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好病弱小叔以后(穿书)——小胖柑
时间:2021-03-12 09:53:06

  “我不想走!京城里的人,哪有我们自己家里的好?”陈焘低着头说:“他们嘲笑我的口音。说我是乡下来的粗鲁,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知道是对的还是错的,在那里如履薄冰。”
  庄蕾想起红楼梦中描写黛玉进荣国府的话,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环境上的巨大改变,而且他还承受着养父和养兄之死的悲痛,念及了家中其他人。越发不肯融入新的环境,而且新的环境对他也不友好。所以他就越来越抵触,乃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书里他看见家已经散了,只能强迫自己长大,现在家还在,他就想得到这个家的温暖和护佑,一如以前。
  庄蕾哈哈一笑:“哪个蠢货学你的口音了?谁笑话你了?”
  陈焘低着头说:“他们还总拿我跟他比!”
  “跟阿熹吗?”庄蕾问他。
  他点点头:“嗯,他们说我样样不如他,说他学什么都快,我却是什么都不会。”
  庄蕾拍了桌子问:“你刚刚从乡下过去,肯定要一定时间适应的。你当初那个先生,不过是乡间的一个屡试不中的秀才,京城书院里的夫子一个个都是名师,你刚进去跟不上算什么?哪个王八羔子说的?拿出拳头揍他会不会?咱们在乡下野惯了,就是抗揍,也能打不是?”
  陈焘噗呲笑出声来:“姐,你怎么跟我想地一样,我就是揍他,揍得他跪地求饶,背后说可以,当面不能给我听见。他们都怕我,但是我不开心。”
  哦,对了,书院里陈焘是打过人了,爽文吗?当然是以打脸结束,但是从现在听下来,其实他用暴力去解决了事情,实际上却并没有消除他内心的不安。
  “因为我也一样啊!”庄蕾兴致勃勃地说:“你知道我给月娘去要和离书的时候干了什么吗?刚才粗粗给你讲了,我现在要好好跟你讲……”
  听着庄蕾眉飞色舞说着那一日的经历,陈焘脸上泛开了笑容问:“姐,你真这样干了?”
  “是啊!怕什么?她骂得出来,我接得下去。”庄蕾说:“今日你来之前,李春生死了,那个老虔婆也中卒了。这一家子就完了!你看谁熬得过谁,谁就赢了。”
  “你也是个明白人,知道现在也不可能回来的,对吧?”庄蕾问他:“咱们在这里日子过得挺好,你也不用担心,是不是?你在京城呢,也不用管别人的闲言碎语。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不背后被人说?过好你自己,做好你作为一个侯府世子该做的事情。这里说的侯府世子该做的事情是,你应该有眼色,谁能欺负,谁不能欺负。该打的,千万不要放过,打回去就好!”
  “可是,姐,我真不想离开你们!”陈焘说道。
  突然门被推开,安南侯笑着说:“弘益,这有何难?咱们可以把你义母和你嫂子都接到京城去,他们在京城安了家,你不就能时时刻刻见到他们了?”
  这不,在外边等着呢!
 
 
第79章 离开
  庄蕾恨不能给他一个白眼, 去了京城, 就是在他的眼皮子低下过活了, 以后陈焘三天两头过来找他们, 他那种狭窄的心量, 他们还要不要活命了,或者说他就是想要把他们拉到京城,看管起来。
  陈焘却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庄蕾, 他叫了一声:“姐!”
  “要不你们出来吧,我们去正厅商量商量!”庄蕾没有一口回绝这个心黑且把自己当成是个什么东西的安南侯的要求。
  敲门声传来, 庄蕾看见陈熹站在门口:“嫂子!”
  庄蕾回了他一句:“什么事?”
  “荣妈妈来了!找您呢!”陈熹说道,庄蕾跟着出去,看见苏清悦身边的荣妈妈走了进来。
  “庄娘子!”荣妈妈满脸堆笑地喊庄蕾。
  看见安南侯从东厢房出来, 她走过去福了一福:“奴婢见过侯爷!”
  庄蕾介绍说:“本地县令朱夫人身边的妈妈。”
  “荣妈妈,这么晚了怎么就过来了?”
  荣妈妈笑得很是客气:“下午来过了,说您出诊去了。我就又回去了。后来派了小厮过来探听,又听说您这里有客人。想着不便打扰,就没过来。”
  “妈妈也真是的, 要我去的,都是急事, 有什么不便打扰?”
  “倒真不是急事。”荣妈妈拉着庄蕾一边去在她耳边说:“之前不是跟您提过吗?我家奶奶的表姐, 老夫人的内侄女,自从生了第三胎之后,就一直要遗溺。老夫人一到冬日就咳嗽,这位也是如此, 所以苦不堪言。今日下午到了,所以想让您去看看。”
  压力性尿失禁,这个时代女人的一个隐痛,生孩子生多了,或者孩子过大,很容易导致子宫脱垂伴有压力性尿失禁,不能笑,不能咳嗽,不能打喷嚏,作为这个时代的大家夫人,否则就湿哒哒地漏出来,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庄蕾点头说:“你看什么时候要我去?”
  “明天您有空吗?”
  “上午看诊,下午我过去?”
  “行,我去回我们家奶奶和老夫人。”
  荣妈妈对着庄蕾行了礼离开。庄蕾看见安南侯正在看着她,庄蕾对他说:“侯爷,去正厅坐。”
  庄蕾侧过头去问陈熹:“娘那里好了没有?”
  “已经差不多了!”陈熹回答。
  “让她们都过来,包括三郎一起过来,我们商量些事。”庄蕾说道。
  张氏、月娘还有陈照陆续进来,庄蕾请安南侯上座之后,对着张氏说:“娘,方才侯爷的意思是让我们一家子搬入京城。咱们各自说说各自的看法。”
  张氏愣了,她抬头:“怎么好好的说要去京城了?”
  陈焘笑着说:“如今阿爹和大哥也不在了。你们不如搬入京城,我也好就近照顾你们。”
  张氏笑了:“你有这个心思,我心里很高兴。可我们去京城人生地不熟,也没个营生。一家子呢!”
  “大嫂不要担心,侯府自然会安置你们一家。”安南侯笑地很和蔼,庄蕾对这张脸生不出半分的好感,这分明是要把他们一家子弄到京城,圈养起来,而且看刚才陈焘那个德行,他会放任陈焘跟陈家来往?。
  张氏摇头:“侯爷是好心,不过话不能这么说。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若是靠着侯府的恩惠过活,这算什么事儿?我们又不是侯府的什么人,不成不成!”
  “阿娘!”陈焘叫道,他蹲下双手放在张氏膝盖上,仰头看着她。。
  庄蕾看了一眼安南侯,安南侯盯着蹲在地上的陈焘,又看向月娘:“月娘,你说说!”
  月娘看了一眼庄蕾,摇了摇头:“我都没出过遂县几次,京城?我听阿娘的。”
  庄蕾看向陈熹说:“二郎,你的看法?你之前生活在京城,如果去了京城,也容易适应。你愿不愿意?”
  陈熹笑了一声:“嫂子,京城固然好。可我当初是怎么回来的,您也是知道的。从安南侯府的嫡子,变成了一个乡下调包的小子。前前后后多少探究的眼光?这般回去,到底我是心里不愿的,要回京城,也是我去春闱赶考。指望到时候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才是。”
  “三郎呢?”
  陈照一个劲儿地摇头说:“我就在家伺候阿娘就好!”
  庄蕾又看向陈焘说:“弘益,之前苏老夫人曾经跟我提议,她想要资助我拜入周太医门下,并且让二郎进入西麓书院读书。被我回绝了,你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我有自己的打算,我想多在乡间看诊,多接触常见病。你可以看到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我们都是在选择自己的活法。虽然侯府看上去是接济陈家,安置陈家,养了陈家一家子。关键是陈家不需要人养,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也有我们的志向。虽然这个志向跟侯府的那种家业来看,简单的可怜,也小的可怜。但是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活法。这叫匹夫不可夺志也!”庄蕾看着陈焘。
  “姐,你们不能为了我吗?”陈焘站起来说道。
  张氏站起来,过去抱住了陈焘的头说:“傻孩子,固然我们有自己的缘故,可你想过,若是我们去了,你会夹在我们和侯府中间,而且你越发会依赖我们,然后不能跟侯爷与夫人好好相处,这样可比不认回来都不好。你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跟自己的亲爹亲娘相处好……”
  陈焘听见张氏这样的话,蹭地站了起来,推开了张氏,指着陈熹大声吼叫:“你们一个个都不要我了!你们有了他,都不想要我了!说到底,你们现在已经不把我当成是你的亲儿子,你们的亲弟弟了!”
  随着他的这一声大吼,他哭着冲了出去,许是门口的侯府护卫没有注意,居然被他跑了出去。
  庄蕾跟着冲出去,叫道:“阿焘!”
  夜色浓重,又是小县城,外头的灯笼都没几个,边上又都是巷子,陈焘随便一钻就进了巷子里,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没了踪影。
  “嫂子,等等!”陈熹叫住了庄蕾,拿着灯笼出来:“我跟你一起!大姐跟三郎一起,阿娘在家等消息!”
  张氏着急着说:“我也去!”
  庄蕾这会冷静了下来说:“娘,你在家里待着!万一阿焘自己回来了呢?”
  安南侯跟在边上,庄蕾不喜欢这个人如毒蛇一样的目光,她转头说:“侯爷,咱们还是分开找吧!遂县城不大,这会儿城门都关了,您要不往南,我们往北,月娘往东?您在分出人来往西?”
  安南侯点头说:“也可!”说着往南而去。
  庄蕾和陈熹往北的巷子里,一条一条地穿过。
  陈焘在这些日子里,每一天都是煎熬,他盼望了这么久回到这个家,这个家已经完全接纳了那个陌生人,而他成了多余的一个,他们已经不想要他了。他转入了小巷子,往里冲去,听见外边有人在叫他:“阿焘!”他不想回,他们不是已经不要他了吗?他是死是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转入了前面的一座城隍庙里,将自己藏身在了城隍老爷身后,一个人坐在地上呜呜地哭着,他不想回去了,不管是陈家还是谢家,他情愿漂泊四方也不愿在回去了。他多么想回到当初,哥哥和爹还在的时候,他是一家子的宝贝,全家人都疼他,现在呢?花儿姐明显更喜欢那个陈熹,大姐和阿娘也跟他生分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才会不要他!
  陈焘将手臂塞进嘴里,他咬住了自己的手臂,手臂上的疼痛让他能缓解心中半分的难受。
  这一块就那么点地方,陈熹和庄蕾已经全摸过了,看见城隍庙,进来瞧瞧,夜晚的城隍殿内,有些阴森,庄蕾抬头看了一眼城隍老爷在灯笼火下的金色的塑像,吓得一抖,壮胆叫了一声:“二郎!”
  “在!”陈熹看她抖着身体,伸手过去牵住了她,陈熹的身体还是有些虚,所以手心温度有些凉,却也让庄蕾镇定了一些。
  “阿焘去哪里了?”庄蕾心焦地说道:“这么黑,他在家的时候就怕黑,这孩子!”
  “嫂子,你不该那么心急地让他一个人回京。侯府我呆那么多年,那里就是个冰窟窿,他是陈家出去的孩子。那里会适应那种地方?你应该慢慢来的。”
  庄蕾被陈熹这么说,她慢慢地蹲下去抱住了双膝,声音了有看哭腔:“我哪里不知道,就是知道他心里难受,我才要了你的房间去跟他聊天。可你也看到了,侯爷就在外面。我不劝他回去能怎么办?去京城陪他?难道还要把你搭进去吗?爹和大郎哥哥是怎么死的,你不清楚吗?”
  “我知道,让他一个人去面对侯府那些事情,他这个年纪太为难了,可谁不难?二郎,我也很难!撑到今天我真的很难,我日夜想着要让你活下来,要让月娘活下来,要让阿娘活下来。我的梦里,你们都死了,就剩下了我一个……”
  陈熹自从来了这里就把这个小嫂子当成了无所不能的,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比他大不了多少,听见她梦里的那些景象,觉得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她这样自然心疼,也跟着蹲下去,手伸到半空中,想着不合规矩,却没有收回来,放在了庄蕾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嫂子,别难过,有什么我跟你一起扛着。最难的日子咱不是过了吗?”
  陈焘在塑像背后,他别的没听见,听见庄蕾说,他爹和大哥的死,他转过头,看见那灯笼光之下,陈熹正拍着庄蕾的背,他心里一下子火气,站起来,发出响动,夜里寂静,声音格外清楚,陈熹心头一惊,想着莫不是安南侯派人跟着自己,若是这样恐怕已经被听了去,问了一声:“谁?”
  陈焘出现在他们面前,陈熹站了起来,庄蕾仰头,陈熹将手递给庄蕾要拉她起来,被陈焘一把打掉,伸手将庄蕾拉起来,庄蕾被他扯了起来,皱着眉头问他:“你跑什么啊!”
  “你告诉我,爹和大哥怎么死的?”陈焘的脸上还有泪痕。
  庄蕾吸了吸鼻子:“刚才不是跟你说过的,是淹死的吗?”
  陈焘一把扣住了庄蕾的手,口气十分地凶悍:“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在这样的地方,灯笼火下,陈焘的脸有些扭曲,陈熹过去扯陈焘,被陈焘一声吼:“走开!”推了陈熹一把。
  陈熹怒了道:“你干什么?”
  陈焘愤恨地看了一眼陈熹,转头对着庄蕾:“我要知道实话。你梦里家里人都死了,其实你也想过是吗?”
  “想过什么?”庄蕾看向陈焘。
  陈焘咬牙切齿地问:“想过是他杀了大哥和爹是吗?”
  庄蕾伸手捂住了陈焘的嘴,陈熹看了看她说:“你跟他聊聊,我去看着!”
  陈熹转了一圈说:“没事!我出去守着!”
  黑暗之中庄蕾出声:“大郎哥哥身上有瘀斑。他凫水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不可能拖一个大姐上来就能丧命。阿爹身上也有,所以当时我就怀疑,这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故意制造的事端。二郎回来的时候病入膏肓,他的病看上去像是肺痨,实际上是为毒药所伤。今日白天李春生死了,死前他承认了,有人给他钱,让他引爹去救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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