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蝗蝗啊
时间:2021-03-24 09:37:11

  离开滑板这项运动,左幼的兴趣移到了马拉松上,她开始练习长跑。林端没有叫苦,马上跟上左幼的步伐,也开始了。
  左幼在跑步的过程中,经常能见到林端,不仅如此,当地的跑友也被他渗透了,左幼认识的林端也很熟。这时,左幼终于确定,林端真的如他所说,他在跟着她的生活而活。
 
 
第93章 林端见左幼不说话,只眼……
  林端倒不讨嫌, 每次跑步跟左幼遇上,他都只是点下头,并不打扰她。这样过了许久, 终于有一次,他主动跑到她身侧, 没像往常点头而过,而是喘息着问她:“你知道膝盖疼要怎么办吗?”
  左幼看他一眼, 发现林端跑步的姿势异常, 再一细看应该是他右膝出了问题, 看得出来重心偏向了左边。这样下去,左边受力过重,时间长了也会出现问题。
  左幼停了下来, 林端自然也不跑了。
  “我没有这个问题,听别人说过一些方法,但不知是否科学,你还是找专业人士问一问吧。膝盖问题不是小事,不要逞强, 该歇要歇。”
  左幼眼见林端随着她说的话,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亮,忽觉自己说多了, 她马上闭了嘴, 重新开跑。
  林端追上她, 说了句:“谢谢。”超过了左幼。
  左幼在后面看着他重心偏移地跑着,把还想劝导的话吞了下去。没见过这样做运动的, 本来运动是为了追求健康,快乐的,弄得身上都是伤痛就得不偿失了。
  左幼被跑道旁的一辆黑色轿车吸引了注意力, 车子慢慢地开着,一直跟着她。她这才意识到,她的保镖们一直都在尽职,有按她说的,只要林端出现在她身边,他们就会在。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因为林端总是出现在左幼周围,弄得她习惯了,常常忽略了保镖们的存在。
  左幼慢慢停下奔跑的步伐,楞在了原地。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不再惧怕林端的?
  转天,左幼联络了安保公司,辞掉了保镖,解除了保护服务。
  林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变化,他激动,兴奋,感恩......很多种情绪涌了上来,阶段性胜利已让他像赢了全世界一样。他很想投桃报李,向左幼表达些什么,但他又不敢,怕她以为她刚撤了岗,他就开始有恃无恐。
  林端是真能忍,在左幼撤掉保镖的半年时间里,他都没再与左幼说过一句话。与这份冷漠相反的是,他比以往更多地出现在左幼身边,无声地表达着:你看,有没有保镖在你身边,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打扰你。
  直到有一天,还是左幼实在忍不住叫住他:“你不要再跑了,你膝盖问题越来越严重了知道吗?”
  林端声音比左幼说话音量还小,十分伏低做小:“我问人了,没什么问题,就是不常锻炼引起的,已经没有一开始疼了。”
  左幼皱眉:“你自己清楚最好,我看着可不像是越来越轻的样子。”
  “你把保镖撤了?”
  左幼:“你问这个干嘛?”
  林端忙说:“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一直不知找什么话题。问这个让你紧张了吧,唉,我又没把握好分寸,你别生气,我以后不瞎问了。”
  从这天开始,林端每次见到左幼都会主动跟她说说话,但不会一直缠着她,从三五句到后来能聊个两三分钟,这个时长是林端精心的一点一点加上去的。
  直到两人能说上几分钟话的时候,又是半年过去了。这个过程中林端没有一点不耐,他变得容易知足与感恩,心态也很平和,早就在心里给了自己预期,用后半辈子的时间来与左幼周旋。
  这样一日、一年绕指柔般地缠下去,林端相信左幼早晚会接受他。他的要求不高,能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他就念佛了,再不济能做近邻也勉强可以。
  一年的长跑训练,左幼报了邻市的华人圈马拉松比赛,林端自然也去了。一大车人坐满了马拉松爱好者,车子是林端找的,跑友们对林端的印象很好,都觉得他是个帅气又多金的热心小伙。
  左幼听着大家对林端的称赞,换以前她肯定会在心里嗤之以鼻,你们都被他蒙骗了,他骨子里可没有热心两个字。但现在,左幼却没有这么笃定了。
  如果说林端是在演戏,那演得时间也太长了,能一直演下去,演一辈子的话,那还能称之为演戏吗?那与真的又有什么区别。车子行驶慢了下来,左幼看着公路上起的雾,心里也是迷茫茫一片。
  离目的地越近,雾越浅,到了地方,雾全散了。因为周边下雾,很多人都迟到了。仪式都精简了,比赛开始的时间离原定时间晚了两个小时。
  左幼随众人出发了,林端的眼里只有她衣服上的307号,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全程陪伴在她身边。
  身边的跑友越来越少,大家拉开了距离后,左幼向后望去,在看到林端的时候,她完全没了以前恐惧不耐的感觉,只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
  左幼预估自己跑完全程的时间在4个小时左右,她不再理会林端,集中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时间慢慢过去,左幼开始感到吃力,这时她又想到了林端,第二次回头去看,还是能一眼就看到他,与刚跑时一样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是他的动作与刚跑时完全不同了。
  左幼原地踏步,等着林端跑到她跟前时,她拦住他:“别跑了,你膝盖不要了。”
  林端确实跑得有点吃力,被左幼拦着问话正好停下:“还有多远?”
  “四分之一。”
  林端闻言,无奈地摆摆手:“你去吧,我走着过去。”
  “何必呢,让辛煜文来接你。”
  林端喘气比刚才顺了一些:“幼幼看来还是关心我的,知道阿文来了。好几年没见了,他也想你了,哪天一起吃饭吗?”
  左幼不回他,他又说:“你去吧,不用管我,我慢慢走。”
  左幼朝前方终点的方向望了望,林端小声唤了她一声:“嗳,那个,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在终点等下我?”
  声音极小,底气不足,却有着十足的乞求的味道。
  左幼本来在心里默认的就是要在终点等他,此时被林端请求般地说出口,她心里一惊,什么时候林端在她心里占了一席。
  是有些震惊的,林端见左幼不说话,只眼神复杂地盯着他看,马上改口:“当我没说,不好耽误你时间,你不用管我。”
  “其实你还可以放弃的,没有必要逞强。”
  林端:“不是逞强,是我想在你面前永远保持着强大,可以让人依靠的印象,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你知道的,我虽不喜欢运动,但更不喜欢半途而废。我会走到终点的。”
  左幼不再劝,她扭头继续向终点跑去。
  林端揉了揉膝盖,虽有些不得劲,但他并没有多疼。原本以为左幼不会理会,那他就只能咬牙到终点了。好在她回顾了他,林端可没傻到真把自己的膝盖跑坏,他对自己的身体在意着呢,要养好它,与左幼长长久久。
  林端走一段跑一段,眼见终点就在不远处,他只走不再跑。离终点越近,脚下一深一浅的幅度越大。两边等候、观看的人群开始有人给他鼓掌。
  左幼是先注意到掌声的,这在马拉松比赛中很常见。总是有非人毅力的强者带给大众感动,人们也不吝给他们该有的荣光与鼓励。
  左幼随着众目望过去,怎么也想不到,今日得此对待的竟会是林端。
 
 
第94章 “你说,你怎么就阴魂不……
  过了终点线后, 林端直直地朝左幼走来,冲她笑了一下后就一个腿软,似要跪下一般。左幼马上扶住了他, 林端就势跌到了她怀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左幼也不好把他推开, 看林端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再说他那么要强从不肯示弱的主, 不太可能在她面前装柔弱, 他应该是真的腿软。
  左幼搭上手的一刻, 林端的心脏有如坐过山车下冲时的感觉,失血了一下。他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触碰过左幼了,从他治病回来设局开始, 别说肢体触碰了,就是日常的言语接触都不敢太过频繁,生怕惹她厌,惹她警觉。
  此刻,左幼的双手正有力地托扶在他的双臂下, 微温轻痒, 令林端十分贪恋。这份贪恋令他的理智松懈,他想, 以许他可以再进一步......
  林端就势把头点在了左幼的肩上, 他的脸颊能感受到左幼凉凉的耳垂。在如此嘈杂的室外, 不合时宜的环境下,林端却能专心致志地感受着与左幼一丝一毫的接触, 不受外界的打扰。
  而左幼的心思却与林端大不相同,她的注意力完全在林端跑完马拉松后的身体状况上。
  “怎么了?”她问,“身体不舒服吗?”
  林端没怎么动, 几乎等同于在她耳边说话:“有一点,让我靠一下,马上就好,很重吗?”
  倒没有很重,左幼:“好,你靠一下,先不要坐下,慢慢走一走再休息。”
  左幼身上挂着林端,想往边上挪一下,脚下一个不稳,踉跄了一下。林端马上察觉,怕自己太重辛苦到她,他起身并顺势扶了左幼一把:“我没事了。”
  左幼松了一口气,毕竟刚刚俩人那么近的距离多少有些让她不适。
  本来原定比赛结束,大家再一起坐车回去,但因先前下雾,比赛时间本就晚了一些,加上现在又开始下雾,左幼他们这些外市的,临时决定在当地住一晚,明天再回。
  林端一如既往地冲在了前头,替众人订好了旅馆。林端的房间在左幼的旁边,临进屋前,他对左幼说:“我住这屋,有什么事叫我。”
  这个旅馆订的仓促,很多远一些路程的参赛者加上来观赛的业余爱好者,都提前订了酒店,像左幼他们这样临时起意住下的,自然没有什么选择。
  考虑这个地方有点偏,旅馆安全与卫生档次不高,林端有点担心,特意捱着左幼住,并提前叮嘱她。
  左幼明白林端的用心,进屋前答应道:“嗯。晚安。”
  林端笑笑:“晚安。”
  这旅馆的卫生条件是有些差,房间还好,一进卫生间,左幼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忍着膈应简单洗了一下,准备早点上床,睡一觉就离开。
  可她刚擦干穿上衣服,一只黑黑大大的老鼠从床的靠背上跑过,落在床头柜上,还回头看了左幼一眼,一点都没有怕人的意思。
  左幼从小生活在农村,是个不怕蛇,不怕蟑螂,不怕任何虫的姑娘。唯独老鼠,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猫,临死前藏了起来,死在了犄角旮旯,被发现的时候,十几只老鼠围着猫尸在啃咬。这诡异的一幕深深埋进了内心,成了左幼挥之不去的童年阴影。
  后来她爸分析,猫是吃了耗子药死的,而老鼠是冲着猫尸上没消化完的耗子药来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左幼从此落下个怕老鼠的毛病。
  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见过这玩意儿了,没想到在异国的一个小城的小旅馆里,左幼能被再次吓到。
  这种恐惧是用理智克服不了的,左幼大叫出声。没过几秒,林端竟从阳台跑了进来。
  一开始左幼处在老鼠给的恐惧里,没有多想,只一个劲地站在桌子上跺脚尖叫。林端一冲进来,老鼠就跑进了厕所不见了。
  对于左幼怕老鼠这事林端是知道的,但以往都是在外面见到,左幼跺跺脚叫一声也就过去了。在屋里与老鼠对视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左幼反应的激烈程度远超林端想象。
  他看了一眼厕所后,对左幼说:“跑掉了,不在了,别怕别怕。”
  左幼带着颤音:“跑哪去了?”
  林端想想:“下水道,开花板,谁知道呢,反正屋里是没有了。”
  左幼的语气一点都不见好:“那还是随时能回来啊。”
  林端把厕所门一关,走到桌前把手伸给左幼:“下来吧,这桌子不结实。”
  左幼这才发现,确实,桌子四条腿不平,她一动桌子就晃,是有些不稳。刚才光顾着害怕了,只要有个东西能让她站上去,左幼根本没顾上桌子稳不稳。
  左幼把手放在林端手上,林端一使劲,把她半抱了下来,待她一落地,他就松开了,虽然他本意是把人抱到床上,但他忍住了。
  左幼下了地,根本不靠近那张床,那张被老鼠爬过的床,她是一分一毫都不想捱,站得离它远远的。旁边倒是有个单人沙发,左幼也不想坐,老鼠既然能上床,说不定这个沙发也被他踩过呢。
  她缩着身子站在屋子的中间,好像周围都被污染了一样,膈应的一步都不想再走。林端看出她的心思,没有催她,站在旁边陪着她。
  慢慢地左幼平静了下来,她的脑子可以正常地运转了。这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她惊诧地问林端:“你怎么会在我阳台?”
  林端把窗帘全部拉开,朝左幼招招手:“你来看。”
  左幼谨慎地迈着小步,生怕自己的衣服沾到屋里的家具上,挪到阳台边一看,每个房间阳台的四周都是铁艺围起来的,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别说林端这样的长腿,只要是能克服恐高,就算是左幼也能轻松迈过去。
  林端解释了一句:“听到你呼叫时,我正好在阳台上,一时情急就直接跨过来了。”
  左幼心里吐糟,什么破旅馆的破设计,一想到自己没有锁上阳台的门就去洗澡,心里岔岔。
  林端:“现在怎么办,给你换间房?”
  左幼点头,虽然这个旅馆差不多都干净不到哪去,但这个刚被老鼠沾染过的房间,她是住不下去的。
  简单收拾了下,两人来到前台,一问,没有房间了。林端想了想:“要不咱俩换,你住我那间?”没等左幼说话,他又说:“不行的话,我们再去找,我还不信整个城市就找不到一间好些的房间了。”
  左幼马上摇头:“不用了,按你说的吧,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
  林端还在坚持:“我不累,你不用动,在这里等着。”
  左幼拉住他:“真不用了。”说着带头往回走。
  林端打开自己房间门,左幼跟了进去。与左幼房间的步局一样,左幼对床有了阴影,哪怕不是自己屋里的那张,她也没有坐下来,而是直接坐进了沙发里。
  林端收着自己的杂物,左幼忽然问道:“你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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