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们说也不听。
苏锦霓噘起小嘴儿,伸出了一根小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那个挥小旗的,“喂,你听见没有?”不要装聋啊!
谁知,那个小人歪头一倒,不动弹了。
苏锦霓诧异坏了,“你,你,你可别碰瓷啊!”
其余的小人没了指挥,顿时四散。
夏映浅没等来慢的要死的范阶,第二脚踹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
好多个小纸人,床上,地上,天花板上都是,嘿哟嘿哟,乱成了一团。
夏映浅桃木剑轻挑,穿串儿似的,以一敌无数,让那些个纸人瞬间化作了灰烬。
苏锦霓松了口气,“表外甥,可吓死我了!”
窗户要是没了,多惨啊!
睡觉会冷死的。
夏映浅还以为他表姨是害怕那些小人,自责地说:“表姨,是我大意了!我该想到的,白天没让那两个坏蛋得逞,他们肯定得来阴的。”
苏锦霓挥了挥手,打了哈欠道:“没事儿!”
她又揉了揉眼睛,有点想学这个让纸片人会动的把戏。
太有意思了!
没有小朋友跟她玩的时候,她可以跟纸片人玩。
不想写大字的时候,她还可以让纸片人写。
红茵和范阶,她是使唤不动了。
哼,红茵是写字难看。
范阶的字倒是好看,可他不肯帮她写。
这年头,不听话的鬼鬼可太多太多啦!
苏锦霓小声央求:“表外甥,我想换个生日愿望……”
夏映浅发愁的嘶了一声儿,“表姨,你受了惊吓不错,但不能作为你坐地起价的理由啊!”
“哼!”苏锦霓又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后半夜,夏映浅就在苏锦霓的房间里打坐。
天一亮,他给张华超打了电话,想要打探情况。
主要是日防夜防,别说人了,连鬼也得打个盹不是!
但,兴许张华超在忙,没有接。
红茵就因为打了个盹,错过了夜间的好戏。
她懊恼不已,说啥今晚也要飘在苏锦霓的房间里。
夏映浅觉得红茵不是太靠谱,昨晚的动静那么大,她都没醒。
“你睡的那么死,今晚要是再来一堆小人,把你给扛跑了!”
所有的人鬼都在,红茵也是要面子的。
小道士见天投喂她跟范阶。
但不对头就是不对头,一听他说话就来气。
红茵直接跳了脚,“小道士,我今晚要是打盹儿,我是你闺女!”
夏映浅吓了一跳,紧跟着秃噜了嘴道:“你要是我闺女,我早就掐死你了,用不着你自己上吊……”
吵架能有什么好话呢!
但一说完,夏映浅自己就后悔了,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
人谁没有想不开的时候呢!
红茵的脸色本来都变黑了,准备甩出舌头,跟小道士干架来着,可一看小道士接下来的反应,她重重叹了口气。
她幽幽道:“你知道个屁!谁告诉你上吊就是自尽啊?”
嗯?
有隐情!
正在剪纸的苏锦霓,一抬头,瞪大了眼睛去看她红姐姐。
夏映浅也八卦心起,“主要是你没说过我也没问过,那我现在问你,红茵你是怎么死的?讲讲呗!”
红茵翻了翻鬼眼,明显不想说:“都一百多年过去了,谁还记得呀!”
夏映浅想说她说话留一半,太不要脸。
但今天他都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再一不能再二。
气氛凝固了片刻,红茵打岔道:“姐妹,你做啥呢?”
苏锦霓指了指桌子上奇奇怪怪的长纸条,“红姐姐,我想剪小人,可是我小手太笨了,剪的没有半夜抬我的小人好看。”
岂止是没有人家好看,还缺胳膊掉腿儿的。
红茵笑:“嗐,害人的东西,能用就行,还管啥好不好看啊!”
苏锦霓一想,也对!
她放下了塑料小剪刀,蹦跶到了夏映浅的面前,“表外甥教教我让纸片人动的方法。”
在她的心里,她表外甥就是万能产品。
“你呼一口!”夏映浅想也没想就说。
苏锦霓急了:“不呼也能动的,像昨夜的小纸人,能嘿哟嘿哟走路的。”
“哦,纸人纸马术!”夏映浅摊手道:“我不会啊!”
苏锦霓搓搓小手,恳求道:“你教我这个,那六个生日愿望,我都不要了。”
瞧瞧,这是真想学。
这生意其实特别划算。
但夏映浅苦丧着脸:“我真不会啊!”
苏锦霓死活不相信。
夏映浅没办法,翻开了术法书,指给他表姨看,“我真没骗你,你看,没说怎么练,失传了,我师父都不会。”
她表外甥拿的是一本术法大全。
果然,纸人纸马术这一页只有个标题,还画了个人,又画了个马,就是一个字儿都没有。
苏锦霓却看了半天,小肉手一拍桌子。
只见那几个瘸胳膊掉腿的小纸人,跳起了舞。
夏映浅目瞪口呆,居然……成了!
他厚着脸皮说:“表姨教我!”
“成啊!”苏锦霓说话的时候,那些小人自动停止了跳舞,像软脚虾一样,倒在桌子上面,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最爱当老师了,又举起了小肉手,“表外甥,你看,就这样,啪的一拍,用力一点。”
夏映浅半信半疑,他真的举起了手。
毕竟试试又不要钱。
他有样学样,猛地一拍桌子。
最怕空气过分的安静。
几秒后,红茵发出爽朗的爆笑。
太特么逗了,纸片人被小道士拍飞了。
范阶也咧开了大黑嘴。
夏映浅一看见范阶笑,整个人都不好了。
唉,他表姨还是个只会实际操作,不会理论知识的。
苏锦霓又反复试了好几次,她注意力集中,连她表外甥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晓。
还是同一个动作,拍一下桌子。
起初小人只能跳舞,还跳的七扭八扭,什么姿势都有,不好看。
苏锦霓想要的是一队纸人兵。
后来就也能嘿哟嘿哟的齐步走了,但它们还抬不了东西,更不能冲锋陷阵。
苏锦霓又偏着头,研究了半天。
她将所有的小人都叠在了一起。
奇怪的是,那些个小人仿佛又活了,并且发生了内乱,混战到了一起。
最终是一个缺了个手臂的小人,胜出。
苏锦霓想了想,奖了他一面小红旗。
妈又伸出了短短的小手指头,精了数纸兵的数量,才十七个。
她又拿出了画笔和小剪刀,画画剪剪。
这回的纸人手工做的不错,她还找来了两个硬纸盒,搞了个纸人升级版。
苏锦霓再使用纸人纸马术的时候,这些小人终于听从了小红旗的指挥,齐心协力,能抬起茶杯。
众人众鬼都在开会,只有小吴还是守在道观门前的那个。
他是信了苏锦霓说的,傻人有傻福,不该他知道的事情,他从不多嘴询问。
里头的人嘀嘀咕咕都快一个小时了,这次的会议时间格外的长。
小吴有点口渴,探头往里看了好几次,犹豫了再三,还是没有进去。
他怔怔看着道观前的街道,耳边忽然想起了嘿哟嘿哟的声音。
小吴下意识四处找寻。
初夏的大中午头,外头还是挺热的,别说人了,连条狗都在阴凉地儿卧着。
可嘿哟嘿哟的声音越离越近。
真不是他傻来着。
谁能想到是脚底下的小人,发出来的声音呢!
直到那拿着红旗的小人,顺着他的脚踝,爬上了他的大腿。
小吴直接吓傻了。
他张大了嘴,本来是想叫来着,却发出了一记,连他自己都没有听过的奇怪声音。
小吴顺着小人的小红旗看向了脚边,只见无数个小人抬着他的水杯,正黑哟黑哟的原地踏步走。
小吴不想表现的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他强制镇定地接过了水杯,还冲挥舞着小红旗的小人说:“谢谢啊!”
小人可不会说话,他挥舞着小红旗又从小屋的大腿上爬了下去,紧跟着小红旗一挥,那些小人在他的带领下,嘿哟嘿哟的又走了回去。
小吴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不是幻觉没错,水杯里的水还是温热的。
他倒宁愿看见的是幻觉好不!
小吴叹了口气,举着水杯,傻愣愣地看着小人消失的背影。
夏映浅也就是一眼没看见的功夫,他表姨就把小吴给吓傻了。
他埋怨道:“表姨,咱不是说好了,调皮归调皮,不好吓人的。”
苏锦霓觉得自己有点委屈,她嘟着小嘴,哼哼唧唧:“我没有吓他,他想喝水,可是水杯太烫我拿不了,我就让小人给他送了水杯。”
水杯烫不烫的,夏映浅是不知道。
但小吴一听见他表姨的话,原本直愣愣的眼睛,忽然又瞪大了。
他抖了下嘴唇,弱弱地说:“我是想喝水来着,可我谁都没有告诉……”
夏映浅尴尬地抓了下头。
总得给小吴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实在解释不清,还得让他表姨跟小吴忽悠忽悠,让他失个亿。
小吴见夏映浅欲言又止,很体贴地说:“哎哟,你看我这记性,水杯一直都在手里,我居然忘了,嘿嘿!”
说着,他还拧开了水杯,猛灌了一口水。
这种快被吓疯的感觉,记忆犹新。
小吴使劲儿地想了想,什么都没有记起来,但又下意识觉得他缺失了一段记忆。
“苦主”打了个圆场。
夏映浅也就顺坡下驴。
他一转身,点了点他表姨的小鼻子,“表姨,新的一约法一章来了,不许用纸人纸马术吓人。”
他怕震慑不了她,又说:“小姨,你听说过祖师爷赏饭吃这句话吗?既然祖师爷赏你饭吃,你就得遵守规定,要不然祖师爷就把你的饭碗给收回去了!”
他表姨的天分这么好,只要不走歪路,成为一代天师是迟早的事情。
但没哪个天师会整日调皮捣蛋。
她表外甥说的话越来越绕了。
苏锦霓似懂非懂,其实就听懂了一句,饭碗得收回去。
她气呼呼的一握小猫爪,发出了奶呼呼的警告:“哼!借你祖师爷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我的饭碗。要不然,我就拔光他的眉毛。”
吃可是一件大事情。
动人饭碗,这么缺德。
惹急了猫,她可是会咬人的。
第80章 拜把子 可是它不会离开我呀。
张华超是半天后,才看到夏映浅的信息。
他出差了。
凌市。
华国十大富豪之一的王留山,居住在这里。
他,就是在飞机上,问了方纯心生辰八字的男人。
说起凌市来,七八十年前就是个小渔村。
之所以能飞速发展成现代大都市,靠的是天时地利,就是与时机以及地理位置分不开关系。
其实张华超对这些懂得也不多。
他更擅长的还是刑侦和案件推理。
但大环境可以影响人。
王留山就是凌市先富起来的那一批。
凌市的八卦小报最爱写,王留山的第一桶金是从股票市场挖来的。
具体怎么挖来的,已经不可考证。
因为当时的王留山,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紧接着,他就用挖来的第一桶金,开了一家娱乐公司——天宝娱乐。
当时的天宝娱乐,连续投拍了好几部武打电影,风靡整个华国。
也就是那时,王留山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成了名副其实的娱乐大亨。
娱乐圈里的美人无数,可以说近三十年来,有关于王留山和女明星的花边新闻,从不间断。
但从去年开始,糜烂了半辈子的王留山,忽然就收手了。
当然不是良心发现。
张华超查到了他的心脏病史。
王留山的心脏不好,十几年前还做过一次搭桥手术。
有钱人的命就是好,当时给王留山做手术的是世界有名的心脏科医生。
按理说,王留山自己不作死的话,他能和自己的心脏和解,活得长长久久。
奈何,吃喝嫖赌,外加烟酒不离手。
据张华超得来的资料,去年王留山的心脏,就开始衰竭了,病危通知书下了好几次。
也许真是命不该绝,一直活到现在还没死。
但他基本离不开医院,并且外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病情怎么样了。
这就是张华超一到凌市,却没有选择跟王留山正面刚的原因。
王留山有作案的动机不错,却没有作案的时间。
虽说有钱人办事儿都是动动嘴,自有底下的人跑腿儿。
但王留山这事儿不一样,吃人的话不现场吃,难不成还得大费周折运到凌市!
更何况,监控他们都看了几百遍了,并没有可疑的人,利用可疑的工具,将受害者运出。
张华超在王留山住的私人医院外,蹲守了大半天。
私人医院就是吊,即使张华超拿出了警官证,也没有从医生和护士的嘴里套出来王留山的病情。
谁让他是盛市的刑警,而不是凌市的呢!
好容易挨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有同事来接替他监视的岗位。
同事说:“该查的咱都查过了,总这样蹲下去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