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反派道侣后——南卡
时间:2021-03-17 10:02:56

  看这人修羸羸弱弱的,体格还不如它一条腿粗。本来以为随便几下就能把她掐死,不料拖到现在居然让她把自己的洞穴毁了!
  不可原谅!
  唯有一死才能泄愤!
  它本就不聪明,也没见过好东西。
  压根不知道雷符的好处。
  所以就算现在狭小的洞内满是扭曲了的雷霆,它虽害怕,想得却也是尽快击杀这个人修。
  “给我死!”
  螯肢与银线齐齐朝她攻去。
  巫夏立在水中,一道紫色的雷龙沉闷炸开,炸出熊熊大火,洞内一片炽热光芒。
  白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她唇红肤白,青山远黛,气质温和干净,不掺杂一丝杂质。
  然而在娇小身躯下,却跳动着一颗疯狂而不自知的心。
  “你才给我死!”
  单手指天,仿若劈开天地,无数雷龙顺着她指的方向“哗”地劈下。
  “轰隆!”
  漫天紫光照亮整个洞穴,雷霆万钧,粗厚的雷柱携带灭世之威,“轰”地朝蛛魔当头劈去!
  空气炸裂,它腿上绒毛一根根炸起。
  尖叫一声,它眼里映出那三道雄浑灭世的雷柱,终于转头撒腿就跑。
  “轰!”
  “轰!”
  连绵不绝的雷鸣声和硬物碎裂声接连炸开。
  蛛魔整个身体都被裹在雷柱里,胸甲背甲一寸寸碎裂脱落,内里血肉齐齐湮灭,炸成了一个黑球。
  狂风咆哮,黑球连根毛都没留下。
  一个蛛魔不足以这张雷符释放余威。
  磅礴的海水是天然的导体,于是炸得不痛快的三道雷柱,“轰隆隆”在空中爆开后,化作游龙在水里肆意徜徉。
  巫夏虽然是木灵根,但是现在泡在水里,即便耗尽全力抵挡,也避无可避地被“滋”了好几下。
  痛感猛地从天灵盖传到脚底板,她颤了两下,顿时两眼一翻,迷迷糊糊地沉到水底。
  即便陷入昏迷,然而一旦电流想要裹住她全身、把她炸成碎片,身体自发的保护机制立即就会让一股温和的光晕护住她的肉身。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这股光晕越来越小。
  又一次蓄势,雷龙再次吐出紫黑的电球,朝随波逐流的巫夏攻去。
  突然,虚空中一道清凌凌的剑光闪过。秋雨倏地钻入水底,把巫夏瞬间拉出沸腾奔涌的海水。
  狂风卷土,地动山摇,这小小的洞穴再也撑不住,天崩地裂,万钧海水和黄土“轰”地崩塌。
  秋雨带着她一飞冲天,在洞穴崩塌的最后一刻,彻底冲出洞穴口,来到悬崖外。
  这悬崖上方几乎被蛛魔掏空,此刻洞穴一塌,山崖边杂草、泥土、碎石跟溪流一样直往下淌。
  陶子赫扒在悬崖边上,长腿一跨,率先上去。他底下还有几个早就逃出洞穴的壮汉,此刻两股战战,眼泪大滴大滴往外流,根本不敢往下看。
  陶子赫风轻云淡,丝毫没有要伸手拉他们一把的觉悟。
  他探出脑袋,发现大丫的尸体居然还在那棵歪脖子树上。
  随着洞穴崩塌,磅礴的海水奔腾飞出穴外,浩浩荡荡,一泻千里。
  外面那一丈长的土块也承受不住,歪脖子树晃了几下,坍塌成几块,一齐掉落。
  不论是人是树,最终只是一个消失于水中的黑点。
  他死死盯着穴口,不肯放过任何流出的尸体。
  终于,一抹流光冲开气势磅礴的水幕,在空中留下一道剑光,唰地飞了上来。
  陶子赫眉梢微松。
  悬崖上人很多,秋雨谁也没看,直直飞到他面前。
  巫夏躺在剑上,嫩绿的衣服上溅了很多血。有一些被海水冲过,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而有一些,则怎么冲都冲不掉,像是融进了布料里。
  她黑发在身后散开,也有一些打结纠在一起,贴着异样苍白的脸。
  陶子赫往前伸手,秋雨剑飞高一点,然后剑身一翻,把巫夏扔进了他的怀里。
  陶子赫:“……”
  秋雨剑像是长了眼睛,左看看右瞧瞧。
  它一会飞到高空,出其不意地用剑柄攻击一只小鸟。小鸟被打了,叽叽喳喳地跟它对打,最终以秋雨剑挨了几下鸟爪子结束。一会儿又跑到树林里砍柴劈树,总之它就像没有主人看管的脱缰野马,忙得不行。
  陶子赫拦腰抱住巫夏,目光触及还在滴血的右手,面上划过一抹晦涩。
  她救了自己两次。
  这世上真的会有一个人无缘无故对别人好吗?
  为什么?
  她是傻的吗?
  他走得匆忙,也就没察觉到后头那几个男子愤恨怨毒的目光。
  *
  还未走近,村口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仙人受伤了?”
  “你们出去了一天一夜知不知道!”
  “子赫,怎么回事?大丫和周明呢!”
  “说话啊,人呢!”
  陶子赫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男人被那漆黑的瞳仁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他摸摸鼻子,又气又怕:“得意什么!只不过被仙人收徒了而已,哼。”
  陶子赫脚步未停,他走过人群,走过绿瓦红墙,走过浮动交错的光影,停在村医家门口,敲响了门。
  天色尚早,老村医打着哈切开门,被眼前的少男少女惊呆。
  少女因着受伤的缘故,平日里那股若有若无的傲气消散。她依偎在陶子赫怀里,虚弱无力。
  少年胸前的衣裳被她的血染红,目光微沉。
  他示意老村医关门,隔绝了身后那群人纷杂探究的讨论。
  他把巫夏放在病床上,顺势坐在她身边。
  “你们两受伤还轮着来?”老村医憋了半天,终于指着她的胳膊冒出这一句。
  “怎么流这么多血?”
  陶子赫捏起她衣袖一角,只看到一团血肉模糊。
  “她比我严重多了,你快帮她看看。”
  老村医吹胡子瞪眼地把他赶起来,拿起剪刀时,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突然停下。
  他一脸讳莫如深地摆手,握着剪刀缩回身子,“不行不行,她毕竟是个女娃娃。老夫我不能惹一身骚。”
  “你还在乎这个?”陶子赫惊讶。
  “你去外面,叫一个女人来。”
  双腿跷在一起,陶子赫有些不耐烦地蹙起眉头,“她们懂什么?你就先治着吧。”
  “她衣服湿了,总得换吧!而且老夫我也不知道她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啊!要不你来,反正她是你师父,你就把她当成你爹。儿子帮爹脱衣服,没什么大不了的。”
  陶子赫嚯地站起来,老村医闭着眼神神在在,“去找一个手脚麻利点的。”
  不料面前窸窸窣窣,他睁眼,就见到陶家小子径直夺过他的剪刀,剪开了她的衣袖。
  村医:“……”他连忙背过身去,又觉不妥,跑到院子里老脸通红。
  “你当心点!别剪着她的肉!”
  屋内没有应声。又过了很长时间,久到老村医都以为陶子赫这小子变态到要去非礼一个昏迷的姑娘家,他才懒洋洋地应了一句,“好了,进来吧。”
  巫夏湿嗒嗒的脏衣服被卷成一团扔在地上,现在身上穿的,是陶子赫先前留在这儿的一身蓝衣。
  这件衣服对她而言有些大了,领口很松,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村医进去时,陶子赫逆着光,正替她往上拉,盖住了那片肌肤。
  右边的袖子直接被剪掉,她可怖的伤口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老村医看了不由咋舌,“你们到底干嘛了?这还能治吗?”
  “你是大夫你问我?”
  “还是把她拉去镇上吧。”
  “那天你不也直接替我治了吗?”
  “那能一样吗?”老村医嘀咕,“人家长得跟朵花似的,我要是把她的手治坏了,她不得恨死我?你吗,男人,糙一点没事。”
  陶子赫:“……你先治着吧。”
  “我这边药不够呢,你去镇上,帮我抓点药回来。”
  *
  巫夏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右臂一阵刺痛,好像有人拿冰块直接放在了她的伤口上。
  她疼得“嘶”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时,发现自己干干爽爽,原来的湿衣服被人换下了。
  她赶紧摸枕头,还好还好,两个乾坤袋都好好地摆在丸子床上。
  属于她的那个表面流淌着光晕,里面有灵力波动。
  她把通讯玉简拿出来,注入灵力。
  一般玉简都是单向通话的,她这个是高级货,玉简最上方有三条线,相当于三个电话号码。
  一旦输入对方号码,不可更改。
  她的三条线分别连通是明镜堂、师父华容道君和巫衡。
  平常除了巫衡,没人给她传讯。
  “小夏。”
  出乎意料的是,亮起的是第二根线,师父清润温和的嗓音隔空传进耳朵。
  巫夏挠挠脸,忐忑地应了一声。
  “怀柔长老说,你遇到了育婴雌蛛。”
  师父音色与往日无异,真的是受重伤闭关了吗?
  巫夏偷偷脑补,一边飞快炫耀道:“真的!师父,我用了聚水符和雷符,把它打得抱头鼠窜,一击毙命呢!还有那些小蛛魔,应该都被雷劈死了或者烧死了!”
  华容道君清冷出尘,孤傲伟岸,可是对待徒弟,他却格外地耐心温和。
  自五年前闭关,巫夏就再也没见到他,闲得无聊时,就会跟他煲“电话粥”。但是每次也讲不长久,因为只要她一打,其余师兄师妹,就会闻风而来,一人一句,叽叽喳喳地同他聊天。
  这次也一样,听完她的光荣事迹,华容道君轻笑着表扬几句,又问:“可曾受伤?”
  她噘着嘴,“没有灵石了。”
  没有灵石就没有灵气,受的伤就不能好。
  师父沉吟一会儿,道:“明日会有一名弟子去协助你,到时你同她一起回来。”
  巫夏“啊”了一声。
  “有个秘境在医修谷附近开启。你回来后准备准备,同巫衡他们一起去试炼一二。”
  “师父。”她弱弱地叫他。
  “嗯?”
  巫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如果师父知道她收徒,一定会说她胡闹的。
  问心剑宗弟子不可随意收徒,免得收的都是些歪瓜裂枣,败坏剑宗名声。而且就算个人想收徒,那也要修为达到金丹,年龄满二百岁方可。
  她是一个条件都没沾上,就大言不惭地收了陶子赫。
  “可有难处?”
  巫夏咬唇,轻声道:“没有,弟子明日就回归剑宗。”
  “吱呀。”
  厚重的木门被人推开,月色像水一样,从无边的昏暗高空倾泻下来,照亮门前的少年。
  他一手拿着她的秋雨,一手端着药,沉默地逼近她。
 
 
第19章 清理门户
  陶子赫望着巫夏, 她一脸不知所措,低眉敛目,好像有几分心虚。
  手里的那个玉牌子亮了一下, 里面传出一道男声:“小夏?”
  巫夏攥得指尖发白, 跟做贼一样说了几句。等那边不再出声, 陶子赫才上前几步,把秋雨扔到她床头,汤药直接递到她嘴边:“喝了。”
  她悻悻的:“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他晃晃碗, 里面黑色的汤汁沿着碗沿飞快转了一圈,形成一个小漩涡。
  鼻尖充斥着清冽苦涩的草药味,巫夏抱着手臂连连后退,顽强摆手:“拿走, 我明天就好了。”
  白皙手臂托着药碗,粗暴地送上前去,看架势是要直接灌倒她嘴里。
  巫夏觑他一眼, 觉得手有些冷,干脆接过碗捂手。
  “你把我带回来的吗?”她闲得无聊,吹着汤汁问。
  “你的剑把你带回来的。”他一屁股坐到木板床上,倒也大方, “衣服倒是我替你换的。”
  巫夏一言难尽地揪揪衣襟, 眼神幽怨,“没对你爹起什么邪念吧?”
  陶子赫面无表情:“太平、太小,没看头。”
  巫夏背过身,偷偷掀起看了一下,挺就完事!
  “咕噜。”
  突然,代表着某个器官饥肠辘辘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房间。
  巫夏虚弱扶额,“那个……我好像有点气血不足。”
  “药喝了就好了。”
  “我需要吃饭。”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陶子赫一动不动, 巫夏委屈无辜地跟他对视。
  “我想吃饭,热乎的饭。”见他真没有自觉,巫夏柔和的一张小脸逐渐板起来,认真地凝视他。
  没有人能在她的凝视下撑过一分钟。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后……陶子赫闲适地换了个坐姿,甚至拿起床头的一本书温习。
  一截纤细的、柔嫩的皓腕从宽松的蓝袖下显露,伸向他的书本捂住书页时不经意间带起她腰间的一根系带。
  水蓝色的腰带细而长,搭在她白皙柔美的指缝间,衬得她手愈发纤细,仅是瞧上一眼,就仿佛能摄人心魄。
  陶子赫本来是盯着从她指缝间露出来的字的,可不知怎的,恍惚一下,视线落到那截皓腕上。
  “做不做?”巫夏为了威慑他,特意曲起五指,抓了一下书页,抠出几个洞。
  陶子赫眯起眸子,把书合上。
  “门规尊师重道,你连饭都不肯替为师做一顿吗?”巫夏是真的有些委屈了,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没个正经大夫,也没有灵气让她调息,现在居然连饭都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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