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摇头,不肯睁眼。
傅之曜贴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整个人便滑到了被褥里,往下。沈琉璃面颊火烧火燎的发烫,猛地睁开眼:“你别……唔。”
仰颈缠情,一室颠鸾倒凤,春色无边。
第80章 ……
天边的光, 照进窗棂。
沈琉璃身子酸疼不已,回想起昨夜的疯狂旖旎,脸颊不禁红了红。感受到背后灼热滚烫的气息, 身子一僵, 她转眸看去,就看见身侧的傅之曜。
他半支起身体, 神情慵懒,唇角勾起一抹餍足的笑, 微凉的手指缠着她的一缕头发颇有兴致地把玩着, 声音沙哑:“醒了?”
“嗯。”
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娇媚的不像话, 沈琉璃不好意思看他, 欲伸手抱住他、将脑袋埋进男人的胸膛,却发现玉臂白生生的, 这才意识到自己未着寸缕,不禁又将身子重新掩入了被褥之中。
她瞄了一眼外面的天光,嗡嗡问道:“夫君, 你怎么没去上早朝?”
傅之曜一把捞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怕她冷又拉起锦被盖在两人身上, 将她捂着严严实实的。
而他的手则不安分地落在她光滑如玉的脊背上, 顺着她的腰际往下抚去。
他掀起唇角, 轻叹:“上了, 可想起昨夜的温香软玉, 又忍不住回来睡个回笼觉。”
傅之曜好歹穿着里衣, 而她则是什么都没穿。
这般严丝合缝的距离让沈琉璃轻吸一口气,她伸手按住他作乱的手,嗔怒道:“不许动, 睡觉归睡觉!”
说完,便抓起寝衣胡乱套在身上,有衣服蔽体,面色总算没那么臊了。
傅之曜睨着她,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溢出魅惑的笑意:“昨晚,为夫教得可好?不过,为夫好为人师,教得卖力,但显然阿璃这个学生不怎么用心学,下次可要主动求上进,为夫也好检验检验成果!”
“无耻!”想起那些或勾或缠的画面,沈琉璃美眸瞪圆,似羞似恼。
傅之曜笑得恣意邪肆,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沈琉璃颈间的暧昧红痕:“可为夫这无耻之人,却让你体会到了极致的快乐!”
“食色性也!如果夫君不能让阿璃体会到个中乐趣,岂非说明夫君不太行?”沈琉璃抬起纤纤素手,狠狠地拧了一把傅之曜的胳膊,看着傅之曜吃瘪的表情,不知为何,竟觉得出奇的痛快。
傅之曜笑得越发肆意,随即举掌,拍了两下。
没多久,便有宫人端了碗药进来,放在桌上,便垂首退了出去。
傅之曜起身,端起黑糊糊的汤药,重新坐回床边:“阿璃,把药喝了。”
沈琉璃蹙眉:“这是什么?”
“避子汤。”傅之曜没有隐瞒她。
沈琉璃愣愣地看着他。
他拢起她的长发,解释道:“这是花神医开的方子,性温和,对你身体无害。我也不想让你喝,可如果你有孕在身,一旦心疾发作,必然很危险。等你心疾痊愈,或者发现它的规律,便不必再喝了。 ”
见沈琉璃眉头越蹙越深,傅之曜顿了顿,眉梢肆意一挑,故意激将她:“怎么,就这般迫不及待地想给为夫生孩子?”
“谁要给你生?”
沈琉璃一把夺过碗,闷头就喝了,直接将空碗砸在他手上,直挺挺地仰倒在床上,闷闷地扯起被子。
没成想却被傅之曜一把拽了起来,他狠狠地摄住她樱红的唇,极快地撬开她的贝齿,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直到将她舌腔里的那抹浓郁的苦味全部卷走,他才堪堪地放开她。
“阿璃,孩子会有的,但不是现在。比起孩子,我更希望你平安喜乐!”
沈琉璃抚了抚心口,认真地点点头。
心疾随时都会发作,确实不宜生养,对自己不负责,亦是对孩子不负责。
……
自傅之曜尝到了个中滋味,食髓知味,基本每日都要拉着沈琉璃云雨一番,有时尽兴,得叫好几回水。沈琉璃恼他纵欲,可他却信誓旦旦地说要将分别的那些日子、缺失的欢情全部补回来。
可就算她身体底子好,也架不住他这般不知节制。得亏这几日身子不方便,才可不用随时面对他那吓人的精力。
也不知是不是沈琉璃的错觉,傅之曜似乎没有给她任何名分的意思,他们虽在上京成过亲,可她在陈国,在他的后宫却是不被认可的。
忽的,一双手从后面蒙住她的双眼。
“猜猜……”
“夫君,别闹了,幼稚否?”沈琉璃无语,夜夜同榻,她能猜不出来。
傅之曜:“……我是想让你猜猜,为夫今日送你的是何礼物?”
沈琉璃想了想,说:“这个,还真猜不出来,你送的东西都不带重样的,我如何猜得出?”
傅之曜不同她闹了,随即松开她的眼睛:“看看,喜欢吗?”
“猫?”沈琉璃眼睛一亮,惊喜道,“一只胖猫,好可爱。”
不远处的笼子里窝着一只皮毛雪白的小胖猫,她一见便心生欢喜,几步上前,将笼子打开。原本那只小白猫正眯着眼打盹呢,一见是她,顿时喵呜着扑到她怀里,疯狂地舔着她的手心,对她亲热极了。
“这只小猫好像很喜欢我?”沈琉璃抱起小猫,回头看见傅之曜捂住的口鼻,一愣,“这是……”
“我对猫过敏。”傅之曜后退了一步,说。
“你对猫过敏,为何要送我一只猫,可以送我其它的,只要是夫君送的,阿璃都会喜欢!”沈琉璃虽然舍不得手上可可爱爱的小白猫,忍不住撸了一把,便将小猫重新关进了笼子里,小猫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喵喵喵地叫个不停,看得她着实揪心。
“阿璃,这只白猫叫毛球,名字是你以前取的。”傅之曜说,“你以前特别喜欢撸猫,我便派人将它带到了陈国。”
“我养的?”难怪一眼就喜欢,沈琉璃忍不住又打开笼子,将小猫重新抱在了怀里,有些担忧地看向傅之曜,“可是我养它……”你怎么办?
这话还未说完,心口忽然极不舒服起来。
沈琉璃眉头一蹙,抬手捂住心口,傅之曜看她一眼,忽然说道:“这猫在路上有一天未曾进食,旁边偏殿备了水和猫食,阿璃不如先让毛球饱腹一顿,以后也就将它养在旁边的偏殿,但不可让它正进殿。”
“啊?小家伙,你这么久没吃东西,肯定饿坏了吧。”沈琉璃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伸指戳了戳小猫瘪瘪的肚子,抱着小白猫转身去了偏殿,而心口的不舒服感也顺势消散。
望着那抹纤细的少女背影,傅之曜的眉头越皱越深。
*
这些天,傅之曜在与朝臣的博弈之中,终是逼得大臣们退让一步,成功设立了潜龙卫。
而大臣们见拗不过傅之曜,便将主意打到了选妃封后这上面。近来早朝,都会有人奏请傅之曜充盈后宫之事,傅之曜听得不胜其烦,便道选妃可以,但只要进宫的世家贵女,其母族一律不许入朝为仕,想送女进宫的,先让家族里在朝为官的男子全部辞官致仕,那便可将人送进宫。送家族的女子进宫本就是继续光耀门楣,这么一来,得不偿失,大部分臣子只好歇了心思。
可有些不死心的,企图从其他地方网罗美女送到宫,哪知道刚送到傅之曜跟前,就被傅之曜转手赐回给那些臣子为妾,导致家里后宅不宁。
沈琉璃听闻这些事后,心有所动,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傅之曜道:“夫君,你为何不选妃封后?这后宫冷冷清清的,添点人热闹啊!”
傅之曜放下书卷,起身环抱住沈琉璃的腰肢,额头抵在她的额头道:“妃位是你的,后位亦是你的,阿璃可是朕的发妻,最好的只能给你!”
话音刚落,他又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阿璃这点小心思,还想瞒过为夫?”
沈琉璃的手覆盖住他的大手,眨眨眼道:“我有何小心思,左不过就是觉得我们在上京虽然是夫妻,可是在陈国,在你的后宫,没有人知道我是你的妻子,说难听点,我与你只能算是无媒苟合,我每日唤着你夫君,却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
对她而言,名与分真的挺重要,就算两人感情再好,再腻歪,也没有占着名位更让人心安,它们能给她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傅之曜慢慢道:“阿璃想做朕的皇后?”
“那是自然!”沈琉璃毫不隐瞒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有皇后才是你真正的妻!”
傅之曜定定地看着她,说:“在我心中,你是我的妻,可如果因为外界的因素,导致你无法成为皇后呢?”
沈琉璃莞尔一笑,眸眼晶亮:“除非你不封妃,也不封后,这后宫只有我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那我是什么名分,都可无所谓。我的底线便是我不与其他女人瓜……分享你!你是我的,便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无法只属于我,那我宁愿不要!”
傅之曜勾唇,眸色晦暗不明:“皇后的册封大典异常繁琐,今年已将近年关,等来年开春过后,你便是朕的皇后!”
沈琉璃讶然抬眸,难道真是自己想错了?其实他心底一直打算要给她名分的!
傅之曜捧起她的脸,似笑非笑道:“阿璃,你想要的东西,为夫都可捧到你面前,为夫对你这般好,你是不是该好好报答一下夫君,像为夫教你的那般,也伺/候伺/候为夫?”
沈琉璃一愣,旋即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是这样吗?”
下一瞬,她的素手径直扯掉他的玉带,从散开的衣衫探了进去,软弱无骨的小手,顺着男人的胸腹一路往下抚去。
继续……
傅之曜闷哼一声,呼吸灼热,漆黑的眸子刹那间变得异常骇人。
一把推倒沈琉璃,欺身而上。
沈琉璃前几日身子不方便,他又被那些臣子烦得不行,都只是极力地控制着自己,单纯地搂着她睡觉。今儿个,他的心底存着一股滔天的火,除了邪火,还有无名火。
哪怕沈琉璃丧失了记忆,不记得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却依旧不像那些坠入爱河的蠢笨女人那般容易糊弄与掌握。皇后之位,他大可不必应允她,可他心里不情愿,却依旧给了,自己倒底在怕什么,仅仅是因为害怕无法圆这一段编造的过往情爱,担心自己营造的深情夫君形象轰然崩塌?
罢了。
沈琉璃,只要你不恢复记忆,一个后位,给你又何妨?
区区位分,本就不值一提!
……
游廊下,沈琉璃撸着小猫顺滑的毛发,看着一夜之间挂满整座皇宫的大红灯笼,恍然意识到马上便是除夕。
她低头看了一眼窝在怀里舒服打盹的小白猫,傅之曜连她过去养的白猫都不远万里地为她寻了回来,平日里送给她的玩意物件更是不计其数,有时甚至将库房的钥匙交给她,让她自己挑选,还有忤逆太后,维护她,强制压着朝臣们请旨封妃选后,更是亲口应诺要封她为后,他对她这般好,好的过分,可她似乎从未为他做过一件事。
给他盛碗汤,还害得他受伤。
除夕将至,回赠他一份小礼物,聊表心意总可以吧。
有此念头,心口又不舒服起来,沈琉璃抚了抚胸口,尽量忍着,让采青找来针线,结果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女工,又让采青找了一名绣工绝佳的绣娘,让她教自己绣一个简单的腰封。可转眼想到腰封毕竟戴在身上显眼处,绣得太难看,岂非让人笑掉大牙,又改绣香囊,即使最终成品不好,好歹挂在身上还能用衣裳遮挡一番。
当她开始给傅之曜绣香囊时,心口的不舒服已经转为疼痛,每下一针 ,心口的疼便加剧一分。
她是真的想对傅之曜好,想回馈他的感情,可似乎越这样想,心口的疼也会加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琉璃疼地直接趴在了桌上,额头渗出冷汗,嫩白的手指紧紧地攥着细线,几乎将手勒出道道血痕。
采青见她脸色发白,赶忙上前:“姑娘,可是身子不舒服?”
“我没事,我出去走走!”沈琉璃不可置信地盯着手中的针线,抬手推开采青,大步跑出了承明宫。
怎么会这样?
上次自己给傅之曜盛汤,心口疼了。
而现在,她想对他好,想亲手给他缝制一个香囊,结果心口便疼得如此剧烈。
陈冰河说,你对他好,他约莫便会对你好。
当时也是因为有这个念头,她的心口才会疼的。
如果她对他好,心疾便会发作。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傅之曜根本就是在骗她,他在骗她!
她不能对他好,那些琴瑟和鸣的‘过去’又如何存在?
皇宫很大,到处都是相似的宫殿楼阁,怎么都跑不到尽头似的,她漫步目的地跑着,摔倒了,继续爬起来再跑,又摔倒,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跟头。只要想到傅之曜欺骗她,便难受得无法自已,心疼愈裂,也不知是心疾发作的疼,还是因傅之曜伤心而疼。
也不知跑了多久,沈琉璃竟跑到西侧的一座宫殿,奢华精致,富丽堂皇,看着像是宠妃才该住的宫殿。她仰头看到匾额上的字,洗梧宫,这下,不只心口疼,连脑袋都开始疼了起来,鬼使神差的,她推开了洗梧宫的殿门,走了进去。
里面空无一人。
陈国先帝在世时,这座洗梧宫曾住着先帝的宠妃——丽妃,而自傅之曜登基之后,先帝的妃嫔全都移至他处,后宫又未充盈女人,宫殿便空置了下来,只每日按时有人来打扫。
殿内布置得清幽别致,沈琉璃分明没来过洗梧宫,却对这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感。
她在檀木拔丝床前站定,双眸大瞪,手指死死地揪住垂下的珍珠纱幔,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仿佛被人勒住喉咙的窒息感。
渐渐的,眼前依稀浮现出一些画面。
是她与一个带着獠牙面具的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这并非两情相悦的欢爱,她的手脚皆被铁链束缚,毫无尊严。
那个男人的身体亦同傅之曜一样,遍布各种骇人刺目的伤疤,男人对她甚是粗暴,没有半分怜惜,极尽羞辱的方式让她被迫承欢,看到她痛苦,男人肆意挞伐的动作更狠,狠到恨不得将她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