上却不敢有所表露。楚心莲暗暗骂了一句,狐媚子,心中却有几分得意,当今的新帝年幼时曾被推入寒池,导致生母去逝,想当然地以为傅之曜会憎恨这种恶毒的女人。
方才那种角度,傅之曜应该能看见是阿璃推了自己。
而傅之曜站的位置,看着确实像是沈琉璃推了楚心莲。可楚心莲显然高估了自己,自己不过楚太后的侄孙女,与傅之曜有何关系。
为落难美人出头这种事,压根就不适合傅之曜。
傅之曜冷冷地扫了一眼楚心莲,随后抬眸看向沈琉璃,挑眉道:“你推了她?”
沈琉璃小脸微沉,看着少女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拽起状若麋鹿的楚心莲,直接将她重新推入了莲池。
她拍拍手道:“既然你都说我推了你,我不把罪名坐实,岂不是白受这冤枉气了?”
说着,便抬头看向傅之曜,目光隐含挑衅,端看他如何处理?
这才进宫多久,就有女人想着来瓜分傅之曜了。
傅之曜冷漠地看一眼莲池中浮浮沉沉的白衣少女,轻飘飘地道:“推了就推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阿璃可冷?”
沈琉璃一愣:“看到我推她,你不生气?”
傅之曜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笑着说:“肯定是这作死的东西先惹了你,你才会推她,阿璃不是好坏不分的姑娘,我了解你。”
沈琉璃小脸微微红了红,仰头道:“刚才,我真的没推她,是她骗你的。不对,是她的婢女骗你,她其实没骗你。”
“嗯,我知道!”
……
楚心莲差点被冻死,楚太后愤怒不已,趁着傅之曜上朝之际,直接派人将沈琉璃拎到了长寿宫。哪知道还没开始审问沈琉璃,傅之曜就赶了过来。
他眸眼睥睨,冷道:“太后,你大人有大量,阿璃不过一个孩子,有时候行事难免孩子气了些,你跟她置什么气?”
楚太后双眸瞪大,放在圈椅上的手攥紧,气到肺都快炸了:“孩子?孩子会这般恶毒,她差点将莲儿害死,你跟我说她这是孩子气的行为。皇帝,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带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进宫。”
傅之曜俊脸一沉:“朕带谁进宫,难道还要经过太后的应允?”
楚太后心中一凛,冷哼道:“一个不懂规矩的丫头,皇帝还是要找人教教她宫规,无规矩不成方圆,小心哪日你这后宫被她闹得鸡犬不宁。”
傅之曜黑眸微动,道:“宫规可以学,还请祖母太后莫要将手伸到朕跟前,你将楚心连弄进宫,是何目的,不必朕言明罢。这个宫里,封谁为妃,封谁为后,朕说了算!”
说完,直接带着沈琉璃,扬长而去。
傅之曜的前半生都是别人做他的主,人微言轻,如今掌权,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怎可能容人妄想左右摆/弄他?
“你!”
楚太后颤抖着手指着傅之曜的背影,气得几欲昏厥。
这个孽种,跟他那母后一样,惯是会刺激她。不,褚琳琅从来不敢面上顶撞自己,可这个小孽种却是压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沈琉璃全程未发一言,就被傅之曜拽走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就算楚太后并非傅之曜的亲祖母,可总是占着名分的吧,这未免也太横了,太霸气了。
傅之曜回头看沈琉璃,气道:“楚太后让你去,你便去,若是出了事,怎么办?”
“可人家是太后,我能拒绝吗?” 沈琉璃撅了噘嘴,她不是也想着正好趁此机会见见太后,自己在宫里,难免以后会正面对上。
见傅之曜冷着脸,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撒娇道,“而且,我不想让你难做嘛。”哪知道在傅之曜这里,压根就没有难做这回事。
傅之曜捏着她的手紧了紧,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这个宫里,除了朕,你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沈琉璃震惊地瞪大眼眸,下颚猛地被傅之曜一把捏住,吻随之覆了下来。
一吻作罢。
沈琉璃的脸红如朝霞,摸了摸发烫的面颊,长叹道:“若是这样,我可就真成了魅惑帝心的红颜祸水?”
近来在傅之曜毫无原则的宠溺之下,她也觉得自己越来越恃宠而骄。
估计离自己在陈国后宫横着走的日子,也不远了。
第79章 亲自,教你(二更)
傅之曜眉目含笑:“祸我一人, 足矣!”漆黑的瞳仁幽邃无边,却显得有些深不可测。
话锋一转,傅之曜的神色严肃了些:“不过, 我纵容你是一回事, 但是楚太后有句话说得对,无规矩不成方圆, 宫里有些规矩礼仪,阿璃还是要知晓, 偶尔装装, 做做面子功夫也是必要的。”
沈琉璃问:“什么意思?”
傅之曜眸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幽光:“这陈国的宫规, 你得好好学学。”
沈琉璃想着傅之曜这般维护她, 学学宫规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她没想到这学习宫规,怎么还得学习女戒, 夫为妻纲,还有如何侍寝之事,怎么还有闺中房术之类的。
规矩礼仪方面大致只寥寥数语带过, 可这夫为妻纲和闺中之术却是夏尚宫着重讲解的内容。
沈琉璃听得面红耳赤,恼怒地扔了书, 叱道:“什么男纳女……这些乱七八糟的也要学?简直就是污人耳目!”
教导沈琉璃宫规的是宫里的老人夏尚宫, 她看着沈琉璃发火了, 心里也有些惶恐不安。这位阿璃姑娘虽无名无分, 可新帝却能为她忤逆太后, 全然不管朝臣孙女的死活。
如果自己让阿璃姑娘不高兴……
可这些又都是新帝的吩咐, 其他规矩学不学无所谓, 但夫为妻纲和房中术必须着重教。
想到这里,夏尚宫捡起地上的书册,又翻出一本春宫图册奉到沈琉璃跟前, 恭敬地说:“如果姑娘觉得文字太过生涩难懂,不妨看看画册,浅显易懂……”
“什么画册?”
沈琉璃狐疑地看了一眼夏尚宫,伸手接过画册,随意翻看了几眼,小脸顿时羞得通红,比方才更甚。
“这就是你教我的宫规?”
春宫册子,私下里看看也无妨,她看得懂,不需要人专门教这种事。简直侮辱她的智商!
夏尚宫蠕动了一下嘴:“老奴,老奴……”
正在此时,傅之曜进来了。
一袭红衣龙袍带起凛冽的风,身姿挺拔,风姿卓然,分明是一张温润俊美的面孔,却因着这身如血的红,染了几分邪魅。
傅之曜扬手取过沈琉璃手中的画册,勾了勾唇角:“阿璃,你不想学,便不学罢。左不过宫里只有你一个人,学不学的都无所谓。”
夏尚宫诧异地看了一眼傅之曜,有些懵。
让自己悉心教导的是新帝,不让学的也是新帝?
这圣心果然难测。
傅之曜挥了挥手,夏尚宫便带着满腹疑虑退下了。
修长如玉的指尖夹着春宫画册摩挲着,傅之曜笑得玩味:“宫里规矩本就繁多,学起来的确怪累。”
沈琉璃支着下颚,微眯着澄澈的眼眸看向傅之曜:“我可没说不学,只是不想学你手上这个。”
傅之曜翻了几页,看了看画册上神仙打架的场面,眼眸倏地一暗:“这些都不过纸上谈兵,纸上学来终觉浅,的确没甚好学,不如为夫亲自教你。”
亲自?
沈琉璃抬眸,正对上傅之曜幽暗的目光,眸底隐隐翻腾着火焰岩浆。她还来不及说话,身子陡然腾空。
下一刻,便被傅之曜抱起放在了书案上。
书册笔墨骤然落地,屋内气氛变得幽沉暧/昧。
他的手顺势穿过她的乌发,禁锢住她的后脑勺,俯身亲吻她的嘴唇,喑哑道:“阿璃,为夫会好好教你。”
“可是,你的伤……”
沈琉璃刚张嘴,就被他寻得空隙,齿皓之间,极尽缠绵。
这些日子,他们亲过数次,但仅限于接吻的层面上,沈琉璃明显觉得这次,他不只想吻她,更想行春宫册子上的事。
她现在不仅脸红心臊,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隐约有些小期待,可这份期待之下,又似乎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恐惧。
她想,可又不是很想。她愿,可似乎又不是非常愿。
沈琉璃扬起小手,本欲想推开他的,可想到他对自己的好,想到自己烫伤他,可他却没任何怨言,又想到他面对楚心莲和楚太后没有原则地维护自己,最终推他的手改为轻抚在男人的胸膛间。
细如葱根的手指抚着他的胸口,隔着衣衫布料,似乎抚到心口上的刺青。
那个如火鲜艳的‘璃’字。
这样略带撩拨的动作无异于默许,傅之曜长眸微眯,眼瞅着少女白皙的脸颊迅速染上迷人的绯色,嗓音低喘:“为夫的伤好没好,你亲自验验,不就知道了?”
“你!”
沈琉璃羞恼,小脸红得鲜艳欲滴,挥起粉拳砸向他的胸膛,却被他一把捉住小手,放在唇边细细吻了吻,沈琉璃缩手,他不放。
而后将她的手放在他腰间,引着她解开他的玉带,压迫了下来。
看着他身上丑陋难看的皮肤,沈琉璃一怔,随即便被他散开衣衫,她牙齿抖了抖:“冷。”
傅之曜一顿,打横将她抱到榻上。
肌肤相贴的刹那,沈琉璃即使做好了准备,身子仍旧一颤,她紧紧地闭上眼,不敢看上头的男人,只能双手攀附着他,被他吻得颠簸沉沦,头脑晕乎,一片空白。
他挠了一下沈琉璃腰间的软肉,低声道:“睁眼,看我。”
那夜,他不想看到她眼中的恨,才会遮住她的眸眼。可现在,她的眼里没有恨,没有抗拒,只有缠绵的情意,他想看到她媚眼如丝,为他意乱情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