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格迥异。
而且昨晚上很卖座,大家都捧场,喜欢看。
冯雪这人呢,就觉得一些东西不能丢了,你跟人家学是好事情,但是你不能把所有东西都不要了,一心一意跟着人家走了。
她也是好容易争取到这种交流机会的,说是南边那些地方啊,听得收音机都是不一样的音乐,年轻人也开始跳舞了,跳的是国外过来的那种舞。
伸伸呢,他就是做笔记的,很难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会有机会开口,这个事情风向是怎么样的,他就按照领导的风向来写稿子。
散会了之后,他稿件得马上整理出来,宣传得跟上,跟冯雪招呼一声,“什么时候来北京的?”
“跟着舞团一起来交流的,明天就走了。”
“那你看看,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们招待一下你。”
伸伸干巴巴的说着,他这人很有礼节,就是以前认识的人见到了,该请人吃饭还是请人吃饭。
冯雪没拒绝,还是微微皱着眉头,强颜欢笑一样的,“我时间紧张,跟大家一起的,等我看看再联系你吧。”
“行,我家里电话给你,西爱一般都在家,你喊她就是了。”
俩人匆匆就分开了。
他写材料呢,周围手边就都是报纸刊物之类的,写起来不是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你得用最精彩的语言,最有感染力的东西去打动人,叫人看了这文章之后,觉得你们这事情确实干的漂亮。
伸伸呢,写材料是可以,在东北就是写材料的,但是还是当初国中那句话,写东西很务实很本分,但是少了一点灵气,就是那一点灵气呢,来打动人的。
所以伸伸写东西,领导也不是很满意,得来回改一下,他这人就是这样,写的东西太踏实了,缺少那么一点动人的情怀。
实打实的东西,有时候不是那么的吸引人的注意,活色生香的加工一下,反而是喜闻乐见的。
下班了,伸伸也没接到西爱电话,想着大概冯雪没给西爱打电话,这俩女的呢,他也看出来了,塑料的。
风一吹哗啦哗啦的那种。
他收收尾也打算走了,办公室主任呢,走看他一眼,“下班了,明天再弄吧。”
“行,我马上走。”
电话响了,他接起来。
“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城隍庙的火烧吃吧。”
“奥,行,是那种啊?”
“里面有肉粒的那种,正方形一个个的肉粒,外面酥酥脆脆的那种,我要吃俩。”
“行,家里还有人吃吗?”
“没有,就我一个人想吃。”
伸伸挂了电话,心想怎么就你喜欢吃呢,肯定是自己想到了就吃,也没问别人。
买了五个带回去了。
西爱一天呢,想吃的没有十八样儿,也有七八种了,吃那火烧真吃了俩人家,桌子上你就看摆的呢。
明菊看一眼,你说谁没怀孕呢,这吃的,真的是想要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天上的龙肉呢,也有人去摘下来吃,她现在深入接触一下西爱,发现她那以前讨人厌的高冷模样,已经很淡了。
跟宁宇森说了,“你说说,你当初要是真跟她在一起了,不是我说,就这样的,你吃得消?一天天的不给你折腾死,脾气一会一个样子,就做作死了。”
然后自己模仿下她晚上吃饭那表情,“哎呀,这肉饼太好吃了,配糖蒜吃和刚刚好,小米粥也好喝,当然如果有一个凉拌白菜心就更好了。”
那意思是虽然晚饭我吃的很好,但是呢,委婉建议一下,有个凉拌菜也好吃。
这得吃多少样呢。
“嗯,你别管她,她小时候就这样,人娇气的,大家伙都惯着她,脾气就这样子,再说了,我这不是跟你结婚呢。”
“是啊,跟我结婚的,你多大福气啊,你就知足吧,摊上个那样的,你就哭吧。”
“那伸伸也没见着哭,人家俩人和和气气的。”
明菊一想也是,自己拿着钱数着。
她妈你说前两天呢,腰扭着了,不能动,躺好几天了,打电话过去才知道的。
“你们单位这次分房子呢,我想啊,咱们就要个大房子住,现在紧一紧呢,等着过两年就缓过来了,吃两年苦,以后就享福了,有大房子住。”
宁宇森说实话,也没吃过多少苦,他很顺一辈子,上班就拿工资,够吃够喝的,不行家里给撑着呢,人呢,就不愿意去吃这个苦了。
“买个小的吧,我们刚有点钱了,前几年累成那样子,以后呢,买个小的够住,我们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买个大房子,钱不够啊,还得紧吧过,这日子就没意思了。
明菊呢,是想给她妈接来,但是她肯定不是这么说的啊,说的话有点欺负人了,合计着送走了你爸,还得为了你妈是不是?
但是买个小的,住不开,家里儿子也大了,怎么也得俩卧室的。
她自己呢,就想着来钱。
家里呢,西爱在家里,就更是一毛不拔了,没有人跟她计较那个钱。
早上起来,现在五点钟就走了,吃两口饭,就是昨晚上剩的那些,自己去工地上干活去了。
去做什么呢,就是给人当泥瓦匠的。
现在哪哪儿都是建房子的,你说当个好的泥瓦匠,工资给的高,但是累啊。
人家男的能干的活儿,女的自己一个人干,也当男人用,明菊是没法子,没有别的来钱的地方了,就在工地上人家给现钱的,而且钱多。
她也不好喊宁宇森来干,就自己干,回家也不说自己干,就说是帮人家做点事,打打下手的,给钱多,不累。
明菊这女的是真没看错当初,人家是真过日子的一把好手,很能干,很贤惠,也很坚韧。
很传统的女性,能过的一把好日子,宁宇森跟她过日子,就是平平淡淡的俩人一个劲奔着所有人的那种样子去的。
西爱是怎么看到的呢,她听人说的,没别人,就是小秦。
小秦这半大的孩子,也没去上学去,家里穷的就剩下个爷爷,前几天张平还看着他跟着人去挖野菜吃呢。
王红叶见不得几十年的老邻居这样子受罪,经常让西爱送东西去呢,“赶紧的,我这槐花窝窝头刚做好的,你啊,拿几个,给前面老秦头送去,最近也不见小秦人影子,就看老爷子一个人坐门口,怪可怜的。”
槐花开的时候,找那没盛开的枝儿给撸下来,焯水了以后,跟玉米面儿豆面儿搅和在一起,加点儿盐,团成窝头,上锅蒸了。
那味道,真的是绝了。
有喜欢的捣了蒜来吃,里面加点儿醋,蘸着窝头吃,再来一海碗的玉米面儿粥,吸溜吸溜的,这交夏之际来这么一顿,胃里面比什么都服帖,真落胃啊。
热气腾腾的,西爱像模像样的扶着肚子,端着碗就去了,结果看小秦在呢,自己蹬着个板儿车,忙不迭的接过来,“哟,这大妈做的吧,今儿中午有口福了。”
麻溜的拿进屋子里面去,小秦是个无业游民,他家里现如今回来,这院子也不是自己家里的了,给分了个小屋子,爷孙俩住着,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
西爱看着那板儿车,“你这是捡破烂呢?”
“还别说,我现在啊,就是拾破烂的了,您别小瞧了这一行当。”
空着碗出来,递给西爱。
西爱嗤笑一声,“小瞧人了是不是,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比你门儿清,走偏门不起眼儿,却从不少出人才。”
老秦头是一心一意要恢复荣光,要开个小酒馆儿,甭管大小的,但是小秦呢,捡破烂去了,老秦头坐在屋子里面骂,受磋磨多了,腿脚不好动了都,“丢你祖宗的脸,败不败你祖宗的德行,都给你散没了,大小伙子的,捡破烂去你,合着你唱着数来宝,要饭去得了,您哪。”
一口儿的京片子,小秦苦笑着送西爱到门口,“您看看,这都什么年头了,我爷爷啊,给人改造了这些年,没个成效,还是那老一套的。”
“嗯,吃饭去吧,别凉了,那可着热乎劲儿好吃呢。”
西爱不听这些,她只关心饭别白瞎了味道,趁热吃。
小秦也知道这老张家的老姑娘不爱操心,什么事儿都不啰嗦,就仔细着这件事能不能说。
脸上略带犹豫。
西爱多精明啊,“有话就说,既然给我出来了,别墨迹了。”
“您别怪我多嘴,我干这个的,到处跑,上午在工地上,看见嫂子了,在那里给人上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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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兄妹感情
西爱自己听了,什么心情呢,自己去工地那里去了,她自己也不太好找,拉着小秦去的,坐在小秦的板儿车上,那都是放垃圾的。
小秦是一肚子苦水,“姑奶奶,您这不是把我给卖了吗?”
这家里不知道,他瞧见了,跟西爱亲近才说一声的,结果西爱拽着他去,那明菊知道了不得瞪他俩眼珠子啊。
“你甭管,怕什么,人呢做事情大大方方的,别叽叽歪歪的,又不一定是坏事儿,你躲什么躲着,你去把人给喊出来。”
“真不行,人家在下面搭配着干活儿,供料呢,咱们喊人出来了,人家谁来供料呢。”
工地上的事儿,一个萝卜一个坑儿的,人肯定是没有一个是闲着的。
西爱觉得也是呢,她自己下来转悠着,很小心了,自己扶着肚子,你说小秦仔细打量好几眼,也没瞧着她那肚子鼓起来,跟没有是一样的。
跟在后面,西爱就转悠啊,“这地儿原先我记得,是个纺织厂呢是不是?”
“是,纺织厂后来人家给搬走了,弃用了后来给新华书店当了库房,不大的地方,再后来呢,就给人推倒重建了,说是给新华书店的当职工宿舍呢。”
“哟,新华书店怪有钱的呢,这么好的地段儿,给当职工宿舍,一人不得分一套。”
“那可不是,人家那福利待遇是真好。”
现在呢,这四合院子啊,二层小洋楼的,有的人就拆了,盖楼房去了。
“要我说啊,还是这楼房舒服,光是洗手间马桶这一件事儿呢,就比住着四合院自舒服,那四合院子谁家也没个厕所,街上的厕所啊,早上起来都排着队,就这一点刺挠人,冬天晚上去上个厕所啊,那是甭想了,不现实。”
而且楼房呢,干净,还暖和,人家还有暖气儿呢,没有的就烧个炉子,自己烧暖气,也暖和的很。
西爱自己想着,觉得也是怪好的,可是呢,她又想着这没了四合院子,那进出门这眼里面,岂不是少了一院子的风景了。
“您说的是,这大家伙儿现在分房子,都想要楼房住,这四合院子啊,不吃香了,推倒了给建楼房,住多少人啊。”
“不是我说你,小秦你看工地上工资好,我嫂子都能去,你怎么不去呢?”
“人各有志,我就爱吃那偏食的,我不瞒着您,我就觉得捡破烂的好,我生的晚,也没见过好东西,可是您大概是见过一点儿的,当年您舅舅家里,还有内院儿的那一位大爷,也给您一点东西。”
小秦笑了笑,西爱舅舅家里那边,就是老王家,当初呢,也给过西爱好东西的,好料子是有的,那料子据说是千金不换的。
内院儿的那一位呢,彭先生跟彭大奶奶无儿无女的,乡下一位鲁妈妈也是没有生养过的,当初一院子的孩子,就西爱一个敢进屋子去跟彭先生叽歪的。
鲁妈妈走之前,还给她做过一碗腊肉呢,西爱吃的满嘴流油的,那彭大奶奶,实实在在的地主家闺女啊。
彭先生就是入赘的上门女婿,那些年的时候没少受罪,扫了多少年大街啊。
西爱这事情肯定不说,虚虚实实的,眼神夹了小秦一下,“嗯,当年我顺手帮了一把,没想到彭大奶奶记的清楚,临走前给了我一杆儿烟枪。”
彭先生当年被□□,倒在地上起不来了,高长明是个小头目,西爱那时候跟高长明关系好,求了一句,高长明后来给人照顾了一下,彭先生才多活了这些年。
到底呢,是早走一步,没有赶上好时候了,彭大奶奶没多久也走了,临走的时候拉着王红叶去的,家里的那点东西,给西爱了。
所以说老玩意儿,西爱也见识过,彭先生当年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就喜欢到处瞎溜达,潘家园那边都看遍了。
用他的话儿说,琉璃厂那几年,出来的都是宫里的玩意儿,好东西不少,只是天灾人祸的,哪里顾得上这个,换了真金白银的逃命要紧。
他自称是遗老遗少的,怎么也不肯离开北平,又游手好闲,因此也找了不少好东西留着了。
尤其是其中一杆儿烟枪,他最喜欢搜集烟枪了,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当年西爱就从他那里敲诈了一根烟枪来,那模样,是真漂亮啊,就连装烟的荷包,都是出自名家的,为此没少挨彭先生的骂。
小秦也不多问什么,只觉得西爱呢,吃饱了没事干,家里姑奶奶一样的,闲操心,“回吧。”
“等等吧,等人出来的。”
时间差不多了,明菊你说下班了出来,看到西爱一瞬间,自己就想扭头往回走的,身子都扭过去了,下意识的,顿住,又扭过来对着西爱了。
人很累,走到西爱跟前去,“什么事,你来干什么?”
语气不是很好,你张西爱仙女一样的,你来干什么,你不就是看我笑话的?
看我明菊日子过成这样?
她为什么不给人知道,就是怕人家说,怕人家说自己干苦力去了,好好儿的日子成这样,图什么?
就跟宁宇森说的一样,上班工资就够了,你说累死累活的去吃这个苦干什么,你看人家上班的拿着工资的,谁下班了还去给人干苦力啊?
西爱一下子就笑了,闲闲散散的,“是啊,看你笑话呗,不然我吃饱了撑的啊。”
明菊的脸,蹭一下就红了,她浑身都觉得热,这会儿,一瞬间,她就觉得自己特别特别不能忍受西爱,真的新仇旧恨,彻彻底底的,恨上这个人了。
她想说什么,但是沉默了一瞬间,最后紧紧的抿着唇,极为的克制,“你有什么好嘲笑我的呢,我凭自己双手赚钱,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