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驸马造反后——莫知薇
时间:2021-03-14 10:16:32

  一看褚晏的表情就知道是没明白的意思,宋茹甄只好再次解释:“褚公子,你大概不知道你在华京贵女心目中的分量……,若说你非礼了谁家的姑娘,那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但要是说谁家的姑娘非礼了你,那倒是很有可能的。”
  褚晏:“……”
  虽然还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但宋茹甄明显感觉到褚晏的周围的气压在变低,忙安抚道:“你别生气啊,我就是说你长得好看,只有别人打你的主意,你不可能打别人的主意的意思,是在夸你。”
  褚晏却道:“我没生气。”
  宋茹甄噎了下,讪讪低下头不说话了。
  褚晏一直盯着宋茹甄,也不说话。
  二人竟然就这样诡异地沉默了一阵子,谁也没觉得尴尬。
  过了一会儿后,宋茹甄率先开口道:“那个,既然你我又见了面,证明我们之间还是有些缘分的,”说着,她忽然从身上掏出一个请帖,递给他,笑盈盈道,“五日后,我在西苑的昆明湖上设下游船宴,如蒙不弃的话,还望你能够赏脸前来,共赏荷花。”
  褚晏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请帖,心里想起之前沧浪亭的那个漫漫长夜,一时没动。
  宋茹甄见状,只以为他不愿意,正要缩手道:“没空就算了。”
  褚晏忽然伸手接过请帖,低低地应了声:“好。”
  ……
  月光潺潺如流水,静静地洒在铺陈整齐干净,充满书香的室内。
  褚晏端坐在书案前,眸光温柔地端详着手中的金簪。
  忽然,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褚晏眉眼骤然一冷,将金簪重新放回怀里,抬头看向门口。
  很快,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那人进屋后,四下看了一眼,瞧见他坐在书案前,这才揭下头上的兜帽,露出清丽的脸庞,冲他笑了笑。
  褚晏敛眉,起身走过去:“你是怎么进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开窍倒计时1】
  我都等的不耐烦了,不一样的儿砸马上要来了啊啊啊啊
 
 
第45章 开窍(一)【一更】
  宋妍霜晃了晃手中的令牌,道:“你忘了,这是你给了我的你们褚家的令牌,说只要有这个东西,褚家任我随便进。”
  褚晏瞥了一眼那令牌,凤目微微一闪,转眸看向宋妍霜问:“深夜前来,有何事?”
  宋妍霜收起令牌,开始在屋内闲逛,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听说,过两日,你要同三妹妹去西苑游船?”
  “是。”
  宋妍霜突然转身盯着他道:“不准去。”
  褚晏冷冷勾了一下唇:“二公主,你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些。”
  宋妍霜走到他面前,语重心长道:“我不让你去,自然是为了你好。”
  褚晏蹙了下眉:“此话怎讲?”
  宋妍霜道:“实话告诉你,三妹妹之所以两次三番地约见你,是因为她与我打了赌,赌她一定能拿下你而已,她对你根本没有任何的真情实意,她只是在故意玩弄你。”
  打赌?
  玩弄?
  难怪……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漆黑的凤目里渐渐升起两股无边的漩涡来,带着毁灭一切的吞噬感。过了一会儿后,漩涡又渐归于平静,褚晏蜷缩的手慢慢放开。
  他侧身,看着窗外的溶溶月色,声音平直地说道:“你们之间打赌,与我又有何干?”
  宋妍霜一听,柳眉倒竖了起来:“这么说,你是去定了。”
  “我已经答应了她。”
  宋妍霜绷起了脸,沉声道:“褚晏,你是不是非去不可?”
  褚晏转头,定定地瞅着她,斩钉截铁道:“是。”
  宋妍霜咬着腮帮颤了起来,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妒忌与怒火,她忽然厉声喊道:“褚晏,你听好了,我现在以你救命恩人的身份要求你发誓,不准去见宋茹甄,并且从此以后都不能去见宋茹甄,若有违背,此生你终将不得所爱!”
  “你!”褚晏周身气息迅速冷了下来。
  宋妍霜立即梗着脖子,毫不退让道:“褚晏,这是你欠我的。”
  褚晏再度握拳,两点寒星闪着无边的怒意。
  半晌后,他闭眼,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别开脸去,朝宋妍霜伸出手喊道:“令牌还给我。”
  宋妍霜往后一躲,瞪着他:“你想反悔?”
  褚晏回头,冷冷地瞅着她,道:“此事之后,你我之间,彻底两清!”
  ……
  潮湿的夜风忽然从窗外猛地倒灌了进来,兜头兜脑地吹在褚晏的身上。
  “咳咳……”褚晏抵拳咳了几声,冷白的双颊上很快透出一片绮丽的绯色。
  喉咙干哑的厉害,就仿佛被风沙吹了好些天,他将手里的东西用丝绢整整齐齐地包好,然后重新放进了怀里,转身走到桌旁,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水喝。
  提起陶壶时,分量很轻,打开盖子看了一眼,才发觉里面已经没水了。
  这里是一家由民宅改建的荒郊野店,方圆二十几里荒无人烟,路过的客人能有个歇脚的地方就已经不错了,更别提有什么周到的服务。所以,热水没了,客人们都是要自己下楼去打水。
  褚晏已经在这个野店里淹留了小半月,同楼下的掌柜算得上很熟悉了。
  他披着衣裳,拿起陶壶下了楼,来到柜台前,将陶壶递给正在拨弄算盘的掌柜,温文有礼地说:“掌柜的,劳驾给打点热水。”
  掌柜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接过陶壶道,随口问了句:“客官醒了,风寒可好些了?”
  褚晏扯了一个淡笑答:“好些了,有劳关心。”
  “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后面给您打来。”
  褚晏点了下头,便在柜台旁安静地等着。
  这时,身后的桌子上有几个人的谈话声不经意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看二位的行囊打扮,你们也是去华京的吧?”
  “正是,阁下也是去华京救长公主的吗?”
  长公主?
  褚晏心口猛地一缩,他侧身看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方桌上,坐着四个人,左边坐着一个白发苍苍老人,年纪看起来有六七十岁,身上背着布满小袋子的褡裢,身旁紧挨着一个圆脸红润的小子,看起来像是一对爷孙俩。
  他们对面坐着两个面容颇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但是从年纪上看倒像是对父子,身旁的长条板凳上放着一个朱木大药箱,和徐太医的药箱很有几分相似,应该是行医的。
  那对父子说道:“正是正是,我们也是看了皇榜上说,陛下重金悬赏天下名医入京救治长公主,所以就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儿……”
  闻言,褚晏的心开始急速地往下沉,他一个箭步走过去,出掌拍在桌面上,仓皇插嘴道:“你们说长公主怎么了?”
  四个人正说着,突然间冒出来一个人,拍案不说,还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架势,把他们一个个都吓了一大跳,愣愣地看着褚晏,一时谁也没说话。
  褚晏这才觉察到自己唐突了,忙往后退了一小步,彬彬有礼地拱手做辑道:“实在抱歉,方才吓到各位了,在下郑重向大家赔个不是。”
  那个老者道:“无妨,无妨,这位公子也是医者?”
  “不是,在下只是……”褚晏目光忽然一暗,自嘲地勾了勾唇,道,“在下只是长公主的一个无关紧要的朋友而已。”
  老者与那对父子面面相觑了一眼,有些听不懂褚晏话里的含义。
  倒是父子中的儿子见褚晏大概与他年纪相仿,颇有好客地解释道:“其实我们也只是略有耳闻,听说是这长公主前些日子外出巡视时,不小心坠了马,还被马蹄踩成了重伤,至今生死未卜,连宫里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所以当今陛下这才广贴皇榜,悬赏天下名医入京救治长……”
  小伙子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人影一闪,方才还还在问他们话的人,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所站之地,只剩下一件天蓝色的外袍。
  小伙子见状,捡起地上的袍子,回头看了桌上的几人一眼,见父亲他们正扭头看着门外。
  他跟着扭头看去,这才看见方才那人竟然已经冲进了门外的雨帘中去了,他忙拿着袍子追了几步,喊:“欸?公子,你的袍子!”
  恰在这时,掌柜的提着装满热水的陶壶走了出来,笑着喊:“公子,你的水好了。”一抬头,发现人没影了。
  柜台上,放着一块玉佩,掌柜的拿起玉佩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方才那个公子的,他见那位公子戴过。掌柜的伸头四处张望了一眼,喃喃道:“欸,人呢?”
  小伙子恰好返了回来,冲掌柜地晃了晃手里的袍子,道:“他走了,好些很急似的,连袍子掉在地上了都不知道。”
  坐着的老者捋着胡须,看着门外昼夜不歇的大雨,长叹道:“外面的雨下的这么大,老夫方才瞧着那位公子一脸病容,应是发着高热,就这么冲出去……恐怕有性命之忧哦,现在的年轻人,也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哎……”
  小伙子却对褚晏方才的话很好奇,忙坐下来问:“你们说,方才那位公子得知长公主受伤后,竟如此急色匆匆,他与长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老者立马道:“年轻人,天家的事千万不要乱打听。”
  小伙子立马闭嘴噤声。
  ……
  夜,漆黑的如同化不开的浓墨,伸手不见五指。
  狂风暴雨下刀子似的打了褚晏的脸上,马蹄踏在地里,溅起的泥点有半丈多高。
  褚晏身上的薄衫已经被雨水全部淋湿,大片大片地贴在身上,宽肩细腰的完美身材在风雨中若隐若现。他的手死死地缠着缰绳,白皙的手背上已然勒出几道红色的血痕出来,幽深的双目紧紧地盯着前方,手上的马鞭疯了似的抽在马儿身上。
  马儿痛苦地不住仰头嘶鸣,一声声急切地“驾”很快淹没在风雨里。
  褚晏从未这样心慌惊惧过,这种感觉就像近日来所做的那场梦境里,当他得知宋茹甄死了时,仿佛天都跟着塌下来了一样。
  “阿甄,等我。”
  蕙兰笑着从瑶光殿里走出来时,迎面撞见了鬼一样走进院子里来的褚晏,吓地她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蕙兰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确实是褚晏。
  她小声地喊:“驸马爷?”
  之所以说像鬼,是因为褚晏此时此刻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的衣裳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连修长的腿条都看得一清二楚,一头乌黑的发丝凌乱地搭在肩上,冷峻的脸庞白的跟纸似的。
  蕙兰哪里见过这样狼狈不堪的褚晏,她见过的褚晏一向都是把自己打理的干净整洁又赏心悦目,故还以为是幻觉呢。
  褚晏健步如飞地走上来,气息不匀地问:“公主呢。”
  蕙兰怔了一下,原来眼前的人是真的,但她从未见褚晏这样大惊失色过,还以为他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忙抬手指了指身后,疑惑地看着褚晏道:“公主在里面呢,驸马爷,您怎么回来了啊?”
  褚晏也不答她,快步绕过蕙兰。
  甫一进屋,就听见房里传来一阵阵“咯咯”地笑声,他一下子定住了,怔怔地望着眼前温馨又和谐的一幕。
  宋茹甄外在榻上,眉梢眼角挂着笑。
  银翘在一边奉茶,正掩嘴笑个不停,一边追问:“最后呢,最后那个姑娘同心上人走了吗?”
  齐明箫坐在她们对面,将拨好的葡萄皮自然而然地喂到宋茹甄的嘴里,一边道:“最后啊,当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姑娘的心上人不仅带她离开了那个鬼地方,还考上了状元……”
  “驸马!”
  这时,蕙兰去而复返地追了进来。
  屋里顿时一静。
  榻上三人闻声,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了过来。
  褚晏就站在门后的阴影里,像个幽灵似的看着他们。
  至此,他一腔的担忧恐惧瞬间变成了又冷又硬的石头,沉甸甸的压在胸口上,堵得他又闷又疼。这一刻,他只觉得,这满屋子里的人,除了宋茹甄,其他的都碍眼的很。
  一个念头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想把站在宋茹甄身边所有的人都赶走。
  “褚晏?”宋茹甄本来歪在凭几上,一见是褚晏,险些从榻上惊跳了起来,她忙坐直身体,看着褚晏道,“你怎么回来了?”
  褚晏慢慢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一直走到宋茹甄的面前,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来回察看了好几遍,见她气色红润,除了右手臂上绑着绷带吊挂在脖子上外,并没看出其他的什么问题。
  这才道:“你,没事?”
  宋茹甄被褚晏的眼神看地发毛,她一脸莫名其妙道:“我能有什么事?”
  褚晏的目光落在了宋茹甄挂着绷带的手臂上,蹙了蹙眉:“你的手臂?”
  宋茹甄低头看了一眼绑的跟个粽子似的手臂,轻轻拍了怕,很无所谓地说:“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摔断了一只胳膊而已。”
  “让我看看。”褚晏俯身就要拉着她的手臂检查。
  “打住!”宋茹甄惊地直接从榻上斜身溜下来站定,她匪夷所思地盯着眼前狼狈不堪的褚晏看了又看,好家伙,褚晏这难道是掉进了河妖窝里,被蹂/躏了一番才逃出来的不成?
  过了好半天,才将脑子里的震惊给压下,将思绪扯回到正轨问,“我问你,你不是去北方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褚晏看着她道:“我没去北方。”
  宋茹甄挑眉:“那你去了哪儿?”
  褚晏答:“东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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