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翻身后——画七
时间:2021-03-13 10:29:28

  南柚狐疑地看了一两眼,拆开看了。
  “百族大会?这时候召开?”南柚点了点眉心,蹙眉问:“天族怎么会挑在这个时候?”
  穆祀噙着笑颔首,以示肯定。
  她靠近了些,压了声音,在他耳边提醒:“百族大会一向是你在负责,这不会也是你的意思吧?穆小四,现在这个时候,能少办的事都少办了,师尊那边,都看着呢。”
  顾名思义,百族大会,跟百族战力榜有关,是各界各派吸收好苗子的机会,是六界难得的盛事,以往每一次举办百族会,都十分热闹。
  各族族长,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对这样的事,抱有十二分的热忱。
  但眼下这样的时候,衡州古战场那边,情况未明,大家的心都提着悬在半空中,显然不是适合举办百族会的时机。
  穆祀知道她的意思,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衡州那边暂时应该是打不起来,百族大会,正是神山那边的意思,天族也只是照办。”
  南柚一听,将那张请帖收了起来,她摇着头,道:“既然是那边的意思,这请帖,哪还容得人拒绝。”
  本身还是招揽人才的好事。
  “现在就开始发三年后的请帖,会不会太早了些?”她将上面的时间看了两边,笑着道。
  “那么多种族门派都要分发,有的还不知道随着空间裂缝飘到了哪里,找起来费劲,等全部找到,也差不多了。”
  穆祀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右右,你进步很大。”
  南柚开心了,但嘴上还是做样子谦虚了一下:“若是你用了灵髓与奥义珠,进步会更大。”
  穆祀笑了一下。
  “正好,我这也有件事同你说。”南柚看着半空中挂着的月影,声音像是沁在了漫天的星光中,“你上回说的联姻之事,让我不要一时意气,慎重思虑,这段日子,我想了许久,还是认为不合适。”
  穆祀脸上的血色,好像在一瞬间褪去了。
  良久。
  他开口,声音沙哑:“右右…”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哪怕在黑暗中,都漫着温柔的色泽,穆祀突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他其实想问:右右,我死缠烂打的样子,是不是让你很厌烦。
  但能出口的,仅有一声叹息似的呼唤。
  他倾身,很轻地抚了抚她的发,甚至还微微扯了下嘴角,说了声好。
  他还说:“我父君这边,我来说,你别担心。”
  今夜的月光有些亮。
  穆祀想,南柚那么开心,应该也发现不了他苍白得像鬼魅一样的脸色吧。
  他抚上自己的脸,想,还是别被发现了。
  挺丑的。
 
 
第119章 和好
  穆祀这边出乎意料的顺利,南柚总算松了一口气。
  千年好友,她自然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从不空口答应别人什么,可一旦答应了,就必定会倾尽全力去做。
  他不娶,她不嫁,两家的大人也不能摁着他们的头结亲。
  南柚深谙趁热打铁一鼓作气的道理,因而第二日一早,她就到了青鸾院。
  云姑见她来,一迭声地朝里通报。
  这个时辰,流枘才起来,正在给睡得迷迷糊糊的南胥穿衣裳。
  小胖子哼哼唧唧,两只小胖手就是不配合,眼睛眯得只剩下两条缝,流枘又好气又好笑,捏了捏他脸颊上的肉,道:“不是日日嚷着要见姐姐?姐姐来了又不起来,等下姐姐走了,不带你玩了。”
  小家伙嘴一瘪,屁股朝着流枘,奶声奶气地控诉:“才不是,母亲总骗人。”
  流枘看了眼南柚,轻声解释:“他总嚷着要去找你。这小家伙皮实得很,旁人根本管不住,我怕他打扰你做事,便拘着他,不让他去。”
  南柚上前两步,朝着被南胥整得万分无奈的女使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又伸手,将闹脾气的小胖子抱起来在怀里掂了掂,叹息了声:“怎么越来越重,再过几日,姐姐都快抱不动你了。”
  南胥嗖的一下,精神了。
  他扒拉着南柚的衣袖,从她的臂弯中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白白嫩嫩的,眼里还带着惺忪睡意。
  “姐姐,姐姐!”小家伙人不大,嗓门却洪亮,南柚被他唬了一下,伸手去捏他肉乎乎软哄哄的耳朵。
  “怎么起床还让母亲来喊,姐姐似你这样大的时候,早早就自己动手了。”南柚一本正经地糊弄南胥,颇有一副做姐姐的样子,“快去将衣裳穿好,一刻钟的时间,若是慢了,姐姐可就走了。”
  南胥这下彻底精神了。
  南柚和流枘退出他的房间。
  “母亲身体可好些了?手脚还凉吗?”自从流枘生下南胥,就落下了这个毛病。
  流枘再次为人母,原本就柔和的性子更见温婉,她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多了。你父君和你日日变着法的寻来那么多补物,再者,母亲有一身修为撑着,原本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右右不需担心,安心做你的事情。”
  大人们向来是同一套说辞,南柚有些不放心,伸手触了触流枘手背的温度,见确实是温热的,这才也跟着现出了笑:“我的私库里还有许多滋补的灵物,等下让人送来,母亲记得每日按时服用,尽快将身体养好。”
  流枘感觉很久没有看见她了一样,可其实,也才月余。
  从前,南柚忙起来或者闭关的时候,一年半载的也是常事,但那个时候,她不会因为南柚的忙而患得患失,母女间的感情十分好,南柚也喜欢黏着她,无比依赖她。
  不可否认,自从知道南胥的到来,她的注意力和爱,至少分了七成出去,而到了南胥要出世的时候,她已经虚弱得甚至会被他控制住。
  而等南胥出世,小小的孩子,要操心的事很多,一时之间,忙得分身乏术。
  而南柚长大了,相比而言,她已经不是需要父母时时刻刻盯着的年龄了,她有许多事要忙,甚至已经开始帮着分担星主肩上的责任和担子了。
  但以上种种,都不能成为她偏疼南胥的理由。
  南柚和流枘在高亭的长凳上坐下,入目是嶙峋的假山,亭下是潺潺的水流,清澈见底,布局十分雅致。
  流枘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南柚的手背上。
  “右右,母亲做得不好,母亲跟你道歉。”虽则妖族性情是刻在骨子里的大气豪爽,但流枘这样正式且认真的言辞,还是让南柚惊讶地抬了抬眸。
  流枘歉然:“当初,胥胥淘气,要狻猊的金甲,要将孚祗的柳树枝挂上灯笼,母亲虽无意,可念着他小,念着他喜欢,事后并没有告诉他不可以这样,也没有和右右说清楚,这是母亲的错。”
  南柚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顿了一下,才轻声道:“没事的,我都知道,母亲不用说这些。”
  “母亲知道,外面的流言,你多少听到了些,你是我和你父君第一个孩子,是你父君用尽了方法强留下来的孩子,我们将你疼到了心里,绝不可能不爱你。”流枘说这话时,神情尤为认真,“那些嚼舌根的人,母亲已经全部清除掉了,右右是嫡长女,天赋修为没一样差的,少君之位实至名归,并非抢了弟弟的。”
  母女两对视,南柚慢慢垂眸,声音低低:“衮衮都气得跳起来了。”
  流枘几乎能想到那个情形,她看着南柚,道:“明日,母亲带着胥胥,备上礼,跟衮衮和孚祗说明缘由。”
  “不必。”南柚伸手抚了抚鼻梁,道:“这太正式了,他们反而不适应,我明日带着胥胥去昭芙院一趟,让衮衮拍几下屁股,就没事了。”
  “衮衮是直性子,又是你的傍生兽,应当不会计较。孚祗跟着你,虽一直以从侍身份自居,但现下该是渐渐融合从前的记忆和修为了,轮回者大多心高气傲,他又不是喜欢说话的人,有什么事都藏在心底,若是生了意见,想走,于你而言,是不小的损失。”流枘有些担忧。
  南柚今日来,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与孚祗的事垫个底。
  她稍稍坐直了身子,回:“母亲多虑了,孚祗和衮衮一样,他们绝无可能背叛我。”
  流枘伸手,抚了抚她的马尾,“母亲知道,你和院中的人关系都好。”说完,她顿了一下,又笑着摇头,道:“凡是跟我们右右接触过的,就没有不喜欢的。”
  南柚将脑袋往她肩上靠了下,凑到流枘耳朵边,是从前两个人说悄悄话时的惯用姿势。
  “母亲,我跟你说一件事。”
  流枘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和穆祀谈过了,我们都不想结亲,他会跟天君禀明,我也先跟母亲说一说。”
  流枘诧异地侧首,问:“你们两人皆无意?”
  南柚点了下头,道:“他现在太子之位高坐无忧,可供选择的贵女太多了,而且,我们都只当对方是好朋友,想来想去,还是挑明说了。当年本就是两家大人口头上随便一说,天君寄来的那份信,看过的人不多,都是朝中重臣,不会拿这样的事去说。”
  两个小孩都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更身处两族少君的位置,做事之前,将前因后果捋得明明白白。
  流枘沉思许久,才开口:“既然你们都已经想明白了,母亲便跟你父亲说一说,但澄清此事,需要另寻时机。”
  现在外面流言四起,说南柚因为弟弟的出生,在星族的地位一落千丈,很快少君之位都将不保,若是再传出这样的消息,保不齐外人都会看轻她,觉得是天族放弃了她。
  这样的委屈,流枘自然不会让南柚受。
  等用过午膳,南柚牵着南胥去了昭芙院,小家伙走走停停,一边走一边回头东张西望。
  南柚停下来等他,问:“不是整日吵着要来?这还没到呢,就想母亲了?”
  不知道为什么,让流枘和星主头疼不已的小魔王南胥,在南柚面前格外的乖巧,南柚绷着张脸吓他他都不肯走,就是要跟姐姐在一起。
  此刻,他很自觉地将胖乎乎的小肉手交到南柚手中,奶声奶气地反驳:“才不是,胥胥在记路,下次就会自己来找姐姐了。”
  他长得像是人间的年画娃娃,十足孩子气,抱怨的时候,还左顾右盼怕被人听到:“母亲不让我来,说姐姐忙,云姑也不肯告诉胥胥姐姐的院子在哪。”
  南胥摇了摇南柚的手,仰着张小脸,巴巴地道:“姐姐姐姐,胥胥很乖的,一点也不闹。”
  南柚嗤的一下笑了出来,她弯身,将胖嘟嘟的小家伙抱起来,道:“还不闹啊你,母亲都快被你愁死了。”
  一踏进昭芙院,感受到陌生气息的大妖们纷纷回首望,看得小家伙眨着眼睛,直往南柚怀里拱。
  然后真被狻猊揪下来打了屁股。
  当然,雷声大雨点小,还惹得南胥咯咯地笑。
  星移斗转,夜幕垂落。
  昭芙院里,才送走了抽抽噎噎要姐姐的南胥,又迎来了一位熟客。
  流芫在外面办事,回妖族的路上,经过星界,就悄悄摸了进来,没惊动别人。
  南柚披着一件外衫,将手中的心法一放,吩咐彩霞上茶的同时,问:“怎么突然来了,都不提前说一声。”
  “临时决定的。”流芫跟她挤上一张床,将两颗圆溜溜亮晶晶的小珠子塞到她手中,道:“这可是好东西,我花大价钱搞到的,叫留影珠,可以记录眼前发生的事。”
  她手指尖点着那颗白色的珠子,道:“这个白的,是没有用过的,还能存三段影。”
  说完,流芫又郑重其事地将那颗青色的捻起来,放到她另一只手中,语气里满是兴奋:“这是前头的大能在衡州战场录到的东西,里面还有神主出手的画面,太厉害了,我今日看了不下百遍,方才又回顾了一遍,现在手还是抖的。”
  南柚听到神主和衡州,也来了些精神,她看着手里珍珠大小的珠子,观察半晌,问:“怎么启用?”
  “跟留音珠一样,都是琴家捣鼓出来的嘛,输入灵力就行了。”流芫站起来,茶都没喝上一口,就准备回去了。
  南柚问:“你这才来了多久,不歇一会?”
  “不了。”流芫朝她招了招手,道:“这些时日忙,我明日还有事处理,改日得闲了,再来星界小住。”
  等流芫走了,南柚看着掌心里安静躺着的几颗珠子,捻起其中一颗,观察了半晌,对桦随口一提:“还是琴家会赚钱。”
  片刻后,南柚坐在宽大的躺椅上摇着,她蜷缩着身体,小小的一团,红色的裙边,却悄然搁到了另一边,孚祗的膝上。
  裙边下,是双凝脂一样的玉足。
  孚祗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
  她又踢开。
  如此反复几次。
  南柚掐着他开口的瞬间,抢先一步道:“看前面,衡州的情况。”
  孚祗清水一样的眸子与她对视,而后垂首,默不作声再一次将毯子盖在她身上。
  一颗小小的珠子缓缓上升,散发着灵光,半空中,像是突然展开了一幅巨大的画卷。
  古城戍边,两军对峙,光是眼睛看着,肃杀的气氛就已经显露出来。
  没过多久,画面一转。
  一段黑色的巨大枝丫突然刺破苍穹,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道和震杀一切的法则奥义袭下,无可抵挡,无法躲避。
  这一击之下,只有死亡。
  南柚屏住了呼吸。
  她仿佛已经能够看到录影之人蓦然震颤的瞳孔。
  但在那根灭世的枝丫即将落到城墙上,在下面无数人闭上眼睛的时候,一人从空间裂缝中踏出,莹白的手掌往前横推,两相碰撞,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泯灭了,响彻天地的炸响持续了一段时间,攻击的余波被人轰进了虚空。
  无人受到波及。
  城墙上驻守的老兵和参将跪了一地,脸上是近乎狂热的崇拜和拥戴。
  “神主!”
  他们呼喊。
  男子身形消瘦,气质高华,脸上笼着一层浓深的雾气,只露出一双映着山河与古城的眼睛,给人一种十分温和好说话的感觉,但又不敢长时间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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