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与尤物——梵妾
时间:2021-03-06 10:34:54

  一个人举刀刺了过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玉鸦大声道:“不吃不吃不吃,什么酒我都不吃了!”
  法秀抱着人一个转身,同时踢出一脚。
  长风吹散他挡在脸上杂乱的短发,扑上来的人影仿佛静止了。
  下一秒他飞了出去,一声惨叫被风带出很远。
  他撞到一棵树,无力的顺着树干滑了下去,跌坐在树下呕出一口血,几乎是立时便咽了气。
  玉鸦抚摸着额头,“好晕,转的我好晕。”
  她眯了眯眼睛,一脸惊慌失措的摸了又摸,“奇怪,我摸到自己的头了啊。可好像又没有被摸到。手呢?”
  她嘴一瘪就要哭,“完了,我的头丢了。”
  法秀一脚将另一个人踢开,他无奈的说道:“小师妹,你摸得是我的头。你的头没丢。”
  她伏在他脖子旁边呜呜呜哭的伤心,就是干嚎不掉眼泪。
  “完了,丢了,我的头。以后,我,呜呜呜,我没有头了。”
  他拽下她挡在自己脸上的手放回她自己的额头上。
  “好了,你现在有头了。”
  玉鸦喜悦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转悲为喜,傻笑道:“嘿嘿嘿,师兄,你真好。师兄好厉害。”
  法秀抱着她又是一个旋身飞踢,将两个人一脚踢开。
  玉鸦伏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好晕啊。师兄,我们为什么转来转去的。”
  她费力的眯了眯眼睛想看清眼前的场景。
  只见到一个人龇牙咧嘴的向着法秀的后背投来一把小刀,玉鸦下意识伸手一抓,将刀接在了手里。
  她低下头将刀兴奋的在手中翻来覆去的赏玩,“哇,师兄,有人送你刀诶!”
  那个人见玉鸦接了刀,他脸色变得惨白,刚想跑就被法秀转身一脚踢飞。
  绵绵的细雨里,密林中多了几具尸体。
  夜色却是终于恢复了平静。
  他冷冷的向暗处投去一眼,“还不出来,是要我过去揪你出来?”
  一个人从暗处走出,啪啪啪的鼓了几下掌。
  “好漂亮的腿法,不愧是法秀大人。”
  他穿了一身霜色的长袍,法秀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满身杀气消于无形。
  “昭主的人?”他顿了顿,“你是来保护我们的?但你出现的可太晚了。”
  那个人笑了笑,“其他客人需要保护,我想您应该不需要。”
  他低下头瞥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嫌弃道:“我是来替这些垃圾收尸的。真晦气。”
  注视法秀抱着人不紧不慢离开的背影,他笑盈盈道:“客人,您快些走,小心雨要下大了。”
  法秀将怀里的人往上拖了拖,他拉开一边衣袍怀里的人虚虚掩住,一改慢吞吞的速度,脚下运起了轻功。
  他的衣服下面传来闷闷的声音,“好黑。呜呜呜呜呜,师兄,你在哪。师兄,不要我了。”
  “我看不见师兄了,师兄不要我了。”
  法秀感觉到心口处传来一阵湿热,她哭的愈发厉害。
  “好了,师兄在这里。师兄没有不要你。”
 
 
第96章 
  他将人送回了树屋, 她蹭了蹭自己的枕头。
  法秀直起身,他合上自己的衣服,肩头已经湿了, 怀中包裹着她的那块衣料上好像还残存着一点她的温度。
  他俯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发, 触手的头发仍然是干燥的。
  她的面颊微微发烫。
  她像是小动物一样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指。
  她小时候就爱跟人撒娇,十几个师兄师姐,她见谁都喊得甜。
  也就是这几年下了山,长大了些,才改了性子。
  从指尖传过来的一阵温热的触感, 他收回手, 匆忙起身往外走了几步, 揉了两把自己湿乎乎的头发,抖下来一阵水珠。
  外面的风声呜呜呜, 屋内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却很安静。
  她睁开眼望着他的背影, 鼻音浓重,轻轻的唤了一声,“师兄?”
  他背对着她, 快步向外走去。
  她呜呜呜的又哭了起来,声音还特别大,特别委屈。
  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这要是被人听到, 他以后还解释的清吗?
  法秀脚步一顿, 他重重地揉搓了两下自己满头湿漉漉的头发,“别哭了。”
  她哭得更大声了,“凶我。呜呜呜,我头好疼。”
  法秀揪着发根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 “师兄没有凶你,也不是不要你了。别哭了。”
  她迟缓的眨了两下眼,停住了哭声,含糊不清道:“可,我刚才听,听到有人凶我。”
  法秀放下手,耸了一下肩膀,“没有,师兄怎么会凶你呢?一定是你听错了。”
  “我好渴,我头晕。师兄,我要喝水。”
  法秀只得认命的转过头摸着黑在屋里找了一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送到床边。
  “喝了这杯茶就睡觉,小孩子要早点睡才会长高。”
  她乖乖的伸着脖子将一杯茶水喝了,长睫低垂,挡住了那双总能让人心烦意乱的眼睛。
  他用指腹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想替她擦去眼泪,意外的是她面上的肌肤微微发烫,却很干燥。
  “你没哭啊?”
  她喝完茶水,眉眼间多了一股心满意足的意味,抬起头冲他狡黠一笑,“骗你的!小孩子才会哭鼻子!”
  他一时有些分不清她究竟是醉了还是没醉,抬手将空杯子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好,不是小孩子,那喝完了就该睡觉了。”
  她撑起身子从背后抱住了他,将他整个人都纳入了自己温暖又略带酒气的怀抱。
  “师兄要陪我睡觉。我们一起睡觉。”
  含糊不清又低柔的声音从耳后落进耳朵里,她勾缠着他的衣物,将他往床上拖。
  像是一只抱住松果的松鼠,意图将好不容易找到的口粮拖进自己的洞穴。
  他握住肩头垂下来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开,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小师妹你老实点不要玩了。”
  她伏在床上呜呜呜的哭着,伸出手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摆,“可以的。师兄明明经常跟我睡觉。我就要师兄跟我睡。”
  法秀一把捂住她的嘴,“喂,不要乱说话啊。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而且从小也不只有我一个人陪你睡。大家都是轮着来的。”
  因为她上山的时候年纪最小,还是个婴儿就被抱上山,又是个女孩子。
  一群人轮流照顾她,因为她怕黑,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人陪着她睡。
  直到她十二岁强烈抗议说自己已经是个大人根本不怕黑了,这项山门传统活动才就此终止。
  在她之前,山上没有哪一位有过这种待遇。
  法秀感觉脸上有些发热,掌下的人呜呜呜呜呜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那双眼睛又圆又大,睫毛卷翘,根根分明。
  眼中有一片暗暗的影子,浮动的水汽,就是没有泪水。
  “又是假哭,”法秀叹了口气,“我放开你,你不要乱说了。自己一个人睡好不好?”
  她微微点了点头,柔软的面颊轻轻蹭了下他的掌心。
  法秀仿佛被烫到一般,忽然松开了捂着她的手。
  不料一放手,她就又大声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你欺负我!”
  嘭——
  一声巨响之后,门被人撞开。
  黑暗的房间被微弱的火光照亮,法秀惊讶的抬头看去,便见到一团火焰迎面向他砸了过来。
  “龌龊小人!大胆狂徒!”
  宋越北原本见屋内一直没有灯火,以为她仍然没有回来。
  这么晚了的雨夜,他有些担心,便过一阵子起身走来看一眼。
  没想到几乎不抱希望的走到她的门前,便听到一阵惨烈的哭声从门内传来。
  他顾不上那么许多,推了门直接闯了进来。
  法秀手忙脚乱的接了蜡烛,却让一个不明物体敲在了脑门上,整个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好生厉害,这什么暗器。”
  法秀摸索着将那个把自己砸倒的暗器放到眼前凑着手里的烛火定睛一看。
  一个锈迹斑斑的方块上还沾着红色的液体,
  玉鸦从床上伸着头凑过来看,“哇,这暗器上还有这么多的陈年血迹。好厉害啊,这什么暗器我都没见过。”
  宋越北见玉鸦衣服完好,地上跌坐的男人看起来颇为眼熟。
  他松了一口气,从怀中取了一根新的蜡烛点燃,从法秀手中拿过所谓的‘暗器’。
  有些忐忑的当着二人的面将蜡烛插在了暗器上。
  “咳,这只是烛台。”
  那红色的液体也不是什么陈年血迹,是多年堆积的烛泪而已。
  他借着手中的火光端详了片刻法秀的面容,烛火映照下的男人终于露出了一点真容。
  那头短发被揉的乱七八糟,像个鸡窝似的堆在他的头上,透出一股颓废的气息。
  发丝间露出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极冷,眼底压着如寒冰般的杀意。
  宋越北藏住眼底的不快,面上扬起一个笑容,低头说道:“真是对不住,方才听到玉小姐在哭,一时心急,冒犯了您。”
  法秀一只手撑起身体,站了起来,他揉了揉头发。
  那只露出的眼睛再一次被头发遮挡住了。
  随着那只眼睛重新被挡住,他身上那种让人感觉到危险的特质好像也被藏住了。
  重新变成了那个懒散的,醉醺醺的,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怪人。
  “这可是鸻察,夜里什么人都有。你不老老实实的蹲在自己的房子里,到处乱转真是不怕死。”
  宋越北态度不惊不怒,仍是一团和气,他看了一眼趴在床边,仰着头一脸潮红的玉鸦,“玉小姐最近经常喝酒,脸色不太好看。刚好今天又下雨,野里又冷又潮,我煮了一些滋补解酒的汤想等玉小姐回来给她送来,想让玉小姐暖一暖身子。”
  他在床边的小桌上放下手中拎着的汤罐,取下了汤罐的盖子。
  “这位大哥身上酒气这么重,应该也喝了酒吧,要不要一起喝一点?”
  浓郁的温暖甜香迅速飘满了整间树屋,法秀抱住手臂,呈现出一种抗拒且居高临下地姿态,“这里不欢迎你,她从来都不喜欢喝热的。赶紧拿着你的汤滚出去。”
  玉鸦抽动着鼻子,从床上滚了下来,像只小动物似的循着味道凑到了桌边。
  她将下巴搁在桌子上,眼巴巴的望着汤罐说道:“好香啊。”
  宋越北用余光瞥了一眼法秀,面上笑容渐深。
  他低头给玉鸦乘了一小碗汤,柔声问道:“玉小姐想尝尝吗?”
  果然她的口味还是一如既往,没什么变化,从前在丹阳时喜欢的东西现在也还是喜欢。
  玉鸦高兴的坐起来,刚要伸手去端,眼前就是一花。
  法秀劈手从宋越北手里抢过了那只小碗,他将汤水一口气,囫囵灌进了肚子。
  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暖洋洋的,好像泡进了温水里,浑身都是一阵轻松。
  这人没说错,的确是舒服了不少。
  宋越北抬眸看向他,微微皱眉,“这位大哥……”
  法秀在一旁坐下,他将空碗在掌心转了转。
  “也不怎么样。糖水而已。我就是尝尝有没有毒,谁知道你大半夜的给人送汤是什么心思。”
  玉鸦可怜巴巴的盯着法秀,法秀瞥了她一眼,“没出息,就一点糖水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宋越北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只碗,盛满了一碗汤刚要递给玉鸦,“那现在大哥你应该确定这汤没毒了吧?”
  手刚伸出去,掌心便是一空。
  法秀将汤一饮而尽,他擦了擦唇边的汤渍,在宋越北的目光下勾动唇角,“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递给我的。”
  宋越北压下心底的火气,他一言不发的拿过两只空碗叠在一起又盛了一碗汤。
  法秀果不其然再一次伸手,他虚晃一枪,将空碗塞进了法秀手里。
  另一只手换过那只装满汤的碗,法秀一抓到碗就察觉到手上的分量不对,“哼,雕虫小技。”
  空碗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滚圆,他倾身一把抓向宋越北手中的碗。
  宋越北早有准备,手臂一晃,躲过了法秀这一伸手。
  两个男人手上你来我往的去抢碗,彼此眼中都是浓浓的战意。
  玉鸦看着两个人抢来抢去,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伸手直接将一旁的汤罐拖了过来。
  她抱着罐子醉醺醺的摇了摇头,“有什么好抢的,真是。这不是有一罐吗?”
  “”
 
 
第97章 
  法秀回过头阻拦不及, 眼睁睁的看着玉鸦举起了罐子,“不许喝!”
  玉鸦咕咚咕咚一口气将罐子里剩下的汤都灌进了肚子里,她放下汤罐满足的揉了揉脸颊, 唇边浮现出一抹笑容。
  “好喝。”
  宋越北看向玉鸦, “玉小姐喜欢就好。”
  法秀夺过那只盛满汤的碗,将碗里的汤泼在了宋越北脸上。
  “汤你自己留着喝吧!”
  宋越北躲闪不及,整张脸都被汤浸透了,他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
  “你看什么看?丑八怪!”法秀将空碗往桌上一拍,“不服气啊!有胆来打一场。”
  只要他敢动手, 法秀保证他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宋越北抬起手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汤水, “这汤无论是入你的肚子, 还是入你的手,都是可惜了。”
  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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