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天行有道
时间:2021-03-21 09:53:27

  阮行止皱眉,就算皇子之身,可这人行事也太荒唐了,这般心悦絮儿,何不早些来求亲,背地里偷偷摸摸算怎么回事?
  他沉下脸,“往后大殿下再给你寄信,便交到爹这里,爹去跟他说。”
  阮林絮:“……好。”
  她只能祈祷自己再不被天雷劈中,不然,她可没法凭空变出那些信来——顾誉为人一向谨慎,私底下从没给她送过东西,这也让阮林絮心生惴惴,这个人是不是真爱她呢?
  *
  阮林春管不了男女主的感情纠葛,她自己的生活倒是简单而又爽利——两点一线,像极了高中走读那段日子。
  这回到平国公府,她特意拣了诗会上的几件趣事说给程栩听,顺便感谢他对自己的帮助。
  多亏程栩在宫中交情广,她才好准备那些御诗——按理阮行止也能弄到,但,阮林春实在不想去看渣爹的脸色。
  程栩瞥她一眼,淡淡道:“区区小事,无足挂齿。”随即话锋一转,“我听说你送了阿显一些松子糖?”
  阮林春颔首,诧异于他的耳目之灵通。
  不待她询问,程栩倏忽道:“还有吗?”
  阮林春:“……有。”
  从荷包里摸了几颗出来,眼看程栩利索的剥开糖纸,食肉寝皮一般地咀嚼着,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世子爷在……吃他小表弟的醋?一个不满十岁的娃娃,这人有毛病吧?
  就算平时饮食拮据了些,也不至于馋成这样,旁边书案还放着阮林春新做的蜜藕呢——且为了适应程栩的脾胃,改进了配方,做得更清淡。
  结果这人却眼馋起几枚松子糖来了,真是难以理解。
  程栩见她在那儿摇头晃脑,语气里很是惋惜,忍不住问:“这糖也是你亲手做的?”
  “不是。”阮林春心想她又不是个哆啦A梦,又当医生又当厨子,还得兼职按摩女郎,天底下哪有这样万能的。
  但是程栩可不管,“下次送你亲手做的给我。”
  阮林春:……得寸进尺啊小子。
  想一想,好像也不难办,从前过年时外婆家也会自做些切糕、米果、炸麻花之类,她约略记得步骤,松子糖更是容易,府里麦芽糖就有现成的,把糖浆炼化,撒些芝麻、椒盐、松子仁,再倒进模具凝固就成了。
  做得多了,还能分赠给宫中的程皇后和六皇子,就算六皇子当不成皇帝,日后总得是个藩王吧?提前攻略了,日后便可多个靠山。
  程栩看她眉眼弯弯,连同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蛋都带了几分媚气,跟个妖孽似的,忍不住抬手碰了碰她下巴,“收敛些,口水快滴下来了。”
  阮林春横眉冷对,你才流口水,躲在被窝里吃糖,没出息!
  不过这样看,就发现程栩偷吃很有技巧,嘴唇紧紧阖着,连腮帮子都一动不动,唯有那偶尔露出的喉结可以看出他多么惬意——想必是经年累月磨练出的技巧。
  阮林春忽然觉得,这种人的吻技应该很不错。
  偷偷瞟了眼程栩那两片薄薄的唇瓣,阮林春阻止自己糟糕的想法,设法转移了话题,“世子爷,我为您用金针度穴吧?”
  正好她今日带了一套金针过来——练了一个多月,阮林春自觉手感不错,是时候出山了。
  程栩没有疑问,自顾自的将中衣褪下,又半侧着脸道:“要全脱吗?”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瞧见他线条分明的侧影——程栩的五官格外秀丽,甚至微带点女气,可能是肌肤太过白皙的缘故。
  但是从侧面看,男性的英武气质就很显著了,他就像一把入鞘的刀,打磨得十分精巧,而有着锋利的刃。
  阮林春垂下眼眸,定一定神,“不用,留着腰带便可。”
  她今日只是拿上半身练练手。
  程栩嗯了声,这些天的相处,已足够令他在阮林春面前不再羞怯,连他都不曾想到,自己跟阮林春说话会这般自在——好像两人早就相识一般。
  阮林春看着他宽阔的肩背,程栩刚刚加冠,正处在少年人到青年的分野,骨架舒展,但并不十分健硕,只有着薄而流畅的肌肉,苍白皮肤下,隐约能看到淡青流淌的血管。
  倒是方便她行针。
  阮林春在左右两个膊井穴各扎上一枚金针,指尖缓缓旋入,轻声问道:“痛吗?”
  “不是很痛。”程栩微微攒眉。
  他上半身经脉活络,对触觉自是更加敏感。阮林春这才放心大半,继续施针。
  李管事偶然从窗下经过,听见这番对话,下意识地一震,脚步也顿住了。
  什么痛不痛的,难不成……等等,说那话的是少爷,这阮姑娘也太彪悍了吧!
  李管事本想进去劝止,转念一想,人家小两口的事,要自己操什么心,阮二姑娘的行为虽然大胆了些,为世俗礼法不容,可若她能早些为少爷添个孩子,夫人想必也会很高兴的。
  李管事于是悠闲地踱着步子走了。
 
 
第16章 .  巫蛊   原女主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阮林絮那日在御花园出了丑,又被父亲一顿训斥,心内自然憋闷,可是顶着一头乱发,她也不敢到外头乱逛,怕是谁都以为她得了麻风,只好安居家中养病,等青丝长好了再出去。
  可恨的是月贵妃,先前收了她那样多的好处,什么牡丹花灵泉酒,如今才一出事,便将她弃若敝履,碰上这样没心肝的婆母,阮林絮便是再能耐也无法,只能寄望于日后大殿下承继大统,月贵妃退居幕后颐养天年,那自己的好日子才算来了。
  总算顾誉还记得她,托人送了些乌发生发膏来,阮林絮有灵泉水并不需要这些,但,心里仍觉得甜丝丝的。
  她现在每天都要精心沐发,还在水里偷偷掺入灵泉,可也不敢过多,怕效果太好,反被人当成妖孽。
  除此之外,还要用各式各样的香膏养护,光长长不行,还得和从前一样乌黑柔亮有光泽,她希望当自己再出现在顾誉眼前时,呈现的是最美的自己。
  这日阮林絮沐浴完之后,让侍女画墨将梳妆匣上的油膏取来,画墨却道:“已经用完了。”
  阮林絮柳眉一轩,“这么快?”
  随即想起,她用的胭脂水粉一向是自制的——市面上的多含铅粉,她可不放心。
  近来事忙,便顾不上这项,存在空间里的那些也不便取出来,加上她最近勤于沐浴,用得自然就快了。
  阮林絮歪着头想了想,“那就借用二姐姐的也是一样。”
  她记得皇后就赏了阮林春几瓶江浙产的桂花油,进贡用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反正那人也不爱妆饰,何必白放着浪费呢?
  画墨脸上却有些忐忑,因两位小姐关系不好,她甚少跟那边的人走动,怕讨个没脸,况且,既是皇后赏的,怎么能轻易讨要呢?二小姐倘若不肯,她还能强取豪夺?
  阮林絮沉下脸,“不中用的东西!”
  这阮林春才回来几日,倒是个个都怕了她,生怕讨不着便宜惹一身骚——不就是攀了平国公府这门亲事吗?明摆着当寡妇去的,她倒有能耐耍横。
  阮林絮本来也不是非要借头油不可,但不蒸馒头争口气,下人们越这般,她越是气不忿,当下二话不说,随手取了件帷帽罩在颅顶,按着湿漉漉的秀发朝门外走去。
  阮林春不在家,紫云守在门口,见她来轻轻蹲了个福,笑道:“我们小姐往国公府去了,三姑娘改天再来吧。”
  阮林絮硬邦邦的道:“不用,我就是来借点东西。”
  说罢,不顾紫云拦阻,径自闯了进去,果不其然,那桂花头油就放在窗台上,连瓶盖都未动过——就说山猪吃不惯细糠,她那种人哪配用好东西?
  阮林絮心满意足地揣入怀中,正要离去,忽然瞥见桌底下的物事格外眼熟,是一瓶开了封的药酒。
  这不是她亲自酿的么?她认得这个味道,灵泉水独有的清冽甘甜。
  阮林絮只觉一股无名火冲上头顶,还以为那人多么清高自重,结果呢,却偷偷摸摸暗度陈仓。
  这还不算,阮林絮往床底扫了一眼,赫然见到几个用破布和棉花做的人偶,上头还稀稀落落插着几枚细针,这不是民间俗传的厌胜之术么?
  可巧阮林春从程家回来,听紫云说有不速之客闯入,当即皱起眉头,“三妹,你这是干什么,自家人倒做起了贼?”
  阮林絮冷笑,“二姐还有脸说,我倒要问问你,这药酒几时到了你手里?”
  阮林春看着她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东西,心里便知晓,这定是埋在桂花树下的那坛酒被发现了。
  原是为给程栩治病用的,阮林春分毫未动,自然光明正大,“这是母亲给我的。”
  阮林絮尖声道:“我不信!你私自拿我的东西,你分明是个贼!”
  适才两人争执间,紫云悄悄去通知了崔氏,崔氏赶到,正听见阮林絮的话,当即呵斥道:“絮儿,不许这样没大没小,春儿是你姐姐!”
  阮林絮满脸委屈,“是姐姐偷拿了我的东西,我气不忿才说了两句重话,您不信,只管问她去。”
  阮林春不得不佩服她这手变脸的绝活,看来阮林絮真是装惯了乖的,和白锦儿一脉相承——不愧是母女。
  崔氏问清始末,扶了扶额头,“的确是我给春儿的,没和你说一声,你也用不着大呼小叫的呀!”
  崔氏不知灵泉水的妙用,自然就不能理解,阮林絮会将药酒看得那样珍惜——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愿让阮林春拣了便宜,仿佛她若是好过了,自己就会不好似的。
  阮林絮愤愤道:“那这些偶人怎么说,二姐利用巫蛊做法,设计诅咒于我,这在母亲看来也无关紧要么?”
  她越想越觉得肯定,自己数次倒霉,多半是阮林春暗地作法的缘故,否则,怎会那样巧,两次进空间都被天雷劈中,这分明是邪术。
  阮林春:……
  这姑娘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她懒得跟神经病较劲,任凭崔氏出面解释,“这是春儿练习针法用的布偶,平国公世子卧病在床,不良于行,春儿只是想略尽绵力。”
  阮林絮咬着嘴唇,她可不信阮林春懂医术,不过是为了哄骗崔氏的托辞,说是针对自己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些——如今她只是烧毁了头发,下一次,只怕这人就该要自己的命了。
  阮林春可不像崔氏那样脾气柔和,而是干脆利索的道:“你就算疑心也要讲证据,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我要设坛诅咒你,总得把你的生辰八字刻上去吧,不然,小鬼们岂认得哪间是你的闺房,保不齐跑到茅坑里去了,那还诅咒个屁!”
  她庆幸自己有个乡间来的身份,凭她怎么粗俗,崔氏都不会计较,反而越发怜悯她从前的遭遇——本来好好的根苗,都是被赵喜平那家人带坏了,这些天杀的!
  果不其然,阮林絮听了这顿辛辣直白的讽刺,气得脸都白了,偏偏她所学的都是文词雅句,论吵架,一百个她都不是阮林春的对手。
  见她翻起眼睛,似乎又要晕倒,阮林春越发冷声,“适才三妹所言,说我偷你的药酒,可我分明是告知过母亲的,倒是三妹二话不说来我房里拿皇后娘娘的赏赐,敢问可曾禀报谁人?”
  阮林絮哑然,她想着一家子姊妹,阮林春自然不会跟她计较,崔氏也不会容她计较,况且,她自己不是也没用么?
  但是阮林絮先声夺人骂姐姐是贼,已经在崔氏心中降低了不少印象分,这会子任凭她如何辩白,崔氏都觉得她故意找茬,而非单纯取用东西。
  作为三房主母,崔氏比谁都希望两个女孩子和睦相处,无论是否亲生,她都不会亏待。
  但,自从春儿回家之后,絮儿的脾气是越来越焦躁了,似乎一点就着,就算是因为妒忌,可情绪浓重到这种程度,那也不容小觑。
  看来有必要磨一磨她的性子,崔氏道:“林絮,从今日起到年底,你都留在府中好好养病,无事就不必出去了。”
  倘若大皇子真有心纳絮儿为妃,崔氏更不能让旁人看阮家的笑话,阮家的女孩子无论容貌才学如何,为人至少得光明磊落,这才是君子的行事。
  阮林絮仍有些不服气,可见崔氏辞色俱厉,只好勉强答应下来——这跟变相禁足有什么两样?
  至于阮林春,崔氏看她一眼,叹道:“你妹妹不懂事,无须与她计较,她只是个孩子。”
  现在想想,倒觉得乡间生活并非坏事,絮儿自幼锦衣玉食,结果变得这般骄纵,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倒是春儿虽说不曾读书,可是眉宇间的那种落落大方,是阮家几个女孩子都没有的。
  阮林春笑道:“我当然不会介意。”
  阮林絮确实是个宠坏了的孩子,又顺风顺水惯了,所以,对于她口头上的一些冒犯,阮林春才懒得放在心上;但,倘若阮林絮还想干些别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不过阮林絮的话仿佛透露了点什么,她直言自己用巫蛊害人,可见阮林絮自己都觉得倒霉得有些不正常,这是为什么呢?
  仔细想想,似乎自从程栩的身子慢慢康复开始,阮林絮的运气就不怎么好了,不但将崔氏的耐心消磨殆尽,如今更落得禁足府中的凄煌境地,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阮林春心头突突一跳。
  *
  晚上阮行止回来,崔氏跟他说起白日的纠纷,语气里颇有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无奈,“我看,不如将絮儿送回赵家去罢了,横竖咱们养了这些年,不算亏待,赵家能理解的。”
  阮行止正解着官服的手不禁一僵,他当然不能告诉崔氏,那其实是他的女儿——白锦儿身份未明,又是罪臣之后,阮行止怎么也不能将她接回府来,坏了自己的前程。
  正因如此,他也答应了白氏,会将絮儿留在身边好好栽培,也不枉她对自己情深一场。
  阮行止按着崔氏的肩膀,柔声道:“絮儿一向视你为亲母,又怎舍得离你而去,如今虽爱闹些别扭,不过是孩童脾气罢了,过两天就好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肯舍了大皇子这门亲,倘絮儿不以阮氏女的名义嫁过去,那他还能得什么好处,赵喜平那个粗人,哪里配当未来国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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