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准备。”黄国兴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又道,“你任务不轻,下午跟我去一趟市总工会新,带你认认路。”
“认路?”何如月一新愣,随即明白,就是带她去“拜码头”的意思。
之前女工委成立,吴柴厂是全市试点,何如月是女工委主席,也和市总工会新和局工会打过交道,但总的来说,这些领导机构还是只认黄国兴。
见何如月表情甚是意外,黄国兴强笑新道:“最近厂里新事多啊,接待完这一新回,春节后还会新开个面向全国农机行业的现场会,很多部门我没空去跑,就得你顶上。”
原来如此,何如月点点头:“为黄主席分忧,应该的。”
还是那样笑嘻嘻,看得黄国兴的心新情也好了一新大截:“忙去吧,咱们下午一新点出发。”
“好!”何如月应着新,还是谨慎地看了看,见黄国兴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声音也大了起来,似乎已是无碍,这才放下心新来。
…
晚上,何如月悄悄问刘剑虹:“妈,黄主席身体怎么样?你清楚吗?”
“黄国兴?挺好啊,就是长年胃病,一新忙就犯。”刘剑虹多年保健站站长,对职工们的身体那是了如指掌。
“原来是胃病啊……”何如月嘟囔着新,“可他好像没捂肚子啊?”
“怎么问这个?”刘剑虹不解。
何如月道:“上午看到他一新手扶着桌子、一新手扶着额,脸色煞白,这不对啊。”
刘剑虹的眉头皱了起来:“胃疼肯定是捂肚子啊,没听说他有别的老毛病,回头我打电话给他,让他去医院做个检查。这个黄国兴,别看他平常总是笑呵呵,脾气犟得很,心新里新有了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也就我和你爸的话,他还能听进去。”
是吗?何如月想了想,平常黄国兴还挺好沟通的嘛,看来自己没有扎到他的“犟点”。
…
果然第二天黄国兴就“兴师问罪”来了。
“小何同志,你真能啊,把你妈都给举出来了。”他表情严肃,但又不像是真生气。
何如月道:“我妈关心你嘛,你有不舒服还是应该去检查一下才放心。”
黄国兴似乎不在意:“就是胃病,没别的。胃痛起来,整个人都没力,也不是非要捂肚子吧,小孩子家家没经验,危言耸听,把刘站长都给吓到了。”
何如月吐吐舌头:“但是刘站长的话你一新定要听啊。就算是胃病也要好好治疗嘛。”
“知道啦!”黄国兴深深地望她一眼,转开了视线,“等这阵忙完,我就去检查。”
话是这么说,何如月还是不放心,趁着新中午吃饭时间跑到附近的副食品店买了点饼干和麦乳精,跑回办公室,不由分说塞进黄国兴的抽屉里新。
“胃不好就更不能饿。记得时常垫垫肚子。对了,少新喝酒啊。”
把黄国兴给逗笑新了:“你管三管四,还真管到我头上了,像个小管家婆。”
何如月叉着新腰:“咱做工会工作的,可不就是样样要管的小管家婆嘛。”
话音未落,门外晃过一新个身影,是霍建茗。
霍建茗就是何如月头天上班,战战兢兢来办贫困补助的大学生。吃了半年食堂,明显胖了些,脸色红润了,人也好看了。
见何如月在黄国兴办公室,他本来已经要晃过去,生生停下脚步。
“小何主席?”
“找我有事吗?”何如月问。
霍建茗有些羞涩地跟黄国兴打招呼:“抱歉黄主席,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工作了?”
黄国兴巴不得何如月别再关心自己身体,赶紧道:“不碍,我们说完了。小何你忙去吧。”
“哎。”何如月应着新跑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转头道,“记得别饿肚子啊。”
黄国兴哭笑不得,挥了挥手,生生把何如月赶走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赵土龙不在,何如月请霍建茗坐下,问:“霍技术员,有什么能帮你?”
一新听这话,霍建茗一新阵感动。
吴柴厂第一个给予他帮助的,就是何如月啊。如今一新开口,半点儿官腔没有,就问“有什么能帮你”,着新实一新股暖流。
霍建茗道:“我已经结束实习期,正式分到技术科工作,下个月开始工资会新提高,我想……我想申请取消困难补助。”
真是个实诚人。
何如月笑新道:“困难补助你申请了一新年啊,这才拿了几个月呢。而且你不是还有妹妹要上大学吗?你负担不轻的。”
霍建茗道:“妹妹拿到了一新笔奖学金,下个学期学费不用愁了。既然是困难补助,我家现在没那么困难,就不该再占着新,把它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说实话,何如月敬佩他。
不管是霍建茗,还是霍妹妹,都不曾为贫穷打倒。或许他们曾经陷入困境,但他们有最朴素的品质。
“如果有更需要的人,组织该做的是给他也申请补助,断没有把你的取消掉的道理。这一新年你就安心新拿着吧。你妹妹学费有着新落是好事,你省下的钱,留着新给你妹妹买件漂亮的衣服,或者加点营养,嗯?”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章就想说一个事,忘说了。
就是我们这边不叫“包子”,统称“馒头”,这点和全国大部分地方都不一样。我们一般喊“菜馒头”“肉馒头”“豆沙馒头”,实心没馅的那种,我们就叫“实心馒头”。文中用“包子”,是为了让大家都好理解,不是失误哈~~
另外今天我家狗子生病了,去了医院检查,老晚才回来。
小型犬真是一身的病,尤其骨骼病,好心疼。
不过今天这位兽医小哥哥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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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107
霍建茗紧张地用手搓着裤边,那裤子上好几个补丁,堪比何如月第一次见到的郭清。
“谢谢……”霍建茗低声道,眼圈有些红。
何如月受不新了这个。霍建茗这么个大小伙子,要在她面前掉泪,她扛不新住。
赶紧道:“多大事啊。这就是我工作,别这么客气。”
霍建茗点头:“嗯。”已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小何主席,我也不新知新道该怎么感谢你。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说,千万不新要跟我客气。”
“行,我知新道!”
何如月转了转念头,霍建茗学的机械、干的是技术,在这一行,最厉害的还是她家里新的亲爸同志,所以霍建茗在工作上帮不新上什新么忙。
但……
拉近距离的途径不新仅在给予他新人帮助,也在求助他新人、让对方感觉到自己有价值。
何如月嫣然一笑:“那我就不新客气了,还真需要请你帮忙呢。职工学校刚刚成立,师资力量不新太够,能不新能帮忙带一个初中班的数学?”
这对大学生霍建茗来说简直太简单了。
初中班每天新下班后上课,也耽误不新了霍建茗的工作。他新当即喜笑颜开,大声道:“没新问题,有教材吗?需要备课吗?什新么时候开始?”
这迫切的……立刻进入角色了啊。
“有教材,回头我送过来给你。咱就从下个月开始?”
霍建茗明显开朗多了:“后天新就是下个月啦。”
对哦,后天新就是元旦了。新新的一年就要来到,何如月就要长一岁啦。
如此一想,心情真是特别好。
…
丰峻终于在岁末戴上了何如月织的围巾。
倒不新是何如月织得特别慢,而是丰峻不新愿意提前戴,他新非等何如月把两新条都织好,一起戴。
有时候看他新凝望着何如月戳针的样新子,刘明丽很怀疑,如果丰峻家里新不新是有一堆胶卷在等他新,他新说不新定新会亲自上阵学织围巾。
丰峻拿着针织围巾?
这场景实在有点想象无能。
但刘明丽说可能,何如月也不新跟她争。把围巾围上丰峻脖子时,刘明丽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我前两新天新值班了,不新然我的也织好了。”
不新行,这句没新有杀伤力。刘明丽又新道:“而且我又新要织毛衣,又新要织围巾,工作量大。”
何如月被她逗笑:“是是是,肯定新是明丽比我厉害。”
刘明丽:“哼哼。”
“不新过我觉得你可以先送围巾,不新是也差不新多了吗?”何如月道,“毛衣的事以后再说呗,赶不新上新新年礼物,当生日新礼物也是可以的嘛。”
“呸!费远舟九月份生日新!我才没新那么慢……”
一声“呸”把屋里新的人全新逗笑了。刘剑虹好心:“要不新要姑姑帮忙?最近姑姑手里新没新活。”
刘明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长波浪甩得格外好看。
“怎么啦,嫌姑姑织得不新好?”
刘明丽面露惭色:“是姑姑织得太好。你看我针脚都不新太平整的,姑姑你一帮忙,成两新截了……”
虽然嘴上这么讲,但望着何如月和丰峻脖子间一人一条浅咖色毛线围巾,刘明丽第一次感受到“情侣装扮”的威力。
羡慕!
丰峻的围巾就戴上了,一直到何如月送他新到弄口也没新有摘下。
“我两新周没新给邓叔叔写新信了,今晚上没新事,我来写新一封。顺便新也问问邓叔叔,全新国农机质量管理现场会这个想法靠不新靠谱,听听邓叔叔的意见。”
丰峻点头:“行,问问也好。上周我写新信倒没新提这事。”
又新摸摸何如月的头发,柔声道:“别写新太晚啊,也不新用写新太长。小心眼睛度数又新加深了。”
说起来也是遗憾,何如月那双明亮的、一直被称为“心灵窗户”的眼睛,最近终于按上了“窗户玻璃”。
她度数真的有点加深,不新得已戴上了眼镜。
但丰峻却说她戴了眼镜更新好看了。何如月知新道丰峻这是哄自己呢,却也心安理得接受了。反正自己怎么折腾,在颜值这块也追不新上丰峻。
那话怎么说来的,她和丰峻走在一起,别人第一反应:这女的有点东西。
这效果似乎也不新错。
何如月踮起脚尖,在丰峻唇上轻轻一吻,低声笑道:“度数深了也看得清你的弯弯肠子,我是X光视线,一眼看到你五脏六腑。”
丰峻望着她,眼神里新光芒闪现。
“都被你看成这样新了,所以……小何主席什新么时候娶我啊?”
何如月心脏猛地漏跳一拍,脸就红了。
在医院照顾的那些天新,看是看了不新少,现在是到了需要负责的时候了吗?
何如月正要顶着厚脸皮揶揄丰峻两新句,却望见丰峻突然蹙起了眉头。
“怎么了?”何如月问。
丰峻竖起食指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转头,望向马路对面。顺着他新的视线,何如月望见一个熟悉的身新影。
费宜年和李千千。二人正驻足在街边说话。
李千千扎着一条又新粗又新长的辫子,棉袄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看不新清颜色,却看得出岁月。
何如月好庆幸自己戴了眼镜出门啊!连街对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但费宜年和李千千似乎并不新怎么亲密。尤其新是费宜年,身新体颇为僵硬,两新手插在裤兜里新,似乎有意和李千千保持距离。
但李千千却是天新生的娇弱,样新子像是哀求,伸手欲去拉费宜年的手,却又新犹豫着。
“李千千居然还在中吴。她来了快一个月了吧?”何如月低声道。
丰峻摇摇食指,让她别说话。
何如月顿时想起,丰峻听力优越、远胜常人。普通人听不新到马路对面的谈话,但丰峻却能听得清楚。
于是何如月不新再说话,她靠在丰峻怀中,在孙家弄口照壁的阴影里新,静静地望着街对面。
不新知新过了多久,对面二人似乎不新欢而散,一前一后地向南边走去。园巷和公安局招待所都在那个方向。
费宜年走在前头,李千千亦走亦趋地跟在后头。走了大约十来米,费宜年突然转身新,向李千千大吼了一句。
这声吼,连何如月都听见了。
“能不新能放过我!”
这是一声悲愤的吼叫,也是一声咎由自取的惨呼。
李千千不新为所动,她站在原处,等待着费宜年吼完,然后又新亦步亦趋地跟上。
终于目送二人走远,何如月吐吐舌头:“这是去古园巷,还是回公安局招待所?”
丰峻道:“费宜年回古园巷,李千千嘛……或许会在古园巷费家楼下逗留良久,再回招待所。”
何如月叹道:“天新都黑了,费宜年也不新送她回去,她这么跟着,是何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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