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全吓得连连点头:“是,是,是,大人,武安公曾经交给小的一样东西,交代小的若是他败了寻个恰当的时候给大人。”
苏宴挑眉,武安公会有什么东西。
“那你跑什么?”
“小的这不是为了保命吗?”武安公人都死了,他还给个屁啊,苏宴这阎王估计早就想剥他的皮,他当然有多远跑多远,只是没料到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了。
“东西呢?”
汪全小心的抬起眼皮瞧了苏宴一眼,祈求道:“若是我将东西交给大人,大人能否饶小的一命。”
“行。”
苏宴答应的很干脆,汪全倒是有些惊疑了。
“还不说?”
“是,是,东西就藏在苏府前面的菜地里。”苏府,原本的苏府?这汪全倒是聪明。
苏宴自己亲自去取,拿到东西后果然很守信用的将汪全放了,只是他还没来的急开心就又被苏宴亲自给抓了回来。
汪全虽是心中害怕,可还是气得咬牙道:“苏宴,你个小人,说过的话怎么能像放屁,你明明说要饶我一命的。”
苏宴:“我不是已经饶过你一命,也不跑远点。”我可没说不抓你。
汪全:“......”他脏话还没来的及说出后就被人一把掐断了脖颈。
在苏府的时候苏宴就将挖出来的东西细细看了一遍,看过之后满心都是震惊。
上面记载的事全部和龙陵帝有关,苏宴马不停蹄的又连夜赶到贤亲王府。
到了之后让褚翊屏退所有的人,俩人去了书房。
“这个是武安公留下的东西,殿下看看。”
褚翊将东西接过,疑惑道:“武安公留下的?哪里得来的,可信吗?”
“我方才已经看过,里面桩桩件件证据确凿,只怕是真的。”
褚翊将东西展开细看,拽着宣纸的手慢慢收紧,气愤道:“父皇是褚帧毒杀的,太子哥哥也是褚帧派人杀的,栽赃给康王和永宁侯府,好个一石三鸟。”
苏宴沉声道:“不只这些,当年师傅将军府上下被灭门的案子也是褚帧让袁烙做的。”
褚翊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武安公给我们这个是什么意思?”
苏宴冷笑:“褚帧过河拆桥,兔死狗烹,他估计也是想让我们给褚帧找点不痛快,也是对我们的报复,觉得我们帮褚帧对付他可笑罢了,只是这一桩桩的案子若是没有他武安公筹谋,光凭褚帧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如何能成,他这不过是贼喊捉贼。”
褚翊了然:“他这是在地下等在我们同褚帧斗。”
苏宴:“斗是必然要斗的,早在崖州就决定了不是吗?如今武安公已死,若不动手只怕他也不会放过我们。”
“也是,武安公余党清除的如何了?”褚帧一直防着他,从不给他掌权的机会。
“武安公九族都被诛,原先依附他的人自然见风使舵,如今朝廷以李贵妃势力为首,褚帧不希望出现第二个‘武安公’的话,暂时还不会动我们。”
“那要好好谋划一番才是。”
苏宴点头,只是又有点犹疑:“只是如果师傅知道林将军当年被灭门一事,恐怕会冲动。”
师傅的性子散漫洒脱,可也容易钻牛角尖,光看他当年一气之下辞官抛下一切就知道了。
“若你不告诉林前辈,他一旦日后知道真相,只怕会怪你。”林前辈这辈子的心结只怕就是他妻女的死。
苏宴眼眸微沉,确实,这事是瞒不住的。
永宁侯府乔迁之喜,龙陵帝特意许了他两日的休沐,还让人送了亲笔提的牌匾到府上。
苏宴将牌匾挂在他的墨韵苑中日日相对,后有一日褚翊问他为何要将牌匾挂在这处。
苏宴嗤笑:“日日三省吾身,勿忘家仇。”
褚翊也笑:“看来我也要弄块牌匾挂着。”
永宁侯府乔迁,叶氏原本派的帖子不算多,可当日上京城中认识不认识的大大小小官员都来了。
即便没有帖子的捧着礼品前来贺喜,永宁侯府都是以礼相待,光是来的人员之多,就说明苏宴如今有多红了。
只是这永宁侯府原本就没有备那么多的席面,如今人一多,倒是愁坏了叶氏,好在这些人也没想着来吃东西的,都是官场之人,交朋结友,拉拉关系才是关键。
虽是喜庆的日子,叶氏想着叶媚身子还没全好,如今上京城都知道叶媚的郡主封号被收回的事,难免有不长眼的会提到这上面,她特意嘱咐叶媚在自己的园中休息就好。
可偏生就有这么不识趣的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比如礼部侍郎夫人兆氏,她性子自来熟,也是个大大咧咧的。
看到叶氏就直接拉着她寒暄,说到兴起时,随口就问了一句:“你府上的荣安郡主呢。”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喊错了,伸手在自己面颊之上轻拍了一下。
“瞧我这嘴,不能再叫荣安郡主了,对了,你府上的表姑娘呢?
第74章 74 二合一
她这话一问出, 院子里的那些个爱看热闹的女眷都竖起耳朵往这边听了。
叶氏心里有些不高兴,往常她只觉得这兆氏是个爽快的直性子,当初还想着将霜儿嫁到她们家, 今日她这话问得, 恨不能上手去抽她。
性子直归直,可你说话要过脑子啊, 这个档口提封号的事不是给人难堪吗。
“她身子不舒服还歇着呢。”
兆氏又道:“这表姑娘好好的封号怎么就被收回了,皇上前些日子不是还说要封赏她吗?”
叶氏瞧着四周来来往往的宾客, 不想同这兆夫人提这事, 于是故意道:“兆夫人你坐坐, 我还有宾客要招呼呢。”
兆氏没得到答案, 有些抓心挠肝的难受:“哎.....怎么就走了。”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这叶媚宫变那日是立了功的,怎得就被收回封号?”
“听我家老爷说, 这叶媚亲自向皇上请求收回封号的,如今长公主府所有的东西都被皇家收回了。”
“以前都道她命好,如今一看, 她这命里带煞,天煞孤星的煞。”
“这样说起来还真是, 永宁侯府倒是不介意, 如今这苏瑾之算是有主了, 这也好, 省得祸害其他贵女。”
“只是这叶媚要守孝三年, 一时半会也成不了亲。”
这些议论叶氏自然是知道的, 可也不能明着骂人, 等到酒席上桌的时候,兆氏这桌喜欢嚼舌根的几人面前都摆了几大碟子鸭舌。
兆氏嗓门大性子直,拉着上菜的下人就问道:“你们侯府待客怎么全上的是鸭舌?”
那下人照着叶氏吩咐回道:“反正夫人喜欢嚼舌根不妨多吃点。”
嚼过舌根的妇人们都面有菜色, 但被人这样正面怼心里委实也有些不太高兴。
这永宁侯府如今是重新立起来了,连下人说话都如此无礼,若不是自家夫君嘱咐过要好好表现,真恨不得现在就将桌子掀了。
这些流言叶媚多多少少也听了些,叶氏怕她听了不高兴,晚间的时候特意去了她院子安慰她。
“媚儿别难过,这些个嘴碎的没事就喜欢乱编排人。”
叶媚其实一点也不在意,她又不靠那些人过活,嘴长在她们身上随她们怎么说。
苏霜也在旁边,气道:“母亲先前还想着和姚家联姻来着,那兆氏委实有些愚笨,只以为同母亲关系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瞎问,以后不要同他们家往来了。”
叶氏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事,拉着叶媚问道:“媚儿先前那云照太子求亲突然,你表哥不得已才说同你定了亲,姨母现在问你,你可愿意,若是你不愿意只当这事情没发生过,我会让你表哥解除婚约的。”
听着叶氏提起这个,叶媚才想起这茬,先前是接连发生太多的事情,俩人定亲的太突然,估计叶氏和苏霜她们都还不知道她和表哥早已两情相悦。
“我是瞧出宴儿是喜欢你的,只是媚儿如何想,若你不喜欢宴儿也不必为这事耽误了你。”
叶媚还没回答,苏霜直接道:“母亲,你不用问了,表姐肯定喜欢大哥,陌陌告诉我去年守岁的时候见着表姐偷偷亲大哥了。”
叶媚:“......”她就怀疑苏陌那夜是看见了,要死了。
叶氏呵呵的笑:“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一次性解决两个人的终身大事,叶氏心里着实高兴,亏她还担心俩人之后尴尬。
苏宴今日虽喝得多,醉也不至于,叶氏怕他明日难受,特意让人煮了醒酒汤给送过去。
他喝了醒酒汤就去了林风飒的院子,去的时候林风飒正在院子里指导苏陌练剑,他也没打搅,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石凳子上看了一小会。
林风飒也看出他有事,拍了拍苏陌道:“就先到这吧。”
苏陌将剑收起来,朝着苏宴叫了声:“大哥。”
苏宴点头:“陌陌先回去,我同师傅有话说。”
苏陌乖乖的点头。
等他走后,林风飒踱步到苏宴面前,笑道:“你小子有话就说,装什么深沉。”
“师傅,我查出了当年林府灭门的真凶”
原本散漫的林风飒瞬间激动起来:“是谁?”
“当今皇上褚帧连同武安公一起做的,为了给主帅徐峰让位。”
林风飒身子紧绷,手指都有些颤:“那是谁动的手?”
“褚帧让袁烙动的手。”
“袁烙!”
苏宴点头。
林风飒转身就往自己屋子里走,苏宴赶紧起身拦住他,就知道师傅会冲动。
“你走开。”他声音里有些暗哑。
苏宴没动:“师傅你冷静点,如今袁烙在皇宫大内,你要如何去取他性命,已经知道凶手是谁,我们迟早能将他们抽筋薄皮的。”
林风飒眼中似是要喷出火,咬牙道:“我如何能冷静,恨不得现在就能食其血肉,割其头颅为我妻女报仇。”
“师傅,袁烙功夫奇高,又在大内,再给我些日子,我一定将他绑到您面前,只是此刻您莫要冲动,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
林风飒捏着的手慢慢的放了来,半晌叹气道:“好,为师听你的,你去忙吧,我不去就是。”
苏宴还有些不放心,盯着他看了片刻,确定他全身放松下来。
“让开吧,我现在去睡了。”
说罢绕过苏宴转身就往屋子里去,门砰咚一声关上,屋子里也没盏灯,他就那样睡下了。
苏宴又在院子里站了许久,直到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才放心的回去睡觉。他一走林风飒就睁开眼,眼中冷光越聚越胜,即便盖着被子浑身都有些冷。
袁烙!!
武安公一党被铲除后,朝廷上许多职位便被空了出来,李贵妃一党与大皇子一党为了扶持自己人上位,斗得就有些狠。
兵部尚书吴启勇与吏部尚书崇明垣被处理后,这两个位子就成了香饽饽,明争暗斗了许久,最终兵部尚书就由大皇子舅舅年白起补上,而礼部尚书一职就由谢妃一派陈光平担任。
大皇子褚云祈是个头脑简单,孔武有力的主,龙陵帝向来不太喜欢这个儿子,登基那年就将人派去西陇国边境,每年也就回那么一次京。
如今太子被废了,大皇子的生母从嫔位升为妃位,就开始着急让这儿子回来。
白妃去求了龙陵帝好几回,估计龙陵帝也想着这儿子戍边满打满算也有六年,再放在外头实在不像话,这一开春一道圣旨将人招了回来。
聂氏一倒台,最有可能当上太子的就是这大皇子和二皇子。
之前皇帝有意培养二皇子一族的势力与聂氏抗衡,如今聂氏除了,皇帝就开始提拔大皇子一脉的人,估计也是怕了外戚独大,想让他们彼此掣肘吧。
谢妃,谢诚武一脉虽很有势力,可谢妃生的是个公主,宫里的太医都道她当初生六公主伤了身子,今后只怕很难怀上,如此李贵妃和白妃倒是对谢妃都和善起来,想着能拉拢就拉拢。
偏生这谢妃一族向来不站党派,任谁去拉拢都不搭理,与如今这苏尚书兼永宁侯苏宴倒是相似。
这不,这日上朝二皇子一党与大皇子党又吵了起来。
起因是这南边的青州城遭了虫灾,百姓今年早稻颗粒无收,如今正闹饥荒,偏生当地官员不作为,还要压榨百姓,这日子没法子过了,自然就有人闹事,青州的县衙都被人给拆了。
偏偏这青州刺史怕事情闹大影响他政绩,将这事给瞒了下来,命人前去镇压,日子本来就没法过,当官的不仅不救济还要镇压,有个农民头子就带头反了,占州为王,让人去临近的州县抢粮。
这事闹成这样自然就没法收场,消息传到上京城后朝野都震动了。
早朝上龙陵帝让人出主意,大皇子一派主张派人前去安抚游说,而二皇子一派则主张派兵去镇压,将这些刁民一网打尽。
兵部尚书白起年道:“皇上不可派兵镇压,这些人本就是因为饥荒加之当地官员不作为才反的,只要朝廷派人前去安抚,开仓放粮,减免赋税这些百姓自然就不会再闹,也好彰显皇上仁德。”
昆信侯嗤笑:“这群刁民只怕没这么容易满足,这次朝廷若是不派人前去镇压,还轻饶的他们,今后必是有样学样,谁都有各种理由反叛了。”
“恩威并施才是仁政,一味镇压只会激起民怨,昆信侯你这是想陷皇上于不仁吗?”
“白尚书你才是想陷皇上于水生活内中,一旦安抚,以后必将有人效仿,这就是个无穷的祸患。”
“昆信侯.......”
“好了,都住嘴。”龙陵帝扶额看着他们吵了一刻钟,这俩人不累吗。
“骠骑将军你以为呢?”
谢诚武都快睡着了,恍然听到皇帝叫他的名字,糊涂了片刻:“启禀皇上微臣是个武将,这事还是让他们读书人出出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