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陵帝将目光转向苏宴,“苏爱卿,那你觉得呢?”
“回皇上,微臣也是个武将,这事还是让他们读书人出主意好。”
龙陵帝:“.....”谢诚武一介武夫还说得过去,你苏宴好意思?
“贤亲王呢?”
“啊,启禀皇上臣弟闲散惯了,不太了解这些,这主意还真不好出。”
龙陵帝:要你们有什么用,干吃饭。
其实龙陵帝不太关心这些百姓的生死,他看着昆信侯道:“昆信侯若如你所说,应当派谁前去镇压?”
“这.....”
白起年暗自发笑,没想到龙陵帝立马将话头转向他:“白尚书如果派人去游说安抚又当派谁前去。”
白起年.....
刚才还争执不下,这会儿一个两个都成哑巴了。
龙陵帝大怒,骂道:“就会瞎嚷嚷,没一个能出主意的,回去后好好想想,明日早朝务必拿出个主意,退朝”
下早朝后就径自去了谢妃的住处,如今这后宫李贵妃把持,皇帝迟迟没有再立皇后的打算,眼瞧着谢妃一日比一日得宠,宫中的人都有些闹不明白了。
苏宴才走出大殿几步就被褚翊叫住。
“这青州好像是叶丫头老家啊?”
“是。”
“这叶刺史该不会是?”
苏宴点头。
“这也是巧了,那日府上宴客怎么不见她,等会儿我同你一起回府吧。”
等二人到了永宁侯府叶氏却告知叶媚和苏霜出去了,褚翊很是惊讶:“不是才好些怎么就出去了?”
“下个月霜儿就及笄了,要采买些东西。”及笄之后就可以嫁到贤亲王府,这魏太后不知道盼多久了,年前才让人来问霜儿及笄宴是什么时候。
褚翊似乎也想到这点,眉头微蹙了一下,拉着苏宴去他的院子,才问道:“你妹妹确定要嫁给我?”
苏宴黑着脸看着他:“不是你去太后跟前求的?”
“不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只是怕委屈她。”
苏宴:“你又不是她,怎知她委屈?”
褚翊:“.....”好吧,当他没说。
在永宁侯府待了个把时辰,褚翊原本要回去,叶氏热情的留他,无奈只得留下吃午膳。
苏霜回来后看到褚翊脸不自觉的就红了,褚翊也觉得有些尴尬,随口问了句:“买什么了?”
她将手上鲜红的布料往叶媚手中一塞,结巴道:“就买了些胭脂水粉。”见褚翊看着叶媚手中的东西,忙又补充道:“顺便给表姐买成亲用的喜服。”
揽着鲜红布料的叶媚:你说谎也要说得像样点,她三年后才能成亲,现在就买,她傻么。
褚翊无比自然的哦了一声。
得两个傻子。
永宁侯府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饭桌上热闹的紧,唯有向来话多的苏霜规规矩矩的吃着碗里的饭,眼睛都不敢乱飘。
叶媚瞧着有趣,故意冲着褚翊道:“来,殿下,这道菜是霜表妹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褚翊抬头一瞧,那道菜倒是他惯常喜欢吃的,“霜霜有心了。”
这霜霜大哥也常常叫的,可褚翊叫出来,苏霜就觉得心跳得厉害,耳根都有点发红。
这一顿,叶媚尽观察这俩人去了。
午膳林风飒并没有出现,苏宴特地问了叶氏,叶氏道:“你师傅从昨日起就有些奇怪,怎么叫都不出来。”
午膳过后,苏霜去送了褚翊,叶媚跟着苏宴去了林风飒住处,去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叶媚道:“你去劝劝师傅,他向来最听你的话。”
林府灭门案子叶媚也是知道的,劝还是要劝劝,可终归要他听劝才成,林叔看着随性,可性子执拗的很。
二人到了林风飒住处,他门依旧关着,苏宴敲门,本以为不会有人应,没想到门立马从里面打开了。
林风飒面色平静的出现在二人面前,苏宴,叶媚互相看了一眼,这平静的有些诡异啊。
“你们两个来干嘛?”
叶媚从身后拿出一盘漂亮的糕点递到他面前:“林叔,吃不吃?”
她面上带笑,林风飒居然跟着笑了一下,推开门让他们进来坐:“我知道这小子让你来干嘛,放心,我没那么傻,你们去忙你们的,我就是心里难受,隔几天就好了。”
他这是将叶媚要说的话都给堵回去了,二人只得将糕点给他留下,又回去了。
睡到半夜,苏宴突然惊醒,心里怎么都不踏实,想想还是穿好衣裳往林风飒院子去了。
到了门边,也没进去,侧着耳朵认真听了片刻,面色突然沉了下去,屋子里面没人。
他用力推了一下,门哐当一下就开了,往床上瞧去,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好,没有动过,借着微薄的月光,看到圆桌的茶杯下压着一张纸。
苏宴走过去,将纸拿出来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苏宴将纸条捏进手心,迅速回到自己院子里取了兵器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子时初,林风飒就带好东西往皇宫的方向去,这杀他妻女的凶手他无论如何都要去杀了,这个人不杀他就没办法平静下来。
悄无声息的进到皇宫,此时深夜,除了好几番值守的御林军以及值夜的小太监,宫里也是静悄悄的。
林风飒直接找到一个值夜的小太监,厄住他的脖颈压低声音问道:“不要喊,不然要你命,袁烙住哪?”
那小太监原本有些脑袋有些混沌,眼都快闭上了,此刻是吓出一身冷汗,结结巴巴的说道:“袁公公住在皇上的泰和宫偏殿。”
泰和宫?不知道。
“那个方位?”
小太监颤抖着手指了指,脖颈一痛就被人敲晕过去,林风飒朝着小太监指的方向飞掠过去。
到了泰和宫附近故意弄出点动静,果然立马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低喝了句:“谁?”
他转身就逃袁烙立刻就追了出来,俩人一路从皇宫追到了城南,等到了城南一座荒凉的院落中,林风飒终于是停了下来。
树影婆娑间袁烙眯着眼瞧着前方的黑衣人,确定的问道:“你是去岁秋猎的黑衣人?”
林风飒没回他,随手挥了一下剑,袁烙正疑惑,脚上突然被绳子给拉住,整个人哗啦一下直接倒掉起来,衣裳头发瞬间垂散开。
他冷哼一声:“雕虫小技。”旋身脚下发力,绳子应声而断。只是他刚落地脚下就一空,整个人往地下陷去。
暗骂一声无耻,脚直接踩在旁边的泥地上飞身往上,他才刚冲出来,一柄寒光闪闪的剑就到了近前。
他迅速后退,头发还是被削下一大截。
袁烙站定,从腰间缓缓抽出自己的软剑,对准林风飒:“有本事同杂家堂堂正正的战一场。”
林风飒提剑就杀了过来,使得全是拼命的招,招招凌厉异常,袁烙身法则缥缈轻盈,刚开始十几个会合两人倒是不分伯仲,越到后头林风飒明显就弱一些。
袁烙一剑将林风飒脸上的黑布给挑落,见到他脸时,神情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果然是你,那日在皇宫中就瞧着你身法眼熟......”
他话还没说完,林风飒冷着脸又杀了过来。
袁烙:能让他将话说完吗?
俩人打得难解难分,半个时辰后,袁烙一剑将林风飒的剑给打落,林风飒飞身去接却被他一脚给踢飞,起身正要爬起来时,又被他一脚踩到胸口,整个人吐出一口血。
“你为何要来杀杂家?可是苏宴让你来的?”
林风飒呵呵的笑出声:“关那小子什么时,是我要找你报仇”
“哦,杂家和你有何仇怨?”杀的人太多都记不清了。
“你可还记得当年的林将军府?”
袁烙一愣,林将军府?虽然事情久远,可他还是记得的,毕竟这大历朝的常胜将军林风飒剑术仅在他之下。
他四处瞧了瞧,这院落好像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来是哪熟悉,毕竟这里实在是太荒凉了,废弃这么久都看不出原本的形貌。
趁着他发愣的瞬间,林风飒突然暴起卡住一手扣住他持剑的手,一手掐住他脖颈迅速后退。
砰咚一声直接将他撞到院中一棵粗壮的树上,掐着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林风飒眼中寒光迸发,恨不能接着掐死他。
袁烙原本苍白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心道这人爆发力还真是不容小去,不亏是林风飒。
他运起十足的内里,右手腕骨瞬间错位挽了个剑花,那软剑竟然像是活了一般,灵巧的转了个弯,直接砍在了林风飒左手上,将他手筋直接挑断。
l林风飒左手吃痛,掐着他脖子的右手却丝毫不肯放松,只差一点点就能将这人直接给掐断气,再用力,用力,一定要弄死他。
“不-自-量-力”
他又刷的一剑,直接将林风飒左腿骨踢折,同时伸手将掐住他脖颈的手用力翻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林风飒闷哼一声,整个人直接被他调转方向,掐住脖颈抵在树上,尖细的冰冷的嗓音逼问道:“秋猎那次是你与苏宴使的计?”
他掐得太紧,林风飒脸都有些发青,意识到这点,稍微松开了一些,等对面的人回答。
“咳咳...咳....你还记得这吗,这是当年的林将军府,我的妻儿就是在这里被你杀了。”
袁烙细长的眉都扯在一起,很是不悦:“问什么就答什么,苏宴是有什么阴谋?”
“要不你自己问他?”
袁烙愣了一下,紧接着后背就传来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他暗道一声不好,只得放开手中的人飞身躲避。
一柄寒光闪闪的剑紧随着他追来,袁烙飞开数米举剑阻挡,‘当啷’黑夜中火花四溅。
第75章 75 二合一
他被击得连连后退, 脚跟用力稳住身形,眯着眼看向来人。
“哼,苏宴, 你果然居心不良, 杂家定要禀报皇上!”
苏宴:“你能活着回去再说。”
“好大的口气。”
俩人很快打在了一起,剑影飞舞中, 身法都是奇快无比。
袁烙越打越觉得不好,这苏宴的招式虽与林风飒相似, 可又千变万化, 诡异至极, 出手过于刁钻, 让人防不胜防。
只过了五十招,他就明显落于下风, 这苏宴武功造诣竟然如此之高,往日竟是小瞧他了,心思急转下就想逃, 再这么下去他非死不可。
使出全身内力放了几个大招,运转轻功刚腾身而起, 脚就被人拽住, 紧接着身子一沉, 啪嗒一声, 直接砸在了地上, 整个心肺都摔得震颤起来。
他刚想起身, 胸口就被一只脚踩得结结实实, 提剑就要去砍,双手双脚却同时一痛,瞬间都不能动了。
“苏——宴”
苏宴不理会他目眦欲裂的咆哮, 脚上力道又加重几分,看向拖着脚提剑过来的林风飒。
“师傅。”
袁烙偏头看向摇晃过来的林风飒,此刻他眼神里刻骨的恨意让他胆寒,从未怕过任何东西的他剧烈挣扎起来。
“有种就直接杀了杂家。”
“直接杀了你,怎么可能?我要将你千刀万剐,剁碎喂狗。”
右手忍着痛,林风飒举剑连着剐着他身上的肉,真的是活生生的剐,饶是再能忍痛的人,此刻也痛不欲生了,地下的人哀嚎惨叫用力挣扎着,可手脚筋已经被挑断,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在这深夜这惨叫声尤其的渗人,许多人半夜听到都吓出了一声冷汗。
直到林风飒手有些不稳,苏宴才一把握着他的手:“师傅,够了,再剐下去你这只手就废了。”看得出来他手已经受了伤。
他哈哈的笑了两声,一剑插入袁烙胸口,确认人已经死透,手上的剑才哐当一声掉了,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苏宴上前扶住他:“师傅。”
他报完仇整个人都轻快不少,呵笑道:“无事,就是手筋断了一边,右手骨裂而已。”
苏宴捡起地上的剑,背起他准备走,却发现破败的大门处有人影在动,他背着人迅速窜出去,逮住了正要逃跑的人。
沉着声道:“都看到了?”
那人是经过此处打更的更夫,听到惨叫声好奇就看了一眼,此刻他好后悔,被踩在地下后,吓得连连摇头:“没有,小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好汉饶命,小的只是个打更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妻儿,我若死了她们怎么活?”
背上的林风飒动了动,轻声道:“让他走吧。”总不能让小娃娃没了父亲。
“那你可认得我?”苏宴问他。
他立马摇头:“不认得,也没有见过。”
苏宴松开脚,那更夫立马爬起来就跑,整个人瞬间就跑没影了。
将人弄回去后,这大半夜的肯定不能去请大夫,他只能去了贤亲王府,请了王府的太医直接前来诊治。
“廖太医,我师傅他的手?”
“被挑断的手筋已经续上,只是今后不能太过用力,左腿和右手的腕骨有些裂开,用药后固定住,三个月不要用力自然就没事了。”
褚翊道:“这林老前辈也太过冲动,一旦事发褚帧必会察觉一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就不能再等等。”
“师傅已经等了十几年了。”
褚翊:“.....”他说得是时间的问题吗?意思是他太冲动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褚翊摊手:“那只能这样。”
苏宴原本还想去处理一下尸体,褚翊直接说不用,已经有人听到动静报官了。
“我们出来时被更夫看到了,殿下派人先去将这个更夫控制起来,等事情过了再说。
虽然尸体被砍得血肉模糊,可顺天府还是很快辨认出这人的身份,第一时间上报到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