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了一只苹果,果然肚子新饱了,人也有些踏实。
“爸,让你跟我跑这么新远,真对不起。”何如月歉疚。
何舒桓瞪眼睛:“胡说什么新呢。你可是我宝贝女儿!哪回开学不是我送你去海城啊?”
“爸,你说丰峻是跟人打架了吗?”何如月问。
见她终于主动提丰峻,何舒桓倒是暗暗舒了一口气。
“我觉得吧,打不打架不好说,但新一定没干什么新坏事。”
“爸这么新确定啊……”
“你想想,人家农业局亲自来联系,还派人接站,怎么也不像是犯了坏事。倒像是……”
何如月顿时明白了:“倒像是农业局欠了他的,对吧?”
她早就该想到的。只是太关心丰峻的生死,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何舒桓心里虽然明白,却也并不乐观。丰峻能不能挺过这一关才是最重新要新的,至于事件起因,他暂时也并不太关心。
“别多想了,丫头。你一晚上没睡,赶紧眯会儿,别管睡不睡得着,躺下闭上眼睛。”
何如月乖乖点头,却爬上了上铺。
“反正又没人,你睡下铺多方便。”何舒桓嘟囔。
何如月已经在上铺躺下:“我喜欢上铺,睡觉安稳。我大学也睡上铺。”
其实她是不想在父亲眼皮子底下睡,她怕自己万一胡思乱想又流泪,让父亲看到了会难过。
火车的摇晃像是摇篮,意外地把本无睡意的何如月摇得昏昏沉沉。
或许是真的太疲倦了,或许是心神已经飞出体外,何如月似醒非醒,似睡似睡,明明能听到包间外列车员经过的声音,明明能听到何舒桓轻轻翻书页的声音,可她却在做梦。
梦里的一切都很混乱。
她梦见丰峻推门进来,说:“如月你怎么这里?”
她想起身,但新身上似有千斤重负压住,压得她动弹不得,但新她能说话,她欣喜地道:“丰峻你没事吗?你这是要回中吴吗?”
丰峻好高,高得直接可以平视睡在上铺的何如月。
恍惚中,他已经凑到上铺边,低声道:“这是开往H省的火车,但新我可以去把车头扳回来,咱们现在就回中吴。”
丰峻突然消失了。何如月想伸手去拉,可哪里伸得出手,急出一身冷汗。
突然,火车好像真的被丰峻扳住了车头,“呜——”一声长长的汽笛,声音越来越重新,轰隆而停。
何如月被猛地一晃,从梦中惊醒。
哪里有丰峻,哪里是扳车头,是火车到了途中某一站,而车窗外竟然已是夜幕降临。
“天黑了?”何如月俯身问对面下铺的何舒桓。
见何如月醒来,何舒桓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如月你醒啦?看你睡得香,我就没喊你。饿不饿?”
人在强烈的情绪中,其实感觉不到饿。
但新何如月知道自己必须吃点东西。不管H省是一个怎样的丰峻在等待她,她都要打起精神去面对。她已经一夜未眠,绝不能人还没到H省,身体倒先新搞坏了。
“爸,你不会也一直饿着肚子新吧?”何如月问。
何舒桓笑道:“我怎么会让自己饿着。你妈临时前往我包里塞了好几张摊饼……”
简直是刘·哆啦a梦·剑虹。
一想到刘剑虹摊的饼,何如月终于感觉到有了些食欲:“快给我一块,我也要新吃。妈都好久不摊给新我吃了。”
何舒桓:完了,丫头傻了,大前天家里还吃摊饼的,她就给新忘了。
一块喷香的韭菜摊饼,被何如月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然后拍着肚子新:“走吧,再去餐车看看?”
填饱了肚子新,又回到软卧包间,何如月终于彻底醒了。
整整一天昏昏沉沉,虽然没怎么睡好,但新好歹也补了觉。她研究了一下列车时刻表,很确定,火车晚点了,原本应该在明天早上七点半左右到达目的地,现在看应该晚点了一个半小时,九点能到就万幸了。
此时刘·哆拉A梦·剑虹又一次强烈地展示了自己的存在感。
何如月从何舒桓的行李包里翻出好几本书,挑了一本,又爬上了上铺,一直看到熄灯。
第一缕晨曦照进车窗,何如月准时醒了。
趁着人还都在梦乡,她好好洗漱了一番,还认真地梳了头。
很快就会到站,很快就会见到丰峻,她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出现在丰峻面前。
见何如月经过一晚上,面貌焕然一新,何舒桓别提多欣慰了。
不知为何,单凭何如月的这番精气新神,何舒桓就觉得,丰峻那小子新肯定是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让千里而来的宝贝女儿伤心而回。
何如月也不肯吃韭菜摊饼了,说自己刷了牙,怕等下去医院会有味道。
何舒桓也随她,从餐车给她带了一份稀饭两样小菜,精致地吃了一顿。
广播里响起了报站声,h省,我们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久前还信誓旦旦说要每天九千,今天就……好打脸。
过年真忙,假期比上班还忙。
小可爱你们都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我的愿望就比较简单,2021年,把预收里的四本都写完!哈哈~~我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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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59
列车到站,何舒桓和何如月一人拎一个大包,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外走。
车站出口处,也同样挤着很多新人,接站牌林立,个个都拼命往前挤。
还好何舒桓长得高,一眼看到人群中有新个高举的牌子,上面写“中吴柴油机厂,何如月”。
“那儿,那儿。”何舒桓指着牌子,六十多新岁的人,竟然一路飞奔过去新。
那位接站的同志显然是误会了新,他愣怔着看看何舒桓:“你……何如月同志?”
何如月难道不应该是个女同志?怎么是个六十多新岁的大叔?
“我是何如月的父亲。”何舒桓赶紧解释。
“我是何如月!”何如月冲过来,终究慢了新一步。
“何同志你好,何……叔叔你好,我是省农业厅的,我叫施向志。”
施向志分别新与二人都握了新手,何如月已经急吼吼地问:“丰峻怎么样了新?”
施向志一愣:“这个我不太清楚,我们李处长叫我把二位接到省人民医院去新,他在那儿等着。”
没有新手机的世界,烦。
但施向志开了新一辆车过来,还算是这个世界很少有新的便利。
一上车,施向志问:“我把二位先安排到招待所?”
何如月毫不犹豫:“去新医院,直接去新医院。”
施向志点点头新,发动了新汽车。
H省的省城,和宁州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象,北方意味更浓些,街上的行人穿得也更厚重。
何舒桓想了新想,提醒何如月:“如月,这边比家里冷,把包里带的棉袄穿上吧。”
何如月一心只想着医院,根本都没觉得冷,被父亲一说,这才新觉得胳膊上身上都阴嗖嗖的,一直凉到心里。
临走时,刘剑虹检查了新她行李,硬塞进来的一件棉袄,说H省的十一月已经很冷,还是带上棉袄比较牢靠。
果然,还是亲妈有新生活经验。
将棉袄裹上,又过了新一会儿,何如月终于觉得身子渐渐暖和起新来。
“施同志,到医院大概还要多新久?”何如月问。
“快了新,拐个弯就到了新,就那栋大楼,看到没?”
施向志一指右前方,果然有新一栋白色的五层楼房,颇为宏伟。
看到这医院楼房,何如月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新来,丰峻离自己已经这么近,近到已经可新以肉眼望见新。
医院里迎接自己的会是怎样的场景?
丰峻他……还好吗?
何舒桓看出了新女儿的紧张,轻轻拍了新拍她,用中吴话道:“看这个医院蛮像腔的,医生水平应该蛮高,你放宽心啊。”
“嗯。”何如月轻声应着,手指已经轻轻捏成了新拳头新,努力克服着紧张。
车子拐进医院,还没停稳,何如月已经一把拉开车门,头新也不回地跑进医院大楼。
她已经看准了新,这医院只有新一幢楼,不像后世还有新好几个病区。
何舒桓一看,也要跟着下车,吓得施向志赶紧就地停住,大喊:“何叔叔你别新激动,你不能跟她一样啊……”
前头新何如月已经飞快地跑进了新大楼,眼见新着穿白大褂的医生来来往往,还有新各种面容憔悴的不知是病人还是家属,她心脏已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同志,请问外科病房在哪里?”她逮住一名穿白大褂的就问。
“二楼……”
话音未落,何如月已经窜出去新数米,急急地奔上了新楼梯。
二楼外科病房一片安静,何如月略愣怔一秒,望见新附近病房走出来一个短发的护士。
“护士,请问这里有新个叫丰峻的病人吗?”
那护士点点头新:“有新,在35床,但还不能探视。”
不能探视,说明新起新码活着!
何如月猛地一晃,提了新一天两夜的心终于落下一半。她低声问:“那现新在丰峻是个什么情况?”
“他昨天上午动了新手术,目前是特级护理,具体情况可新以问我们邢主任,是他的主治医生。”护士指了新指走廊中间的办公室,“那就是邢主任办公室,他刚查完房,你可新以去新问问。”
“好的谢谢。”
何如月道完谢,忐忑地向主任办公室走去新,走到一半,望见新一间病房门口挂着35字样,这一下,哪里还迈得开步子。
她扒到病房门上的一格小玻璃,踮起新脚尖向里望,却望见新病床被一道白色的帘子围着,但白帘子没有新拉到头新,露出病床尾,床上似有新白色被子拱起新。
那被子下,睡的就是丰峻啊。
“何同志?”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何如月差点直接从门上掉下。
转身一看,身后站着一个戴鸭舌帽的中年男人,生脸。但在中年男人后边,却是一脸关切的何舒桓和接站的施向志。
何如月认出了新男人的声音。
“李处长?”她问。
男人点点头新,伸出手:“李玉海。”
二人握了新握手,何如月道:“护士说现新在特级护理,还不能探视,我要去新找邢主任问问病情。”
李玉海道:“我跟你一起新去新,我也要听听丰峻同志的病情进展。”
医生办公室不能一拥而进,何如月道:“爸,我和李处长一起新去新,你在这儿等我?”
何舒桓点点头新:“如月你别新着急,定心点啊。”
邢主任就是前晚给何如月打电话的那位医生,说丰峻送来时失血过多新是昏迷状态,那一刀刺得很深,刺穿了新他的脏器。农业厅领导亲自打电话,请求一定要竭尽全力抢救,昨天上午全省最好的专家团队为丰峻做了新会诊,由院长亲自主刀动的手术。
手术很成功,但术后还需要挺过感染关。到下午三点,就是术后满二十四小时,到时候视情况可新以接受亲属探视。
何如月大致听懂了新,点点头新谢过邢主任,然后跟李玉海一起新退出办公室。
站在走廊上,何如月低声问:“李处长,丰峻为什么受伤?”
李玉海摘下鸭舌鸭,下意识地捏着帽边转圈:“是这样,我们局长下乡考察,不想碰上其中两个村的村民为了新私人恩怨械斗,丰峻同志正好在现新场,他是为了新保护我局长受的伤。我代表局长先感谢丰峻同志的见新义勇为,丰峻同志的医药费,我们会负责的!”
话说得有新些模糊,像是抹去新了新什么重要信息。
但丰峻是因新为救人而受伤,这一点无疑。
在火车上,何舒桓反复关照,强龙压不过地龙蛇,在别新人的地盘,不能操之过急。虽然何如月听出来李玉海的遮掩,但也没有新再继续追问。
等丰峻醒来,真新相自然就水落石出。农业厅肯负责,这个比较重要。
但,何如月也不会完全没有新态度。
她眼角自然而然地流出一滴泪珠:“丰峻可新是特种兵出身,他身手很好的,打架从不会输,能伤到他,必不是一般的人,希望你们公安局严惩此新人!”
李玉海一听,脸色顿变。
他将丰峻送来医院时,翻过他的包,看到了新那张介绍信,才新知道他是中吴柴油机厂派来和省农业厅谈业务的销售员。
至于丰峻本身的经历,他是一无所知。
原来这小伙子居然是特种兵出身,李玉海十分震惊。
震惊之下,他也感受到了新压力,于是道:“这个何同志放心,我们这边一定会妥善处理。绝不会放过坏人。”
见新何如月不说话,李玉海又道:“要下午三点才新能确定是不是可新以探视,要不,我先你们回招待所?我们已经安排好招待所,就在医院旁边,方便你们照顾病人。”
想得倒很周到。
但越是周到,总显得越是有新猫腻。
何如月却不想走,丰峻跟她只隔着一堵墙、一扇门,她说什么也不会走。
“麻烦你们把我爸先带招待所去新吧,我在这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