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失忆渊很纯洁很清澈。
他跟她做得最亲密的事情也只是接吻而已。
他根本就不可能会解开她的衣裳。
萧长渊瞳孔微缩。
身体蓦地一僵。
他很快就意识到他做了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
萧长渊的后背生了一层冷汗。
他露馅了!
尽管萧长渊心中兵荒马乱铁马冰河溃不成军。
但他的面上却不动声色。
仍旧是一副清冷绝尘的冰山脸庞。
他眨了眨眼睫,露出无辜茫然的神情。
“娘子,为何我会解开你的衣裳?”
那双漆黑幽冷的墨眸里,划过一丝淡淡的疑惑。
“难道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其他事情吗?”
云翩翩将寝衣捂,蹙起黛眉,仔细观察萧长渊俊脸上的表情。
宫灯昏黄,帷幔低垂。
年轻俊美的帝王,眸光犹疑,薄唇微抿,神色无辜。
他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说谎。
云翩翩只打消了疑虑,含糊其辞道:“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夫君可能是太热了,解错了衣裳……”
萧长渊如释重负,眸光幽暗道:“原来是这样。”
于是乎,两个说谎的骗子抱在一起,各自心怀鬼胎,相拥而眠。
云翩翩很快就昏睡过去。
半夜,她突然听到了熟悉的水声。
云翩翩睡眼惺忪地醒过来,发现身侧空荡,萧长渊没有跟她睡在一起,心中有些奇怪,她抬起纤白细嫩的手指,掀开垂落在龙榻边缘的帷幔,宫灯散发出昏黄的柔光,水声似乎变大了,隐隐从屏风后面的浴池里传来。
云翩翩眨了眨眼睫。
她心中隐约有一个画面,于是云翩翩起身下床,向水声处走去。
现在正是盛夏,宫殿里会备着冰块解暑,这些冰块平时都放置在冰鉴里。
云翩翩发现那三个躺在角落里的冰鉴被人打开,里面装着的冰块全都不见了。
绕过紫檀木嵌玉雕云龙纹屏风,云翩翩看到萧长渊不着寸缕地坐在浴池里,温泉水面上漂浮着许多体积庞大的冰块,这些冰块,将湿气氤氲的温泉冻成了寒潭,如浮萍般荡漾,萧长渊苍白的皮肤被这些冰块冻得有些发青。
云翩翩心中一紧,立刻伸手去拉萧长渊,想将他从水池里拉起来。
“夫君,不要泡冰水,快起来。”
云翩翩的小手摸到萧长渊的胳膊。
触感一片冰凉。
心中暗惊。
她不知道他在这里泡了多久。
萧长渊起身,溅起淋漓的水声,云翩翩的余光落到某处,小脸陡然一红,她连忙转身,将搭在木架上的寝衣递给萧长渊。萧长渊伸手接过云翩翩手中的寝衣,穿在他的身上。
云翩翩脸颊烧着似的滚烫,连走带跑地离开浴池边,跑回龙榻上躲起来。
不多时,垂落的金色帷幔被人从外面掀开。
萧长渊穿着寝衣进来,将云翩翩泛红的身体揽在怀里,声音低哑而委屈。
“娘子,为何我的身体比以前还要烫?有什么方法可以解热吗?”
云翩翩抬起头,望向萧长渊的脸。
她看到一双漆黑幽暗的凤眸。
那双墨眸里满是对她的信赖跟依恋。
他如此清澈,如此纯洁,如此纯净,反倒让她有些不意思沾染这份洁白了。
云翩翩红着小脸说道:“没、没有……”
萧长渊闻言,俊脸黑了下来。
这个女人真是狠的心。
竟然忍心让他独自烈火焚身。
真是太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暴君演过头了。
翩翩不好意思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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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翌日,云翩翩醒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
正好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墨眸。
男人双眸幽暗,薄唇微抿。
不知盯了她多久。
云翩翩觉得,萧长渊那张清冷绝尘的冰山脸,神色似乎有些幽怨。
这种表情……
好像是欲求不满。
不,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她家失忆渊很纯洁。
他连“欲”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更加不会知道什么是欲求不满。
所以,云翩翩只当是自己眼花。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她变得邪恶了,所以看什么东西都很邪恶。
云翩翩红着小脸反省了三秒钟。
两人起身洗漱。
宫人们送上美味佳肴。
用完膳后,云翩翩带萧长渊在皇宫里闲逛,她想让他熟悉这个新环境。
墨国的皇宫很大。
云翩翩这么多天都没有彻底逛完。
她很多偏殿都没有去过。
但已然足够用来给萧长渊当导游。
宫人们给云翩翩准备了皇舆,但云翩翩更想走路,所以她拒绝了他们,屏退左右,不让宫人们跟随。
两人从御花园逛到了熙德门。
云翩翩伸手指着夺月楼,向萧长渊介绍这座玉阶高楼:“这是夺月楼,皇宫里最高的楼阁,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皇宫,夫君要上去看看吗?”
萧长渊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要。”
昨夜,云翩翩差点从这玉楼坠落。
他现在只想将这里夷为平地。
萧长渊的寒眸逐渐染上一丝血光。
苍白的下颔紧绷起来。
云翩翩没有察觉到异常。
见萧长渊不想上楼。
她只当他是对这座玉楼不感兴趣。
两人在皇宫里逛了一个上午。
中午回寝宫用膳。
用完膳后,两人在寝殿门口散了一会儿步,云翩翩每天用完午膳就会小憩片刻,这会儿脑海里的困意席卷而来,她打了个哈欠,那双澄莹秀澈的杏眸弥漫开来一层迷蒙的水雾,她睡眼惺忪地对萧长渊说道:“夫君,我有点困,想回寝殿睡会儿午觉……”
萧长渊道:“我陪娘子。”
说着,男人伸手,将云翩翩拦腰横抱起来,向寝宫中走去。
云翩翩伸出纤白细嫩的手指,攥紧了萧长渊胸前的衣襟,她并没有觉得萧长渊这个动作有何不妥,因为失忆渊从前也经常这样抱她。
萧长渊将云翩翩抱回寝宫。
放下帷幔,将她娇软香甜的身体揽在怀里,阖上眼眸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
云翩翩的呼吸声变得平稳清浅。
他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萧长渊睁开一双漆黑幽暗的墨眸。
他的眼中没有半丝睡意。
萧长渊松开手。
将云翩翩娇软的身体放回龙榻上。
似乎觉得龙榻不够柔软。
少女黛眉轻蹙,在睡梦中嘤咛了一声,这声娇婉含媚的轻吟落到萧长渊的耳朵里,宛若星火燎原……
烧得他双眸燃起火焰。
差点失去理智。
萧长渊竭力控制住自己的野望。
他知道他现在不能这么做。
这不符合他的身份。
若是被云翩翩发现他没有失忆。
那他就前功尽弃了。
他一定要克制。
一定要忍耐。
萧长渊克制得双目染上猩红,眉头深锁,犹如笼中困兽。
他拥有摧毁一切的力量。
但在云翩翩这团娇软面前,他却只能忍耐着、克制着、压抑着,最后他忍无可忍,也只敢低头小心翼翼地去亲吻她的唇角,生怕扰醒了她。
如同害怕惊扰一只花瓣上的蝴蝶。
她明明这么脆弱。
他一只手就可以捏死。
但她就是拥有摆布他的力量。
并且令他甘之如饴。
萧长渊难舍难分地松开了云翩翩。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
萧长渊起身下床。
宫殿角落备着冰块,清风送凉。
萧长渊担心云翩翩会受寒,将薄衾搭到她的腰上,替她小心翼翼地将帷幔拢好,轻手轻脚地向殿外走去。
他走出寝宫。
宫人们纷纷低头,不敢抬头看他。
萧长渊声音冰冷道:“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皇后午休。”
宫人们战战兢兢:“是,陛下。”
萧长渊向熙德门的方向走去。
他边走边对身侧的刘顺寒声吩咐道:“立刻让营造司派人来拆了夺月楼,朕不想再看到它。”
刘顺低头道:“是,陛下。”
营造司专门负责皇宫修缮工作,主事得到命令后,亲自带领三百个宫人前来拆楼,这三百个宫人大多数都是第一次见萧长渊,见陛下眸光阴鸷,神色不悦,纷纷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
萧长渊声音冰冷道:“拆楼的时候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若是惊扰了皇后午休,朕让你们提头来见朕。”
众人诚惶诚恐道:“是,陛下。”
因为萧长渊不让营造司发出任何声音,所以众人不敢直接用重锤砸夺月楼,他们在玉石上垫着厚实柔软的垫子,垫子可以减震消音,然后他们隔着垫子击打玉石,待玉石裂开一条小缝之后,他们才敢用工具,一点点地撬开玉石,如同蚂蚁搬家一般,艰难而缓慢地拆除夺月楼。整个拆除过程可以称得上是如履薄冰,惊心动魄。
萧长渊前往文渊阁。
文渊阁是皇宫收藏书籍的地方,这里收藏着天下奇书,是墨国最大的藏书阁。
萧长渊屏退左右。
他神色冰冷地走进文渊阁。
他知道这里收集了天下间所有的书,所以这里一定有那种书。
那种描述敦伦之礼的书。
云翩翩不肯将魔功的真相告诉他。
他就要逼得云翩翩告诉他。
萧长渊很快就在书架的角落找到那堆书,他随手翻了翻,黑睫低垂,神色懒散,萧长渊不以为意的同时,还学会了很多新姿势,最后,他的重点落到了如何取悦女方上。
眸光顿凝。
萧长渊凤眸微眯。
眸底绽放出兴趣盎然的幽光。
原来……
还可以这样……
萧长渊神色愉悦地将这些书带回寝宫。
寝宫里,清凉的微风拂过帷幔。
云翩翩还躺在龙榻上睡觉。
萧长渊将这些书放到锦盒里,将锦盒放到御案后的书架上,他脱了鞋袜,轻手轻脚地上床,将云翩翩娇软的身体揽到怀里,萧长渊闭上眼睛假寐,想到待会儿会发生的事情,萧长渊唇角轻翘,清冷如玉的俊脸上,那抹笑意怎么掩都掩不住。
云翩翩睡到酉时才醒。
日落黄昏,天空布满暮云晚霞。
云翩翩掀开帷幔。
看到窗外的浓云暮色。
她脸上愣了愣。
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云翩翩伸手,推了推萧长渊。
“夫君……”
萧长渊早在她要转醒之时,就察觉到了她的呼吸,这时被她推动,他装作一副堪堪才醒的模样,神色困倦道:“娘子,怎么了?”
云翩翩蹙眉道:“太阳都落山了,夫君今日怎么也睡得这么久?”
萧长渊眸光幽暗道:“娘子在我身边,我不想醒过来。”
云翩翩被他的话说得有些脸红。
这家伙失忆后。
变得比从前更加会说情话了。
云翩翩吩咐宫人传膳。
两人用完膳,云翩翩在宫殿里活动了一会儿,抱着干净的寝衣去白玉汤池里的沐浴洗漱。
萧长渊坐在龙榻上,安静地等候她沐浴,听到浴池里传来隐约的水声,萧长渊的眸光变得有些幽微。
云翩翩穿好寝衣出来。
萧长渊那双漆黑幽暗的眸子望向她。
不知道是不是云翩翩的错觉。
云翩翩觉得萧长渊今天的眼眸格外的漆黑。
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渊。
但凡跌进去,就会尸骨无存。
云翩翩眼睫轻颤。
萧长渊看了云翩翩一眼,抱着寝衣去浴池里沐浴。
他很快就沐浴完,从屏风后面出来。
云翩翩觉得他今天沐浴的速度比昨天还要快。
萧长渊的身上还冒着湿气,黑睫上凝着湿润的水雾,看起来格外纯洁温驯。
“娘子,我们来批阅奏疏吧。”
云翩翩一愣,萧长渊并不是一个勤勉于政务的人,虽然他的提议令她觉得奇怪,但想到萧长渊今天的确睡得太久,荒废了光阴,于是便没有多加怀疑,她点了点头,跟萧长渊一道走向寝宫外间。
萧长渊从前在寝殿里批阅奏疏的时候,丝毫没有避讳过云翩翩,他甚至还手把手教她如何批阅奏疏,然后将她跟奏疏一道,把玩在他的手心里。
云翩翩今日正好可以将昔日学到的东西还给萧长渊。
萧长渊走到御案前,没有理会奏疏,而是将视线落到御案后的书架上。
“娘子,这些锦盒是什么锦盒?”
云翩翩想起那个染血的凤印,以及那个疯狂的男人,鼻尖泛起酸涩,她神色恍惚地说道:“盒子里似乎是些玉石……”
萧长渊伸手打开那个锦盒,故作惊讶的模样。
“娘子,这不是玉石,而是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