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与尤物——梵妾
时间:2021-03-06 10:34:54

  “我想为您做一些什么。一直躺着实在是太无聊了。”
  他的眼神让玉鸦觉得如果拒绝他,没准那双眼睛马上就会再一次往下掉眼泪。
  她错开眼,生硬的推拒道:“不用。”
  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变轻,余光看到他放在桌上的两只手捏在一起。
  她皱了皱眉,又补了一句,“你伤还没好,还是好好修养吧。”
  他因为她的一点关心而感到浑身都变得温暖了许多,“这几天玉小姐好像一直很忙,我或许能帮您做些什么。”
  玉鸦咳嗽了一声,“没有,不忙。我天天喝酒有什么可忙的。一点都不忙。你还是快点回去修养修养吧。”
  她刚和法秀搭档做了几个大单子,回来的半路上遇到了释念,三个人凑到一起,一合计正好途径浊荒能休息上两个月。
  工作是工作,休息是休息。
  难得休息,自然要好好放松。
  浊荒这种地方没什么可玩的,深山老林里除了猛兽连活人都少,也没啥独特的好看的景观。
  几个人凑到一起就是整天瞎侃和喝酒了。
  她注意到他刚才走进来的时候脚步很迟缓,“你的腿脚还没有完全好,就不要总想着往外走了。”
  他抬眸静静的望着她,“如果玉小姐不忙,可以在有时间的时候来探望我吗?”
  玉鸦这才品出他的所说的什么躺着太无聊了,玉小姐这些天好像很忙之类的话。
  其实只有一个主旨大意,他在隐晦的暗示她,或者说提醒她。
  她这几天都没有去探望他。
  梁人说话还是这么委婉,这么喜欢兜圈子。
  她一时有些恍惚,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如果我不去探望你,你是不是下一次还会走过来?”
  襄珑怎么看这个家伙怎么都不顺眼,“怎么不忙。鸦姐每天都忙的很,你既然知道鸦姐忙就不该没事跑来打扰我们。”
  他的双眸乌黑温柔如一潭清澈的井水,“那间屋子太小了,每天一个人躺在屋子里很孤寂。我不认识其他人,只认识玉小姐您。您不去探望我的话,我会想来看看您。”
  玉鸦与他对视了片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声音很像宋越北。”
  那潭井水有了波澜,她的目光滑过的他的面型轮廓,“身形也像,面容也有些像,连性格和说话的语气都有几分像。”
  其实这几天她是特意避开他,没有去看他到底好了没有。
  他总让她想起四年前的事情,让她产生一种回到了丹阳城再一次面对那个人的错觉。
  他偏过头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是吗?”
  襄珑有些不解,他凑到玉鸦身边,压低声音好奇的问她,“鸦姐,宋越北又是谁?什么人啊?他厉不厉害?”
  玉鸦将他的脑袋推远了一点,耐心给他解释道:“北梁的宰相,就是那个最大的官,说话最算数的人,名字叫宋越北。”
  “原来是这样,”襄珑恍然大悟,“鸦姐你懂的可真多。但这个家伙肯定不可能是宋越北了。北梁最大的官怎么会来浊荒。他一副倒霉相,怎么可能会是那么厉害的人。”
  宋越北见他真心实意的夸赞玉鸦懂得真多,一时忽觉自己方才对着这样的人生出了戒备之心,实在是有些好笑。
  玉鸦没好气道:“这算什么懂得真多。昭主是浊荒消息最灵通的人了,怎么你什么也不知道,这么大个脑子到底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襄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呀,我也没出去过。一直待在鸻察,总觉得知道那么多也没什么用。以前昭主说话都没仔细听过。”
  他见玉鸦的神色和一旁丑八怪投来的眼神,顿生出一股丢人的感觉,连忙保证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听的,多知道一些事情。”
  玉鸦心烦的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我睡一会儿。”
  宋越北的目光透着一股执着的意味,她揉了揉眉心,“如果我有时间会去看你。”
  他这才起身向外走去,临走还向她行了一礼。
  襄珑见宋越北走了,他便也跟着离开了,临走还顺手替她将门合上。
  阮御看到宋越北从玉鸦的屋中出来,唇边还带着一抹笑容。
  他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不是吧?你真的进去了,还跟那位女鸦说话了?”
  宋越北点了点头,却没有说更多。
  但阮御看到在他提起那个女人的时候,他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
  显然这一次见面让他感觉很开心。
  这个人这几日在树屋中反复走来走去犹如困兽的那种焦躁不安都消失了。
  他站在这里发自内心的高兴,好像不是在危险的鸻察,而是在自己的家。
  阮御心中怪异的感觉更加强烈,他从没有在鸻察见过这样的人。
  来到这里的人大多都充满痛苦,他为什么可以这么高兴?
  好像是来度假的一样。
  他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不爽,十分想打破对方眼中的笑意,让他变得跟自己一样痛苦。
  玉鸦很快就把自己随口的允诺抛到了脑后。
  又是一天,她喝得很醉,意识有些昏沉,脑子还能转,但却又有些僵,手脚和面颊都在发热。
  她推开手里的酒碗,又热又晕,“不行,不能喝了。太醉了。不能再喝了。今天已经喝的太多了。”
  做杀手其实不该喝酒,时刻保持警觉,保证每一秒都是最好的状态应敌。
  但做人要及时行乐。
  她知道自己的酒量,也给自己化了一道底线,到了底线就不能再继续喝了,防止完全醉死过去。
  昭主也喝了不少,她双颊爬满红晕,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此时雾蒙蒙的,没有焦距,却泛着一股水意,显得温柔了许多。
  “喝,继续喝。”
  她迟缓的说完这句话,停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玉鸦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喝了,不喝了那就,那就来个人把女鸦抱回去,送到床上。把,把客人照顾好。对,替我把我的客人招待好。一定要替我招待好。”
  一桌子五个人,释念和襄珑都已经躺倒在了桌子底下,襄珑枕在释念的大腿上,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唯一屹立不倒的只有法秀。
  他起身将人拦下,从男奴怀中接过了玉鸦,“我送她回去。”
  男奴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酒气的客人,有些拿捏不定他到底喝醉了没有。
  不过这位客人什么时候都是让头发遮着眼睛,好像永远都醉醺醺的,说是顶尖的杀手可也没见过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要是让一个酒鬼去送另一个酒鬼……
  他回头为难的看了一眼昭主,“客人还是让我来吧。晚上夜路不好走,鸻察野狗多,什么乱七八糟的毒蛇狐狸之类的东西也多。”
  他话刚说完,回过头来便发现眼前早已没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法秀已经带着那位女鸦离开。
  树屋的大门敞开,屋外的夜色浓重。
  男奴看着屋外黑沉沉的夜色,有些惊讶。
  他能长久的陪伴在昭主身边,不止因为他有一张脸。
  事实上他身上最值钱的特点是他武艺不错。
  可他竟然连法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察觉到,法秀甚至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第95章 
  玉鸦靠在法秀的怀中, 她面色潮红,睁着迷蒙的双眼静静地看了片刻面前的人,这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师兄, 你送我回去吗?”
  法秀抱着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的身体发热, 用滚烫的面颊蹭了蹭他的脖子,原本就绵软的嗓音更加含糊不清。
  “今天晚上好安静。”
  法秀垂下眼从发丝间看了怀中的人一眼,脚步慢悠悠的,踩过松软的枝叶。
  没有月亮的夜晚,她的呼吸声十分明显。
  “师兄, 你走的好慢。”
  “师兄, 我好热。”
  “师兄, 我头疼。”
  她揽着他的脖子,像一只小猫一样, 用热乎乎的面颊去磨蹭着感觉到凉爽的地方。
  微凉的发丝在他的皮肤间蹭来蹭去,引发一阵痒意。
  “师兄, 我想喝水。”
  “师兄,我好渴。渴,师兄。”
  “师兄师兄师兄——”
  “师兄, 你为什么不说话?”
  法秀将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的头按了下去,喉头滚动,“老实点, 不要乱动。”
  “师兄, 我好难受,我头疼。”
  他抬手摸摸她的面颊,果然有些发烫。
  就在他抽手的瞬间,她张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他的指尖,尖尖的牙齿刺入皮肤。
  他完全没有防备, 因此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时,脚下一顿。
  她含着他的手指,像小狗叼着一根骨头,津津有味的磨了两下牙。
  他用拇指抵着她的唇瓣,将食指往外抽,“松口。”
  她迟缓的眨了一下眼睛,又舔了两下,那双眼睛弥漫着朦胧的水汽,显得极为无辜。
  察觉到他往外抽手指,她用了更大的力度叼着他的手指,甚至还随着他的动作往前伸脖子。
  法秀停下向后抽手的动作,他与她僵持了片刻。
  他用以前哄她吃饭的语气说道:“啊——,乖,小乌鸦,张开嘴。”
  她果然乖乖的张开了嘴。
  挺好,这喝醉了的人虽然爱闹腾。
  但也算听话。
  法秀松了一口气,他伸出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唇边多出一点笑容,“嗯,果然小乌鸦从小就最听话了。”
  不料话音还没落,她察觉到他的动作,马上又是一口咬住了他的手。
  法秀疼得其他的手指都蜷缩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也在隐隐抽搐。
  玉鸦磨了两下牙,她清醒了些,她定睛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感觉到嘴里好像含着什么东西。
  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她赶忙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一叠声的对他道歉。
  “师兄,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我,我,我,我喝的有点多。你,你没事吧?”
  法秀看到她重新恢复了片刻清明,他抽出幸免遇难的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指尖的口水。
  但是那根十指动一下仍然是连心的疼痛。
  “师兄你没事吧?”玉鸦作势要从他怀里挑下来,“要不,我自己走好了。”
  他抱住她,继续向前走去,“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玉鸦移开目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师兄。
  如果可以,她真想跳起来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塞进地洞里。
  为什么一喝酒就会做这种蠢事呢?
  更让人痛苦的是,为什么法秀明明喝的比他多,但是他怎么不醉?
  风吹动枝叶沙沙作响,原本就潮热难当的空气中更加变得潮湿
  她的裙摆从他的手臂垂下,在风中微微摇晃
  法秀停住脚步,他看向密林深处。
  有一片叶子从树枝上垂下来,叶片宽大肥厚。
  那片叶子在风中微微的抖动着,他看到一个黑色的衣角,站在树叶后。
  有绵绵的细雨,从空中落了下来
  雨丝沾染了她的头发,她不自觉的将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擦去脸上微微的湿润。
  “什么人?出来!”
  那片叶子抖得越来越厉害,一阵大风吹来夹杂着绵绵的雨丝,敲打在树叶中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几道贪婪的目光,投在她的脸上,从她的脸上游移到她从裙摆中露出的,那一截雪白的小腿上。
  “我们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把她放下,我们可以放你一条命。”
  “嘿嘿,这么好看的女人,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几个人从藏身的树木后走出,将他围在了中间。
  他们看起来有些面熟,法秀回想了一下,发现这几个人这几天至少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不止十次。
  看来是觊觎已久,就等待着一个时机动手。
  “看来他说的果然没错,晚上的夜路不好走,野狗多,叫的让人心烦。”
  几个人步步紧逼,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
  “你这个怪人,骂谁是狗呢?”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只想找你怀里那小妞乐一乐,可不想手上沾上血。”
  “大好的日子,非要让大爷手上沾血可就太扫兴了。你这小子,头发留这么长,能不能看见路啊?”
  浊荒一些寨子里的男性喜欢把两边鬓角的头发剃掉,其他头发编成辫子。
  但大部分人一生都不会轻易剃掉或者剪短头发,鸻察来来往往的人里没几个会精心打理自己的头发。
  就算再不打理,正常人也会稍微收拾一下,至少要防止遮挡视线。
  眼前这个剪短了头发,还让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鼻子嘴唇,连全脸都看不清的人,哪怕是在鸻察也显得十分古怪。
  看不清他的脸,他又整天都醉醺醺的,便让人觉得好像没什么稀奇之处,跟个流浪汉也没什么分别。
  他抱着玉鸦,“就你们这种货色,还不配让我动手。滚。”
  “你小子挺狂的,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
  “我们可不想以多欺少,你把人放下这件事就算了,说不准我们还请你喝个喜酒。”
  玉鸦听到酒字,双臂收紧,勒得法秀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抱着他的脖子用力摇头,“不喝酒了,喝不下了。不喝了。”
  法秀提防着一旁的几人,收回视线拽了拽她的手臂,柔声哄道:“好好好,不喝了。”
  她双眼含泪,泫然欲泣,“师兄,真的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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