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坏的反派不要扔——四藏
时间:2021-03-15 09:08:18

  封空崖望着她点了点头,“我师父离去后,将修成人身的女婴交给我,我收她为弟子,为她取名凡衣,苏这个姓氏,是我师父的姓氏。”他又道:“此事凡衣并不知情,她只知道自己的半妖之身,被一位仙师养在后山,她甚至不知道当年暗中照顾她,养着她的仙师是我的师父。”
  他苦笑了一声:“她甚至以为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知她是半妖之身,只知道我师父临走前告诉她,会有太一剑宗的人会来接她。”
  他当年去后山将凡衣接回来,收为弟子,她还是四五岁的小姑娘模样,小心谨慎的维持着自己的人身,不让尾巴露出来。
  绪茕脑子里升起一个荒诞的想法,苏凡衣……该不会是司微的私生女吧!
  但很快否定了。
  因为封空崖告诉她,“凡衣的母亲是修行千年的雌雪蛇,她的父亲,是一个凡人,绪仙祖说她的父母都死了,死在雪蛇的繁衍地,极寒之地。”
  那就不是司微的女儿了,幸好幸好,不然她都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苏凡衣了。
  绪茕皱着眉听完,脑子更乱了。
  司微……他现在在干什么?他的记忆有没有恢复?或许可以从他那里搞清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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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万里之外的宫闱之中。
  玄微坐在没有点灯的殿中,看着眼前捧着簪子的小鬼儿。
  她便是无垢和绪丹师他们找的无头鬼,如今她的脑袋已经被找了回来。
  她捧着一把簪子跪在他面前如释重负的奉给他,“圣上,阿琼娘娘让奴婢将簪子还给您……我终于记起来,找到了,我终于替阿琼娘娘还给您了……”
 
 
第46章 (二合一)阿慈阿慈……
  殿中真静。
  阿琼娘娘,绪茕仙师。
  她们是一个人。
  玄微坐在昏暗的大殿中,将手中的凤簪一下一下的抚摸,他弄清了一件事。
  丹师绪慈和无垢来宫中查找的阿琼娘娘,就是绪茕的前世,所以他们一直在替无头鬼找脑袋,在找到之后,查清了当初发生的事情,立刻离开宫中去找绪茕了。
  现在他弄清的是,绪茕的前世,也是他的前世,他们前世就在一起。
  无头鬼是阿琼娘娘的宫女,她将阿琼托付的凤簪还给了他。
  手中凤簪又老又旧,早已不复当年的光彩,却仍然锋利。
  他抚摸的太过用力,指腹陷在凤簪的缺口,划破了,一珠血从他指腹中溢出来,他才意识到破了。
  他看着流血的指腹,又将流着血的伤口压进缺口,更深一点,血珠子滴在他的袍子上,可是却不怎么疼,几乎感觉不到痛。
  他从小就只有很微弱的触感、痛感,几乎是双腿冻僵了才会有一丁点的麻痒感,鞭子抽到背上也不觉得痛,只有那么一零星的感觉。
  这样所有人以为他是个痴傻之人。
  但……他做了一场梦,梦境冰窟中、温泉内的那些事情,在梦里他能感受到那只手的抚摸触碰,他能品尝到甜的味道,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痛觉。
  然后,他醒来,看见了绪茕。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是他眼睛恢复的第一夜,看到的第一个人。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他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触感”,她的脚踝是温的,被他手上的水打湿,像是肌肤贴在他掌心里的触感。
  触感……
  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清晰触感,热的,软的,痛的……还有甜的。
  他以为自己在一点点恢复,可在她离开之后,他发现他只能感触到她的触碰。
  凤簪陷进他的皮肉里,血顺着簪子一珠珠落下。
  殿外有人进来,跪下回禀道:“殿下,丹师绪慈与无垢大人落脚在太一剑宗,但并未见到绪茕仙师的踪迹。”
  他回过神来,松开了指腹,低头看见袍子上的血,竟然留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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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一剑宗,正殿外。
  绪茕戴好了灵石耳钉,从封空崖的殿中退出,心中依然是一片惊叹,这个世界里没有故事你都不好意思做配角……
  每个人都有一段惊人的身世。
  她答应了封空崖,不将苏凡衣的身世泄露出去,一旦泄露出去,苏凡衣就不能再这样留在太一剑宗了。
  她也希望苏凡衣,不要受到任何困扰和阻挠,安心修道,他日一同上蓬莱仙岛。
  月光寂寂的挂在夜空之中。
  她一边往封空崖给她安排的卧房走,一边惊讶,苏衾竟然还没有找她。
  若是在往常,苏衾早就阿茕阿茕的叫她了。
  难道是闻人世家那边又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她摸出镜子,正想联系苏衾问问看他如何了,忽听有人叫了她一声:“许姑娘。”
  她抬起头看见等下院门外的无垢,只他一人站在月色下等他,没有随从跟随。
  “无垢大人。”她忙收起镜子迎了上去,第一反应是先问:“无垢大人在此等我?是不是郑二他……出什么事了?”
  无垢笑了笑说:“许姑娘不必担心,郑二很好,他口中的铁球已经取出来了,虽然伤到了舌头,但有绪慈的丹药,想必过些日子就能好起来,只是说话会有些不利索。但绪慈给他喂了[还阳丹],他也算是因祸得福,加以修炼便可以突破筑基期了。”
  “当真?”绪茕惊喜的眼睛都亮了,她知道郑二资质平平,能进入筑基期已是顶天了,如今服了绪慈的丹药后,都能突破筑基期了?
  “恩。”无垢笑着点了点头,“[还阳丹]绪慈炼制十年才得一枚。”
  这么……贵重。
  绪茕忙说:“多谢绪丹师能出手相救,这枚丹药记在我的账上,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会将这些结清。”
  系统:[[还阳丹]道具商城里可以购买,起死回生,提升修为,一千万一枚。]
  绪茕的心头一颤,这么贵的救命之恩。
  “许姑娘忘了,你的一切费用,浮图岛会替你付。”无垢笑着将一样东西从袖子里掏出来,递给她:“我此来是绪慈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什么?”绪茕接在手里,是一个记录的玉简,“这是……”
  “许姑娘还记得宫中的无头鬼吗?”无垢说:“我们已经将她的脑袋找到,这玉简里是她回忆起的一些事,关于琼楼中,阿琼娘娘的一些事。”
  绪茕抬眼看住了无垢,无垢无奈的叹着气说:“阿慈说,你想知道,就该让你知道。”
  绪慈知道她在查这些,特意……交给她的。
  她拿着玉简,想起来在闻人泊之与她动手之时,绪慈是不是喊了她一声“师父”,提醒她小心?
  她该去谢谢他。
  “不知方不方便我去看看郑二?”绪茕抬头问无垢,“也去感谢一些绪丹师。”
  无垢顿了一下,望着她笑了:“阿慈一定会很开心,只是……”他瞧着手中的折扇苦笑,“他如今狼狈不堪。”
  “他怎么了吗?”绪茕不解。
  那扇子的一角被血污了一块,是绪慈的血。
  “他受了罚。”无垢与她说:“因他叫了你一声师父,犯了禁忌。”
  绪茕更惊讶了,难道……绪仙祖连“师父”也不许他叫吗?
  无垢将折扇一翻,扇面上结出了镜面一样的画面来,画面之中是绪慈。
  他坐在轮椅之中,将脸上的半张面具摘了,露出里面的口衔,那口衔如同马嚼子一样横在他的口中,两个铁环固定在他嘴巴两侧,中间是横着的细铁柱,压在他的舌头之上,如今两边的铁环发着光收紧,几乎现在他的皮肉中,将他的舌头和嘴唇勒出血来。
  一嘴的血,从他的口中流在白色里衣之上。
  这是……
  “这是言禁术。”无垢慢慢合上折扇,“言禁术会化成口衔封印在受刑人的口中,令他口不能言,一旦违规犯禁,便会收紧来惩罚犯禁者。”他看她,“绪慈被绪仙祖下了言禁术,令他一不能再使用言术,二不得再见她,三不准再叫她师父。”
  这么狠……
  “他今日叫了你师父。”无垢几乎挑明。
  绪茕看着那折扇,抬头再看无垢,也挑明了与他说:“无垢大人,可是想让我替他解除言禁术?”所有人都已经点明了,她就是绪仙祖的转世。
  无垢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恐怕你如今还解除不了言禁术,你只有修到了言术的顶层言真术,才能解除这道封印。”
  绪茕皱着眉头想了想,她如今只修到了中级的【言令】,还有更高一级的【言控】,最后是化神期才能到达的顶级【言真】。
  虽然有些难,但她完成任务3说不定就能再提升一级。
  她琢磨着对无垢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尽快修成言术,解除这道封印。”
  无垢看着她愣了住,“你……愿意替他解除封禁?”
  她笑了,“自然愿意。”她来到这个世界,要做的任务就是解禁【禁忌者】。
  她借着月光坦诚道:“其实不瞒无垢大人,关于我的前世,我根本半点也记不得了,与我来说,绪仙祖是另外一个人,她的恩怨情仇,在我听来像是一个故事,我对故事里的人没有什么爱恨。”
  “故事……”无垢重复着这个词,忽然笑了,他将折扇挥开笑着摇了两下,看着绪茕又笑了,“你果然是个很特别的人,身在其中却又置身事外,豁达坚定。”所以她才能毫无瓶颈的一再突破修为,飞速的令人瞠目结舌,因为她没有什么好勘破的、斩断的。
  绪茕被夸的赧颜起来,她没有这么优秀,实在是因为……她确实是别的世界来的人……
  她想了想,还是跟随无垢去了他们的住处,探望郑二,顺便也谢谢绪慈。
  路上她随口问了无垢,知不知道当初,绪仙祖为何下这样狠的封禁?
  无垢也摇头,说他只知道绪慈对绪仙祖用了言令术,却不知是做了什么。
  都不知道,是在逼她收徒去看剧情吗?
  到那间偏殿时,她在殿外等了一等,等无垢进去告知绪慈,让他躲进了帘子后,她才进去。
  偏殿中一股血腥气压在清苦的药味下,她看到椅子旁的铜盆中,血淋淋的一盆血水,旁边还放着许多被血浸透的白布。
  那应该是绪慈的血。
  她抬眼看向放下纱幔的内室,青色的薄纱帘后是一道消瘦的身影,坐在轮椅之上,衣襟仿佛还没来得及收紧系好,宽宽的挂在两肩,将他的脖子和脸衬得愈发消瘦。
  ——[他很好。]
  绪慈先传音给她,是在指郑二。
  她看了一眼榻上昏睡的郑二,确实看起来很好,伤口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嘴巴也包扎着,气息平稳了。
  她站在帘子的两步外,朝里面的绪慈微微拱手,“多谢绪丹师。”
  他似乎动了一下,急的传音也变的结巴:[不、不要谢,我该做的,你……我当不起。]
  “这是作为绪茕谢你的。”绪慈笑了笑对他说:“并非是绪仙祖的转世。”
  他愣在了纱帘后,像是惊讶她已经知道了这些。
  她怎么能不知道,进入游戏时就知道了。
  与无垢说过的话,她不想再与绪慈说一遍,便只是与他说:“绪丹师还请再等一等我,等我修成言术,便可为你解了封禁,那时候你就可以说话了。”
  绪慈坐在帘子后,喉头一阵阵的发酸发涩,隔着一道帘子,他肆无忌惮的望着她,越望眼睛越酸涩,她这样平静温柔的与他说,等她解禁,他就可以说话了。
  她若是恢复前世的记忆,可还会这样说?
  师父她,会宽恕他吗?
  他看向她手中的玉简,她迟早会都知道的,迟早会都知道。
  他的目光在她的手背上定了定,穿过薄薄的纱帘,她的手背似乎有些突起,是受伤了吗?
  ——[绪姑娘,你的手,受伤了?]
  绪茕抬起手看了看,“不妨事,一点点小烫伤。”刚想说已经涂了药了。
  帘子后突然伸出一只苍白俊秀的手来。
  ——[能否……让我替你,看看?]
  那只手像青竹,寻灵草炼丹药的手。
  ——[可、可以吗?]
  绪茕顿了顿,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那只青竹一样的手轻轻地,小心翼翼的托住了她的手,她能感受到那只手在细微的发颤,是一颗怯懦的心托着她。
  ——[我、我、我为绪姑娘,涂点药。]
  他那样小心的托着她的手,从帘子后拿出什么膏药来,用小拇指的指腹小心谨慎的融化开膏药,涂在她烫伤的手背上。
  殿中那样静,窗外的夜风也是静的。
  只是短短的十几秒,他涂完药便将手收了回来,结结巴巴的传音给她。
  ——[不要……不要碰水。]
  绪茕看着手背,实在是想不通,这样怯懦的人,会对绪仙祖下言令术,他做了什么?
  可她如今还不能收他为徒,得解了禁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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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偏殿里退出来已是三更半夜,忙掏出镜子看了看,苏衾竟然还没有找她。
  奇怪啊,这很奇怪。
  她忙叫了一声苏衾,他却也没有回应她。
  她只好先往她的卧房回,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回来了?他若回来肯定会去卧房找她吧?
  她推开卧房的门,房间里的蜡烛“噗噗”自己亮了起来。
  房间被烛光点亮,她抬眼看见坐在椅子里等她的苏衾。
  他还穿着那身正派的校服,单手托着下巴靠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在玩弄着桌子上燃起的蜡烛,细白的手指在火苗之中,来来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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