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重组家庭——骊偃
时间:2021-03-12 10:06:42

  “不能,”赵瑾神色平静道,“我不小从楼上跌下来,摔折了腿里的骨头,这石膏是为了固定住受伤的腿骨,免得它在恢复的过程中来回移动长歪了。”
  “折了呀!”小黑蛋吸了口气,“疼吗?”
  林念营亦担心地看着他。
  先前他们听赵恪说赵瑾伤了腿,只以为是磕了下,或是碰了一下,破了皮流了血,没想到这么严重。
  疼吗?肯定是疼的。
  赵瑾没吱声。
  一行人走下这片山腰,沿着田边的曲折小路往东走了数千米,便到了苏袂他们住的山脚。
  当初建筑半山腰的三座屋子时,为了扛运材料方便,山路上陡峭的地方被铲缓填平了,虽然没有铺就石阶,一路上去却也不费什么劲。
  到家,苏袂抱着赵瑜打开门,让念营、小黑蛋帮赵恪父子搬了凳子到门外,屋子阴暗,雨季积存的潮气还没有散去,远没有外面来的亮堂和暖。
  苏袂家的凳子,是配小桌子用的,高度不足0.4米,赵瑾被他爸放坐在凳子上,打了石膏的腿只能伸直斜垂在地上。
  苏袂抱着赵瑜,提来暖瓶,指挥着赵恪将小桌子搬到门外,然后进屋拿了只碗。
  赵恪放下手里带来的包裹,依言搬了桌子放在赵瑾身旁,转身见她抱着小儿子单手做事不方便,伸手道:“我来抱他吧?”
  苏袂还没说什么呢,小家伙瞅了他爸一眼,身子一扭伏在苏袂肩上,双手紧紧地环着她的脖子,拒绝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赵恪:“……”
  顿了顿,赵恪伸手,又对苏袂道,“碗给我,我来给他们冲奶。”
  小家伙抱得太紧,苏袂有点不舒服,闻言将碗递了过去,轻拍着小家伙的背走到坡边,摘了朵花给他玩。
  赵恪看了眼几个孩子,“念营,再帮我进屋拿三个碗来。”
  林念营点点头,乖乖地进屋抱了三个白瓷碗出来。
  赵恪接过来一字摆开,打开带来的奶粉,倒了四勺在手边的碗里,另三个碗里倒了麦乳精,提起暖瓶冲上水,拿勺子搅了搅,“好了,过来喝。”
  小黑蛋才不懂客气为何物呢,接过一碗,抱着咕噜咕噜一气就喝完了,放下碗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赵瑾接过来,看着远处的旖旎风光,慢慢地啜了口,偏头见林念营抱着碗一脸的犹豫不决,抬了抬眉:“喝吧,偶尔一次。”
  赵恪笑着揉了揉林念营的头:“听你赵瑾哥的。”
  赵恪这么说,是因为赵瑾比林念营大了两岁,今年九岁,小学三年级。
  苏袂抱着赵瑜走来,对此没说什么,只把这份情记下了。
  喂小家伙喝过奶,苏袂看赵瑾一脸隐忍的摸着伤腿,显然是疼得难受,遂对赵恪道:“让赵瑾在这儿坐着晒晒太阳吧,我带你过去找王大娘。”
  赵恪顺着她的目光在儿子腿上停留了一瞬,点点头,起身道:“行,走吧。”
  张宁又上山采菌子去了,家里只有王老太在院里喂养小鸭。
  “大娘,”苏袂抱着孩子推开篱笆门,带着赵恪走近,说明来意。
  王老太喜欢孩子,打从儿子儿媳结婚后,就一直盼着有朝一日能过上小儿绕膝的那中忙碌而又欢乐的日子,闻言自是满口应承。
  赵恪松了口气,伸手掏了一叠钱票,一分为二递了过去:“大娘,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总之感激不尽,这些钱票你拿着花,两个孩子就麻烦了。这一份是两个孩子的伙食费,劳你费心了。”
  王老太自是不愿意接,赵恪跟儿子虽然不在一个团,更是分属于不同的兵种,可赵恪能力家势都不弱,谁又能说,没有用到人家的那一天。
  这时伸手帮个忙,结个善缘,可比什么拿钱来得实际,再说,她是缺钱的人吗?!
  王老太推,赵恪给,苏袂来回看了两人几眼,伸手:“这钱给我吧,吃的用的,我找司务长帮忙买。”
  来回推的赵恪也怕了,闻言转手就把所有的钱票给了苏袂。
  苏袂伸手接住,把怀里的孩子递给王老太,想点点钱票,当下过个明路,日后怎么用,用了多少也好记个帐。
  赵瑜喜欢苏袂身上混和了竹子的清爽药香,熟悉中又透着一股舒适,一看她要将他给个陌生人,吓得忙伸手抱紧了她的脖子,口中叫道:“不,不要,不要。”
  “好,不要。”苏袂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把钱票递给王老太:“大娘,你帮我点一下,看有多少,记个帐。”
  王老太瞪了她一眼,接过来,数完不由一愣,看向赵恪:“赵副团,你这给的……也太多了吧?”
  这年头,米面一斤是0.18元,一斤肥猪肉0.72元,食堂的土豆菜几分钱一大碗,五分钱的菜就已经见荤腥了,上次吃红烧肉,老大一碗,肉给的足足的,也才四两肉票五毛钱,两个孩子送来不过几天,哪需要二十块钱,还有各式票证啊。
  赵恪:“我怕训练日期会延长……”
  “这你就放心吧,孩子既然交到了我们手里,不管时间多长,”王老太把钱票卷巴卷巴塞进苏袂兜里,笑道,“大娘保证都帮你把人照顾得好好的。”
  赵恪感激地给两人敬了个礼,转身将赵瑾背了过来,随之他又匆匆回了趟家,收拾了两个孩子衣服、玩具和赵瑾的课本作业,小药箱、铺盖等,给送了过来。
  一同递来的还有一张赵瑾用药、换药的清单。
  送了东西,赵恪就大步走了,他得去军区看看,明天进山训练的物资准备的怎么样,训练上,上面又有什么指示要求,还有训练的地方是否有变动等等。
  老太太看到堆放在椅上的铺盖愣了一下,偏头问坐在一旁的赵瑾,“小瑾你要自己睡吗?”
  她那屋,床、衣柜、妆台、条凳、书柜、配套桌椅、小几、竹制圈椅,布置得满满当当的,再放一张床有些难。
  可让他单独住进东厢吧,她又不放心,小家伙伤着腿,晚上起夜一个不好就有可能造成二次创伤。
  跟儿子儿媳住,那更是不行,彼此打扰,谁也不自在。
  老太太的为难,赵瑾看在眼里,他抿了抿唇,“我,我怎么都可以。”
  “住我哪吧。”苏袂也想到一个问题,老太太年龄不小了,晚上让她照顾赵瑾有些不现实。
  “我去后勤拉张床,”苏袂说着拍了拍怀里的小家伙,“姨姨去给哥哥拉床,小瑜在家跟哥哥们玩好不好?”
  “不,不不……”赵瑜抓着苏袂的衣服连连摇头,“要姨姨,就要姨姨。”
  “小家伙说话瞒利落的嘛,”王老太拆了块糕点引诱他道,“来王奶奶这儿,糕糕就是你的。”
  赵瑜头一扭,别说要了,连看都不看一眼。
  林念营掏出竹蜻蜓,放在手里转给他看,“小瑜陪哥哥玩好不好?”
  赵瑜好奇地看了两眼,小身子往下一缩,头埋在了苏袂怀里。
  小黑蛋看得有些不乐意,扯了扯他的小脚,宣告道:“这是我娘,你要找娘……”
  椅子上的赵瑾瞬间变了脸色,老太太瞟了眼赵瑾,若有所思。
  “小黑蛋,”苏袂的手覆在他头上揉了揉,“弟弟没有要跟你争娘的意思,他只是初到这里,满眼都是陌生的人、事,心里不安罢了。等过几天熟悉了,他就该追在你屁股后面跑了。”
  “真的?”
  “真的,”苏袂点点头,“去跟哥哥玩吧。”
  相比竹蜻蜓这么简单的玩具,小黑蛋更喜欢林建业用子弹壳帮他做的坦克和枪,遂看了一眼林念营手里的竹蜻蜓,不感兴趣地摇了摇头:“我跟你一起去搬床。”
  “从家到后勤部有六七里地呢,”苏袂看着他道,“你确定能走这么久吗?”
  “六七里地是多远?”
  “嗯,”苏袂想了想,“是从咱家到你赵叔叔家来回的五趟。”
  小黑蛋掰着手指数了数,越算越乱越多,“这么远呀?”
  “对,”苏袂点头,“要去吗?”
  “娘不背着我吗?”
  “娘要拉床,没空背你?”
  “啊!”小黑蛋傻傻地看着他娘,“真的不能背吗?”
  “娘也会累,小黑蛋不心疼吗?”
  “那,”小黑蛋挥了挥手,“那你去吧。”
  “大娘,”苏袂看向王老太,“你有什么要的吗?我一块带回来。”
  王老太知道后勤部的战士送货到家,遂看了眼几个孩子,琢磨道:“我想把东厢改成小课间,你帮我选三套桌椅,一个书柜,再请他们帮忙做一个小黑板。”
  苏袂一一记下,抱着孩子转身要走。
  “哎,你等一下。”王老太突然叫道。
  苏袂站定,王老太疾步回屋,片刻拿了块蓝白格子的家织布出来,“你这样抱着他,时间长了该累得慌了。过来,我教你怎么把他给绑在身上。”
  苏袂在末世,见过女人用块布,兜着孩子系抱在胸前,知道这样孩子不会不舒服,遂点了点头,走到王老太身前,由她边解讲边将赵瑜绑系在自己身前。
  下山往西走,经过赵恪他们家山脚,苏袂随意地往上瞟了眼,目光在赵恪家停顿了一下,三间带两耳,一排五间的房子,军部最高规格的住宅。
  最喜人的是,这座房子后面有片竹林,虽然是最普通的毛竹,长势也稀疏,却是养鸡崽的好地方。
  到了后勤部,说明来意,有小战士过来,将她领到木工房。
  宽长的木工房被分隔成了三个区域,存料区、制作区、成品区。
  苏袂避过来回忙碌的战士,在成品区,挑了三套桌椅和一张床,在要别的就没有了。
  目前他们抓紧赶制的就是床和学校教室配套的桌椅,样式都是简单到了极致。
  小黑板倒是有现成的,是给近期扫盲的战士们准备的,不过若是挂在墙上用来教学就太小了,每一个只有0.30.3米那么大。
  苏袂挑了四个,让小战士帮忙用木板订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大点的可挂墙上的黑板。
  付了三个月的家具用费——九毛钱,然后请战士帮忙用独轮车拉到山脚,桌椅和黑板抬送到王家,床就放到了苏袂他们卧室的窗下。
  送走战士,苏袂抱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赵瑜,找王老太。
  解开绑布,把赵瑜放在她床上,苏袂又脚下不停地下山去盖房子的工地,背了两捆稻草回来。
  没有竹席,架子床板订的又稀,板与板之间空的有一扎远,她准备给赵瑾做个稻草垫子铺在下面,免得床板硌背睡得不舒服。
  垫子做好后,没有急着铺上床,而是放在外面的灌木上暴晒,除一下湿,去一下味。
  “苏梅,”张宁送赵瑾的铺盖和衣物过来,“中午别开火了,来我家,我们吃菌丝面。”
  “好。”苏袂接过衣物放在卧室的藤箱上,取了晒被子的两个三角架出来,支在门外的空地上,拿过张宁手里的一床褥子晾上。
  张宁一边抬手把抱着被子晒上,一边小声问道,“唉,你说赵副团长随军,怎么光带了两个儿子,没把妻子带过来呀?”
  苏袂默了默,伸手一点她的额头:“赶紧回家和面去,瞎操什么心!”
  说罢,转身进屋拎上装了菜刀的竹篮出来,关上门,往山下走去。
  “唉,”张宁捏着把紫苏叶,叫道,“你去哪?”
  “我去捉几条鱼,等会儿用剁椒蒸了,铺在菌丝面上吃。”
  “家里没有剁椒啊。”
  “司务长那儿有。”苏袂朝后挥了挥手,快步下了山。
  到了溪边,寻了棵树,砍了根细长的枝条,削去上面的枝杈叶片,崭去梢,削尖一头。
  苏袂双脚相互一蹭脱了草鞋,挽起裤腿,瞅准一处游鱼多的地方下了水。
  没要别的,苏袂前世记忆中吃过一种鱼加面,铺在面上的鱼就是拌了剁椒清蒸的鲶鱼。
  挑了鱼刺,把鱼肉和过了凉水的面条拌在一起吃,那味道又鲜又辣,还带了面条的劲道,想起来就流口水。
  不过小孩子不能吃辣,苏袂提了一桶处理好的鲶鱼到食堂,跟司务长不但换了剁椒,还换了一瓶他不舍得吃一口的自制豉汁和二两香油。
  道过谢,苏袂拎着空桶回到溪边,又叉了十条鲶鱼。
  “苏同志,”赵恪不放心两个孩子,怕哭了闹了,遂等工作告一段落,便匆匆跑了回来,“你这是?”
  苏袂涮了涮脚上的泥,趿上草鞋,拎着桶选了处水清的地方,倒了鱼出来,拿刀去鳞,“中午想吃鱼了,我过来叉几条。”
  赵恪走近几步,俯身盯着一条条鱼背上的血洞,双目微微凝了凝:“苏同志好手法!”
  所有的血洞都精准在了同一个位置,就是他都不能保证,出手可以做到如此快、狠、准。
  苏袂:“……”
  微不可见地轻叹了声,苏袂收刀回头:“赵副团,想不想再见识一下我的刀功。”
  她想的清楚,她日后但凡要让念营、念辉接手刘英同志和林建业兄弟留下的人脉,就要不断地跟军中将领打交道。
  就她这性格,不可能做到丝毫不露,如此,倒不如在行势不是太严峻的当下,主动暴露,让他们去调查,左右原主从家来的这一路,都是有迹可寻,不存在/也没有调包的情况发生,只要她不说,又有谁能想到灵魂互换,或是借尸还魂呢。
  赵恪伸手做了个请。
  苏袂拿起手里刮了一半的鱼在溪水里涮了涮,涮去上面的鱼鳞、血沫,然后将其放平在一块石头上,左手按住头,右手握刀,手腕一翻,“刷刷……”几下,刮干净鱼鳞,刀尖抵在鱼嘴上,往下一划,回刀刮去内脏和黑膜,挖去鱼鳃。
  “刷刷”又是四刀,分切在了鱼鳃后、鱼尾前,掰开鱼鳃下部的切口,捏住小白点,轻拍鱼背,抽出鱼腥线,冲去血污丢进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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