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后我咸鱼了——乌合之宴
时间:2021-03-18 10:18:22

  但是……
  “它绿了,卫澧。”赵羲姮揪了揪他的头发,眼睛里还是雾蒙蒙的,对他说道。
  卫澧一惊,从她腿上弹起来,“什么?”
  赵羲姮擦擦眼泪,仔细看看,认真点头,“是绿了,那种孔雀绿。”
  卫澧当初染发的时候,刻意要避开绿色,头上带绿他才不要,让人家看见了还得挨笑话。
  但是谁能想到蓝色褪色后会变绿。
  “不可能吧,你再细瞅瞅。”他把头发揪到身前,对着烛光照了照,好像似乎也许是绿了。
  两口子大眼瞪小眼,研究了好一会儿,都怔住了,最后的确得出结论,是绿了。
  介于蓝和绿之间偏绿的颜色。
  “赵羲姮怎么办怎么办?”卫澧抱着镜子在屋里打转儿。
  “………”问她她哪儿知道啊。
  这深更半夜的,谁能给他染回来是咋滴。
  “要不就这样吧,反正也没人敢议论你。”
  “不行不行不行,他们肯定得在心里嘀咕我的绿头发,我不要。”卫澧又气又急,他怎么知道这个颜色会变成这样?
  又对着光反复确认,终究死心了,是绿的,他再多洗几遍,估计还会变得更绿。
  赵羲姮抱着膝坐在炉火边儿,托着下巴,这可真是糟糕透了,卫澧这么要面子的人。
  “你能坐下说话吗?你现在转的我眼晕。”
  卫澧被她抱怨,忍不住皱眉,“我都这样儿了,你还嫌弃我转悠。”
  “不行就剪了吧。”赵羲姮实在想不出办法。
  卫澧沉默了,她连忙喊道,“你不会真的想剪吧?”
  “比起明天丢人,剪了就剪了吧……”卫澧看她一眼,去找剪刀。
  “诶,头发不能随便剪的。你明儿戴头盔遮住就行了。”高句丽王他们被卫澧剃了光头,现在卫澧又要剪自己的头发,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卫澧才不听,“明天能遮住不让人看,早晚它越洗越绿,还是会被陈若江他们看到的。”不如剪掉,一了百了。
  不说随便剪头发这种行为过于离经叛道,就说他这一头要在光下才能看清的蓝绿色,剪实在不好剪。
  赵羲姮对着灯,扒拉他的头发。
  卫澧嘴上没停,一直逼逼叨逼逼叨,“等我回来要把给我染头发的那个人扒皮了。”
  赵羲姮拍了他的脑袋,发出砰一声响,他龇牙咧嘴叫唤,“你干什么玩意?疼!”
  “闭嘴吧你,别乱动,人家提前都跟你说了,他没给人染过蓝的,不知道啥效果,是你自己非要染的,现在又怪人家。”
  栀栀睡到一半,翻了个身醒了,迷迷瞪瞪的看着俩人,揉揉眼睛问,“阿娘你是在给阿耶挑虱子吗?”
  卫澧气急败坏瞪她一眼,“小混蛋,什么挑虱子?我哪有虱子。”他可讲卫生了。
  栀栀点点头,带着睡意的语调黏黏糊糊,“反正你快走了,就算有虱子也不会传染给我。”
  “你有没有良心,你还知道你爹马上就走了?还这么挤兑我?”卫澧心哇凉的。
  栀栀躺下,把自己的被子拉高,“你肯定会回来的,我才不会担心你呢。”毕竟她爹真的超厉害。
  卫澧唇角勾了勾,小混蛋真是对他有莫名的自信。
  他抬眼,勾勾赵羲姮的小手指,“你看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你就不知道。”
  赵羲姮才不会承认她不如孩子呢,一把把他的头摁下,别扭道,“闭嘴吧!我现在知道了。”
  将所有染过的头发剪掉后,天已经大亮了,离出城的时间还剩不到一个时辰。
  赵羲姮剪头发剪的腰酸背痛,卫澧脖子也僵硬了。
  本来是该好好告别,充满悲伤的一个晚上,硬生生以剪头发告终。
  期间卫澧还因为赵羲姮误给他剪了一根没染过的头发,两人嘁嘁喳喳吵了一会儿。
  栀栀被赵羲姮抱着,从城楼往下看出征的军队,她爹在最前头,真是好神气。
  她左右跟人说,“那是我阿耶诶!”
  说了一遍又一遍,声音脆脆的,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跟人家比比划划,搞得周围好多人哭笑不得。
  栀栀向下摆了摆手,也不管卫澧能不能听见,“阿耶你回来给我带好玩的!”
  卫澧是肯定听不见的,但他下意识抬头往城墙上看,看见栀栀和他招手。
  时辰到了,角声齐齐吹响,队伍开始缓缓移动。
  直到连旌旗都看不见,赵羲姮掂了掂栀栀,“走吧,回去。”
  栀栀使劲儿抻头看了看,的确是再难见到影子,只好跟赵羲姮回去。
  山上的行宫住了八年,到处都是卫澧的影子。
  院子里的秋千是他亲手给赵羲姮搭的,栀栀坐的小木马也是他做的,柜子里还有他的衣裳,桌子上摊着他上次描了一半的字。
  赵羲姮见着难免触景生情,一时间又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栀栀牵着她的手,一回家,眼睛就湿了,她阿耶真的不在家了。
  嘤,但是她不能哭,阿娘是叛徒,会告诉阿耶她哭了的,阿耶肯定会笑话她,她才不要被笑话。
  卫澧不在家,影响颇多。
  栀栀爬树下不来,吓得一个劲儿喊“阿耶”,卫澧却不能出现揪着她后脖领子给她薅下来了。
  还是赵羲姮上树把她抱下来的。
  栀栀搂着她的脖子,觉得越来越难过。
  “我们去青州住一段时间好不好?青州的别苑已经建好了,我们在那儿等你阿耶回来,一起看桂花。”赵羲姮跟栀栀商量。
  卫澧这次出门,时间一定很长,旧事旧物徒增伤心罢了。栀栀虽然不说想念,但有些下意识的行为是骗不了人的。
  就像一散学,她会下意识问赵羲姮,“阿耶今天怎么没来?”问出口才想起来,阿耶不在家了,没法儿来接她放学。
  正好青州的别苑已经修缮完了,带栀栀去那儿住一阵,就当散心了。
  栀栀想了想,“那阿耶回来会不会找不到我们?”
  “不会的,我给他写信了,他知道咱们在青州,他会去青州找咱们的……”
  栀栀听到赵羲姮解释,这才放心,用小手拍了拍胸口,“那好吧,毕竟阿耶又笨又爱哭,我怕他回来找不到我们会哭。”
  赵羲姮,“……”卫澧真的应该少哭点儿了。
  陈若江跟在卫澧身后,眉头紧锁,杨泽笠怼怼他,跟他交头接耳,“你哭丧着一张脸干什么?”
  “你看主公的头发。”陈若江扬扬下巴。
  “怎么了?”杨泽笠疑惑。
  陈若江觉得他粗心大意,用手比划了比划,“以前,主公的头发是这么多。”他又一比划,“现在,主公的头发少了这么多。”
  杨泽笠看看,好像真是诶,那么粗一扎,现在好像是少了不少。
  “我觉得啊,这次打鲜卑真是玄。”陈若江摇摇头,“主公都愁的掉了这么多头发。”他还指着这次得胜回去娶媳妇呢,小桃说这次他要能立功回来,就嫁给他。
  “那这么愁得慌,干嘛急吼吼出征?”杨泽笠疑惑,鲜卑早打晚打不都是打吗?他一直觉得鲜卑打起来不容易,还是应该继续向南拓展,不过主公指哪儿他就打哪儿!
  “啧,你这就不知道了,主公急着给他老丈人报仇呢,那夫人的爹就是主公亲爹,夫人的仇就是主公的仇。
  当年平州被青州幽州高句丽一齐围攻的时候,我顺嘴提了一句可以向鲜卑结盟求援,被主公骂了……”
  杨泽笠若有所思,“当真只是被骂了吗?”
  陈若江翻了个白眼,你心里知道就好,非得多余问一嘴。
  那卫澧那脾气,能就是骂他一句吗?都给他打出血了。
 
 
第136章 我有脱发方子你要吗?……
  谢青郁掩上门,悄悄踏进来,犹豫了一番,终究坐在齐嫣对面,同她开口道,“夫人,我……我有事情想同你商议……”
  齐嫣的目光从儿子身上拔开,笑容浅浅看向谢青郁,“夫君有话便说,妾身听着。”
  她多年如一日,温婉柔顺不改,无论谢青郁跟她说什么,提什么无礼的要求,她都是这样温柔静好,好像天生一副好脾气。
  谢青郁温软,她看起来比他更温软。
  谢青郁放在膝上的手微微缩紧,“此事非同小可……”
  “嗯,我相信夫君做事都是有决断的,妾身都听夫君的。”齐嫣点点头,眉眼弯弯,将话又推回了谢青郁身上。
  谢青郁一时间觉得十分无力,他分明都说了,这件事非同小可,她竟还是这样浑不在意,万事都听他做主的样子。
  “卫澧往鲜卑发兵了,我想助他一臂之力。”谢青郁纤长的睫毛微颤,下意识打量齐嫣的神色。
  她笑容依旧,好像他刚才说的不是要动用雍州的军队,而是跟她商量明天晚上吃什么那么简单。
  “嗯。”齐嫣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临了贴心地嘱咐一句,“那夫君千万小心。”
  谢青郁俊美无俦的脸上意外露出一道裂缝,手指缩紧又松开,松开又缩紧,他深吸一口气,又重复一遍,“我说是襄助卫澧,不一定会在此事中得什么好处。”
  她怎么能是这种反应呢?
  齐嫣不明白为什么他又要重复一遍,难道是她刚才的回答不够善解人意?她仔细想了想,没有呀,她的回答堪称贤妻良母典范,既做足了百依百顺,又彰显了自己对他的关切,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她只好又补充了几句,“夫君打算几时出发?我好提前为你收拾行李,家里你放心便是,我会照顾好玉麟的。”
  谢青郁忽然从心底涌上一股无力感。
  齐嫣这样温婉贤惠好吗?扪心自问,是好的,再好不过的。
  这些年她外擅交际,内主中馈,无一不是游刃有余,任谁都挑不出错来。上顺公婆,下育子嗣,对他更是百依百顺善解人意,甚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针线女红她样样都会,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她更完美的媳妇儿了。
  但他总是没由来的觉得不对。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齐嫣都是一副模样。她看他的眼睛都在发光,无时无刻都充满了倾慕,任谁看了都觉得是爱他崇拜他,就连谢青郁自己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
  但时间久了,她好像一直维持着那个距离,谢青郁有时候想同她再进一步,她却用这种一成不变的态度在两个人之间筑起了高墙,任凭谢青郁怎么交流相处,她都是这样,让人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爱和不爱,他还是能感受清楚的,齐嫣好像只是在扮演一个爱他的角色。
  真正的爱绝对不是像她这样不吵不闹,无条件退让包容。
  “夫君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齐嫣察觉谢青郁脸色并不好,可能还是她刚才的话没说到他心坎儿里去?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夫君做事自然有你的考量。”齐嫣用最烂熟于心的话回复。
  她借了谢青郁的势,报复了她的生父一家;谢青郁正需要一个不吵不闹什么都会的妻子,她正好能做到,也算报答。
  谢青郁扯了扯嘴角,心里跟坠了一块儿大石头似的。
  他在跟齐嫣说这件事之前,甚至都自作多情地设想了许多她此事的反应。
  诸如震惊错愕、诸如不舍流泪,但是都没有……
  他甚至还担心因为她小心眼儿,吃醋以为他是因为赵羲姮的原因才帮助卫澧的。
  谢青郁这一瞬间是想夺门而出的,但总觉得有些想说的话不说,他心里憋得慌,“我襄助卫澧,没有别的意思,惠武皇帝与父亲有结拜之谊,我既作为世侄,帮他报仇是应该的,当年之事,我很对不起陛下临终嘱托,并非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齐嫣静静听完,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谢青郁既是不甘心又是难过,但他已经提示到这种地步,她依旧无动于衷,齐嫣的心难道真是石头做的吗?这么多年了他都捂不热。
  “齐嫣……”这么多年,谢青郁还是第一次唤齐嫣的全名。
  齐嫣心中忍不住一激灵。
  谢青郁深邃而忧郁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齐嫣,等我回来,咱们好好谈谈吧。”谢青郁拂拂袖子,凝眉离去。
  齐嫣忍不住眉头深锁,谢青郁最近是越来越难懂了,他到底有什么想说的想要的,或者要她怎么表现,就不能透个口风吗?她也好照着做。
  “阿娘!你看我好不好看?”四岁的谢玉麟突然喊道。
  齐嫣心里发毛,刚才她跟谢青郁说话的时候,好像太安静了,谢玉麟一安静下来,指定没什么好事儿。
  她匆匆沿着声音传出的地方走去,只见谢玉麟笨拙地学着平日里她梳妆的样子,在头上别了花,腮上擦了酡红的胭脂,然后问她,“阿娘,你看我好不好看?”
  齐嫣忍不住扶额叹息,蹲下来冲他招手,将他脸上的胭脂擦掉,绢花摘下,嗔道,“以后不许乱动这些东西了。”
  她面对谢青郁时沉静的宛如一潭死水,现在这潭死水,面对着孩子的时候,才变得鲜活起来。
  平心而论,谢玉麟真是个生得漂亮的孩子,净是挑着父母优点长的,兴许是年纪小的缘故,有些男生女相,很娇气的模样,稍稍打扮跟个精致的女娃娃似的。
  谢青郁像是生了齐嫣的气,走得悄无声息,连让她送都没送。
  在他走后的第三天,齐嫣收到了谢青郁留给她的信。
  原本这些话是想等他回来,再和齐嫣好好谈谈的,但谢青郁不知道他回来后,面对着齐嫣那张表情不变的脸,他会不会被打击的说不出来,干脆就用信的方式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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