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拿了甜宠剧本(穿书)——锦重
时间:2021-03-17 10:05:46

  不知这句话薛氏说的哪里不对,顾衣见梁温写字的手滑了一下,墨汁在纸上画出长长的痕迹,毁了一篇好文章。
  薛氏又对梁温说:“好孩子,原来我只知你通些文墨,没想到竟是这般大才。你既已是姑娘的弟弟,那就不必拿自己当奴仆了,只管在府里好好读书,改日我让人替你出了奴籍,送你参加科举,以你的本事,定然能高中,日后也当个官老爷!”
  梁温彬彬有礼地谢过,并未提出不想脱奴籍的事,眼睛也不曾朝薛氏的食盒上瞟。
  顾衣心中甚是奇怪,怎的这会梁温表现的如此知书达理、勤学苦读,明明方才还因为不愿意写一篇文章,跟她瞪眼,还吵着要吃外头酒楼的荷叶鸡。
  薛氏越瞧梁温,越是喜欢,命人把食盒里的糕点都掏出来给梁温品尝,她和顾衣到外面花厅说话。
  “你没个兄弟帮衬,日后你父亲老了,娘家没有后辈给你做靠山。这孩子确实不错,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回头你父亲见了他,要是满意,就认作义子,将来给你当娘家人。”
  顾衣没想到薛氏都为她想到这一层了,她心里暖暖的,靠在薛氏身上撒娇:“好,他日后便是我娘家兄弟了。”
  不知道自己成了“娘家兄弟”的梁温,发现薛氏对他关怀备至,热情非常。不但天天送吃食给他,还让人给了裁了好几身新衣裳。
  梁温心中暗喜,隔几日便要写一篇文章请薛氏点评。
  薛氏哪里懂文章,只觉得文章写得花团锦簇便是极好,对梁温更是看重,下定决心要给顾衣培养个得力的娘家兄弟来。
  皇城留不住春。冬袄还未收起,夏衫便已随处可见。百花一时争艳,还未曾细赏,就只余诗人叹息。
  薛氏打听到江州方家族学里的一位先生,名唤蔡期,才学极好,手里出过两个解元。他恩师的长孙,也是当地的解元,明年要参加省试。蔡期便陪着恩师的长孙,早早来了皇城,如今就住在离他们府邸不远的一处三进宅子里。
  “蔡先生来了之后,各家后生都拿着文章上门请教。我想着,若是能让他也瞧瞧梁温的文章,给梁温指点一二,岂不美哉?”
  顾衣并不动心。她让梁温读书,只是为了哄着梁温走上正道,日后受益,能念她的好。梁温不会参加科举,不需要被人指点文章。
  但薛氏早已为梁温打点好,给方家送了礼,拿了家主的信才求得蔡期点头,顾衣不好扫薛氏的兴,只好领着梁温去寻那先生。
  到了蔡府门口,只见乌泱泱的车马,都是前来请教文章的学子。
  顾衣是女眷,不好往里凑,便命人将马车停到旁边的巷子里,她在这里等着,梁温去扣门。
  此处的巷子不算偏僻,但只有一个宅子朝此处开了后门,因此走的人甚少。
  顾衣在车上打了个盹,就听见外面一片嘈杂声。香草钻进马车里,神色慌张:“有几个人在巷口打起来了。”
  “不必管。”她们离巷口还远,还有小厮护着,不会有什么事。
  顾衣还要再合眼歇息,大福忽然开口:“姑娘,我怎么瞧着,巷口挨打的那个像是昌义伯府的二公子?”
  “……”顾衣皱眉,她想起来了,顾轩武被人活活打死,约莫就是在初夏的时候。
  若只是打架,自然与她无关,可要是闹出人命……
  顾衣悄声与大福言语几句,便与香草悄悄下了马车,和其他小厮一起,从巷口另一侧走了。
  大福架着马车,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巷口,将人群冲散的同时,还顺手拉着顾轩武一把,将人拽上马车,到不远处的客来酒肆与顾衣碰面。
  顾衣只让大福冲散人群,没想到大福将索轩武直接救了,还带到了雅间外。
  “原来是顾姑娘救了我。”索轩武本来还感激涕零,听说里面坐着的是顾衣后,感谢的态度便有几分敷衍,“想不到顾姑娘虽然任性刁蛮,但也没坏到骨头里去。”
  香草气的跺脚:“你怎可如此说我家姑娘!”
  “她欺负孤女,软禁任姑娘,难道还不许人说?”
  众人气极。哪有什么软禁,是任娇柔自己不肯出来。
  顾衣轻轻笑了一声。索轩武以为她要说什么,不想门突然大开,鞭子凌厉的攻势袭来,他还来不及逃开,胸前便是一阵皮肉割裂的剧痛。
  顾衣握着鞭子,笑着坐着桌前,丝毫不见恼意:“方才就不该救你,如此蠢笨,被人利用了,还帮人说话,就该早早死了才是。”
  “什么利用?你不必狡辩。任姑娘柔弱,你若没欺负她,她贴身的两个丫头怎么都死了?”
  顾衣惊了一下:“死了?”
  索轩武道:“杏儿被人推到水里,溺死了。还有一个去唤我救人的,我记不大清楚姓名,似乎叫杏雨,被人生生拔了舌头,多日不治而亡。”
  怎么会这样?
  是谁做了这样的事?
  索轩武见顾衣蹙眉不语,不像是知道此事的样子,他愣了愣,迟疑问:“难道不是你差人做的?”
  “胡扯。我若要她们性命,何必要等发卖了偷偷下手?”
  “也是。”索轩武迟疑点头。
  顾衣瞧见他就烦,懒得同他多言,几句话将他激走了。
  香草沉浸在杏儿杏雨的惨死中,呆立半响,问顾衣:“我怎么觉得她们俩的惨死跟姑娘你有关。杏儿想推你入水,所以是溺死。杏雨去是唤索二公子,所以被人拔了舌头……姑娘,真不是你干的?”
  顾衣无奈,“你家姑娘虽然厉害,任性,可也不敢犯下人命。”
  “也是,我家姑娘最善良了。索二公子嘴巴那么臭,你还救他呢,怎么会去害人?”
  顾衣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答案,却又不敢肯定。
  她猜的是梁温。
  大福重新将马车赶到蔡府,她挑帘看时,便见梁温正从蔡府出来,送梁温出来的是个高个子少年,很是面善,她仔细看了眼,竟是陆恩。
  放下车帘,顾衣心砰砰跳的厉害。
  陆恩怎么也来皇城了?
  “走,还去小巷子里等梁温。”
  这个陆恩,能不见就不见。
  马车刚停到小巷,梁温便寻了来,站在马车外抱怨肚子饿了。
  顾衣只问他:“你去蔡府,可有什么见闻?”
  “没什么,不过就是说说文章罢了。”
  “只是文章?”
  梁温将帘子掀了个缝隙,笑眯眯往里面瞧:“不然,主人觉得还能有什么事?”
  顾衣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极为青澈的眼,里面干干净净,盛满了人畜无害的笑意。可顾衣清楚记得,原著中这位太子可是心机深沉,手段毒辣。
  她别开目光:“你进去时间太长了,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事?”
  她自认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但梁温还是看了眼车轮,问她:“主人可是一直在巷子里等我?”
  “是啊。”
  梁温又瞧了眼车轮,把帘子放下,自顾自骑马去了。
  到了顾府,顾衣由马车换轿子时,无意间扫了眼车轮,上面滚了许多泥巴和碎草。
  大道小巷上都没有泥巴和碎草,是小巷子抄近道往酒肆走时,不知道从哪儿粘上的。
  完了,梁温定然知道她说谎了。
  说谎会引来猜疑,猜疑会让关系生疏,生疏会升级矛盾,矛盾会导致仇恨。
  然后便是拔舌,毒酒!
  顾衣吓得捂住嘴,觉得遍体生寒。
  正想着,梁温却又回来了,掀开帘子,把脑袋探进来,带着几分不耐烦。
  “还不下马车?说好了,只要我去给先生看文章,晚上就让我多吃一碗饭的。我快饿死了,我要多吃两碗!”
  “……”
  是她想多了叭,这哪里是刽子手,明明是头猪。
 
 
第20章 重逢
  回了家,两人都到花厅用膳。薛氏早就备了满满一桌的饭菜,等着他们回来。
  梁温饿的狠了,连吃了三碗,还要再添饭,被薛氏摁下。
  “姨娘,姑娘答应我,只要先生夸我文章写的好,便让我多吃两碗饭。”梁温把顾衣抬出来给自己撑腰的同时,还不着痕迹地告诉薛氏,他文章得了蔡期的夸奖。
  薛氏大喜。
  她见顾衣回来时脸色不甚好看,还以为梁温文章作的不好,不想伤孩子们的面子,便没主动问。
  不想,梁温果然是可造之材!
  “好孩子,不是姨娘不疼你,只是饭不宜吃的过饱。”薛氏又唤婆子去给梁温熬消食的汤药。
  梁温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饭菜,却还是听话地将碗筷放下。
  顾衣纳闷不已,梁温一直都很听薛氏的话,这话若是换她来说,梁温定然要拿话怼回来。
  “虽说你这个年纪都吃的多,但人家吃这么多饭,养出来都是白白胖胖,怎么我瞧着你反倒越吃越瘦了?”薛氏抬手在梁温腰间丈量,狐疑,“怎么比上次裁夏衫时,又瘦了两寸?”
  顾衣点头:“是啊,姨娘瞧他的脸,两颊都凹下去了。”
  梁温并不当回事,随口说:“许是因为长个子,不是说抽条的时候都不会长胖么?”
  “那倒是。”薛氏笑着说,“梁温入府时,个头和我院里的大水缸一样高,才半年,已然高出水缸不少了。如今瞧着,不像是八九岁小少年,倒像是有十一二年纪了。”
  顾衣心虚地看了眼梁温,后者镇定自若,一点都没有撒谎可能被拆穿的慌张。
  薛氏又与顾衣说:“我瞧着倒像是病了。若说是因为长个子,你不也长了,怎么你不见瘦?等你父亲回来,让他请个太医给梁温仔细瞧瞧。”
  说罢,她又逗梁温:“好孩子,你放宽心,胖瘦不打紧,关键是个子。瞧瞧你,站到姑娘跟前,还得仰着头看她,在她面前,可不就是个弟弟,是个小不点嘛?”
  这话只是随口一句玩笑罢了。顾衣却见方才还镇定自若的梁温,突然开始变得慌乱。
  梁温眉头皱的死死的,良久才张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郑重地对薛氏说:“我·日后一定会比姑娘高。”
  “一定会!”他还握了握拳头。
  顾衣:“……”这是什么要紧的事?
  第二日一大早,门房来报,说昌义伯夫人又来了。薛氏一双细眉蹙起,没好气道:“还是有爵位家的太太,他们家莫非有一早便去别人家拜访的规矩?这次来又不知是什么事,难不成我家又有丫头让他们府上的公子给救了?”
  “罢了,快迎进来,好茶伺候着。去唤姑娘陪她说话。”
  片刻后,门房回转,只说昌义伯夫人请她到前厅说话。
  薛氏又惊又喜。她身份卑下,难得有夫人太太愿意见她。
  随后她又觉得不安,莫不是魏氏已经十分厌恶顾衣,所以宁愿见她这个卑贱之人,也不同顾衣说话了?
  这么一想,她气的咬牙。就算魏氏讨厌他们家姑娘又如何?她家姑娘貌若天仙,又乖巧懂事,何愁嫁不到好人家去?
  比昌义伯府还要好的人家,也不是没有!
  薛氏带着几分怒气进了前厅,还未开口说话,魏氏便主动站起,带着笑意快步走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妹妹安好?一早便来叨扰,还望妹妹勿怪,实在是我这人心里存不住事儿。”
  薛氏受宠若惊,她哪里敢当昌义伯夫人的妹妹?
  而且听这话头,魏氏不像是来找事的。
  两人寒暄一番,魏氏这才道出来意,原来昨日顾衣出门救了索轩武,魏氏特来感谢。
  “按理,我该备下重礼,好好谢谢你家姑娘,但姑娘清誉要紧,出门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张扬。你们的恩情,我心里记着呢,日后若有需要我们昌义伯府的地方,尽管开口。”
  薛氏心中甚喜。
  “我听说顾姑娘是你教养长大的……”
  薛氏急忙摇头,家中姑娘被妾室抚养,出门都要被别人低看。
  “妹妹不必自谦。我是极喜爱顾姑娘的,所以才想看看能把顾姑娘教导的如此之好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我要是有半点世俗眼光,就不会巴巴地来瞧你了。”
  几句话说的薛氏心中甚是服帖。
  魏氏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想让顾衣给她当儿媳妇,还请薛氏过几日带着府上的姑娘们一起去礼佛。
  薛氏欣然应允。她见魏氏如此尊重她,想让顾衣嫁入昌义伯府的念头又再次活络起来。
  不只是她,“病”中的任娇柔听到消息,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这些日子倒也没闲着,把府里上下里面的关系摸了个遍。
  顾府有一半的奴仆都是刚买入府的,对薛氏言听计从,但也有一半家生子,更忠于顾争凌。这其中,有不少人觉得她甚是可怜,竟被一个妾室打压。
  还有几个管事,应该是得了顾争凌的嘱托,一直在暗中照顾她。
  借着这些人,她还能往外递消息,让各府都知道顾家还有她这么一个人物。
  半年后,她就要及笄了,得尽快找个好人家,逃离这寄人篱下的日子。
  听说过几日魏氏邀请她们姐妹出去礼佛,她便开始走出屋门,一日两次去给薛氏问安,不给薛氏用病拒绝她出门的机会。
  然而薛氏压根无此念头,她巴不得任娇柔赶紧嫁出去。
  最好在寺庙,能有什么奇遇。她也想给任娇柔谋个好人家,最好是高门大户,免得顾争凌说她待任娇柔不好。
  而她们家姑娘,若嫁不得富贵人家,也不必强求,就在顾争凌的那些下属后生中,挑个老实稳重的就行。
  很快到了礼佛这日,薛氏一改往日有多少金银都往顾衣身上堆的审美,给顾衣挑了身素白衣裳,头上也只用了两根簪子简单挽着。
  顾衣容貌美艳,平日总穿些大红大紫的衣裳,今日难得穿浅色衣衫,美艳去了一二,娇憨添了三分。
  她自己喜爱这种打扮,尤其是头上轻了不少,便对薛氏撒娇,日后多让她穿成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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