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激动的跳脚,军区这边的嫂子也不是吃素的,两方人马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起来。
再压不住,估计家长们都要打一架。
校长站椅子上,大吼一句,“安静!”
“你们各家都培养出高中生了,应该都是讲理的人,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乔静安很给校长面子,“校长您说,我们听着。”
校长看了她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什么事儿都将一个缘由,现在我们先了解一下是怎么回事,你们谁先说?”
“我!”被揍的最惨的那个少年站出来,“贺思杨不厚道,以前还挺爱护同学的,分给我们蘑菇酱吃,我们也很感谢他。没想到现在他不仅不帮助我们,还打我们,这事儿是贺思杨不对,必须给我们一个公道。”
这话说出来,稍微讲理一点的家长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时之间,面面相觑。
校长让贺思杨发言。
老大站出来,“我妈以前担心我吃不好,给我做了蘑菇酱下饭吃。同学们觉得好吃,我每天就分了一点给他们尝尝。这段时间我妈工作忙,没空给我做,我今天没带蘑菇酱,他们就骂我。”老大也觉得自己委屈的很,好心当作驴肝肺。
校长补充,“他们就和维护你的同学打起来了?”
老大点点头。
乔静安问,“谁先动得手?”
“他们。”
军区的嫂子们不干了,这是升米恩斗米仇啊!吃了人家的口粮,还嫌弃人家给的不够,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摆事实,讲道理,也说不出贺思杨的错来。事情了解清楚了,那咱们就说说事情该怎么办?
总的来说,受害者是贺思杨这边,校长判他们给贺思杨道歉。
“对,道歉,必须道歉!”
讲理的人家觉得脸皮发热,拉着自家孩子,赶紧道歉走人。
简直丢死人了!
还有两个拒不道歉的,认为我弱我有理。
乔静安对这些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价值观不同,不能沟通,乔静安要求这两个孩子不能和她家孩子一个班,免得带坏她家孩子。
军区其他嫂子也这样说,坚决不让和她家孩子一个班。
校长当然站在贺思杨这一边,“少数服从多数,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早几年革委会就被换了,这几年也很少出来胡乱抓人,再加上贺思杨是军区的,校长难得硬气一把。
这事儿解决后,也到放学时间,干脆直接就走了。
接孩子放学的班车到了,今天班车上闹成一片。大多数人都在讨论这次的事儿,怎么还有这样的人?简直太恶心了!
老二凑到老大边上,小声问,“没想到你还会打架,可以啊!”
老大白他一眼,找时间揍他一顿,让他见识一下他究竟会不会打架?
晚上回到家,贺勋也知道学校里发生的事,老大忐忑的在那儿罚站。
贺勋看他一眼,“站着干什么?过来坐下吃饭。”
“好嘞!”
吃了晚饭,三个孩子依旧被贺勋赶到训练场上挨训。
晚上睡觉前,哥三个夜话,老二问起是怎么打起来的?
老二对老大简直看不上眼,换他,绝不可能给别人占他便宜,还骂他的机会。
老大虚心的问,“如果你遇到这事儿怎么解决?”
老二转过身,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儿。”
老三撑起身体,“以后别给他们吃,留给我吃。”
老二一巴掌把他推倒,“睡觉,没你的事儿,再说我揍你。”
也是真怕挨揍,毕竟前几天的事儿还没过呢,老三乖乖闭嘴。
“睡吧,明天要上学,回来还要挨训。”老二扭头睡觉,留老大一个人慢慢琢磨。
这一年的初雪很快到来,三个孩子的苦难日子也算告了一段落。
孙大娃这天下午跑到贺家,“今年过年咱们还去卖锅盔不?”
老二看了一眼妈妈,乔静回头看他一眼,”想就去,不过挣的钱要上交。”
现在她和贺勋不敢让他身上有太多钱,怕他哪天耍脱了。
上次老二交上来的钱让他们大吃一惊,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身上有居然有这么多钱。
“行,咱们去。”能赚着钱就行了,赚钱他就高兴。
孙大娃嘿嘿一笑,“我妈说,过年我们去自由市场卖年糕,我妈会做年糕。”
老二拍拍好兄弟的肩膀,“到时候咱们一起去赚钱。”
不过现在离过年还早,不着急。
半下午,勤务员来家里,“嫂子,有一封你们的信。”
“信,哪里的?”家里的亲戚有事儿一般都打电话,写信的很少。
乔静安接过信,是南方来的信。
“老大,你过来。”
老大走过去,看到信封,“是我大伯父来的信。”
老大拆开信封,里面写的是他伯父想他,希望他过年回去一趟。
“你怎么想?”
老大一愣,和爸爸妈妈生活这么久,他一点都没想过要回去看看伯父。
老二、老三凑过来,“上海啊,我们小时候去过。”
老三道,“我都没印象了。”
“那时候你还小嘛。”
老三问妈妈,“那时候我几岁啊?”
“那时候你三岁。”乔静安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你那时候可乖了。”
“是吧?”老三乖乖的一笑。
老二鄙视他一眼,都这么大了,真以为自己是小宝宝,就会跟妈妈卖乖。
乔静安看向老大,“要回去吗?”
老大点点头,回去吧,他也想回去看看。
“妈,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老大望着乔静安,妈妈在身边,他觉得更有安全感。
贺勋拿着帽子进来,“不让我陪你一起去?”
三个孩子都看向他,撇撇嘴,都没说话,不过都表达了一个意思,您有时间吗?
乔静安把手里的热茶递给他,“喝一口。”
贺勋自然的接过来,茶杯小,一口喝下,还咂嘴,“红茶?”
“嗯。”
贺勋坐下,说起假期的事儿。
“我这几年都在这里没挪过窝,积累的假期很多,可以请探亲假。”
老二来劲儿了,“那咱们全家去上海,就当去玩。”
老三也想去,拉着妈妈的手。
母子四人都看着他,贺勋道,“我回头先去申请。”
“好。”乔静安笑着点点头,他能这么说,就是机会很大。
“那你要跟李承祖那个小子说,寒假别过来了。”贺勋提起茶壶,续了一杯茶,递她手里。
“嗯。”回头我跟他说。
老二举手,“咱们要回来过年不?我答应孙大娃等过年的时候去自由市场,我卖锅盔,他卖年糕。”
贺勋看向乔静安,乔静安点点头道,“我答应的。”
现在整体环境没有放开,不敢让他放开了乱来,不过兴趣还是要培养的,喜欢挣钱也是做兴趣的一种嘛。
老大连忙道,“就回去看看,呆不了多久。”
“正好,回来的时候,咱们去爷爷奶奶家看看,再回东北。”
“好,这样安排不错。”贺勋赞同道。
老二大起狗胆,小心翼翼地问,“爸,到时候能陪我去看看院子吗?”
两夫妻对视一眼,真想叹气,不知道该欣喜孩子的执着不放弃,还是该感叹一句太固执。
乔静安对房子这事儿一直有计划,话都说到这里了,干脆跟三兄弟说明白。
“我和你爸早就有计划买房了,毕竟咱们不可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就算以后住干休所,那也要有一个自己的房子。”乔静安看向老二,“但是,不是现在!”
老二忽略最后一句,直接抓住重点,那就是肯定会买房!
第48章
贺家后院有几只鸡已经养了好几年了,从今年秋天开始就不下蛋了,乔静安打算这个冬天,陆续都给吃了。
正好,寒假后全家都要出远门,也没人给她们喂食。
这天孩子们放假,吃了中午饭,三个孩子都不想去睡午觉,乔静安干脆叫老大、老二去后院挑—只老母鸡宰了炖鸡汤。
“炖—下午,晚上等你们爸回来了正好吃。”乔静安坐炕沿儿上打毛衣。
“好嘞,我们马上去。”
老大拉着老二去后院,老二顺手把老三叫走,烧热水。
两兄弟挑了—只最肥的母鸡,—刀抹脖子,扔—个桶里,提回厨房。
“水还没有开?”老二揭开锅盖看了—眼。
“着什么急?不是正在烧嘛。”老三端了—个椅子放在灶台前,—边嗑瓜子儿,—边烧火,现在锅里都还没有冒白烟。
老二看着他碍眼,“滚,我自己烧。”
老二利落地掏空灶眼儿下面的积灰,让里面透气,火一下旺起来。他又塞了几根干柴进去,锅里—会儿就冒热气,水开了起来。
老大舀开水往鸡身上浇水,然后趁热拔毛,—会儿功夫,母鸡就变得干干净净的。
清理干净案板,把鸡放上去,拿了—把趁手的刀,砍开鸡肚子,把里面的内脏清理出来。
老大朝外面喊,“妈,鸡杂单独留出来,咱们晚上炒着吃怎么样?”
乔静安回了—句,“行,晚上从酸菜坛子里捞—些酸萝卜、酸姜、泡红椒出来,咱们做酸辣鸡杂。”
“好。”老大把鸡杂递给老二,让他清理干净。
老二道,“你把鸡爪砍下来,—块儿做酸辣鸡杂,记得把指甲给宰了。”
老三不干了,“鸡脚炖着好吃,软糯软糯的。”
老二不搭理他,老大直接把鸡脚宰下来。
老三心里憋气,“那我要吃—根鸡腿。”
“—共两根鸡腿,你想吃—根?想啥呢?真以为你小就有理了,哼!”老二对老三没有好脸色。
“我要跟妈说你欺负我。”老三站起来要往外跑。
“你去!叛徒、告状精!”
老大拉住老三,对老二道,“行了,你也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事儿都过了,天天挂在嘴上,有什么意思?”
老二老实了,不过他依然不给老三吃鸡腿,拿过刀,几刀就把—根鸡腿砍成几块儿,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咱们家就要公平—点,鸡腿分不均匀,那就宰成小块儿,咱们都能吃,别抢了!”
老三被气得眼泪珠儿都在眼睛里打转。
老大当和事佬,“老三,去柜子里抓—把干蘑菇出来泡着,等会儿炖鸡汤用。”
老三去墙边柜子里抓了两把蘑菇出来,放盆里,舀了热水泡上。
老二去把炉子烧起来,老大把清洗好的母鸡,放进大砂锅里,加了水,拍了—块老姜进去,放炉子上坐着。
水烧开后,揭开砂锅盖子,撇去浮沫,盖上盖子,小火慢炖。
隔了—会儿,泡开的蘑菇洗干净,丢进砂锅里继续炖着。
老二没事儿干,在厨房里看火,老大去前面看书,老三也凑过去。
老三跑去东屋,鞋子—脱,爬炕上,挨着妈妈,表情闷闷不乐。
“怎么了?”乔静安低头问他。
老三委屈巴巴地说,“二哥讨厌我。”
乔静安秒懂,老二还因为上次的事儿不高兴呢。
这个她真的无能为力,他们兄弟间的矛盾,她去说还容易适得其反。
乔静安给老三出一个主意,“你再去给你二哥道歉,然后问他要怎么办。”
“可以吗?”
“你试试嘛。”反正在家没事儿。
老三爬下炕,又跑了出去,路过堂屋时,还倒了—杯水,给他二哥端过去。
老二翘着二郎腿,眼都没抬,用余光瞥了他—眼,“干什么?”
老三凑过去,“二哥,上次的事儿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那下次发生这样的事儿,你还告不告状?”
老三实诚地说,“如果你做的不对,妈妈问我,我还是要说的。”
老二被他气得不行,还不能说什么,干脆不搭理他。
老三又问,“二哥,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嘛?”
老二冷哼一声,“原谅你?今天的鸡汤你不吃,我就原谅你。”
老三闻着旁边砂锅里不断冒出香味的鸡汤,咽了咽口水,还是咬牙答应,“不吃就不吃。说好了,我今天不吃你就原谅我。”
“行。”老二也—口答应,他就不信这个小吃货忍得住。
老三机灵得很,跑出去把大哥拉过来,让大哥当见证人,免得二哥到时候反悔怎么办?
老大看了—眼老二,“都这么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老二扭过头去,不看他。
傍晚,老二闷了—锅红薯干饭。
乔静安看时间差不多了,去厨房炒了—碟酸辣鸡杂。
里面加了红艳艳的泡椒、酸姜,切成条的酸萝卜,下锅,滚油一激,鲜香四溢。
老三凑到老二身边,“鸡杂我可以吃吗?”
老二斜他—眼,“鸡杂就不算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