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蝗蝗啊
时间:2021-03-24 09:37:11

  终于,几天后,辛煜文找上门来。
  他直接问左幼:“你为什么不接受?”
  左幼:“我为什么接受?把整个林氏送给我不怕我把它卖了,当年他可是费尽心机千难万苦的才把林氏夺回来,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辛煜文:“他给你你就拿着,当是帮他收着。”
  左幼一挑眉:“这责任太重,我担不起,不是还有你了吗。”说着,左幼表情严肃了起来:“他又病了吗?像两年前我离开那时一样?”
  辛煜文诧异了一秒,虽然林端不让他说,但他本来也没想瞒着左幼,这会儿是她自己猜到,他坦白起来更无负担:“你在咖啡厅里见林琛时,林端就在外面,看着你把东西交给林琛,救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塌了。还好有上次的经验,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我马上送他去了提前安排好的医院。”
  “孟医生的医院吗?”
  “不是,是他提前找到李医生,李医生给安排的,不在国内。”
  左幼:“李婶跟着一块去的?”
  辛煜文:“对,我妈在那边照顾着。”
  左幼缓缓地点了点头:“不用劝我了,那边现在一定很需要你,你还是尽快回去吧。”
  辛煜文:“我不是为完成阿端的意愿来的,我是来求你收下那些股份的。他现在的状况很糟糕,比第一次发病时还要严重。若是上次他还有个希望就是找回你,这次,他算是彻底绝望了。”
  辛煜文面对着左幼,他微弓着背,低声下气地:“阿幼,林端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再管理林氏,你也知道想他死的人大有人在,但我知道你绝不是这样想的。你就当帮帮他,帮他把这些股份收了。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林端是真心要把股份送给你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义务帮助他吗?你明明知道是他强留在我在先,我还没有离开的自由了吗?说得好像我欠了他一样,他的病是我让他得的吗?我也是受害者啊,你只心疼他,谁又来心疼我?现在倒好,人病了,把什么都扔下了,却还是不放过我,想拿整个林氏来压我吗?”连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开了一个口子,左幼咄咄逼人。
  辛煜文叹气:“你别生气,先冷静一下,我也知道林端做的事对你不公平,但他现在真的病得很严重,我并没有要求你去看他,只是希望你能接受那些股份,让它们放在你这里。我只说一点,有了这些股份,林端才有保证,治病的保证。无关金钱,你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林氏那些人知道他生了这种病,他会丧失很多权利,那时林氏才是真的不保,一旦他失去这些权利,有人就会斩草除根,趁他病要他命的。”
  辛煜文满眼疲惫:“阿幼,我求求你,帮帮林端,最后一次,他已没有能力再缠着你,他是真心实意要把这些股份给你,他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他是宁可把林氏给你也不让它落到别人手里,你就是他心中的合法继承人。求你,暂时放下那些恩怨,帮他渡过这次的难关。”
  辛煜文停了停,话音一转:“你也放不下他的对吗,要不然也不会到今天还守在这里。”
 
 
第72章 心里自由人身自由的生活……
  辛煜文的最后一句话, 给了左幼当头一棒,这一棒打得她心明眼亮,事实摆在眼前, 一丝怒气冒了出来,她语气不善道:“是, 我早应该走的,我应该狠心到底的。”
  “你不会的, 你在知道他发病是因为你的背叛后, 你就再也狠不下去了。“
  一针见血, 事实如此。左幼的全部狠绝全部用在了把证据给林琛那次,而这个行为让林端再次发病,发病后, 他放了她自由,给了他能给她的一切物质保证。
  面对这一连串的操作,左幼迈不出离开的这一步,第一步迈不出,她被自己困住了。
  左幼红着眼, 所有的不甘、不安统统被她收了起来, 她冷冷地对辛煜文说:“说什么都是废话而已,拿来吧, 我签。”
  果然, 辛煜文是有备而来的, 本应在陆律师手里的东西,现在由辛煜文拿了出来。
  左幼这次没再细看, 找到陆律师上次告诉她的地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扔下笔,上楼拿着她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路过辛煜文不再看他一眼,不曾回头离开了品泊园。
  辛煜文还有话想说的,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再看左幼的样子,知道她不愿与自己再交谈,他闭上了嘴,只看着她扬长而去。
  辛煜文环视了屋里一眼,终是人去楼空。收起伤感,他还有正事要办,而这些事光靠感性是不行的。左幼签了字,答应了帮林端看着那些股份,林端最大的危机算是解了。
  林端病了,不管不顾地做出了极其不利于自己的决定,还好,那些股份给的是左幼,只要劝说左幼接受,那些股东包括林琛并不知道左幼与林端的关系究竟如何。他们会认为,股份放在林端女朋友那跟放在林端那里没有区别,他只是在搞事而已。
  可以想见,这些人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弄明白林端的目的为何,而这段时间,就是辛煜文为林端争取出的时间。
  A国B城,海浪拍打着礁石,岸边的疗养院里,林端听着这声音醒了过来。药物的作用,他不能马上起身,脑中浑浑噩噩,四肢无力。
  林端听着外面传来医生与李婶对话的声音,一时间,他有些恍惚,发现自己根本记不清他在这家医院有多久了。
  麦克医生是林端的主治医生,他与李医生在林端发病最严重的时候,一起陪着他走过来的。比起刚来时,林端现在的情况要好了许多,他住的病房也由原来的最高预防等级,换成了现在的普通病房。
  住在预防等级最高的病房里时,林端做过的最极端的行为是拿头去撞屋子四周,好在屋内四壁都是特殊材料制成,就算没有人阻止他,也只会造成脑震荡,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婶看上去比以前老了许多,她与门外的麦克医生聊了两句后,推门进入病房。跟往日比起来,林端今天醒得又早了一些,这一点点的进步,都让李婶开怀。
  她走过去,打算扶林端起来,林端制止了她。有手有脚又没有瘫,他还没有虚弱到要人扶的地步。坐起来后,李婶把早饭拿了过来。
  A国不同于国内,李婶怕林端吃得不顺口,特意在这里包了一个小食堂,一日三餐都是由她亲手做给林端吃的。
  看着林端乖乖地吃着自己做的饭,李婶就想起了他小时候。从李婶这里,她不忍怪林端的父母,哪怕她知道林端今日性格上的缺陷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她也不能,林端的父母对她有恩。
  林先生与林太太的纠葛过往李婶并不是全部了解,只知道两人之间牵扯着利益纠葛,林先生之所以能建立林氏都是托了林太太那边家庭的福。反正最后的结局是林太太恨毒了林先生。
  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林太太都把这种怨恨发泄到了林端身上,加上夫妻关系明存实亡,林先生经常不着家,对儿子基本是放养。
  就是在这种无爱,亲子关系紧张的环境下,林端度过了他的幼年与童年。再后来,林太太病了,很严重,没撑多久,人就过世了。
  林先生回归了家庭,看到了儿子的可怜,虽在后面有弥补,但林端的性格已经成形了。到如今,他还是走了他妈妈的老路,栽在了感情上,以至自己患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躲到这里治病,无法正常生活。
  “收了吧。”林端的话语打断了李婶的追忆。
  李婶看着餐具里剩下的食物,知道按麦克医生所说,现在林端还能按顿进食已不易,不能再强求数量,但她还是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人已经瘦成了那样,天天要吃很多的药,这种状况下再不好好吃饭,可真是让人担心。
  晚些时候,辛煜文过来,李婶把他拉到一边:“今天我跟麦克医生谈了谈,他的意思是不能急,可也承认阿端的病情陷入了僵局,依然是中重度抑郁。一个中,一个重,哪有那么明确的界线啊,我心里真的有些着急了。”
  辛煜文也是脸色凝重,六个多月了,林端渡过了最难的时候,但离康复还远。他虽然不像李婶一样把担心常常挂在嘴边,但心里也同样煎熬。
  “要不,你回去一趟,再去求求左幼,上次就是找回了她,林端立马就好了。什么恩怨也没有救人重要吧,这次跟她保证,只要治好了阿端,不,只要她愿意来一趟,不管结果如何,咱们决不让阿端再困着她,这次咱们站在她那边,决不让这种事发生。”
  找左幼过来这件事,李婶跟儿子提过好几次了,辛煜文每次都没有答应,但这一回,他沉默了。
  李婶一看有戏,接着游说:“总要试试吧,六个月了,再这样下去,阿端的病恐怕要瞒不住了,林琛早晚会查到的。”
  辛煜文点了点头:“我准备一下,尽快回去。”
  离云市200多公里的启市,地铁旁小区里,莫启珊与左幼在这里租了一套两居室。
  半年前,左幼离开品泊园,最先是借住在莫启珊那里的。后来,莫启珊工作上有一个机会,去负责启市分公司的业务,她主动揽了下来。林家的那位林琛,在知道了左幼接受了林端的赠予后,总是来烦她。莫启珊正好借此带着左幼离开云市,换个环境。
  启市的冬天没有暖气,所以有些阴冷,莫启珊先回到家,左幼还没有回来。她给左幼去了电话:“在哪呢?”
  左幼:“地铁上,再有三四站就到了。”
  莫启珊:“我把空调开开了,你一回来屋里就是暖和的。”
  左幼笑了:“珊珊最好了,可冷死我了。”两人虽然天天都见面,但还是有说不完的话,左幼跟她闲聊道:“今天差点加班,偏巧有两个同事都有事,就按时放了。”
  左幼在启市从事自己的老本行,在一家室内装饰设计公司工作。虽不能每天朝九晚五,经常要加班,但她不觉得辛苦,心里自由人身自由的生活左幼很珍惜,每天都在认真的生活。
 
 
第73章 这辈子还有没有见面的可……
  下了地铁, 只要转个弯就到了所住的小区,左幼归家心切,没有注意到路边停着的一辆车。当车门打开, 有人叫她时,左幼吓了一跳, 看清来人,她心一沉, 漠然地看着辛煜文。
  辛煜文感受到了左幼的冷漠,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阿幼, 最近还好吗?“
  左幼:“你找我有什么事?除了归还股份的事,我不觉得我们还有见面的必要。”
  辛煜文:“股份的事不急,林端还没有康复, 还在治疗中,可能还要再麻烦你一段时间。”
  从左幼签字拿着股份开始到现在,时间也不短了,林端竟然还没有康复,他到底病得是有多重?左幼也只是在心里这样想想, 并没有问出来, 她等着看辛煜文到底为什么又来找她。
  “先上车吧,外面冷, 车里说吧。”辛煜文拉开车门邀请着左幼。
  他既然千里迢迢地来了, 刻意回避也不现实, 左幼叹口气,还是上了车。辛煜文斟酌着开了口:“阿端治疗的情况不是特别理想, 我这次来,还是来求你的,能不能请你过去看看他?”
  左幼终于肯问上一问:“他怎样了?”
  辛煜文:“比刚开始时好了许多, 但目前还在服药,看不到康复的希望,我和我妈有些绝望。”说着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扒拉了下头发:“你是不知道刚开始时有多难,他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我妈甚至跪下来求他都没用,他就是不想活了。”
  左幼垂了眼,轻咬着唇。
  “两年前他刚有这些症状的时候,是找到你的消息救了他,所以我想,你可不可以再救他一次。不过你放心,我跟我妈都说好了,这次无论结果如何,都会放你自由,我们不会再由着他的性子来,不会让你再受委屈。”辛煜文侧着高大的身躯跟左幼说话,两手交拳,一副虔诚求她的样子。
  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左幼没有答应也没有马上拒绝,辛煜文也没有逼迫,他拿出最大的耐心在等。
  一声铃声打断了车里的沉默,左幼赶紧接起,是莫启珊的来电:“你到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莫启珊算着时间,按理说左幼早该到家了,却迟迟不见人影,外面又冷又黑,她担心起来,这才又给左幼打了电话。
  左幼压低着声音:“马上就到了,再有十来分钟吧。”
  莫启珊不放心地又问一句:“下地铁了吗?”
  左幼敷衍:“嗯,马上就到了。”
  电话挂断,左幼忽然有感而发:“我还想说你们也知道我委屈,但是算了,这个世界的美好就在于,每个人都有真心关心着自己的人。林端有你跟李婶,我有珊珊,这是我们的幸运。”
  话音一转:“我不信你们的保证,林端在你们心里的重要性我太知道了,这么多年,当我的利益与他的发生冲突时,你们都是毫不犹豫地维护他的。试想一下,如果他一看到我就奇迹般地好了,我作为药引子怎么可能还有自由可言。加上到了国外人生地不熟,叫天天不应,想想都绝望,反正无论你怎么保证,我是不敢去的。”
  辛煜文没想到左幼如此直白,但他也说不出什么反驳她的话,他根本没办法来打消左幼的不信任。
  左幼接着说:“不过,我虽然不会跟你过去,但我可以跟他通话,视频也可以。其实见不见面也没什么区别,我就算是药,光看着也不能治病啊。”
  来之前,辛煜文其实是没有把握的,现在左幼把话说得那么透,他也没脸再强求,唯一感到安慰的是,至少她还愿意跟林端交流,只是不再是面对面。
  自从林端入院开始,为了安心治病,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换掉了,辛煜文把林端新的号码给了左幼。左幼当场提出:“时差合适,现在就打一个吧,快一点,我着急回家。”
  辛煜文随口问了一句:“你住的这里是谁的房子?”
  左幼:“我们租的。”
  辛煜文哦了声,没说什么,心里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左幼住在品泊园的那段日子,她从来没有称呼过那里为家,而这个租的房子,她给了它家的称号。无论他、他妈或是林端,内心是多么想给她一个家,但他们所做的都事与愿违,让她对他们、对那里毫无归属感,只一心想逃离。
  辛煜文收回心思,用左幼的电话打通了林端的,正赶上林端清醒的时候,电话是他接的。辛煜文听到林端的声音,没说话,直接把电话递给了左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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