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前天就完成了节目录制。
言湛插着口袋在露台踱步,默了几秒,又问:“她在L市的时候有没有联系过你?最近,又有没有比较特殊的事发生?”
“没、没有啊。”袁西挠头,“诶?前段时间,唐佳妮出事了!”
袁西交代了一遍唐佳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莫名紧张起来。
“不、不会是唐家那边报复织织吧?趁着她出差就……”她顿时脑补出各种恶毒女配残害女主的剧情,“这事织织已经仁至义尽了,赖不着……”
“如果她联系你,让她立刻给我回电话。”
言湛叫来方博,让他现在就派人去L市找人。
那边本来就有专人负责南织这次录节目的行程,很快传回来消息,说南织昨晚十一点左右退房,离开酒店。
期间神色焦急,像是在赶时间。
“查。”
言湛抠紧手机,“马上查。”
露台上,清风徐徐,阳光普照。
言湛搭在栏杆上的手不由微颤,一股钻心的惧意席卷全身。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相隔万里,连她不见了都不能第一时间掌握方位的失控感,叫他焦灼不已。
“言总,已经吩咐下去了。”方博说,“很快就会……”
“订最快去L市的机票。”
“……”
你再说一遍?我保证不抽死你!
“言总,明天可是高层述职大会,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会议!您不能……”
“订机票。”
“……”
这总助特么的没法儿干了!
*
出租车停在分部大楼外。
司机师傅还在说,南织笑着点头。
嗯,你说的都对。
交完钱,南织拉着箱子进入大厅。
不同于B市总部的现代大气,巴黎分部是老建筑,透着欧洲特有的复古典雅,两侧的椭圆形彩绘玻璃,梦幻唯美。
南织用英语和前台交流。
对方听后请她稍等,拨打总裁办的电话。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
前台的英语是英式发音,南织听得不太习惯。
“总裁先生现在有要事在忙,不接待任何来宾,也明令禁止任何来宾来访。如果您方便,不妨留下联系方式,改日再来。”
不见,还不许等?
这是什么规矩!
南织掏手机,这才想起来它早就没电关机了。
“您这里有备用充电器吗?我想……”
“南小姐?!”
南织回头,对上娜米惊讶万分的脸。
*
娜米联系方博,无人接听。
偏偏总裁办还传了话,拒绝任何访客。
娜米不敢违背,带着南织去了大楼对面的咖啡馆小坐,顺便给她借了充电器,自己继续联系方博。
“给你添麻烦了。”南织抱歉道,“我的充电器收在行李最里面,我实在……”
娜米点头,笑笑,“明白明白。南小姐,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哦,就是……”
“是不是因为照片的事?”娜米皱眉,叹了口气,“言总脾气是有些大,您解释清楚了就好。不过,我真没想到您会大老远亲自跑过来解释。”
“解释什么?”
娜米一拍脑门,心道南织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被偷拍呢?
她翻出来照片,说:“媒体想爆料,被我们这边截了。言总看了照片之后……嗯,比较生气。”
南织盯着照片看了会儿,“有多生气?”
“这个……”娜米嘿嘿干笑,“砸了咖啡杯?还、还把我赶出去了?”
“……”
南织似笑非笑。
端起咖啡送到嘴边,又砰一声放下。
她本来就累。
长途跋涉不说,来了还见不着人,压着的火气和烦躁,这会儿噌噌往上冒。
这狗男人是醋做的吗?心眼比针孔还小!
他要是真为这事生气,那她这趟也算是白来了。
手机有了足够电量终于开机。
南织正要给那个狗醋王拨过去,袁西的电话先顶了进来。
“织织,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叫唐家的人给谋害了!幸亏你没事!”
南织皱起眉头,“唐家人?谋害?”
马路对面,宾利慕尚停在正门口。
娜米一眼认出是boss的座驾,见南织还在说话,她干脆先跑出去把人拦住再说。
“娜米?你干嘛去?”
“言总来了!”
闻言,南织先挂了电话。
抿抿唇,她这时突然又分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生气还有,但更多的,又是期待。
算了,先见了再说。
言湛快步穿过大厅。
方博紧随其后,一脑门冷汗,知道劝不住,可不劝也是死路一条!
“言总,再等一会儿呢?万一南小姐就是去哪儿玩了?说不定啊,她还是……”
“言总!方总助!南小姐来了!”
方博笑着拍拍手,接话:“对啊,说不定南小姐是来巴黎了。她来……”
谁来了?!
言湛抬头。
十米开外的马路对面,女人一身白色连衣裙,外搭一件浅灰色针织衫,亭亭玉立。
风吹着她的长发,裙摆随之起舞,隐隐描摹出藏在裙中的那双长腿,像是从日系电影里走出的文艺女神,周身散发着茸茸柔光,唯美清新。
“南小姐,我们过去吧。”
南织反应慢了一拍,刚要点头,男人大步流星朝她而来。
她定在原地,傻傻地看着他。
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看着他眉心蹙起又舒展,看着他眼中欲言又止的隐忍情愫……一切和她梦里的场景很像,又不像。
梦里,没有那股好闻的木香,更没有——
言湛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旁边的娜米倒吸一口气,不知道该往哪儿隐蔽,方博拉着她推到一边。
大惊小怪。
男人的唇微微凉,很柔软。
可随着或轻或重的纠缠,渐渐变得灼热,变得急躁,变得失控。
南织在沦陷前抓回一丝理智。
推开男人,她扫了一圈四周,嗔怪:“大马路上,你干嘛呀。”
言湛咬牙,又狠狠地补了一个吻才松开。
男人霸道地攥紧她的手,吩咐方博回去主持后面的会议,之后,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上车。
“诶?我的行李!我行李还在……”
言湛瞧了眼娜米。
娜米福至心灵,忙道:“回头我送酒店去!请言总和南小姐放……”
车子开走。
*
言湛在巴黎香舍丽榭街区有套公寓,顶层,22层。
宾利慕尚停在门口。
言湛领着南织下车,直奔22层专属电梯。
南织小跑的有些喘。
这狗男人仗着腿长,一步顶她三步,走路也不说迁就一下她!
“你赶集啊?”她问道,“还有,你不回去上班好吗?现在才下午,不太……”
“为什么关机?”
言湛表情严肃,眼神冷冰冰的,有些吓人。
南织心虚那么一下下,没什么攻击力地瞪回去。
“没电了,不行啊?再说了,昨晚一回酒店我就得赶紧赶飞机,就忘了充了。飞机上又得是飞行模式,我……”
“来巴黎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说呢?!
还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言湛闭了闭眼,长长地吐口气。
“差一点,我们就错过了。”
南织愣了下,想起袁西在电话里说的话——
“你家老佛爷可能要急死了!也怪我脑洞太大。你赶紧给他报平安,别回头他再打个飞的回来,我可没钱报销!”
南织后知后觉,瞄向身边的男人。
“你该不会是要去L市……”
“嗯。”
“……”
那这不就是惊喜变惊吓了?
南织心虚加重。
挪挪小碎步,讨好地捏捏男人的手,正要哄人——
被按墙上了。
“昨晚笑得挺开心。”
“……”
来了来了,还是来了。
南织嘟嘟嘴,抱怨:“我大老远跑过来,你就跟我置气这事儿?那我来的太不值得了,以后……”
“我差点大老远跑回去。”
“……”
言湛靠过去。
滚烫的掌心顺着她的手腕一路延伸至她的肩膀、侧颈,直到下巴。
“你就是存心让我不痛快。”
冤枉啊!
她不过是和朋友说了两句,又不过为了保留惊喜效果没有提前告知,谁知道那个没用的破手机电量这么不禁用?
南织运气想发火。
可想到狗男人找不到她时会紧张担心,又气得理不直、气不壮。
憋了半天,她退一步,问:“你真生气?”
言湛俯身,薄唇贴蹭着她的耳垂。
“你说呢?”
“……我说你就是有病!”
“嗯,我有病。”他手掌下滑,落在她的腰间,“因为你,病入膏肓。”
“……”
“只有你能治。”
南织咬住唇。
那一小簇火气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心里压抑着的某些东西要破笼而出。
言湛的手继续往下滑,和她贴得越来越近,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我病成这样,你还吓我……”他低下头,不轻不重地咬了口她的锁骨,“玩我很开心?”
南织攥住拳头,垂眸,对上男人的眼睛。
他直勾勾地紧盯着她,瞳孔的黑像是无底漩涡,深处藏着的恶魔此刻笑得邪气,露出獠牙舔着唇。
南织被蛊惑了。
她拉起来他,双臂缠住他的脖子,水灵的大眼睛无辜懵懂。
“开心是开心,不过……”她抿抿干燥的唇,指尖点了点他的心口,“我还想玩更大的,想更开心。”
言湛瞬间呼吸粗重,搂着她的手收紧力道,箍得她有些疼。
他哑声问:“你想怎么玩?”
南织踮起脚尖,凑到男人耳边,音调柔媚娇俏。
“听你的啊,”她轻笑一声,“言湛哥哥~”
话音一落,粗暴的吻疯了似的压下来……
电梯还在向上。
南织几次看到斜上方的摄像头,却无法阻止面前的男人。
电梯门打开,男人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们一路拥吻着,步伐笨拙滑稽,却吻得激烈又细致,就像是两个较劲儿的人奋力要在接下来的角逐中占有上风。
开门时,南织的口红基本不剩什么。
言湛也没好到哪儿去,领带被扯的歪歪斜斜,跟平时高冷禁欲的形象不沾半点儿边,活脱脱一个浪子。
“还是0422吗?”
言湛抱着她,快速按下密码,“嗯。”
滴滴滴——
门一打开,言湛大力扯着她进了房门。
灰色针织衫当即掉在地上。
言湛继续吻她。
摸到她背后的坑坑洼洼,心头一动,不太客气地将她转过去,抵在门板上。
束腰绑带裙。
南织笑得俏皮,得意道:“言湛哥哥,这个这么复杂?你行不行啊?”
不行?
言湛眯起眼。
刚要说话,视线定格在女人白皙光滑的右肩后侧。
——YZ。
“什么时候纹的?”
南织调整着呼吸,回答:“一个月前。”
“为什么想到纹身?”他又问,手越发不老实,“不怕疼?”
怕啊。
可谁叫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呢。
“我也想尝尝你尝过的感觉,”南织浅浅一笑,“这样,我们又多了一层联系。我也就可以在想你的时候……嘶!你属狗的啊。”
他咬了她肩膀一口。
“和你学的。”言湛低笑,又轻轻地吻着那里。
南织娇弱无力地瞪他一眼,“我有那么多优点你怎么不学?”
“比如?”
“我很浪漫啊。”她说,“为了来见你,我谁都没说。就想看见你见到我时的喜悦,可你一直摆臭脸给我看。你简直……”
“我错了。”
言湛捏着她的下巴,再次吻过去。
这条白裙子不比之前那条黑裙子。
南织穿的时候可是细细地绑、死死地绑,在浴室里浪费的时间全是为了穿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