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魔尊后我死遁了——烈酒浇腰刀
时间:2021-03-20 09:49:08

  西方领主望着他,那一双和苏不遮相似得令人不适的眼睛温和地看着谢今爻:“不是炼化啊。”
  “如果炼化的话,就不能物尽其用了。”
  “老祖宗真是没有一点应该有的戒心啊。是因为这些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足够令你忌惮的对手吗?”他若有所思,目光落在她小臂的伤口上,“亦或者是,只要是看到这张相似的脸,就无法生出戒心?”
  “还是,两者都有?”
  话音刚落,谢今爻的脑海已经有些空濛。
  她迟缓地眨了眨眼。
  “很惊讶吗?”西方领主含笑,“小姑娘,听说你无亲无故,那就让我来给你上一课?”
  “不要把对手看得太高尚了。”
  “像是我——打不过你,我就会用淬毒的兵器,就会用暗器。”
  “唉,”他叹口气,“不能控制北茕灯,就走点邪门歪道。”
  “那老家伙骄傲过头,也很好对付,只要卑鄙一点,就足够对付你们很多人了。”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他叹口气,“孩子们都这么强了,老人家如果不用点手段,还真的很难获胜呢。”
 
 
第68章 “那我们一起把这个世界……
  苏不遮在一片空濛之中睁开眼睛, 细密的雪白眼睫和眼前的景色几乎融为一体。他被困在了这一场暴风雪之中。
  他伸出手掌,手掌上落下的晶莹雪花很快化为澄澈的水珠。
  就连这雪也是如此真实——看来自己并非被困在了幻境里。苏不遮在狂风下抬眼向着面前唯一的峰顶上望。
  究竟是谁要困住他们?
  他手中带着黑气的白骨长刀,在这一片铺天盖地的雪白之中, 毫无施展的余地。这个地方, 似乎被人做成了一个结界。
  奇怪的是,结界的气息, 不仅带着灵力,还有奇异的熟悉的——魔气。
  苏不遮蹙了蹙眉。
  面前的白雪之上, 是逐渐被狂风抹去的脚印。他继续沿着雪道上的脚印前进。
  这脚印正通往面前的高山。许是因为雪豹的习性, 他并不畏惧这雪山的严寒, 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归属感。
  不知走了多久, 他终于在一片夜色茫茫的雪白之上,望见一豆萤光。
  随后, 风雪渐消,他也终于感知到,这条路, 正是归途方向。
  雪地上那一层层的脚印,却并非是他的。他霍然抬头, 随后望见那萤光位置。
  那是个洞口。洞口之上, 一弯银月如钩, 几乎要戳破了这夜色。苏不遮浑身绷紧, 加紧了速度, 而后便在那暖融融的洞口里看见个身影。那身影显得格外形销骨立, 被风一吹, 衣袖都鼓起,轮廓也被衣衫的线条勾勒出。
  他端坐在篝火之前,面容平静, 似乎并没有感知到苏不遮的到来。
  金红色的火光点染了这人雪白的眼睫,带着点奇异的诡异妖异之感,苏不遮踩着雪,并没有声音。
  苏不遮面带困惑地站在原地,随后莫名打了个寒噤——这场景,过分地熟悉。
  面前这个人,也过分的熟悉。
  他走到了雪堆旁,怔怔地望着那熟悉的面容。那人也似乎终于觉察到他的注视,眼睫一颤,无比优雅庄重地掀开眼帘,沉静地望着他,随后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你来了。”
  “为何不唤父亲?”那人形容昳丽如幻,身着大红色氅子,那颜色鲜艳如血,夸张的艳丽如同疯魔臆想。
  他一双点碧的眼眸,带着天生的高高在上的漠视冰冷,望着自己唯一的子嗣,随后施恩般微笑:“过来坐。”
  苏不遮冰冷无机质一般的眼眸短暂地落在他身上半秒。
  随后刀光起,带着汹涌澎湃的魔气。
  西方领主后退一步,轻盈如鹤,与苏不遮隔着极近的距离,他垂眸望苏不遮的脸,喟叹一声:“倒是和我长得很像。”
  “看来你与你母亲,都是一个性子。”他缓缓摇头,“我有点失望。”
  “还记得我抛下你和你母亲的仇恨吗?”西方领主叹息一声,随后笑容依旧慈爱,“傻孩子——”
  苏不遮声音低沉,打断了他这温情脉脉的长篇大论,只是简短道:“她呢?”
  西方领主的面色一僵。
  他确实没有想到过,苏不遮的情绪波动,与他毫无关系,甚至和他母亲毫无关系。
  西方领主含笑:“她在宫殿里头等着你呢。”
  “你当真愿意一直跟着她?”他微微一笑,“你看,她身上有太多责任,百年前能为了那些事抛弃你,百年后——”
  “那是我的事。”苏不遮神色冷淡,并无他意料之中的丝毫恼羞成怒之色。
  西方领主看清楚了他眼眸里确实对他毫无情绪,也不再气恼:“为父知道你喜欢她。所以为父替你将她抓住了,不是吗?”
  苏不遮刀刃立起,险些自西方领主咽喉擦过。
  西方领主面容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看来你是认真的了。”
  随后,他手指隐秘一翻,数道银色影子飘逸而过,苏不遮连眼都未曾眨一下,闪身一避,同时再没给北方领主逃离的机会,只听“刷”一声,刀影划过,割下西方领主一缕银色长发。
  苏不遮面容上流露出一点无情的可惜之色。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再出手。
  “孩子,你不想知道谢今爻在哪里了?”西方领主及时开口。
  苏不遮闻言,面容上却露出一个冷冽的笑,带着几分讥嘲。自一百年前他就知道,没有必要和面前这种人废话,越是废话,谢小羊才越是危险。
  他连话都懒得和西方领主说,便要抹掉西方领主的脖子。
  与此同时,他捏在西方领主肩头的手却传来一阵诡异的刺痛——是灵力刺痛魔族的感觉。
  手中的白骨长刀,也微微反震动着他的手,几乎磋磨开他的虎口。
  苏不遮只是皱了皱眉,随后继续下手——
  “你要用我留给你的武器,来对付我?”西方领主叹息一声,“大逆不道。”
  苏不遮面无表情,只是推进了刀刃一寸,反抗着刀上传来的反推力。
  他从来不在意武器是谁的,只要能杀人就够了。
  “她知不知道,你这么冷血?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下手?”西方领主默不作声地反抗着苏不遮的力量。
  苏不遮总算给了他一个正眼,只不过是依旧带着嗤笑之意。
  他像是看个可笑的物什似的,看了西方领主一眼,随后斩钉截铁道:“你死了,她不就不知道了。”
  身为自血海沙场中打拼出江山的上位者的气息,也终于在这温驯皮囊下露出些端倪。
  白骨长刀不能推进,他便有些无趣地将白骨长刀抛掷一旁,伸手来握住面前人的脖颈。
  西方领主未曾想到他直接上手,喉头被紧紧攥住,一时竟难以呼吸。
  苏不遮的手指还在寸寸收紧。
  西方领主袖中飞出无数刀影,苏不遮一避躲开,随后大概猜到了谢今爻是什么被抓住的了。
  羊绝对不会想到有这些法子可以攻击别人。
  见手底下的人还不老实,苏不遮步步逼近岩壁,随后“咚”一声,西方领主被掐着喉咙抵在了岩石墙壁之上。
  这猛烈的一撞,几乎把他喉头震出血来。
  也正是这时,苏不遮手中一轻,随后便是一空。
  西方领主凭空消失在了这洞穴之中。
  然而身侧的魔气,妖气,灵力暗潮汹涌,苏不遮知晓,西方领主依旧在自己附近。
  然而,地面上传来弱弱的一声:“猫咪?”
  随后,那一团人影,怕了起来,周身穿过月光,朦胧望他:“你怎么才回来?”
  “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你已经将火生起来了吗?”谢今爻的面庞被暖融融的篝火照耀着,看上去真实又空幻,“难怪这么暖和。”
  苏不遮神情冷硬。
  谢今爻正要继续开口,就被一把白骨长刀抵住了咽喉。
  苏不遮面带厌烦之色:“别用她的脸骗人。”别给她抹黑。
  迷梦草神色一僵,被识破的虚假皮囊逐渐褪色,她露出点嫉恨之色,随后隐没在黑暗里。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望着对面那双自黑暗中逐渐闪现的碧绿眼瞳,苏不遮面容平静。
  西方领主叹口气,随后极其温和道:“你就没想过,如何得到修界吗?”
  “真奇怪,历任魔尊明明都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苏不遮已经看出了他身上的奇诡之处。西方领主现在像是个半人半妖半魔的怪物,超脱于世间无数物种,不受五行法则克制。
  普通的法子,根本没办法伤害到西方领主。
  而且,方才那迷梦草的模样,有一种他非常讨厌的熟悉。
  西方领主看他脸色,便知道他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
  西方领主愉悦地笑了笑:“知道吗?一百年前,若不是我及时知道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谢今爻,她早就被迷梦草控制了。”
  “而你,和现在的北茕灯就没什么差别了。”
  “所以,你原本的目标是我。”苏不遮平静道。
  最初想要炼化的是他,而非北茕灯。
  “毕竟是妖和魔结合生出的孩子,”西方领主耸了耸肩,“哪有比你跟合适的容器呢?”
  “不过,你真的该庆幸。”西方领主悠悠道,“谢今爻比你更合适。”
  “而你,现在有更有价值的事情做。”
  “我的儿子,你应该承担你应有的责任。”西方领主含笑晏晏,“你也不喜欢修界,是吗?”
  “那我们一起把这个世界推翻,建立一个更好的,好不好?”
 
 
第69章 她会是你的奖励。
  西方领主含着笑意望着这个他意料之外的优秀孩子, 等待着他的答案。
  苏不遮眼中神色莫测,再次出乎他的意料:“好啊。”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白骨长刀隐没,随后答道:“不过你先将她交给我。”
  西方领主微微一笑:“先等等吧。”
  “等你帮助我完成了我想要做的事情, 她会是你的奖励。”
  苏不遮握住白骨长刀的指节微微一收:“她现在在哪里?”
  西方领主有些惊讶, 答道:“我说了,那会是你的奖励。‘
  “现在跟着我回家吧, 孩子。”
  白雪皑皑之中,穹顶处跃出一轮粲然的太阳。
  偌大的冰晶般剔透的宫殿中, 西方领主示意他:“坐。”
  冰殿中并不暖和, 甚至比外头还要严寒, 西方领主却丝毫未能察觉一般, 倚靠在冷澈的高座上。
  “你不会背叛我吧,孩子。”他笑起来是与容貌完全对立冲突的异样慈爱, “毕竟你很想要那个奖品,不是吗?”
  苏不遮神色不变,淡淡道:“我没有答应过你。”
  西方领主却并没有生气, 他笑了笑,随后道:“险些忘记了这个——兴许我们应当互通姓名,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你也未曾告诉我你的名字。”
  若是在寻常陌生人之间, 这兴许是一种礼数, 然而这话放在父子之间, 就显得分外可笑了。
  然而两人都面无异色、
  “虽然我知道你的名字。”西方领主含笑, “可是你应当并不知道我的名字。”
  “从母姓苏。”苏不遮眼睫都不眨一下, “取不掩不藏,光明磊落之意,是不遮。”
  有种莫名的讽刺意味。
  西方领主却毫无觉察一般, 随后颔首道:“你母亲很会取名字。”
  “本座名,倚雪。”
  苏不遮平淡地点点头。
  而西方领主似乎在苏不遮的面容找到了点熟悉影子,神色中有些怀念之意。
  “可惜,若非情劫的缘故,兴许我能将她带回来也未可知。”
  “你母亲还好吗?”他询问道。
  苏不遮抬眼,十分平静:“我以为你会知道。”他越是平淡,越是显得嘲讽无比。
  毕竟早在一百年前就盯上他了,不是吗?
  西方领主有些遗憾:“我以为我们的对话会比现在好一些。”
  苏不遮并没有兴趣和他走这种毫无作用的流程,毕竟他知道西方领主肯定知道自己的名字,也知道那失踪已久的母亲的现状。
  苏不遮也不和他多废话,坐在了冰冷的座椅上。
  “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西方领主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随后道:“孩子,你知道情劫吗?”
  苏不遮不置可否,微微掀起眼皮看他。
  西方领主道:“你母亲便是我的情劫。”
  “所谓大能,顺应天道,遭遇劫难,生者少,罹难者多,你可曾想过为何?”
  “天地之间,万物平等。”苏不遮垂下眼睫。
  说得通俗一点,得到的越多,就要承受越多相应的风险。
  比如谢小羊的天生灵体,修炼进益的同时,也让她比寻常大能早数百年遭遇情劫。
  如同上天修剪自己花园里的花朵一般,不止剪去腐坏的,也剪去惊艳的——养分均等。
  西方领主颔首,随后露出个笑:“我昔年曾经做过一个梦,梦中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之中,有一个名为上者的存在,上者之下,便是我们这样的子民——可否觉得与我们这个世界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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