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直等到下班,她也没接到贺培风的电话。
难不成是他行程有变?还是她说“再说”,他就当她拒绝了?
宋拾一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办公室里都没剩几个人了,手机终于振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
她立刻打开,在看到“秦瑶”名字的那一刻,说不失望是假的。
秦瑶:“贺总他老人家不在,是不是很寂寞啊?”
宋拾一:“……”
她回头瞪了眼某人,很有一种把她拉黑的冲动。
某人却浑然不觉,笑嘻嘻直接走了过来问她:“要不今晚我就替贺总他老人家关怀关怀你吧,撸串去不去?”
宋拾一看了眼时间,已经下班一小时了,他应该赶不回来了吧。
她想了想也起身收拾东西:“走吧。”
……
正赶上下班高峰期,车不好叫,两人就决定坐地铁过去。
说来也巧,就在往地铁站走的路上,经过一家咖啡厅时,秦瑶忽然拉住她:“咦,那不是贺总吗?他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宋拾一顺着秦瑶的视线看过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贺培风,而是陈妙仪。
“他对面那女人是谁呀?”
宋拾一沉默了片刻说:“华星资本的陈妙仪。”
“她就是陈妙仪啊!”
宋拾一有点意外:“你听过她?”
秦瑶点点头:“听说也是个厉害角 * 色,不过一直没见过本尊,没想到还挺漂亮的。”
宋拾一又看了眼陈妙仪,难得酸溜溜地想,可不是吗,不仅漂亮,还胸大呢。
她若无其事地说:“走吧。”
秦瑶:“就这么走了?要不要打个招呼?”
“人家又没看见咱,打什么招呼?”
看她似乎有点不高兴,秦瑶故意逗她:“不会是贺总故意没告诉你他回来了,就是为了偷偷约美女见面吧?”
“你是狗血电视剧看多了吧?”宋拾一懒得跟她解释,“赶紧走吧,饿死了。”
地铁上人很多,宋拾一和秦瑶被人群隔开,也不方便说话,幸好只有两站路,稍微坚持一下就到了。
宋拾一想到刚才咖啡厅里的两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发了个微信给贺培风:还回公司吗?
片刻后,贺培风回了过来:还有点工作要处理,结束后可能有点晚了,那家店要不改天再去吧?
宋拾一撇撇嘴,都这个时间了,不请人家吃个晚饭就“结束”合适吗?
宋拾一:正好秦瑶约我吃晚饭,你不用着急赶回来了。
微信发出去,她也没管贺培风回了什么,收起了手机。
……
两个女孩子吃饭,用不了太长时间,两小时后,宋拾一回到了家,打开微信聊天界面,除了两小时前他回复的那条“好的”,再无其他新消息,当然电话也是没有的。
其实她以往一直是个很独立的姑娘,即便是热恋期也不会太粘人,今天大概是想到某人爽了她的约却在和别的美女共进晚餐,所以才这么生气。
也可能只是因为大姨妈刚来,让她情绪不稳。
不过大概正是因为大姨妈的缘故,洗了澡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她竟然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忽然响了,她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贺培风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贺培风:“喝酒了?在哪?我去接你。”
某人总算是想起她来了。
宋拾一反应了一下才说:“我早回来了,已经睡了。”
“怎么这么早?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困了。”
听她声音迷迷糊糊的,应该是真的困了,他只好说:“那好好睡吧,明天联系。”
挂上电话,贺培风揉了揉眉心,将三天的工作特意缩短成两天完成,就是想早点回来见她。
结果因为见陈妙仪的时间被迫提前,就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不过看她这一两天的反应,他怎么觉得她好像在闹脾气呢?
……
第二天一早,宋拾一和大师姐约好了要去他们公司开会,但她故意没和贺培风说,直接打车出了门。
后来等他打来电话时,她才说自己已经在去曾老师公司的路上了,贺培风也没说什么,只说忙完了再联系。
结果接下来的一整天,贺培风都没再联系她。
理智上知道他一定是在忙工作,可她还是忍不住生气——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这狗男人该不会还没看出她在闹别扭吧?
总 * 算在快下班的时候,她收到他的微信。
贺培风:我今晚不用加班,晚上去尝尝之前说的那家淮扬菜?
宋拾一气鼓鼓地回复:我今晚约了秦瑶。
昨天刚约过,今天又约?
贺培风正和秦瑶在外面开会,他看完她的回复收起手机,看向身边的秦瑶。
感受到他的注视,秦瑶不明所以回过头来。
贺培风轻咳一声问她:“晚上有空吗?”
秦瑶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有点为难地说:“有空是有空,不过贺总您这是在约我吗?不太好吧?”
这下贺培风可以确定了,宋拾一是在跟他闹脾气没错了。
可是为什么呢?
照理说不该是为了前些天那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吧?难不成是他这些天太忙冷落了她吗?
抬起头,发现秦瑶还在等着他的下文。
他思忖了一下说:“我是说,今晚有空的话把今天的上会材料按照今天会议要求再更新一下。”
秦瑶:“……”
她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会议结束,贺培风和秦瑶一起回了公司,不出所料的,宋拾一已经下班了。但秦瑶时不时就有问题来请示他,他一时半刻也不能立刻回去找宋拾一。
总算打发走了秦瑶,他在回去的路上打电话给宋拾一问她在哪,不出所料的她说自己在外面。
贺培风直接揭穿她:“和秦瑶吗?但她还在公司加班。”
宋拾一:“……”
宋拾一立刻编了个瞎话:“所以我就约了别人。”
“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他顿了顿,似乎是有点无奈地说:“你在生气。”
算他还不太笨,宋拾一不承认也不否认,有点期待地等着他的下文。
“为什么?”他难得的语气软和,“因为我出差回来那天爽约了吗?那我道歉。”
其实宋拾一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生气,以往他因为工作临时爽约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但她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么生气。
或许也不是他的错,是她忽然产生的不自信在作祟,是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恐慌,从而患得患失了起来。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说:“好吧,原谅你了。”
他低沉的笑声从听筒中传来:“那是不是可以回来住了?”
她不想生他的气,但还是心情低落。
“我早回来了,已经睡了。”
贺培风有点担心地说:“怎么又这么早?你最近好像有点嗜睡啊……”
宋拾一:“……”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打消了他这想法:“别想太多,就是大姨妈来了,有点累。”
原来如此,难怪她这两天情绪不好,还总是睡那么早。
他说:“那你好好休息,明天下来吃早饭。”
“好。”
挂上电话,宋拾一却没什么睡意,说困都是借口,心情低落才是真的。
她干脆登陆了游戏,恰巧张晨阳也在,见她上线,立刻拉她一起排位,她也没拒绝,接受了邀请。
……
贺培 * 风回到家,见客厅里灯亮着,以为是宋拾一又改变了主意,结果一进门就看到贺年年正毫无形象地躺在沙发上打游戏。
刚舒展的眉头又微微蹙起,他问贺年年:“你怎么来了?”
贺年年“百忙之中”扫了眼她哥:“昨天就跟你说了啊,爸妈这两天在冷战,气氛太可怕了,我今天正好和同学去逛街,逛完就来你这了。”
贺培风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他还是说:“你也快开学了,该好好在家准备一下,别整天往我这跑了。”
贺年年撇撇嘴:“有什么好准备的?不就是有了老婆忘了妹妹吗?嫌我碍你事了是吧?啧啧……我劝哥你还是悠着点,毕竟年纪不小了,要知道细水长流。”
贺培风:“……”
贺培风:“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
贺年年无所谓地说:“你要是赶我走,我就去找小嫂子聊聊。”
这事他妹真干的出来,他警告她:“没事别往楼上跑。”
“知道了知道了!”贺年年不耐烦地挥挥手。
正在这时,贺年年的屏幕上出现了“失败”两个大字。
她有点郁闷,而且当她想开启新一局的时候才发现,因为今天打了太长时间她的号已经被限制游戏了。
见贺年年一脸的懊恼,贺培风扫了眼她的手机屏幕,就看到了那个禁赛提示,而且他发现这款游戏界面有点眼熟,好像就是宋拾一和张晨阳玩的那一款。
贺年年忽然说:“哥,手机借我用一下呗。”
之前寒假的时候,她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当时就是用她哥的微信新注册了个账号接着玩的,就是不知道她哥有没有把那游戏的APP删掉。
贺培风明知故问:“干什么?”
贺年年:“你也该与时俱进一下了,这游戏玩的人可多呢,要不我教你打吧?”
“不需要,谢谢。”
“那让我用用你的号总行吧?”
贺年年把过年那会儿用他微信号给他注册了个游戏账号的事说了。
贺培风刚想拒绝,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要拒绝的话就变成了“只能打两局”。
贺年年没想到他哥今天这么好说话,趁着他反悔前连忙拿走了他的手机,还躲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开始游戏前,她随意翻了下他哥的好友列表,忽然注意到一个叫“人间尤物”的ID,谁会叫这种名字?谁又配叫这种名字?她脑海里顿时就出现了宋拾一的那张脸。
点开对方头像一看,很酷很飒的一个侧脸,还真是她小嫂子!
贺年年兴奋起来,立刻邀请了宋拾一一起排位。
恰巧宋拾一刚结束了一局游戏,看到有人邀请她,她以为还是张晨阳,直接选择了“同意”,进到组队中才发现不对劲——这个“孤独患者”是谁?然而当她看到“孤独患者”后面括弧里“培风”那俩字时,她整个人都有点懵。
贺培风什么时候会打游戏了?而且她刚跟他说她睡了,这就 * 被他当场抓包,事情好像有点棘手。
正在这时,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小嫂子,是我呀。”
宋拾一怔了一下,不由得松了口气,原来是年年。
宋拾一:“你怎么用你哥的号?”
贺年年:“我今天来我哥家住了,我那个号禁赛了就用他的打一会儿。”
宋拾一:“他也会打游戏?”
贺年年:“哪啊,都是我在玩。”
这听着还正常点……
“那你哥呢?”
“他在洗澡。”
听小嫂子这战战兢兢的口吻,贺年年就想起了他哥管着她不让她打游戏的情形,也就理解了宋拾一,所以贺年年很体贴地说:“我现在在自己房间,他听不见的。”
宋拾一说:“那就好。”
她想起了张晨阳,对贺年年说:“我还有一个同事,跟咱们一起玩你不介意吧?”
贺年年:“当然不介意!”
宋拾一邀请了张晨阳加入组队,关于贺年年的身份,她只说是她的朋友。
贺年年也是个人精,猜到宋拾一这么说大概是因为她和贺培风的关系还没在公司公开。
所以为了不给她哥和宋拾一惹麻烦,接下来的游戏中,她只开着喇叭方便听他们交流,但却关掉了麦克风不再说话。
张晨阳也只当贺年年就是宋拾一的一个寻常朋友,所以游戏里说话时也没什么顾忌。
贺培风洗完澡出来,看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了,怎么着也够打两局游戏了吧。
他刚走到她房门前打算要回自己的手机,忽然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看哥酷炫的走位!”
“这波操作骚不骚!就问你们骚不骚!”
这不是张晨阳吗?
可是怎么会在他家听到张晨阳的声音呢?
贺培风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立刻消失了。
片刻后,房门打开了一条缝,贺年年探出个头朝他乖巧笑笑。
她竖起一根手指说:“打完这一局。”
贺培风不为所动地伸出手。
贺年年见状就知道这是没得商量的意思。不得已,她只好把手机还给她哥。
贺培风收起手机,对妹妹说了句“早点睡”便回了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他重新打开了那款游戏,屏幕上显示正在重新连接,片刻后他就进入到了那个游戏中,同时又听到了张晨阳的声音。
“‘孤独患者’你回来了?都什么年代了你家网络还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