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发达的泪腺
时间:2021-03-19 10:16:21

  何为柔声细语,耳畔便是。
  秦婈眸中闪过一丝惊慌,立即垂眸道:“臣妾昨日彻夜未眠 ,没想到会晕倒,有失仪态,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她想过了。
  左右自己眼下不过是十六岁,景阳宫里抬出两具尸体,她受了惊吓,也是说的通的。
  萧聿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无妨,,朕今日便在这陪你。”
  何为温柔厮磨,发梢便是。
  秦婈面露惊恐地眨了眨眼。
  萧聿看着她,眼角漾了一丝笑意,道:“先传膳。”
  很快,尚膳局便端了膳食进来。
  这算是秦婈入宫以来,排场最大的一回。
  桌上光是点心就有六道,青团、竹叶粽、莲子、熟藕、软香糕、水分汤圆。
  除了基本的菜式,还有三种鱼。
  清油冬笋鲫鱼、油灼醋溜鱼、干炸的银鱼。
  萧聿看着她道:“尝尝吧。”
  秦婈今日实在摸不透他的套路,只能咬牙去吃干炸的银鱼,入口的腥味令她微微不适,但更不适的,是眼前目光灼灼的男人。
  在萧聿看来,一切都说的通了。
  她许多习惯与从前大相径庭,不过是因为她忘了曾经。
  萧聿放下金箸,低声道:“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说,朕让尚膳局重拟个食谱来。”
  秦婈看着眼前的“鱼肉宴”,皮笑肉不笑道:“尚膳局的饭菜一向合臣妾口味,陛下不必麻烦了。”
  萧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嘴角起了笑意,“那便依你。”
  用过膳,皇帝也没走,而是让盛公公拿了四五本要紧的折子进来。
  秦婈心中惦记萧韫,她斟酌片刻,开口道:“陛下。”
  萧聿放下奏折,“嗯”了一声。
  秦婈缓缓道:“大皇子受了风寒,一直念着父皇……陛下若是得空,不妨去瞧一眼吧。”
  萧聿看着她的眼睛,愧意横生。
  他们母子连心,亏得他还曾想把萧韫放到徐岚知那儿去养。
  “朕知道了。”萧聿又道:“从明日起,你不必再去寿安宫了。”
  这话一出,秦婈的心顿时就慌了。
  萧聿道:“你先养病,等你身子好了,朕便把大皇子送景阳宫来。”
  秦婈酝酿的眼泪还没流下来,就收了回去。
  她眨了眨眼,不可置信道:“陛下的意思是……要将大皇子交予臣妾来养?”
  萧聿点头,“是。”你替朕生的孩子,自然该由你来养。
  秦婈正要跪下谢恩,就被他扶了起来,“以后你我二人的时候,免礼了。”
  四目相对。
  秦婈仿佛看到了曾经的他。
  那时的他头戴衮冕,以玉珩维之,身着十二章衮服,系黄锦、配白玉带。
  虽然才刚刚登基,可那身龙袍,那张龙椅,仿佛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魔力,好似一坐上那个位置,便可镀上帝王独有的气势。又或许,他天生便有那样的气势。
  她躬身朝他福礼,他也似今日这般,对她说:“阿菱,以后你我二人的时候,就别讲究这些虚礼,以前在王府如何,今后便是如何。”
  可后来。
  他又对她说,“阿菱,朕是皇帝,你是朕的皇后。”
  这话她信一次,怎么还能信第二次?
  秦婈敛眸福礼,轻声道:“臣妾多谢陛下抬爱,但礼不可废,恕臣妾不能越了规矩。”
  萧聿目光稍暗,“由你吧。”
  当晚,皇帝留宿景阳宫,两人盥洗过后,一齐上榻。
  秦婈躺在他身边,闭上眼睛,夜深人静,她也开始反思这人今日之反常。
  从她昏倒醒来后,他好像就变了一个人。
  说的话、做的事,根本不像是对秦婕妤。
  他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
  正思忖着,身边的男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第34章 迷惑(微修)   朕说让你三步。
  手被他这样握住,秦婈更是不敢睡了。
  她只觉得身边这人处处反常,有股说不上来的怪……
  萧聿用指腹来回摩挲她的指尖,轻声道:“睡不着?”
  秦婈如实以告:“臣妾刚醒不久……确实还不困……”
  萧聿偏过头,乜了她一眼。
  秦婈又道:“若是耽搁了陛下歇息,那臣妾今夜不如搬到暖阁那头去?”
  “不用。”萧聿顿了一下,淡淡道:“既睡不着,那就陪朕下盘棋吧。”
  下棋?
  不会是又要试探她的棋艺吧。
  秦婈咬了下唇,轻声道:“可臣妾的棋艺不精,着实怕扫了陛下兴致。”
  萧聿翻过身,把手放在她的腰上,随意拍了拍,“无妨,不会下,朕教你。”
  秦婈万分惶恐地看着他。
  一时摸不清,他今夜到底想作甚?
  薛澜怡到底是驱鬼还是招鬼?怎么这个人也跟中了邪一般?
  皇帝发了话,那便是不得不从。
  不一会儿,盛公公嘴角带着笑意,招呼着宫人,将棋盘和热茶端了进来。
  两个人隔着棋桌对坐。
  和许多年前一样,萧聿把白子给了她。
  然后若无其事道:“你先来,朕让你三步棋。”
  这话一落,秦婈微微怔住。
  许久以前的画面,忽然被扯到眼前。
  萧聿的棋艺跟他的人一样,深不可测,且难逢对手,她每每与他对弈,皆是以惨败收场。
  可下棋么,最有趣的便是你来我往的那个博弈过程。
  总输,谁还愿意陪他玩?
  她总是把气撒在夜里,她用手抵着他的胸膛,质问他为何不肯让她三步。
  而那个男人总是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手腕扣在她后腰上,笑道:“阿菱,别闹我,愿赌服输。”
  ……
  秦婈回神,拿出三颗白子,缓缓落下。
  萧聿跟着落了一子。
  下棋确实有下棋的好处。
  秦婈的心渐渐变得平静下来,她捏着手中白子,一边应付着眼前诡异的男人,一边捋顺着近来发生的事。
  自入宫起,她从未想过坦白自己的身份。
  其一,她的确没有同他重修旧好的心思。
  其二,她不敢去赌帝王宠爱,一旦认下,她便还是那个罪臣之女,即便他对自己有情分,可那情分能走多远?他们之间隔着六万条人命,如实以告,无异于将把柄主动放到了他手中。
  至于其三,也是最要紧的一点。
  只有苏后崩逝,苏家政亡,帝王才能安心才能善待萧韫。
  六万冤魂命丧沙场,昔日圣怒犹在眼前。苏淮安至今杳无音讯,她又以这样不可置信的方式回到后宫,那皇帝该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苏家另有图谋,再胁迫她来逼苏淮安现身?
  她知道通敌叛国罪无可恕,可她仍是卑劣的希望,苏淮安能活着。
  她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她有信心以秦婈之名,在这后宫安稳过一辈子。
  毕竟萧聿这个人,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记得永昌三十八年,京城大乱,危机四伏,她去庙里替他祈福,要他把开光的护身符戴在身上,可他只是淡淡地同她说,“阿菱,若是去庙里祈福真的有用,那我的皇兄皇弟,定是要把京城的庙宇道观踏平了。”
  “你信这些,还不如信我。”
  她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做那些梦。
 
 
第一回 梦见那些旧事,她也以为是巧合,可事不过三,她能察觉不对,他自然也能。
  以他的性子,一旦起疑,定会将自己查个底朝天。
  她是见过萧聿办案的,任何的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
  事情做得再干净,总是有漏洞可寻。
  比如她买戏子回府的事,这动静闹得不小,庆丰楼那些看热闹的人不知她是谁,但庄生却是一清二楚。
  她甚至做好了萧聿把朱泽和四月抓到她面前,质问她是不是奸细的准备。
  抵死不承认的说辞,她都想好了。
  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
  倘若宫外之事,能如计划那般侥幸躲过,那宫里的呢?
  帝王连连做怪梦,不说该立马找道士来做法,最起码,他该去其他宫里睡几回吧。
  他也没有。
  思及此,秦婈终于顿悟,到底是何处诡异了。
  像他这样连神佛都不信的人,明明怀疑自己,却没有大动干戈地查她,他每次对她的试探,就像是……希望她承认。
  就像是在等她承认。
  此刻就更诡异了。
  便是他俩最情浓的时候,他也没这般耐心哄自己下棋玩。
  难道他真的发现了?
  他这是故意引诱她上钩,让她放松警惕?
  她的思绪乱飞,百思不得其解时,被男人的一声轻笑打断。
  秦婈蓦地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瞳仁。
  “朕说让你三步。”萧聿瞥了一眼棋盘,道:“可你也太不讲道理了。”
  秦婈低头一看,面颊刷地一下就红了。
  她何止是走了三步,棋盘上到处都是白色的棋子。
  对面的男人再度开了口:“方才想什么呢?”
  秦婈连连咳嗽,道:“臣妾、臣妾……这两日被吓着了,有些走神……还望陛下恕罪。”
  “朕没怪罪你。”
  秦婈道:“那不然……重来一回?”
  萧聿搓了下指尖,似乎是在想她的话。
  他将棋子掷回棋篓,对她道:“若是累了,就歇了吧。”
  秦婈自然应是。
  她看着他的背影,懊悔地揉了揉眉心。
  二人再度回到榻上。
  秦婈心里惴惴不安,依旧难眠,想着不如装睡算了,她不睡,他们也就不会做梦。
  不做梦,他便能少疑她两分。
  她纹丝不动,呼吸极浅,佯装入睡。
  然,半个时辰过后,他翻了个身,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
  秦婈不由僵住。
  萧聿轻声道:“若实在害怕,搬去景仁宫去如何?”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但说出来的话,便是个木头人,也能听出其柔情来。
  帝王的柔情,哪怕只有一时半刻,也是多少人的求之不得,
  可秦婈却被他的温度灼的浑身发颤。
  他到底要作甚……
  茫然时,耳畔响起一句话,那是父亲教苏淮安读兵书时,她在一旁吃葡萄时听到的。
  苏景北说:“景明,总是防守并非是好事,有时攻击才是最上乘的防守。”
  说罢,父亲还拿书卷敲了她的脑袋,“阿菱,记住了吗?”
  装睡不成,秦婈便翻过身,与他对视,脸上露出嫔妃该有的羞涩,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陛下。”
  然后再接再厉,又往前一步,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口,用自己两辈子都没有过的语气,柔声细语道:“陛下为何待臣妾这般好?”
  男人的眼中再无失望之色,也没推开她,而是抬手抚了抚她细软的头发。
  男人薄唇微抿,心道:忘了也好,倘若你记得一切,就不会这般想了。
  ——
  翌日,萧聿走后,秦婈立马躺回到榻上。
  她真真是一夜未眠。
  正准备补眠,就听长歌敲门道:“婕妤,薛妃娘娘请您去咸福宫小坐。”
  薛妃。
  秦婈这才想起来昨日的事。
  且不说薛澜怡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昨日来景阳宫做法事,确实是没有害她的心思。
  然而她却在众目睽睽下晕倒了。
  偏偏还是在皇上责问之时。
  薛澜怡落了面子,今日不来找自己的茬,那便不是薛澜怡了。
  @泡@沫
  皇帝夜宿她宫里已是惹眼,秦婈还没傻到与薛澜怡对着干。
  她回身对着铜镜,拿出一个棕红色的瓶子,将白色的粉末倒在手上,分别涂在眼底和唇上。
  再一转身,她仿佛化作疾风骤雨里的一朵娇花,摇摇欲坠。
  秦婈幽幽道:“进来。”
  长歌推门而入,一抬眸,惊讶道:“婕妤这是怎么了?”
  秦婈颤巍巍地站起身,虚弱道:“我本是不想过了病气给薛妃娘娘,但既然娘娘有请,自然推拒不得。”
 
 
第35章 孩子   同榻5梦
  何为弱柳扶风?
  那大概便是秦婈虚扶着宫人朝咸福宫而去的样子。
  长歌听着秦婈微微喘息的动静,不禁皱眉,这秦婕妤,莫不是真病了?
  寒风在宫墙间穿梭,吹得衣袂猎猎作响。
  转眼,她们便来到了咸福宫。
  从天而降的雪花落在秦婈额间、鼻尖、颈间,她时不时便抖一下,等着薛妃召唤。
  月白色的缦帘迎风簌动,薛妃躺在乌木漆心嵌瓷花卉纹罗汉床上,瞥了眼外头道:“来了?”
  “已经在外头候着了。”清月劝道:“娘娘,眼下秦婕妤正是得宠,您明着为难她,就不怕她去皇上那儿告您的状?”
  “站一会儿就算为难了?”薛妃嗤了一声,“不过是敲打一声罢了。”
  清月道:“奴婢只是觉得这秦婕妤心思太深,有些事不好明着来。”
  提到心思深,薛妃眉宇微提,“让她进来吧,本宫今日,是有要事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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