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和绿茶he了(女尊)——卟许胡来
时间:2021-03-18 10:17:28

  “帮她能这么帮吗?”陈夫子气的拍桌子,桌面上的碗碟都跟着齐齐一震。
  “你小点声,别让孩子们听见。”陈夫郎连忙过来拉过她的手。
  “云孟那个脑子哪里能想到这事,肯定沈蓉笙跟他提的。”陈夫子攥紧发麻的手指,跟陈夫郎说,“沈蓉笙并非是云孟的良配,虽然条件合适,可她心术不正,将来走不长远,云孟嫁给她不会过的幸福。”
  “心术不正心术不正,她不过就是有上进心一些,哪里不好了?人不能总活成你我这样,她想往上走难道是坏事吗?”陈夫郎心里憋着股火气,这会儿终于爆发出来,“给她个机会怎么了,说不定她能做的很好呢?”
  一面是求到自己面前的儿子,一面是数落自己的姑母跟责怪他的妻主,陈夫郎头回觉得自己为难成这样,哪怕是个包子也会委屈。
  他坐在椅子上,红着眼眶,“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云孟跟蓉笙吗,我不是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吗。”
  陈夫子怔怔了看着自己的夫郎,半响儿后哑声说道,“你这是在怪我当年没留在京城继续往上走了,否则这会儿也不用为云孟烦心这些。”
  “我不是,跟你回莲花县我心甘情愿,在鹿鸣书院的日子我更是过得轻松自在,这些年我从未觉得不如旁人,因为你我都清楚我们要的不是功名富贵,”陈夫郎掏出巾帕摁了摁湿润的眼角,“可蓉笙跟咱们不一样,我们总要允许她有别的活法,在能帮她一把的时候帮她一把。”
  别说沈蓉笙了,就算是李绫,是季九,是贺眠,只要有可能,陈夫郎都愿意帮她们。
  陈夫子起身走过来,揽住陈夫郎的肩膀将他拥在怀里,明明有无数句话,最后只化成一声叹息,“好,就这一次。”
  她若是真有本事,帮也就帮了,若是没有本事,不管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她自作自受。
  “就这一次。”陈夫郎破涕而笑,“蓉笙定然不会让你我失望。”
  陈夫郎觉得沈蓉笙不差,得了机会肯定能把握住。但在娄夫子跟陈夫子看来,沈蓉笙还差的很远。
  如果非要比喻的话,沈蓉笙这会儿在官场上就是只刚长满绒毛的鸟儿,明明还没有羽毛丰翼,却想着起飞。
  结果如何,还不是显而易见吗。
  因为娄夫子牵线,沈蓉笙得了礼部侍郎赏识。
  沈蓉笙面上沉稳心里激动,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去年跟状元失之交臂,后来进了礼部又只是一个小小主事,这些根本就无法发挥她的真正本事。
  以她的能力,就该走的更远才对,将那些根本不如她的人远远甩在身后!
  沈蓉笙这会儿自信十足,仿佛已经站在了高山的顶峰。
  直到侍郎把一项任务交给她,让她起草拟定太君后寿礼的流程,沈蓉笙才傻眼了。
  她还没接触过这些,根本不懂。
  毕竟当主事的时候,她跟在后面学的都是皮毛跟小事,哪里接手过整个寿礼的流程。
  这块饼对她来说属实太大了,让她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侍郎告诉沈蓉笙,宫中庆典之类的活动,向来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过对于她这个新人来说,如果做的好,肯定能晋升,要是做的不好,掉脑袋都有可能。
  “年纪轻轻能考中进士其实已经实属了得,毕竟有多少人都是四五十岁才踏入仕途,官场这条路需要慢慢走,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走的更稳更远。”侍郎说的这句话颇有深意,奈何沈蓉笙此时完全被功利迷了心,听不进去。
  “罢了罢了,”侍郎摇摇头,改口说,“既然你想证明自己的能力,那这次倒是个机会。好好干,别给老师丢人,她轻易不为人破规矩,你是头一个。”
  沈蓉笙拱手应道,“是。”
  办寿礼这事哪怕对一个经验老道的侍郎来说,都不是件容易事儿,更何况沈蓉笙这个礼部新人。
  她一方面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一方面又觉得力不从心。
  沈蓉笙也不是不好学,她将以前关于寿礼方面的流程记载都翻了一遍,可理论知识再充足,没有实践经验也是白搭。
  沈蓉笙去请教以前办过寿礼的人,对方对她却是爱答不理,敷衍的说,“跟以前一样就行。”
  以前是什么样的沈蓉笙哪里知道?
  但对方明显没有教她的义务,连半句指点的话都不跟多说。
  礼部那么多的人,就沈蓉笙这个新人突然被重用,谁不知道她是走了门路。
  既然你想走后门,那就拿出点真本事服众,否则既没本事还想升官,天底下的好事怎么全给你占着了?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沈蓉笙瘦了一圈,可寿礼的事情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她手下的人都不服气她,全昂着头等她亲自安排,沈蓉笙又不懂这些,每天光是催进度都催的自己身心疲惫。
  这些日子她连睡觉想的都是寿礼,精神不如以前,连脾气都跟着暴躁许多,温文尔雅四个字离她是越来越远。
  可惜有些事情不是发脾气就能解决的,她越生气,底下那群人私底下越高兴,仿佛沈蓉笙就是个天天逗她们开心的猴子一样,全等着看她笑话。
  沈蓉笙自己求来的机会现如今非但没有变成帮助她一飞冲天的翅膀,反而成了沉重的枷锁跟束缚,将她困在这件事情上,天天顶着巨大的压力活的生不如死。
  以前沈蓉笙天天去礼部应卯充满干劲,跟身边的同僚处的极好,大家都挺喜欢她这个谦虚温和的人,这才得以由从八品升迁成从七品。
  可现如今,因为她突然被重用,惹的旁人眼红,同僚瞬间变脸,非但不在寿礼的事情帮她,还总想着扯她后腿看她热闹。
  现在只要想到礼部里的一堆乱麻似的事情,沈蓉笙都觉得脚步沉重。
  转眼间侍郎给的时间到了,太君后宫里的宫使随她一起过来视察寿礼进程,沈蓉笙从心底发凉,僵直的站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
  寿礼的进程到现在还是一副没有开始的样子,宫使难以置信的看着礼部众人,最后侧头问侍郎,“这是谁负责的?”
  侍郎看向沈蓉笙,说,“这事由我们礼部的一位新人负责,她头回接触寿礼的事情,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宫使看着年纪轻轻的沈蓉笙,打量了她一番,语气纳闷,“要说是新人,人家翰林院的贺学士也是去年刚入的职,好像还比她小上一两岁,就这都照样能领了圣旨去修桥,最后还出了本关于修桥方面的书。”
  她问沈蓉笙,“你这本来都是礼部的人,怎么让你办个寿礼都办个手忙脚乱毫无进展呢?”
  “连分内之事都做不了,还在礼部混个什么?”宫使看向侍郎,语气轻飘飘的说,“不如先停职反思吧。”
 
 
第102章 
  停职反思?
  沈蓉笙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面如白纸,身形摇摇欲坠。她熬灯苦读多年才考中的进士,如今竟得了个停职反思的下场!
  偏偏这事她还怪不着旁人,沈蓉笙要机会,娄夫子给她机会了。侍郎把办寿礼的重任交给她,完全就是看在娄夫子的面子上。
  奈何她自己没把握住,那群人根本不配合,这才使得寿礼进程毫无进展。
  这宫使是太君后身边最受重用的人,她的话完全顶得上侍郎的话。
  耽误寿礼进程,停职都是轻罚了。
  等宫使走后,侍郎深深的看了一眼沈蓉笙,也没说什么重话,只道,“先回去休息吧。”
  就她如今这个状态,的确不适合再跟进寿礼的工作,至于晋升,这几年怕是都别指望了。
  这事沈蓉笙自己都没办法接受,更别提告诉陈夫郎跟陈云孟了。她从礼部离开的时候,听见背后之人全在议论:“听说沈蓉笙跟贺修撰是同窗好友呢,按理说都是从小地方来的,怎么能力差距那么大。”
  “什么贺修撰,人家现在可是直学士。她出的书我还看过,你别说,写的还真不错,都是很实用的东西。”
  “要么说人得有自知之明呢,有多大的能力才揽多大的责任,否则迟早要出事。”
  沈蓉笙连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头脑中一片空白,所有思绪跟团浆糊似的搅拌凝固在一起,根本没办法继续思考。
  她不该是这样的,她自幼聪明,是所有夫子眼里的好学生,将来肯定要入住翰林当大官的。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从童试开始,一切好像都变了,她精心算计的所有计划全被一个叫贺眠的人打乱。
  她凭空窜出来,像是活在阳光下,坦然又自信,浑身闪耀着光芒,将站在阴影处的自己完全比了下去。
  沈蓉笙不服气,认为她缺的只是个机会,并不认为贺眠比自己优秀多少。
  可如今机会送上门来,她却没能接住。
  再反观贺眠,从修书跨行去修桥,难度并不比她小,怎么她就能成功呢?
  是邹大学士帮了她,还是工部尚书背地里替她扫平障碍?肯定是这样的。
  而她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别人不配合,是礼部侍郎没替她约束手下。
  沈蓉笙到这会儿依旧不肯承认或者是不愿意承认贺眠比她优秀。
  她被停职的事情侍郎肯定会告诉娄夫子,只要娄夫子知道,陈家三口肯定也是瞒不住的,到时候再说给贺眠听,那就相当于全京城都知道了。
  这种感觉比停职反思更让沈蓉笙感到绝望。
  娄夫子让人请她去娄府的时候,沈蓉笙就跟具行尸走肉似的,每一步都走的艰难,外头明明是初夏暖阳,可她却仿佛身处寒冬,感受着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冷意。
  沈蓉笙到的时候,娄府正厅里坐着娄夫子跟陈家三口,以及贺眠和林芽。
  贺眠今天过来就是单纯来看热闹的,自备花生米跟林芽坐在旁边,打算看看沈蓉笙还有没有救。
  “蓉笙,”陈夫郎担忧的看着她,上前轻声询问,“没事吧?”
  沈蓉笙的状态太差了,让人看了忍不住担心。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她停职的事情这些人不是都知道了吗,又何须惺惺作态的来再问一遍。
  陈夫郎说的不过是句寻常的关心话,可这会儿落在沈蓉笙耳朵里全成了嘲笑跟讥讽。
  她扯了扯脸皮,最终还是没能笑出来,低头跟娄夫子说,“我没能把寿礼的事情办好,请您责备。”
  “责备就免了,通过这事你也算是得了个教训,先反思一段时间,想清楚错在了哪儿再回礼部。”娄夫子搁下手里茶盏,看向沈蓉笙,“你现在总算该知道这世上没有捷径了吧?”
  哪怕是通天路,也得先走路才能通天。
  沈蓉笙不置可否,垂眸站在原地。
  陈夫郎到底是心疼孩子,侧头看向陈夫子,示意她替沈蓉笙说两句话,给她个台阶下。
  陈夫子眉头紧皱,最后叹息一声,“如今只是停职反思,不算什么大问题,回头只要肯踏实学习认真办事,过几年总能得到提拔的可能。”
  她说的轻描淡写,过几年,人生有多少个几年?万一晋升不了呢,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机会。
  年纪轻轻的做个主事还好,难道等她将来四五十岁,还要在主事这个位置上做下去吗?岂不是被新人笑话死。
  沈蓉笙手指紧攥,胸口像是憋了团火气,后悔去求陈云孟帮忙了。
  要是没有寿礼这档子事,自己如今也不至于这么难堪。
  娄夫子完全不知道沈蓉笙在想什么,念在她也在自己府上住过一段时间,就多唠叨了两句,“你还年轻,做事情不能眼高手低,多跟别人学学。”
  娄夫子说的这个别人其实是指礼部里的那些有经验的前辈,可沈蓉笙却想的更多。
  “跟谁学?跟贺眠吗?”沈蓉笙原本木讷的站着,直到听见这句话眼睛才动了动,余光瞥着贺眠,笑了,“跟她学,跟她学什么,她有什么值得我学习的?”
  贺眠完全没想到看热闹能看到自己身上,顿时觉得嘴里的花生米都不香了,立马挺直腰背,“跟我学怎么了?我那么优秀,值得你学习的地方可多了。”
  “优秀?”沈蓉笙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论文章诗赋,我哪样不如你?”
  “论努力刻苦,你又比我多付出了几分?”
  “我之所以落得今天这个局面,彻头彻尾的输给你,全因为你运气比我好。”
  要是没有陈夫子,就贺眠的那手烂字能考上秀才?如果她没考上秀才,就不会遇到后来的娄夫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机会跟着邹大学士学习,以及认识伯爵侯府的嫡次女甚至得到皇上的重用。
  贺眠能有今天,全是有人相助。
  再看看她,从头到尾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沈蓉笙将不满全都说了出来,“如果当初娄夫子收的关门弟子是我,我定然要比你做的还优秀!”
  她的一番话听的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贺眠更是眼睛睁圆,直呼好家伙。
  没救了,埋了吧。
  感情她所有的努力跟刻苦,到了沈蓉笙眼里全成了好运气。
  陈夫郎也是目露惊诧的看着沈蓉笙,怀疑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蓉笙吗。
  怎么短短一段时间,竟跟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要陈夫郎说,失败了不要紧,被停职反思也没什么,毕竟年轻还有机会,谁也不会说看不起她。只要忍上几日等风头过去,谁还揪着她那点事情不放?
  可沈蓉笙现在完全把过错全推在别人身上,根本没想过自己停职的原因是什么。
  “蓉笙,这不是你真正的想法对不对?”陈夫郎说,“你就只是太难过了,才一时口不择言。”
  沈蓉笙攥紧拳头没说话,娄夫子目光沉沉的看着沈蓉笙,“她说这话不是一时冲动,分明是积怨已久。”
  “你这是把自己不成功的责任全推卸给了别人,你有今天这个局面,难道不该自我反思吗?”娄夫子见过太多沈蓉笙这样的学生,微微摇摇头,目露怜悯,“你现在还年轻,有无限的机会跟可能,若是你抱着如今这个怨怼的心态,用嫉妒的目光盯着身边比你优秀的人,不想着自我提升,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所成就。”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