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白莲手册——花落乌衣巷
时间:2021-03-24 09:44:49

  这样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能力没能力的女人,秦宓看得上?
  她赵轻雁难得看上一个男人,自然不会让步。
  她跳下栏杆,点了点彩霞:“以后就你跟着我伺候吧。”
  彩霞心头一喜:“奴婢遵命。”
  侍女不远不近跟在二人身后,默不作声。
  护送的侍卫低声问:“幻月姑娘,这……”
  “随她,你如实禀告就是。”
  还是眼皮太浅,真要讨好,与其选择这位,还不如跟随她话里贬低的那位假千金。
  “什么意思??”
  赵轻雁刚下马车,便控制不住拔高了声音,“凭什么把我东西丢出来!我要见秦宓!”
  青伯冷着脸,对着手里的册子一件件登记核对:“轻雁姑娘的东西,包括后来您花自己的银子置办的,悉数在这里。”
  赵轻雁脸色阴沉,显然没受过这种对待:“他凭什么这样对我?”
  青伯让人把东西一件件搬出王府大门:“姑娘毁约在先,擅自闯入书房,王爷没当场赶人,已是很客气了,姑娘不要不识抬举。”
  “你!”
  她涨红了脸,显然也是没想到秦宓会来真的,不过是闯了一次书房而已,至于计较至此?!
  看着下人麻利地将东西装上马车,赵轻雁气得呼吸不稳,狠狠瞪了眼摄政王府的牌匾:“本公主便没受过这种委屈,绝不会就此罢休!”
  “等我国使团抵京,定叫秦宓后悔!”
  青伯面色冷淡,吐出两个字:“恭候。”
  大门合上,隔绝门外气急败坏的女子。他摇了摇头:“夜郎自大。”
  *
  老爷子回到府里,还在细细回想摄政王今日的态度。
  虽说他答应会帮容楮,但不知怎么,心里总有几分不踏实。
  原先容嫱和赵家定了亲,王爷也似乎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怎么如今好像……越走越近了?
  容夫人走进来,因气恼他偏心容嫱,语气算不得服帖。
  “父亲有何吩咐?”
  老爷子知道她心结在哪里,先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心想妙儿认祖归宗,我哪里不想呢,那可是我容家的血脉。”
  容夫人心里一动:“这么说,父亲是松口了?”
  “只是容嫱到底在容家长大,就此推开不管,也着实显得冷血了些。”
  容夫人收起感动,皮笑肉不笑:“那父亲想如何?”
  老爷子眼底划过一抹精光:“赵家的亲事到底是可惜了,但也强求不得。”
  “你作为嫡母,多花着心思,看能不能替容嫱再张罗张罗。”
  容夫人心中冷笑,嘴上却答应:“都是容家女儿,媳妇自然不会亏待。”
  老爷子哪里不清楚她心里的小九九,加重语气道:“不要存私心,你记住,容嫱嫁得好,妙儿才能嫁得更好。”
  容夫人眼前一亮。
  就是,若一个冒牌货都嫁得不错,何况她正正经经的侯府嫡女呢?
  这次,她的笑容真挚了许多:“媳妇定不让父亲失望。”
  老爷子这才满意,此举一是试探王爷心思,若是不成,能让容嫱有个不错的归宿,也算交差了。
  容夫人接过丫鬟端上来的药:“父亲把药喝了再睡吧。”
  老爷子看了眼那乌黑的药汤,点点头。
  *
  “你在看什么?”
  容娇娇吃完糕点,伸着脑袋去看容嫱手里的册子。
  容嫱随手翻着册子,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夫人送来的花名册。”
  “说是搜罗了许久,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未婚公子,叫我好生挑一挑。”
  容娇娇一拍桌子,笃定道:“她说的话哪里能信,不会都是些歪瓜裂枣吧!可恨!”
  容夫人总是不盼她好的。
  容嫱笑着翻开其中一页,赫然是齐盛齐大将军的名讳生辰,还附了张粗略的画像。
  容娇娇瞪大了眼:“齐将军都在其中,她这么好心?”
  “是啊,我也奇怪呢。”容嫱说着,伸出纤纤玉指,一把将齐盛那页撕下来,叠了叠塞进她手里,调侃道,“你的齐大将军,还你了。”
  容娇娇烫手似的丢开,脸红:“什么我的呀。”
  “你这段日子不是总去人家里么?”
  “那是他重金聘请我!我只是个账房先生罢了。”
  容嫱合上册子,笑道:“怎么听你还有些委屈呢。”
  “谁委屈了。”容娇娇清了清嗓子,“钱货两清,甚合我意。”
  “行。”容嫱无奈,也不好说得太直接。
  千醉抱着东西走进来,纳闷道:“小姐,您什么时候定做了新衣裳呀?刚给送过来了。”
  “新衣裳,我看看!”容娇娇兴致冲冲道,“包得这么严实,做工定然极好吧?”
  容嫱抢先一步,镇定道:“肚兜,你也要看?”
  容娇娇一噎,忙摆手:“不看不看,还是留给你未来的公子看。”
  说着指了指那本花名册,笑了起来。
  容嫱放好东西,重新翻开册子,认真看了起来。
  容娇娇撑着脸:“嫱儿,你真要去相看啊?”
  “嗯。”
  “你和王爷不是……”她挠了挠头,一时不知怎么说好了。
  “你是……介意那个什么美人么?”
  容嫱圈出两个名字,语气似真似假:“王爷美人在怀,我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对不对。”
  “可是那个人,已经被赶出来王府了呀,你不会不知道吧?”
  容娇娇停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也对,这件事还是齐将军告诉我的。”
  “她是隔壁云朝的公主,中途脱离来访使团,偷偷提前入京的!”
  “齐将军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容嫱岔开话题。
  容娇娇笑了两声:“他的话很好套的。”
  齐盛身为大将军,为人再憨厚,也不可能是个容易说漏嘴的主。
  只能说,他面对容娇娇尤其放松,不怎么设防。
  容嫱神秘地弯弯唇,指了指册子某一页。
  “这个如何?”
  容娇娇嘟囔:“你来真的呀?”虽嘴上这么说,还是认认真真帮着看了几眼。
  “还行,但配不上你。”
  “别闹。”容嫱记下孙至河的名字,让丫鬟送去给容夫人。
  孙至河乃是尚书嫡子,年轻有为,君子端方。
  孙家言情书网,胞妹孙喜宁又是出了名的好相处。
  亲事能定下来,也是极好的。
  但和摄政王比……
  容娇娇忧心忡忡,回头同齐盛见面时,打算盘之余便忍不住提了两句。
  “容小姐要同孙至河相看?”齐盛愣愣道,“那…王爷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容嫱年纪也不小了,确实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容娇娇煞有介事道。
  齐盛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容娇娇也习惯了,自顾自道:“其实想想孙至河也挺好的嘛。”
  齐盛这会儿倒是回得快:“哪里好?”
  容娇娇没想到他会追问,就想了想随口道:“白白净净,又知识渊博,挺好。”
  长剑入鞘,发出刺耳的声音。
  齐盛把剑挂好,低头看了看自己经年征战沙场被晒出的小麦色。
  突然道:“你就喜欢白的,对吧?”
  “什么?”容娇娇自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中抬头,却见某个男人已经气哼哼地转身走了。
  “……??”
 
 
第十九章 (小修)   亲吻
  容嫱想过容夫人兴许只是走个过场,特地做给老爷子看。
  没想到她竟如此积极上心,次日便向孙家递了帖子,约见孙夫人。
  容嫱先是暴露出假千金的身份,后又遭赵家退亲,前些日子又与摄政王不清不楚,名声可谓是不大好。
  若不是看在容侯府的面子,孙夫人恐怕都不会走这一趟。
  可真见面了,又不由有些动摇。
  容嫱就温顺地跟在嫡母身边,有问便答,处处得体,且那模样确实是万里挑一的美人。
  最难得谦逊懂事,善解人意,若非身份问题,倒是极好的人选。
  容夫人便是带着极严苛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容嫱是个相当给人长脸面的女儿。
  “容夫人的意思是,会让容嫱以侯府嫡女身份出嫁?”孙夫人略有些心动。
  容夫人不情不愿,最后还是松了口:“是,到底我们母女一场。”
  孙夫人笑笑。
  当谁不知道容家发生的那些破事儿。
  她抿了口茶:“主要看孩子们的意思。”
  “那不如安排着见见?”
  “如此也好。”
  容嫱斟满两杯茶水,倒是意外于容夫人的配合,有这么好心?
  怎么说孙至河确实是个不错的人物,选给她,容妙儿能不闹腾么?
  容夫人一回府,便被女儿拦住。
  容妙儿委屈得眼泪打转,拽着她的衣袖不依不饶:“母亲,你怎么也站到容嫱那边去了?”
  “我怎么办啊?”
  “我也十六了,您不着急吗?”
  容夫人戳了戳她的脑门:“傻丫头,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费这么大功夫?”
  说着,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容妙儿一喜,随即为难道:“可我更喜欢赵顷哥哥……”
  容夫人直接道:“他你就放弃吧,不值得。”
  前两天听见她给容嫱张罗,还凑上来毛遂自荐,那一番痴情模样,可真是把她恶心坏了。
  容嫱也配?
  *
  日头毒辣,会面约在申时后,聚安楼。
  这会子酒楼里人不多,孙至河提早了一些过来,不好叫姑娘家等着。
  他曾见过容嫱几次,只道那是个脾性温良的美人,知书达理,仰慕说不上,有所惦念倒是真的。
  因而孙夫人一说这事,他便想着相看一番也无伤大雅。
  地点是容家定的,他自然没有异议,直接上到三楼雅间,一抬头,却意外看见走廊里站着的男人。
  惊讶后拱手行礼:“……见过王爷,齐将军。”
  齐盛跟在秦宓身后,扫了这人一眼,心里不是滋味。
  还真是白白净净。
  孙至河只当是巧遇,笑道:“王爷和齐将军也在此小聚?”
  “嗯。”秦宓问,“约了谁?”
  孙至河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京中关于容嫱和摄政王的传言,脸色有些古怪,遮掩道:“家里给张罗的姑娘。”
  秦宓单手搭在廊边的木质栏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明显有几分心绪不稳。
  他与孙至河说了这么多话,里头的人装听不见么?
  秦宓心里莫名有点烦躁。
  孙至河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没话说了,干巴巴道:“王爷,我就先进去了,不好叫人姑娘久等。”
  不知为何,他这话说完,周遭的空气便更冷了几分。
  秦宓没应声,盯着雅间门口看了几眼,仿佛要戳出一个窟窿来。
  孙至河挠挠头,推开门进去,只觉身后一道目光如有实质地贴在他身上。
  “王爷,你露个面?兴许容小姐就回心转意了。”齐大将军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秦宓没理,这大老粗拿容娇娇都没法子,怎好意思教人。
  他沉吟半晌,听着倒是很大度:“小姑娘能想通是好事,如是良缘,本王成全她。”
  齐盛哦了一声。
  二人沉默片刻,雅间内忽隐约传来孙至河惊慌失措的声音。
  “容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请自重!”
  秦宓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一黑,下一瞬,就见那嘴上说着成全的男人毫不迟疑地推开门进去。
  浑身气势却在看清屋内情形时猛地停滞。
  只见一女子满脸娇羞,娇声道:“至河哥哥,你做什么躲着我?”
  孙至河神色惊恐,额头上顶着个红红的唇印,连连摆手:“容小姐,这、这不合适!”
  他慌乱地跑过来,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王爷!王爷这……”
  秦宓脸色微沉:“容妙儿,怎么是你。”
  看见来人,容妙儿脑子里嗡地一声,慌了:“……王、王爷?!”
  摄政王怎么会在这里?
  秦宓意识到什么,声音裹挟着怒气:“容嫱在哪里。”
  容妙儿没料到这一出,许是上次被抓去王府地牢留下了阴影,当场便哭了出来,哆嗦道:“我、我不知道,母亲只叫我过来这里,说至河哥哥在等我。”
  孙至河道:“胡说,我分明约的是容嫱!”
  他面色潮红,手脚发软,不多时便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你在茶水里面放东西了!?”
  “茶水?茶水也是母亲准备的呀。”容妙儿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一边哭一边道,“我只是听母亲的话行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宓无瑕同她拉扯,语调有些乱了,转身便走:“调集人手,查容嫱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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