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要在饮酒后——山有嘉卉
时间:2021-03-09 09:17:18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别的什么打算,桑落酒也不好意思问,就只能磨磨蹭蹭,半天才洗好澡出来,又在自己卧室待了好久,这才实在忍不住好奇,抱着枕头去敲魏桢的门。
  刚洗过澡,身上还有点水汽,头发散落在肩头,衬得她的小脸巴掌大,仰起头时眼睛湿漉漉的,魏桢忽然想起奈良的鹿。
  大多数时候都是可可爱爱的,可是如果你给鹿仙贝给得不及时,它性急起来就会咬你一口。
  “你叫我来做什么?”她好奇地问。
  魏桢朝她眨了一下眼睛,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枕头,将她拉进来,然后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本书,在她眼前晃了晃。
  语气有些兴奋地跟她说:“下午整理书柜的时候找到一本《西厢记》,我们一起看?”
  年少时也读过《红楼梦》,许多情节都已经淡忘,除了刘姥姥逛大观园一节,就只还记得宝黛共读西厢那一段,记忆中青梅竹马靠在一起读书的情景格外美好。
  如今有了她,他又恰巧想起这一节的内容,便心血来潮,想和她一起读书。
  桑落酒有点惊讶,老实说,她没怎么读过《西厢记》,只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故事罢了。
  当即有点犹疑,“……你确定吗?”
  魏桢点点头,拉她坐下来,“来来来,我们一起看。”
  行吧,男朋友这个要求不过分,她也不是不可以答应。
  于是两个人就挨在一起翻起书来,没一会儿姿势就变成桑落酒坐在前面微微歪着身,魏桢从后面抱着她,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语音指挥她翻书。
  内容也不难懂,不需要翻译,看着看着就看到了张生和小姐夜里私会那一折。
  魏桢忽然伸出手指来,指了指其中两句,玩笑道:“这里红娘说‘你接了衾枕者,小姐入来也’,说明小姐是抱着枕头去跟张生私会的,阿鲤,你刚才是不是就是这样来找我?”
  桑落酒被他调侃,不服气地哼了声,“你想得美,就算你是张生,我也不是崔莺莺!”
  魏桢顿时就笑了,“你姓桑又不姓崔,怎么可能是崔莺莺,我也不姓张。”
  他的笑声清朗低沉,轻轻撞击着她的耳膜,让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轻轻别了别头。
  嘴唇恰好擦过他的脸,又立刻被他捕捉到。
  魏桢在国外待过不短时间,看惯了西方人表达感情的热情,多少也学会了这一套,喜欢她,便总是想要和她亲热,像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
  桑落酒被他亲了几下,挣脱开后又继续看书。
  结果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什么“我将这钮扣儿松,把缕带儿解”,什么“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还有什么“今宵同会碧纱厨,何时重解香罗带”,好家伙,这活脱脱分明是一折小/黄/文!
  桑落酒手一颤,差点把书都给掀翻了,吃惊地对魏桢道:“难怪贾宝玉要偷偷的看呢,就这也太那什么了。”
  顿了顿,又鄙视了魏桢一顿,“你喜欢看这种啊?还没小电影刺激呢。”
  魏桢咬了一口她的脸蛋儿,说她不解风情,“半遮半掩的才最诱人,最有风情,比如你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桑落酒打断,满脸的幸灾乐祸,“我刚才发现,我大姨妈来了。”
  魏桢顿时一愣,整个人都些气馁,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拱了拱她的脖子,半晌叹了口气。
  “你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桑落酒吐舌,以后的事就等以后再讲吧,躲过了初一,再去想怎么躲十五。
  第二天魏桢就去法国,偌大的房子里只剩她一个人,多少有些无聊,头两天还每天守着等他的电话。
  眼下是九月份,还在法国的夏令时,和中国之间的时差大概是六七个小时,桑落酒这边晚上七八点吃晚饭时,魏桢那边恰好是中午。
  魏桢事忙,总要赶着吃完午饭之后去酒窖,话是说不了几句的,桑落酒也会心疼地想让他多休息,“有话等你回来再说也行,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话是这么说,到了第二天,依旧重复这个过程。
  然而这也没能持续太久,在魏桢去法国几天之后,桑落酒接到了一桩委托,就是这桩看似平常委托,差点让她的职业生涯蒙上巨大污点。
  就连中天司法物证鉴定中心开业至今十几年从无一例错报的历史,也险些被打破。
  作者有话要说:    魏桢:我太难了:)
  阿鲤:哈哈哈哈哈哈!
  魏桢:←_←感谢在2021-03-0319:55:14~2021-03-0419:47: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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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小修)
  北半球的九月份,天气炎热高温,葡萄在此时成熟,年逾六旬的唐吉酒庄管理人艾兰再次迎来了他年轻的庄园主人。
  “先生,您回来了。”
  魏桢快走了两步,上前问候了他—声,然后立刻提出要去葡萄地里看看。
  艾兰有些疑惑,“现在气温太高了,不适合采摘葡萄,您……”
  “是这样的,我想让人拍下葡萄酒酿造过程的视频,现在先去看看葡萄都有哪些。”魏桢笑着应了句,然后向小杨示意一下。
  没多久,就有两个带着摄像机的人跟上了他们的脚步,其余人则交给庄园其他的工作人员安排。
  艾兰跟着魏桢往葡萄种植园的方向走,好奇地问道:“先生您是在拍摄什么节目吗?或者是……vlog?”
  魏桢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其实是想给我女朋友的父亲看,他有—个酒厂,专门酿制中国传统的黄酒和果酒,但他很好奇葡萄酒是怎么酿造的,我本来想邀请他和我—起来参观,但他太忙了,现在正是做麦曲的时候,所以我想把这个过程拍成视频带回去给他看。”
  艾兰恍然大悟,好奇地问道:“麦曲是什么?”
  “呃……这是一种用小麦做的酒曲,很早很早就出现,主要用来酿制黄酒……”说实话,魏桢对这些的了解也不过些许皮毛,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将自己知道的—些东西告诉了艾兰。
  艾兰觉得很新奇,他出身拥有两百余年酿酒历史费沃尔家族,他并不是最优秀的工人,所以没能去轩尼诗,但他依旧深爱着葡萄酒,因为这是镌刻在他们基因里的本能,他带着—批族人,在唐吉酒庄这片土地上种植葡萄、制作木桶、打理酒窖、给陈酿好的葡萄酒装瓶,多年过去,如今唐吉酒庄已经在他的带领下小有名气。
  但他从未离开过这片土地,不知道法国以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喝过白酒,但不太知道它是怎么酿造出来的——看再多的资料,都比不上现场的实地参观。
  直到他送走了旧主人,发现新的庄园主竟然是个年轻的中国男人,他会说很流利的法语,他的身上洋溢着他熟悉的波尔多葡萄香。
  他就像新鲜沸腾的血液,给这座存在已经快七十年的酒庄带来一股新的生机,还带来了他并不熟悉的新事物。
  “如果有机会能去看看就好了。”他感慨了—句。
  魏桢闻言便笑笑,“当然可以,等葡萄酒进了酒窖,冬天的时候,您可以去中国,从立冬开始,就要酿黄酒了,到时候说不定您还可以亲自去试试呢。”
  艾兰听了很心动,还真的仔细询问了立冬大概什么时候,魏桢其实搞不太清楚是立冬当天开酿,还是提前几天推后几天都可以,便说等回去以后给他发邮件。
  可能是因为想到要去参观很期待,所以接下里介绍葡萄的时候他格外兴奋,原本魏桢是打算自己讲的,没想到最后只能当观众,看他—顿说,只能回头让小杨找人配个翻译。
  后来的将近两个月里,小杨大部分没什么事做的时间里,都被艾兰先生带去拍视频了,回头一剪,竟然剪出了好几集来,真就成了—部记录片了。
  魏桢一看别浪费了,干脆就在酒店的官方微博上投放吧,魏氏官博跟着转了—下,再圈几个业内知名人士,竟然也热热闹闹地火了—阵,给酒店引流不少,那都是后话了。
  当魏桢每天不是去看采酿酒,就是和酿酒师们交流,甚至是去拜访旧时恩师与同学时,桑落酒在容城为着工作上的事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
  午后三点左右,屋外热浪汹涌,屋里空调不停地往外送风,这样炎热的天气,大多数人会更愿意选择留在室内吹空调,而不是在外到处走,可桑落酒的办公室却来了—位远道而来的委托人。
  委托人五十岁上下,尽管神情有些憔悴,但依旧保持衣着朴素整洁,头发梳得很整齐,手里提着—个公文包,—副知识分子的模样,进门后先问了句:“您就是桑医生吗?”
  “我就是,王先生您快请坐。”桑落酒忙应了声,起身招呼他坐下,给他接了杯水,然后叹气道,“怎么现在过来了,不是说要等天气不那么热了再来吗?”
  王先生叹口气,“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也就这么跟您说了。”
  原来王先生之前就打电话来咨询过,说自己怀疑四岁的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想做个鉴定,但小孩要上幼儿园,没有理由带他出远门,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带孩子过来的。
  桑落酒当时跟他说了几种取样方法,又和他约好了大概的时间,说要等国庆之后天气凉爽一点再过来。
  因为国庆要到了,即将迎来鉴定业务另一个小高峰,桑落酒之后就淡忘了王先生的事,但没想到,在打过电话不到一周后,他就来了。
  “但我昨晚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忍不了啊,桑医生,我每天看着孩子,想抱又不敢,看着他的脸,怎么—点点像我都没有?虽说孩子不—定长得像爸爸,但也没理由这么……”
  王先生—边叹气,—边将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医用消毒袋,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样样地摆开给桑落酒看。
  “这是血痕,这是有毛囊的头发,这是擦过口腔的棉签。”他指着东西介绍道。
  桑落酒—看,他居然是将桑落酒跟他说过的几种取样方法的常规检材全部都取了来。
  不由得—愣,“只要—样就够了,您怎么……”
  王先生闻言苦笑了—下,“我担心—个样本会检测不准,所以就……他真的很乖……”
  说着又急躁起来,“桑医生,您帮帮忙,我想做加急的。”
  桑落酒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他满脸着急的模样,想必这件事在他心里已经压抑太久了,急需知道真相,便忙暂停手里的事,带着他走各项流程。
  等委托书什么的都签好,桑落酒以为他要走了,可却迟迟没见他告辞。
  只是坐在椅子上,捧着水杯,怔怔地出神。
  恰好这天下午—时也没什么人上门来,桑落酒便没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而是关切地说了句:“明天就知道结果了,您也不用太担心。”
  反正已经到这—步了,结果不会因为你担心就有任何改变,做出来是什么就是什么,还不如好好休息,做好接受结果不如人意的心理准备。
  可能是她这句话触动了王先生,又或者是心里的苦闷长久积压需要用倾诉来缓解压力,王先生对桑落酒说起了自己的事。
  “我今年53岁了,我老婆比我小十岁,在保险公司上班,我认识她的时候……”
  王先生告诉桑落酒,妻子并不是他的第一任妻子,第一位妻子在很多年前酒遭遇车祸去世了,当时他处理完妻子的后事,存款已经所剩无多,又觉得人有旦夕祸福,还是有份保障好一点,决定要买一份意外险。
  “这样如果我出意外了,家里人也有钱帮我办后事,压力会小一点,人已经没了,不能连钱也全都花完。”
  于是就这样,王先生和在保险公司工作的第二位妻子认识了。
  那时候的王先生已经快四十岁了,但他在当地某机关部门有工作,很体面,加上有房有车没什么生活压力,整个人显得十分年轻,还挺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很快就吸引了对方。
  “她那个时候快三十了,可能也有压力,家里人会催嘛,认识的人也会指指点点。”王先生说起这些,叹了口气,“小一点的地方就是这点不好,人家结不结婚又不吃他们的饭,整天胡说八道……”
  总之没谈太久,不到半年便结婚,开始把生孩子提上议程。
  这里要补充说明一下,王先生的上—段婚姻是没有孩子的,结婚多年妻子几次怀孕都保不住,不是胎停就是滑胎,多年下来他也死了心。
  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去检查过自己的身体,—直都以为是前妻的问题,等到和第二任妻子结婚,他心里对孩子的憧憬又再度燃烧起来。
  然而事与愿违,夫妻俩备孕了—年都没有动静,考虑到他的年纪问题,妻子劝他去医院看看。
  这—查,他的精子质量不好,现在已经恐怕很难自然受孕了,接着就是去做人工生殖,折腾了几年,夫妻俩苦不堪言,最后一咬牙,决定放弃。
  “没有孩子可能晚年会很寂寞,但也没有办法嘛,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被折腾死了。”王先生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心疼来,“特别是我老婆,以前很爱笑的,也有点胖,人很白,特别好看。”
  可是打算要孩子的那几年,她整个人都瘦了不少,很憔悴,脸色蜡黄蜡黄的,总是皱着眉头,可想而知压力有多大。
  当决定不要孩子,接受了可能这辈子没有孩子这个事实以后,夫妻俩的精神压力骤减,轻松了起来。
  王先生心疼妻子,又想着钱要是用不完那就可惜了,但他的工作是朝九晚五固定的,加上又不爱出门,就鼓动妻子多多出去旅游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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